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1-09 16:16
《医学源流论》是清代徐大椿编撰的医学论文集。共收集评论文章九十九篇,上卷为经络脏腑、脉、病、方药,下卷则治法、书论(并各科)、古今。
纵横捭阖,触及之处,每有新见,发前人之未发,言常人所不敢言,尤针砭时弊甚多,论述道理深湛。
此书颇多先进之论,例如作“治人必考其验否论”,指斥“今之医者,事事反此,惟记方数首,择时尚之药数种,不论何病何症,总以此塞责,他认为,“若医者能以此法(效验)自考,必成良医;病家以此法考医者,必不为庸医之所误。”是颇具‘实践检验”为标准之义。种人痘法本非传统,当时推行尚多阻力,徐氏却具真知灼见,指出有“九善”(九大好处),作不遗余力之提倡。
元气存亡论
养生者之言曰:“天下之人皆可以无死。”斯言妄也。何则?人生自免乳哺以后,始而孩,既而长,既而壮,日胜一日。何以四十以后,饮食奉养如昔,而日且就衰?或者曰:“嗜欲戕之也。”则绝嗜欲可以无死乎?或者曰:“劳动贼之也。”则戒劳动可以无死乎?或者曰:“思虑扰之也。”则屏思虑可以无死乎?果能绝嗜欲,戒劳动,减思虑,免于疾病夭札则有之。其老而眊,眊而死,犹然也。况乎四十以前,未尝无嗜欲、劳苦、思虑,然而日生日长。四十以后,虽无嗜欲、劳苦、思虑,然而日减日消,此其故何欤?
盖人之生也,顾夏虫而却笑,以为是物之生死,何其促也!而不知我实犹是耳。当其受生之时,已有定分焉。所谓定分者,元气也。视之不见,求之不得,附于气血之内,宰乎气血之先。其成形之时,已有定数。譬如置薪于火,始然尚微,渐久则烈,薪力既尽,而火熄矣。其有久暂之殊者,则薪之坚脆异质也。故终身无病者,待元气之自尽而死,此所谓终其天年者也。至于疾病之人,若元气不伤,虽病甚不死,元气或伤虽病亦死,而其中又有辨焉。有先伤元气而病者,此不可冶者也;有因病而伤元气者,此不可不预防者也。亦有因误冶而伤及元气者,亦有元气虽伤未甚,尚可保全之者,其等不一。故诊病决死生者,不视病之轻重,而视元气之存亡,则百不失一矣。
至所谓元气者,何所寄耶?五脏有五脏之真精,此元气之分体者也。而其根本所在,即《道经》所谓“丹田”,《难经》所谓“命门”,《内经》所谓“七节之旁,中有小心”,阴阳阖辟存乎此,呼吸出入系乎此。无火而能令百体皆温,无水而能令五脏皆润。此中一线未绝,则生气一线未亡,皆赖此也。
若夫有疾病而保全之法何如?盖元气虽自有所在,然实与脏腑相连属者也。寒热攻补不得其道,则实其实而虚其虚,必有一脏大受其害。邪入于中,而精不能续,则元气无所附而伤矣。故人之一身,无处不宜谨护,而药不可轻试也。若夫预防之道,惟上工能虑在病前,不使其势已横而莫救,使元气克全,则自能托邪于外。若邪盛为害,则乘元气未动,与之背城而一决,勿使后事生悔,此神而明之之术也。若欲与造化争权,而令天下之人终不死,则无是理矣。
【今译】养生家的理论说:“普天下的人都可以不死亡。”这话是虚妄的。为什么呢?人的一生自从出生哺乳以来,开始是孩提,之后是长大,之后是强壮,一天盛一天,为什么四十岁以后,饮食供养和从前一样,而人却一天天的走向衰弱?有的人说:“这是由于嗜好欲念伤害他的缘故。”那么断绝嗜好欲念便可以不死亡吗?有的人说:“这是由于劳动伤害他的缘故。”那么戒除劳动便可以不死亡吗?有的人说:“这是由于思虑扰乱他的缘故。”那么屏弃思虑便可以不死亡吗?果真能够做到断绝嗜欲,戒除劳动,屏弃思虑,能避免疾病早死是有的,而他由衰老到昏耄,由昏耄到死亡,依然如此。何况四十岁以前也不曾没有嗜欲、劳苦、思虑,然而却一天天地生长;四十岁以后,即使没有嗜欲、劳苦、思虑,然而却一天天地消减。这里边的缘故是什么呢。
