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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年,农历己丑年(牛年)。中国纪年,唐宪宗昭文章武大圣至神孝皇帝元和四年。
历史纪事
武侯祠博物馆供图成德王士真死,子承宗为帅。宪宗欲由朝廷派人,不从则出兵讨伐,以革河藩镇世袭之弊。李绛建议先解决淮西。宪宗不听,命吐突承璀讨王承宗。翰林学士白居易等上疏反对用宦官为师,不听。淮西吴少诚死,部将吴少阳杀少诚子而代之。幽州刘济出兵讨王承宗。渤海康王大嵩邻死,子大元瑜立。南诏王寻阁劝死,子劝龙晟立。吐蕃与唐和。迁沙陀到定襄川。
唐宪宗元和四年(809)初置宿州,属河南道,辖符离、蕲、临涣、虹四县。李汇为首任刺史。治埇桥(今宿州市大隅口)。
成都武侯祠博物馆其中最大的一通在东侧碑廊内,唐代“蜀汉丞相诸葛武侯祠堂碑”,唐宪宗元和四年(公元809年)立。
文化纪事
786年-809年哈伦·拉希德统治时期的阿拔斯王朝诸行省惟劲禅师著《五字颂》
昭宗光化年间(898——901),惟劲禅师入南岳衡山,住报慈东藏,藏中有镜灯一座,乃贤首大师所制。惟劲睹之,顿喻广大法界重重无尽之义,乃著《五字颂》,阅览者悟理事相融。后复著《续宝林传》四卷,记贞元(785——805)后禅门继踵源流。
玄伟禅师编《圣胄集》
光化元年(898),华岳玄伟禅师编次贞元(785——805)以来禅宗宗师机缘,名《圣胄集》。
国外纪事
拜占廷皇帝尼斯福鲁斯一世(?-811年)因与保加利亚人开战,向法兰克议和。
拜占廷皇帝尼斯福鲁斯一世(?-811年)攻陷保加利亚首都普利斯卡。
李藩为相
给事中李藩在门下省,制敕有不可行者,即于黄纸后批之。吏请更连数纸,藩曰:“如此,乃状也,何名批敕!”宰相裴垍荐藩有宰相器,宪宗因门下侍郎、同平章事郑絪无所作为,元和四年(八0九)二月二十一日,遂罢絪为太子宾客,以李藩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藩敢于直言,深受宪宗信任。
河东节度使严绶在镇九年,军政之事皆委之监军李辅光,绶拱手而已。宰相裴垍具奏其状,并请以李鄘代之。元和四年(八0九)三月九日,以严绶为左仆射,以凤翔节度使李鄘为河东节度使。
王士真死子承宗自为留后
元和四年(八0九)三月,成德(今河北正定)节度使王士真死,其子副大使王承宗自为留后。河北三镇,父死子袭,父在时,以嫡长子为副大使,父死则代领军务,已成习惯。王承宗叔父王士则因承宗擅立,恐为朝廷讨伐,遂与幕客刘栖楚归京师,宪宗诏以士则为神策大将军。
宪宗因旱降德音
元和四年(八0九)天久旱,宪宗欲降德音(颁恩诏),于是翰林学士李绛、白居易上言:“欲令实惠及民,无如减其租税。”“宫人驱使之余,其数犹广;事宜省费,物贵徇情。”“禁诸道横敛以充进奉。”“岭南、黔中、福建风俗,多掠良人卖为奴婢,乞严禁止。”闰三月三日,制降天下罪囚、蠲租税、出宫人、绝进奉、禁掠卖,皆如二人所请。十三日,果雨。
立邓王宁为太子
翰林学士李绛等上奏请立太子,唐宪宗元和四年(八0九)闰四月二十一日,宪宗下制立长子邓王宁为太子。邓王宁是纪美人所生。
以郴州司马程异为扬子留后
