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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2年,农历壬辰年(龙年)。则天顺圣皇后长寿元年。始置试官狄仁杰等被诬下狱,制狱稍衰,查告密虚实,则天顺圣皇后中之上长寿元年(壬辰,公元六九二年)正月,戊辰朔,太后享万象神宫。腊月,立故于阗王尉迟伏阇雄之子瑕为于阗王。
始置试官
则天欲以禄位收天下人心,始置试官(试用之官)。天授三年(六九二)一月一日,则天引见存抚使所举之人,不问贤与不肖,悉加录用,高者试凤阁舍人、给事中,次试员外郎、侍御史、补阙、拾遗、校书郎等官,试官既多且滥。时人讥为;“补阙连车载,拾遗平斗量,欋(四齿耙)推侍御史,碗脱校书郎”。然则天政由已出,明察善断,挟刑赏之柄驾御天下,凡不称职者,寻即罢黜,或加刑戮,因此当时英贤竞为之用。
狄仁杰等被诬下狱
天授三年(六九二),来俊臣诬同平章事任知古、狄仁杰、裴行本、司礼卿崔宣礼、前文昌左丞卢献、御史中丞魏元忠、潞州刺史李嗣真谋反,系狱。仁杰曰:“大周革命,万物惟新,唐室旧臣,甘从诛戮,反是实。”先有敕,一问即承反者得减死,因此,仁杰等处之稍宽。仁杰撕衾帛书冤状,藏于绵衣中,令家人持告,则天览之,令通事舍人周琳往视,琳不敢得罪俊臣,回奏俊臣所作仁杰等谢死表。鸾台侍郎同平章事乐思晦去年被杀,子不满十岁,上变得召见,言俊臣欺上压下,以酷刑令清白者自诬承反,则天稍寤,召仁杰问,知俊臣诈。一月四日,仁杰等减死,贬知古江夏令,仁杰彭泽令,宣礼夷陵令,元忠涪陵令,献西乡令,流行本、嗣真于岭南。俊臣、武承嗣仍请诛之,未允。
泉献诚冤死
天授三年(六九二),来俊臣向泉献诚索求钱财不得,诬献诚谋反,一月九日,下狱缢死。泉献诚高丽人,高丽大莫离支(相当唐兵部尚书兼中书令)泉男生之子。乾封元年(六六六),高丽内乱,献诚奉父命来唐求援,拜右武卫将军。高丽平,居唐,官至右卫大将军。天授中(六九0至六九二)兼羽林卫。时则天命南北衙择善射者五人比赛射箭,献诚第一,上言:所择善身者皆非汉官,恐四夷轻汉人无善射者,请停此射。则天从之。及死,知其冤,赠右羽林卫大将军,以礼改葬。
改元如意
天授三年(六九二)四月一日,日有食之,赦天下,改元如意。
禁杀生
则天崇尚佛教,以佛教有戒杀生,如意元年(六九二)五月一日,禁天下屠杀及捕鱼虾。时江淮天旱饥荒,民因不得打鱼捞虾,饿死者甚多。
吐蕃党项羌内附
如意元年(六九二)二月,吐蕃、党项部落万余人内附,分置十州。五月,吐蕃酋长曷苏帅部落请内附,唐以右玉钤卫将军张玄遇为安抚使,率精卒二万迎之。六月,军至大渡水西,曷苏事泄,为国人所擒。又有大首领昝捶率羌蛮部落八千余人内附,玄遇以其部落置莱川州,以昝捶为刺史,于大度西山勒石纪功而还。
查告密虚实
则天临朝称帝,告密者不可胜计,则天渐厌之。如意元年(六九二),命监察御史严善思按问。善思公直敢言,查告密不实虚伏罪者八百五十余人。来俊臣等罗织之党深恨之,诬陷善思,流放瓘州(今越南荣市)。