人们活着的时候,回视夏天昆虫的短命而后笑,认为这种动物的从生到死,何等短暂啊!却不知我们人类其实像这种动物一样罢了。当他坐胎的时候已经有一定的寿数了。所说一定德寿数,就是禀受的元气。看它看不见,求它求不到,它附在气血里边,主宰气血之前。它在人成形的时候,已经有了一定的气数。好比把木柴放到火上,开始燃烧的时候火苗好小,渐渐的时间久了火焰就猛烈起来,木柴烧完了,火焰便熄灭了。它的燃烧有时间的长短的不同,是因为木柴的质地有坚硬和松软的不同。所以一生没有疾病的人,等到自身的元气自然消耗完了便死亡,这就是所说的享尽天年。至于有疾病的人,如果元气没有受伤,即使病重也不会死亡,如果元气受伤,即使病轻也会死亡。然而其中又有分别:有的是先损伤了元气然后生病的,这是不可以治疗的;有的是因为生病损伤了元气的,这是不可不预防的;也有由于错误治疗而损伤到元气的,也有元气虽然受伤却不严重,还可以保全的。它的等第不是一种。因此诊断疾病判断病人死活的医生,不是看疾病是轻是重,而是看元气是存是亡,就百分之百地没有差错了。
至于所说的元气,寄托在什么地方?五脏都有五脏的真精,这些是元气的分支。而元气的根本存在的地方,就是《道经》所说的“丹田”,《难经》所说的“命门”,《内经》所说的“第七椎的两旁,中间有个小心”。阴阳开合就存于这里,呼吸出入系于这里。它虽然没有火却能让全身都温暖,没有水却能让五脏都润泽。只要这里一线不断,就生命一线不死,都是依赖这个。
至于生病以后保全的方法是什么?元气虽然是有它所在的地方,然而实在是和五脏六腑相连接的,治疗疾病的时候,所用寒药、热药,或攻法、补法,没有掌握它的规律,便会使其实证更实,使其虚证更虚,必定会有某一脏大受伤害。邪气侵入到人体,五脏真精不能接续而至,元气便没有地方寄托,因而受到损伤。所以人的全身,没有一处不应当谨慎护理,而药物不可以轻易试用。至于预防的办法,只有上等医生才能在生病之前预先考虑到,不使病势发展到已经横暴而没法挽救的地步。假使元气能够保全,就自然能够把病邪推托到体外。如果邪气过盛造成危害,就趁元气没受伤,和病邪决一死战,不要拖延造成难以挽回,后悔莫及。这就是掌握其精神灵活运用的办法。如果要跟造化争权力,让普天下的人永不死亡,那是没有这个道理的。
躯壳经络脏腑论
凡致病必有因,因受病之处则各有部位。今之医者曰∶病必分经络而后治之。似矣,然亦知病固非经络之所能尽者乎?夫人有皮肉筋骨以成形,所谓躯壳也。而虚其中,则有脏腑以实之。其连续贯通者,则有经有络贯乎脏腑之内,运乎躯壳之中,为之道路,以传变周流者也。故邪之伤人,或在皮肉,或在筋骨,或在脏腑,或在经络。有相传者,有不相传者,有久而相传者,有久而终不传者。其大端则中于经络者易传;其初不在经络,或病甚而流于经络者,亦易传。经络之病,深入脏腑,则以生克相传。惟皮肉筋骨之病,不归经络者,则不传,所谓躯壳之病也。故识病之人,当直指其病在何脏何腑,何筋何骨,何经何络,或传或不传,传以何经始,以何经终。其言历历可验,则医之明者矣。今人不问何病,廖举一经以借口,以见其颇识《内经》,实与《内经》全然不解也。至治之难易,则在经络易治,在脏腑者难治,且多死。在皮肉筋骨者难治,亦不易死。其大端如此。至于躯壳脏腑之属于某经络,以审其针灸用药之法,则《内经》明言之,深求自得也。卷上\u7ecf络脏腑
表里上下论