初,王叔文党既贬,有诏,虽遇赦不得量移。元和四年闰三月,盐铁转运使李巽奏郴州司马程异吏才明辨,请以为扬子留后。时盐铁转运使置巡院于扬子县(今江苏仪征东南),故有“留后”之设。按:程异乃永贞被贬“八司马”之一,因有“吏才”,首得“量移”。
官赎魏徽故第
魏徵玄孙稠贫甚,以故第质钱于人,平卢节度使李师道知而请以私财赎出之。德宗命白居易草诏,居易奏言“事关激劝,宜出朝廷。师道何人?敢掠斯美!望敕有司以官钱赎还其后嗣。”德宗从之。元和四年闰三月出内库钱二千缗赎赐魏稠,仍禁质卖。
裴均进奉银器
元和四年(八0九)闰三月三日,曾下制禁绝进奉,而山南东道节度使裴均依仗有宦官之助,于四月又进奉银器一千五百百余两。翰林学士李绛、白居易等上言“均欲以此尝(试探)陛下,愿却之。”宪宗即命交出银器,付与度支。
吐蕃请和,许之
贞元三年(七八七),唐与吐蕃平凉之盟时,因为吐蕃劫盟,副元帅判官路泌、会盟判官郑叔矩皆被吐蕃俘去。其后吐蕃请和,泌子随三诣阙号泣上表,乞从吐蕃之请(盼其父归),德宗因吐蕃多诈,不许。元和四年(八0九)五月,吐蕃又请和,随又五上表,诣执政泣请,宰相裴垍、李藩劝宪宗许其和,宪宗从之,遂命祠部郎中徐复使于吐蕃。
元和四年(八0九)六月,以灵盐(今宁夏灵武、陕西定边)节度使范希朝为河东节度使。朝廷因沙陀在灵武,迫近吐蕃,惧其反乱;又因其部落人多,恐长粮价,于是悉命其部落随范希朝迁往河东。希朝选其骁勇骑兵一千二百人,号为沙陀军,置使以领之,而置其部落之民于定襄川(今山西定襄)。
吐突承璀为宪宗立《圣德碑》
元和四年(八0九)六月,以左神策军中尉宦官吐突承璀领功德使。承璀盛修安国寺,奏立圣德碑,高大一准《华岳碑》。先构碑楼,请敕学士撰文。德宗命李绛为之,绛上言:“尧舜禹汤,未尝立碑自言圣德,惟秦始皇于巡游所过,刻石高自称述,未审陛下欲何所法?”德宗览奏,立命曳倒碑楼。承璀不欲,诡称碑楼甚大,不可曳。德宗厉声曰:“多用牛曳之!”凡用百牛,乃倒。
宪宗谋削河北藩镇
成德(今河北正定)节度使王士真死,其子承宗自为留后,宪宗欲革河北藩镇世袭之弊,拟兴兵讨王承宗,宰相裴垍、翰林学士李绛等都认为“李纳跋扈不恭,王武俊有功于国,陛下前许师道,今夺承宗,沮劝违理,彼必不服。”且谓河北藩镇割据一方,已根深蒂固,如果讨一镇,其余必暗中勾结,难以讨平。反而兵祸连接,公私困竭。军旅之事,不可轻议。而左神策军中尉吐突承璀迎合宪宗之意,欲夺裴垍权,自请帅兵讨之,宪宗疑而不决。元和四年(八0九)七月,宪宗又欲以王承宗为成德留后,割其德、棣二州别为一镇,以分其势力,并使承宗贡赋税,申报官吏。李绛认为,欲承宗割德、棣二州,几不可能,不如借机派吊祭使往成德,告谕承宗使其输赋税。承宗因久未得朝命,心中忧惧不安,多次上表自诉。八月九日,宪宗遣京兆少尹裴武至镇宣慰,承宗受诏甚恭,曰:“三军见迫,不暇俟朝旨。”并请献德、棣二州以明恳款。
王承宗反
元和四年(八0九)九月一日,裴武宣慰王承宗回朝,九月七日,以承宗为成德节度使,恒、冀、深、赵观察使,以德州刺史薛昌朝(嵩子,王氏之婿)为保信军节度使,德、棣二州观察使。而魏博节度使田季安却挑拨承宗说:薛昌朝暗中与朝廷相通,所以朝廷以其为节度使。承宗听后立刻遣数百骑至德州,抓昌朝至恒州而囚禁之。宪宗遣中使告谕承宗,使遣薛昌朝还镇,承宗不奉诏。十月十一日,下制削夺承宗官爵,以左神策中尉吐突承璀为左、右神策军、河中、河阳、浙西、宣歙等道行营兵马使、招讨处置等使,使讨王承宗。翰林学士白居易、京兆尹许孟容等都说不可以宦官为统帅,宪宗遂削吐突承璀四道兵马使,改处置使为宣慰使。