武承嗣罢相
如意元年(六九二)五月,夏官尚书李昭德密言于太后曰:“武承嗣权太重,既为亲王,又为宰相,恐不利帝位,子犹弑父,况侄于姑焉。”则天悟,八月十六日,以承嗣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为特进,罢知政事。承嗣自伯与父元庆、元爽为则天贬杀,被则天立为则天父士擭之后,拜尚辇奉御、袭周国公,迁秘监书,礼部尚书,不久以太常卿同中书门下三品。垂拱初(六八五),以春官尚书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又改纳言,任文昌右相,封魏王。则天临朝,中宗幽逐,承嗣谓武氏当有天下,意则天传国于己,乃劝则天改唐为周,尽诛李唐宗室诸王及大臣不附己者,又令张嘉福等请立已为皇太子,遭大臣岑长倩等反对,诬杀之,至此罢相,怏怏不乐,圣历元年(六九八),怨恨而死。
制狱稍衰
则天临朝,历经徐敬业、越王贞等数次以匡复唐业为名的反武起兵,虽皆镇压之,犹恐天下不服。继而革唐为周,称帝天下,更疑天下之人反己,由是纵恿酷吏,滥杀无辜,陷害忠良,杀唐宗室贵戚数百人,大臣数百家,刺史、郎将以下不可胜计。如意元年(六九二),诸臣多言酷吏之害。万年主簿徐坚上言:“太宗之朝,定死刑必三复奏,今一判即行斩决,难免冤滥,且长刑者威福,请依法复奏。”又言:“法官之任,宜择用法宽平,百姓称誉者担任;凡处事深酷,无人望者宜疏而退之。”右补阙朱敬则上言:“革命既成,众心已定,反者尽诛,无罪不除,今后宜省刑尚宽,绝罗织陷害之源。”又言“李斯相秦,刻薄诸侯,遂至土崩;汉高祖以礼义治国,传国长久宜诫之。”侍御史周矩上言:“酷吏严刑,人皆自诬,岂被告者皆英雄,尽欲求帝王耶?周用仁而昌,秦用刑而亡。今满朝已侧息不安,愿缓刑用仁。”则天纳众言,于是制狱稍衰。
改元长寿
如意元年(六九二)九月九日,则天以己齿落而更生,改元长寿。改用九月为社。
置北都
长寿元年(六九二)九月,并州(今山西太原南)改置北都,后屡罢屡置。
追封周公孔子
来子珣死
长寿元年(六九二),酷吏来子珣因事流贬爱州(今越南境),死。子珣字武臣,雍州长安(今陕西西安以南)人。永昌元年(六八九)四月授左台侍御史,则天委之审理制狱。子珣无学术,言语蚩恶,然善迎合则天之意,得赐武姓。天授二年(六九一)诬雅州刺史刘行实,弟渠州刺史行瑜、尚衣奉御行成,及兄子鹰扬郎将虔通谋反,诛之,毁其父棺柩。得迁游击将军、左羽林中郎将。
四置安西四镇
长寿元年(六九二),西州刺史唐休璟请复取龟兹、于阗、疏勒、碎叶安西四镇。垂拱二年(六八六),唐军败于吐蕃,四镇失陷。则天允休璟之请,遣王孝杰为武威军总管,与武卫大将军阿史那忠节率兵击吐蕃。孝杰仪凤三年(六七八)曾任洮河道行军副总管,从总管李敬玄击吐蕃,与刘审礼同陷吐蕃,吐蕃赞普以其貌类己父,感而释之。孝杰既久在吐蕃,知其虚实,因此战而无不克,十月二十五日,大破吐蕃,收复四镇。朝廷接受几度失四镇之教训,改派二万四千汉兵常驻四镇,代替行军。此举朝廷有争议,宰相狄仁杰曾上表反对,然镇守军增强四镇防御能力,安西形势稳定下来,安西都护府置于龟兹,亦未再迁动。
