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11-04 01:58
《儿子的大玩偶》
坤树从事一份叫“三明治广告人”的工作,实际上就是扮小丑供大家取乐,为电影院招揽生意。白天他受尽了人们的欺凌和嘴弄,晚上回到家,他惟一的慰藉就是站在儿子的摇篮前,摸着他的小手说:叫爸爸啊,你一定认得爸爸吧。小孩子咿咿呀呀的笑着,仿佛回应着他的话。于是他笑了,似乎所有的烦恼与忧伤都在这笑容里烟消云散。后来,电影院改变了做广告的方式,正当坤树为不必再扮小丑欣喜若狂的时候,儿子却不再认识他,见了他便号陶大哭,小孩子的记忆里,似乎只有那张小丑的脸。
《小琪的那顶帽子》
推销员王武雄是个刚退伍的士兵,因为没有学历而进入日本瓦斯快锅的推销行列。在经过三天的职业培训后,他与另一个推销员林建发被分到一个小乡村推销快锅。在那里,王武雄的生活百无聊赖,他惟一的快乐就是见到一个戴着帽子的漂亮女孩小琪,小琪的沉静和神秘让他充满好奇,他希望有一天可以摘下小琪的帽子,看看不戴帽子的小琪是什么样子;同事林建发则对工作刻苦敬业,他的妻子即将临产,需要大笔的生产费用,为了推销产品他每天都跑到村口不厌其烦地向村民演示快锅的使用方法,夸赞快锅的便捷高效,反复演说着培训课上学得的那一套推销理论,但几个月过去了两人没有任何业绩。一天,王武雄又见到了小琪,在交谈中他突然摘去了小琪的帽子,结果见到小琪的头上长着一块丑陋的疤痕,小琪在羞愤中跑掉。原来几年前她家买过一口日本快锅,结果因为质量问题出了事故,小琪的母亲被炸死,小琪则留下了这块永远无法去除的伤疤,懊悔的王武雄回到宿舍后却接到林建发被快锅炸伤的消息。
《苹果的滋味》
穷人阿发被一辆美国士兵的汽车撞伤了,本是件痛苦的事,可是一家人却得到了好多出人意料的收获。阿发的儿子因交不上学费被老师罚站,如今却坐上了美国汽车,一路上向同学大声炫耀。阿发家人来到美国医院对那里“白白的”一切发出憧憬的叹息,阿发妻子从出事后的大哭到看到钱之后与工友们调侃得眉开眼笑,麻木心灵充分亨受着利欲满足的快乐。而给全家带来好运的人物阿发此时却躺在病床上,他没有去想自己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残废,他的眼中只有这个梦幻般的地方带给他梦幻般的享受,他只是痴痴地难以置信地笑着,用梦一样的眼神看着周围,看着妻儿。
(以上参考资料)
(以上参考资料)
(以上参考资料)
《儿子的大玩偶》的摄制是由编剧吴念真提出来的,他的理由是准备参加亚太影展,题材当然要反映亚太国家和地区发展过程中深受先进强国的影响。影片基本保持了原作精神,多采用实景拍摄,片中使用汉语普通话、闽南语、英语等语言,务求什么人说什么话。
《儿子的大玩偶》取材自台湾当局一直给予封杀的“乡土文学”,原著作本就已经处在了官方的禁忌边缘,而且官方向来防电影更甚于控制文字传播,“中影”拍摄这种电影,是承担了一定的风险的。影片在拍摄完毕送交“新闻局”审查之际,由万仁导演的那一段《苹果的滋味》则引发了一场风波,后来被称为“削苹果事件”。在那个尚未解严的时代,故事内容黑色而嘲讽,对社会的批判色彩较为浓重,这不符合台湾当局与“新闻局”对台湾电影的指导纲领。尤其是故事内容呈现台湾人民卑微、麻木的社会心态,则更令当局恼火,一度要求将《苹果的滋味》一段修改或删除。事件最终在联合报记者杨士琪的批评与呼吁下,《儿子的大玩偶》才最终能保持原貌出现。
(以上参考资料)
《儿子的大玩偶》
影片最后定格在坤树化装时的面部特写上,坤树面部表情似哭似笑,观众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刺痛、酸楚与无奈。坤树越是这样为爱而牺牲自己,糟蹋自己,观众就越是能深沉地感受到这种屈辱生活的可悲和痛苦。透过坤树能看到在台湾逐渐起步的时候,有很多被遗忘在角落的人正辛苦地调整自己,他们也希望能凭借自己仅有的劳力,建构属于自己的家庭,从他们身上看到了生命的挣扎与韧性。
《小琪的那顶帽子》
影片对商业文明背后虚伪欺诈面的暴露,无疑是触目惊心的。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台湾,正处于经济飞速发展的阶段,然而这种物质的进步却是要付出本真和纯良的精神代价。商业社会的游戏规则是残酷而冷漠的,普通小人物在时代的“进步与发展 ”中只能被动地随波逐流、辗转漂徙,他们怀着改变现状的愿望,并试图为之付出努力,但无论怎样挣扎,却只能成为被操纵的一群。
《苹果的滋味》
江阿发的家人在外事医院中的奇遇是一段具有象征意义的情景,工人阿发被作为台湾社会的象征,被截去双腿意味着失去独立自主的能力,美军的赔偿金代表着外国对台湾的援助资金。实际上,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台湾社会过分依赖外援、仰人鼻息致使民族元气大伤、民族精神麻木,就像影片中的江阿发,因为获得了赔偿他变成残废也满不在乎,妻子儿女也洋洋得意。特别是影片结尾表现阿发的妻女吃苹果的情景,更是把影片的讽刺性推向了高潮:江家人看着美军上校送来的红苹果都很新奇,由于没吃过也不知道怎么吃,苹果咬到嘴里时总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甘美,孩子们的脸上都露出失望、呆滞的神色,但一听到阿发说一个苹果的钱抵四斤米后,便突然觉得苹果的味道变好了,于是大口地嚼起来,本来舍不得吃的阿发,也经不起诱惑要了一个,全家人都细细地品味着这比米还金贵的苹果。这一情节无疑是运用了隐喻手法,把外援的诱惑力和部分台湾人对台湾社会靠外国恩 赐施舍过日子而酸涩不踏实的感受曲折地表现了出来。影片的最后一幕定格在那张充满幸福感的 “全家福 ” 上,照片上除了缺少那个被送到国外读书的哑女外,一家六口都衣着光鲜、精气十足、表情欢畅,惟一美中不足的是江阿发是坐在轮椅上的。这个结尾给观众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评论普遍认为影片影射出了台湾与美国的关系,台湾拿自己的主权作代价从美国手里换回来一点可怜的赡养费,台湾当局几十年来对美帝国 主义的依附本质令无数基本丧失了精神、牺牲了自我的人们成为资本生活、拜金主义的奴婢,照片上江阿发一家人的卑微笑容诠释出整个时代的悲怆。
总体
在这部影片中,三个片段三个故事,虽然短小却蕴含丰富。片段一表现了台湾民众不得不承受人生存之苦所带来的尊严折磨,片段二谴责了外来劣质商品与经济侵略所带来的肉体与心灵的伤害,片段三讽喻了新殖民时代台湾受制于外援的尴尬与无奈。《儿子的大玩偶 》的成功在某种程度上突破了当时台湾政治保守势力的抵制,在舆论、口碑与市场的支持下,为台湾电影的创作自由开启了一片新天地,也确定了台湾新电影在台湾影坛的新地位。(《电影文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