淮西节度使吴少诚宠任大将吴少阳,以其为从弟,又迁为申州(今河南信阳)刺史。少诚病重,其家僮鲜于熊儿诈用少诚之命召少阳为副使、知军州事。少阳又杀少诚子元庆。元和四年(八0九)十一月二十七日,少诚死,少阳遂自为留后。因为当时要讨伐王承宗,元和五年三月十九日,宪宗以少阳为淮西留后。元和六年正月九日,以吴少阳为节度使。
元和四年(八0九)十月二十七日,吐突承璀帅神策兵发于长安,并命恒州四面藩镇各进兵讨王承宗。魏博节度使田季安闻朝廷使吐突承璀帅兵,遂聚兵准备助承宗。时幽州牙将谭忠为其节度使刘济使于魏,知田季安之谋,即劝其不要与王承宗连兵拒官军,季安从之。忠归幽州后,又用计激节度使刘济使讨王承宗。元和五年正月,刘济亲帅兵七万人击王承宗,克其饶阳、束鹿。当时河中、河东、振武、义武四军为恒州北面招讨,会于定州。正月二十六日,河东大将王荣克王承宗洄湟镇。惟吐突承璀因威令不振,故与承宗战屡败,左神策大将军郦定进战死。诸军讨王承宗久而无功,白居易上言二痛惜、二深忧,劝宪宗早罢兵。
元稹被贬为江陵士曹
河南尹房式因有不法之事,东台监察御史元稹奏请收捕之,并擅令停其职,朝廷以为不可,罚稹一季俸,召还西京。至敷水驿(今陕西华阴),有宦官后至,破驿门叫骂而入,以马鞭击伤稹面,宪宗不问宦官之罪,竟引稹前过,贬稹为江陵士曹。翰林学士李绛、崔群以及白居易都上言说,宦官凌辱朝士,置之不问,而先贬稹,恐自今宦官横暴无人敢言。宪宗不听。
宪宗昭文章武大圣至神孝皇帝上之上元和四年(己丑,公元八零九年)
春,正月,戊子,简王遘薨。
南方旱饥。庚寅,命左司郎中郑敬等为江、淮、二浙、荆、湖、襄、鄂等道宣慰使,赈恤之,将行,上戒之曰:“朕宫中用帛一匹,皆籍其数,惟贝周救百姓,则不计费,卿辈宜识此意,勿效潘孟阳饮酒游山而已。”
给事中李籓在门下,制敕有不可者,即于黄纸后批之。吏请更连素纸,籓曰:“如此,乃状也,何名批敕!”裴垍荐籓有宰相器。上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郑纟因循默取容,二月,丁卯,罢纟因为太子宾客,擢籓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籓知无不言,上甚重之。
河东节度使严绶,在镇九年,军政补署一出监军李辅光,绶拱手而已。裴垍具奏其状,请以李鄘代之。三月,乙酉,以绶为左仆射,以凤翔节度使李鄘为河东节度使。
成德节度使王士真薨,其子副大使承宗自为留后。河北三镇,相承各置副大使,以嫡长为之,父没则代领军务。
上以久旱,欲降德音。翰林学士李绛、白居易上言,以为“欲令实惠及人,无如减其租税。”又言“宫人驱使之馀,其数犹广,事宜省费,物贵徇情。”又请“禁诸道横敛,以充进奉。”又言“岭南、黔中、福建风俗,多掠良人卖为奴婢,乞严禁止。”闰月,己酉,制降天下系囚,蠲租税,出宫人,绝进奉,禁掠卖,皆如二臣之请。己未,雨。绛表贺曰:“乃知忧先于事,故能无忧;事至而忧,无救于事。”
初,王叔文之党既贬,有诏,虽遇赦无得量移。吏部尚书、盐铁转运使李巽奏:“郴州司马程异,吏才明辨,请以为杨子留后。”上许之。巽精于督察,吏人居千里之外,战栗如在巽前。异句检簿籍,又精于巽,卒获其用。