始撰《时政记》
长寿二年(六九二)正月十七日,文昌左丞、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姚涛奏请宰相撰《时政记》。涛以帝王谟训,不可暂无纪述,然永徽(六五0至六五五)以后左、右史虽对仗承旨,但仗下谋议,皆不预闻,无从记之。请自今以后,仗下所言军国政要,宰相一人专知撰录,号为《时政记》,每月封送史馆。表上,从之。宰相撰《时政记》自此始。
则天顺圣皇后中之上长寿元年(壬辰,公元六九二年)
正月,戊辰朔,太后享万象神宫。
腊月,立故于阗王尉迟伏阇雄之子瑕为于阗王。
春,一月,丁卯,太后引见存抚使所举人,无问贤愚,悉加擢用,高者试凤阁舍人、给事中,次试员外郎、侍御史、补阙、拾遗、校书郎。试官自此始。时人为之语曰:“补阙连车载,拾遗平斗量;欋推侍御史,碗脱校书郎。”有举人沈全交续之曰:“心存抚使,眯目圣神皇。”为御史纪先知所擒,劾其诽谤朝政,请杖之朝堂,然后付法,太后笑曰:“但使卿辈不滥,何恤人言!宜释其罪。”先知大惭。太后虽滥以禄位收天下人心,然不称职者,寻亦黜之,或加刑诛。挟刑赏之柄以驾御天下,政由己出,明察善断,故当时英贤亦竞为之用。
宁陵丞庐江郭霸以诌谀干太后,拜监察御史。中丞魏元忠病,霸往问之,因尝其粪,喜曰:“大夫粪甘则可忧;今苦,无伤也。”元忠大恶之,遇人辄告之。戊辰,以夏官尚书杨执柔同平章事。执柔,恭仁弟之孙也,太后以外族用之。
初,隋炀帝作东都,无外城,仅有短垣而已,至是,凤阁侍郎李昭德始筑之。
左台中丞来俊臣罗告同平章事任知古、狄仁杰、裴行本、司农卿裴宣礼、前文昌左丞卢献、御史中丞魏元忠、潞州刺史李嗣真谋反。先是,来俊臣奏请降敕,一问即承反者得减死。及知古等下狱,俊臣以此诱之,仁杰对曰:“大周革命,万物惟新,唐室旧臣,甘从诛戮。反是实!”俊臣乃少宽之。判官王德寿谓仁杰曰:“尚书定减死矣。德寿业受驱策,欲求少阶级,烦尚书引杨执柔,可乎?”仁杰曰:“皇天后土遣狄仁杰为如此事!”以头触柱,血流被面;德寿惧而谢之。
侯思止鞫魏元忠,元忠辞气不屈;思止怒,命倒曳之。元忠曰:“我薄命,譬如坠驴,足絓于镫,为所曳耳。思止愈怒,更曳之,元忠曰:“侯思止,汝若须魏元忠头则截取,何必使承反也!”
狄仁杰既承反,有司待报行刑,不复严备。仁杰裂衾帛书冤状,置绵衣中,谓王德寿曰:“天时方热,请授家人去其绵。”德寿许之。仁杰子光远得书,持之称变,得召见。则天览之,以问俊臣,对曰:“仁杰等下狱,臣未尝褫其巾带,寝处甚安,苟无事实,安肯承反!”太后使通事舍人周纟林往视之,俊臣暂假仁杰等巾带,罗立于西,使纟林视之;纟林不敢视,唯东顾唯诺而已。俊臣又诈为仁杰等谢死表,使纟林奏之。
乐思晦男未十岁,没入司农,上变,得召见。太后问状,对曰:“臣父已死,臣家已破,但惜陛下法为俊臣等所弄。陛下不信臣言,乞择朝臣之忠清、陛下素所信任者,为反状以付俊臣,无不承反矣。”太后意稍寤,召见仁杰等,问曰:“卿承反何也?对曰:“不承,则已死于拷掠矣。”太后曰:“何为作谢死表?”对曰:“无之。”出表示之,乃知其诈,于是出此七族。庚午,贬知古江夏令,仁杰彭泽令,宣礼夷陵令,元忠涪陵令,献西乡令;流行本、嗣真于岭南。
俊臣与武承嗣等固请诛之,太后不许。俊臣乃独称行本罪尤重,请诛之;秋官郎中徐有功驳之,以为:“明主有更生之恩,俊臣不能将顺,亏损恩信。”殿中侍御史贵乡霍献可,宣礼之甥也,言于太后曰:“陛下不杀裴宣礼,臣请陨命于前。”以头触殿阶,血流沾地,以示为人臣不私其亲。太后皆不听。献可常以绿帛裹其伤,微露之于幞头下,冀太后见之以为忠。
甲戌,补阙薛谦光上疏,以为:“选举之法,宜得实才,取舍之间,风化所系。今之选人,咸称觅举,奔竞相尚,喧诉无惭。至于才应经邦,惟令试策;武能制敌,止验弯弧。昔汉武帝见司马相如赋,恨不同时,及置之朝廷,终文园令,知其不堪公卿之任故也。吴起将战,左右进剑,起曰:‘将者提鼓挥桴,临敌决疑,一剑之任,非将事也。’然则虚文岂足以佐时,善射岂足以克敌!要在文吏察其行能,武吏观其勇略,考居官之臧否,行举者赏罚而已。”
来俊臣求金于左卫大将军泉献诚,不得,诬以谋反,下狱。乙亥,缢杀之。
庚辰,司刑卿、检校陕州刺史李游道为冬官尚书、同平章事。
二月,己亥,吐蕃党项部落万馀人内附,分置十州。
戊午,以秋官尚书袁智弘同平章事。
夏,四月,丙申,赦天下,改元如意。
五月,丙寅,禁天下屠杀及捕鱼虾。江淮旱,饥,民不得采鱼虾,饿死者甚众。右拾遗张德,生男三日,私杀羊会同僚,补阙杜肃怀一餤,上表告之。明日,太后对仗,谓德曰:“闻卿生男,甚喜。”德拜谢。太后曰:“何从得肉?”德叩头服罪。太后曰:“朕禁屠宰,吉凶不预。然卿自今召客,亦须择人。”出肃表示之。肃大惭,举朝欲唾其面。
吐蕃酋长曷苏帅部落请内附,以右玉钤卫将军张玄遇为安抚使,将精卒二万迎之。六月,军至大渡水西,曷苏事泄,为国人所擒。别部酋长昝捶帅羌蛮八千馀人内附,玄遇以其部落置莱川州而还。
辛亥,万年主簿徐坚上疏,以为:“书有五听之道,令著三覆之奏。窃见比有敕推按反者,令使者得实,即行斩决。人命至重,死不再生,万一怀枉,吞声赤族,岂不痛哉!此不足肃奸逆而明典刑,适所以长威福而生疑惧。臣望绝此处分,依法覆奏。又,法官之任,宜加简择,有用法宽平,为百姓所称者,愿亲而任之;有处事深酷,不允人望者,愿疏而退之。”坚,齐聃之子也。
夏官侍郎李昭德密言于太后曰:“魏王承嗣权太重。”太后曰:“吾侄也,故委以腹心。”昭德曰:“侄之于姑,其亲何如子之于父?子犹有篡弑其父者,况侄乎!今承嗣既陛下之侄,为亲王,又为宰相,权侔人主,臣恐陛下不得久安天位也!”太后矍然曰:“朕未之思。”秋,七月,戊寅,以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武承嗣为特进,纳言武攸宁为冬官尚书,夏官尚书、同平章事杨执柔为地官尚书,并罢政事;以秋官侍郎新郑崔元综为鸾台侍郎,夏官侍郎李昭德为凤阁侍郎,检校天官侍郎姚璹为文昌左丞,检校地官侍郎李元素为文昌右丞,与司宾卿崔神基并同平章事。