魏征玄孙稠贫甚,以故第质钱于人,平卢节度使李师道请以私财赎出之。上命白居易草诏,居易奏言:“事关激劝,宜出朝廷。师道何人,敢掠斯美!望敕有司以官钱赎还后嗣。”上从之,出内库钱二千缗赎赐魏稠,仍禁质卖。
王承宗叔父士则以承宗擅自立,恐祸及宗,与幕客刘栖楚俱自归京师。诏以士则为神策大将军。
?翰林学士李绛等奏曰:“陛下嗣膺大宝,四年于兹,而储闱未立,典册不行,是开窥觎之端,乖重慎之义,非所以承宗庙、重社稷也。伏望抑扌为谦之小节,行至公之大典。”丁卯,制立长子邓王宁为皇太子。宁,纪美人之子也。
辛未,灵盐节度使范希朝奏以太原防秋兵六百人衣粮给沙陀,许之。
夏,四月,山南东道节度使裴均恃有中人之助,于德音后首进银器千五百馀两。翰林学士李绛、白居易等上言:“均欲以此尝陛下,愿却之。”上遽命出银器付度支。既而有旨谕进奏院:“自今诸道进奉,无得申御史台;有访问者,辄以名闻。”白居易复以为言,上不听。
上欲革河北诸镇世袭之弊,乘王士真死,欲自朝廷除人,不从则兴师讨之。裴垍曰:“李纳跋扈不恭,王武俊有功于国,陛下前许师道,今夺承宗,沮劝违理,彼必不服。”由是议久不决。上以问诸学士,李绛等对曰:“河北不遵声教,谁不愤叹,然今日取之,或恐未能。成德军自武俊以来,父子相承四十馀年,人情贯习,不以为非。况承宗已总军务,一旦易之,恐未即奉诏。又范阳、魏博、易定、淄青以地相传,与成德同体,彼闻成德除人,必内不自安,阴相党助,虽茂昭有请,亦恐非诚。所以然者,今国家除人代承宗,彼邻道劝成,进退有利。若所除之人得入,彼则自以为功;若诏令有所不行,彼因潜相交结,在于国体,岂可遽休!须兴师四面攻讨,彼将帅则加官爵,士卒则给衣粮,按兵玩寇,坐观胜负,而劳费之病尽归国家矣。今江、淮水,公私困竭,军旅之事,殆未可轻议也。”左军中尉吐突承璀欲希上意,夺裴垍权,自请将兵讨之。上疑未决,宗正少卿李拭奏称:“承宗不可不讨。承璀亲近信臣,宜委以禁兵,使统诸军,谁敢不服!”上以拭状示诸学士曰:“此奸臣也,知腾欲将承璀,故上此奏。卿曹记之,自今勿令得进用。”昭义节度使卢从史遭父丧,朝廷久未起复,从史惧,因承璀说上,请发本军讨承宗。壬辰,起复从史左金吾大将军,馀如故。
初,平凉之盟,副无帅判官路泌、会盟判官郑叔矩皆没于吐蕃。其后吐蕃请和,泌子随三诣阙号泣上表,乞从其请。德宗以吐蕃多诈,不许。至是,吐蕃复请和,随又五上表,诣执政泣请,裴垍、李籓亦言于上,请许其和。上从之。五月,命祠部郎中徐复使吐蕃。
六月,以灵盐节度使范希朝为河东节度使。朝议以沙陀在灵武,迫近吐蕃,虑其反复,又部落众多,恐长谷价,乃命悉从希朝诣河东。希朝选其骁骑千二百,号沙陀军,置使以领之,而处其馀众于定襄川。于是朱邪执宜始保神武川之黄花堆。
左军中尉吐突承璀领功德使,盛修安国寺,奏立圣德碑,高大一准《华岳碑》,先构碑楼,请敕学士撰文,且言“臣已具钱万缗,欲酬之。”上命李绛为之,绛上言:“尧、舜、禹、汤,未尝立碑自言圣德,惟秦始皇于巡游所过,刻石高自称述,未审陛下欲何所法!且叙修寺之美,不过壮丽观游,岂所以光益圣德!”上览奏,承璀适在旁,上命曳倒碑楼。承璀言:“碑楼甚大,不可曳,请徐毁撤。”冀得延引,乘间再论。上厉声曰:“多用牛曳之!”承璀乃不敢言。凡用百牛曳之,乃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