璹,思廉之孙;元素,敬玄之弟也。辛巳,以营缮大匠王璿为夏官尚书、同平章事。承嗣亦毁昭德于太后,太后曰:“吾任昭德,始得安眠,此代吾劳,汝勿言也。”是时,酷吏恣横,百官畏之侧足,昭德独廷奏其奸。太后好祥瑞,有献白石赤文者,执政诘其异,对曰:“以其赤心。”昭德怒曰:“此石赤心,他石尽反邪?”左右皆笑。襄州人胡庆以丹漆书龟腹曰:“天子万万年。”谐阙献之。昭德以刀刮尽,奏请付法。太后曰:“此心亦无恶。”命释之。
太后习猫,使与鹦鹉共处,出示百官。传观未遍,猫饥,搏鹦鹉食之,太后甚惭。
太后自垂拱以来,任用酷吏,先诛唐宗室贵戚数百人,次及大臣数百家,其刺史、郎将以下,不可胜数。每除一官,户婢窃相谓曰:“鬼朴又来矣。”不旬月,辄遭掩捕、族诛。监察御史朝邑严善思,公直敢言。时告密者不可胜数,太后亦厌其烦,命善思按问,引虚伏罪者八百五十馀人。罗织之党为之不振,乃相与共构陷善思,坐流欢州。太后知其枉,寻复召为浑仪监丞。善思名撰,以字行。
右补阙新郑朱敬则以太后本任威刑以禁异议,今既革命,众心已定,宜省刑尚宽,乃上疏,以为:“李斯相秦,用刻薄变诈以屠诸侯,不知易之以宽和,卒至土崩,此不知变之祸也。汉高祖定天下,陆贾、叔孙通说之以礼义,传世十二,此知变之善也。自文明草昧,天地屯蒙,三叔流言,四凶构难,不设钩距,无以应天顺人,不切刑名,不可摧奸息暴。故置神器,开告端,曲直之影必呈,包藏之心尽露,神道助直,无罪不除,苍生晏然,紫宸易主。然而急趋无善迹,促柱少和声,向时之妙策,乃当今之刍狗也。伏愿览秦、汉之得失,考时事之合宜,审糟粕之可遗,觉蘧庐之须毁,去萋菲之牙角,顿奸险之锋芒,窒罗织之源,扫朋党之迹,使天下苍生坦然大悦,岂不乐哉!”太后善之,赐帛三百段。
侍御史周矩上疏曰:“推劾之吏皆相矜以虐,泥耳笼头,枷研楔A191,摺膺签爪,悬发薰耳,号曰‘狱持’。或累日节食,连宵缓问,昼夜摇撼,使不得眠,号曰‘宿囚’。此等既非木石,且救目前,苟求赊死。臣窃听舆议,皆称天下太平,何苦须反!岂被告者尽是英雄,欲求帝王邪?但不胜楚毒自诬耳。愿陛下察之。今满朝侧息不安,皆以为陛下朝与之密,夕与之仇,不可保也。周用仁而昌,秦用刑而亡。愿陛下缓刑用仁,天下幸甚!”太后颇采其言,制狱稍衰。
太后春秋虽高,善自涂泽,虽左右不觉其衰。丙戌,敕以齿落更生,九月,庚子,御则天门,赦天下,改元。更以九月为社。制于并州置北都。
癸丑,同平章事李游道、王璿、袁智弘、崔神基、李元素、春官侍郎孔思元、益州长史任令辉,皆为王弘义所陷,流岭南。
左羽林中郎将来子珣坐事流爱州,寻卒。初,新丰王孝杰从刘审礼击吐蕃,为副总管,与审礼皆没于吐蕃。赞普见孝杰泣曰:“貌类吾父。”厚礼之,后竟得归,累迁右鹰扬卫将军。孝杰久在吐蕃,知其虚实。会西州都督唐休璟请复取龟兹、于阗、疏勒、碎叶四镇,敕以孝杰为武威军总管,与左武卫大将军阿史那忠节将兵击吐蕃。冬,十月,丙戌,大破吐蕃,复取四镇,置安西都护府于龟兹,发兵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