欲知病之难易,先知病之浅深。欲知病之浅深;先知病之部位。夫人身一也,实有表里上下之别焉。何谓表?皮肉筋骨是也。何谓里? 脏腑精神是也。而经络则贯乎其间。表之病易治而难死,里之病难治而易死。此其大略也。而在表在里者,又各有难易,此不可执一而论也。若夫病本在表,而传于里;病本在里,而并及于表。是为内外兼病,尤不易治。身半已上之病,往往近于热;身半以下之病,往往近于寒。此其大略也。而在上在下,又各有寒热,此亦不可执一而论也。若夫病本在上,而传于下,病本在下,而传于上,是之谓上下兼病,亦不易治。所以然者,无病之处多,有病之处少,则精力犹可维持,使正气渐充,而邪气亦去。若夫一人之身,无处不病,则以何者为驱病之本,而复其元气乎?故善医者,知病势之盛而必传也,预为之防,无使结聚,无使泛滥,无使并合,此上工治未病之说也。若其已至于传,则必先求其本,后求其标,相其缓急而施治之。此又桑榆之收也。以此决病之生死难易,思过半矣。卷上\u7ecf络脏腑
阴阳升降论
人身象天地。天之阳藏于地之中者,谓之元阳。元阳之外护者谓之浮阳,浮阳则与时升降。若人之阳气则藏于肾中而四布于周身,惟元阳则固守于中,而不离其位。故太极图中心白圈,即元阳也,始终不动,其分阴分阳,皆在白圈之外。故发汗之药,皆鼓动其浮阳,出于营卫之中,以泄其气耳。若元阳一动,则元气漓矣。是以发汗太甚,动其元阳,即有亡阳之患。病深之人,发喘呃逆,即有阳越之虞,其危皆在顷刻,必用参附及重镇之药,以坠安之。所以治元气虚弱之人,用升提发散之药,最防阳虚散越,此第一关也。至于阴气则不患其升,而患其竭,竭则精液不布,干枯燥烈,廉泉玉英,毫无滋润,舌燥唇焦,皮肤粗槁。所谓天气不降,地气不升,孤阳无附,害不旋踵。《内经》云∶阴精所奉其人寿。故阴气有余则上溉,阳气有余则下固,其人无病,病亦易愈。反此则危。故医人者,慎毋越其阳而竭其阴也。卷上\u7ecf络脏腑
治病必分经络脏腑论
病之从内出者,必由于脏腑;病之从外入者,必由于经络。其病之情状,必有凿凿可征者。如怔忡、惊悸为心之病,泄泻、膨胀为肠胃之病,此易知者。又有同一寒热而六经各殊,同一疼痛而筋骨皮肉各别。又有脏腑有病而反现于肢节,肢节有病而反现于脏腑。若不究其病根所在,而漫然治之,则此之寒热非彼之寒热,此之痒痛非彼之痛痒,病之所在全不关着,。无病之处反以药攻之。《内经》所谓∶诛伐无过,则故病示已,新病复起,医者以其反增他病,又复治其所增之病,复不知病之所从来,杂药乱投,愈治而病愈深矣。故治病者,必先分经络脏腑之所在,而又知其七情六淫所受何因,然后择何经何脏对病之药,本于古圣何方之法,分毫不爽,而后治之,自然一剂而即见效矣。今之治病不效者,不咎己药之不当,而反咎病之不应药,此理络身不悟也。卷上\u7ecf络脏腑
治病不必分经络脏腑论
病之分经络脏腑,夫人知之。于是天下遂有因经络脏腑之说,而拘泥附会,又或误认穿凿,并有借此神其说以欺人者。盖治病之法多端,有必求经络脏腑者,有不必求经络脏腑者。盖人之气血,无所不通,而药性之寒热温凉,有毒无毒,其性亦一定不移,入于人身,其功能亦无所不到。岂有其药止入某经之理?即如参之类,无所不补。砒鸩之类,无所不毒,并不专于一处也。所以古人有现成通治之方,如紫金锭、至宝丹之类,所治之病甚多,皆有奇效。盖通气者,无气不通;解毒者,无毒不解;消痰者,无痰不消。其中不过略有专宜耳。至张洁古辈,则每药注定云独入某经,皆属附会之谈,不足征也。曰∶然则用药竟不必分经络脏腑耶?曰∶此不然也。盖人之病,各有所现之处;而药之治病必有专长之功。如此胡治寒热往来,能愈少阳之病;桂枝治畏寒发热,能愈太阳之病;葛根治肢体大热,能愈阳明之病。盖其止寒热,已畏寒,除大热,此乃柴胡、桂枝、葛根专长之事。因其能治何经之病,后人即指为何经之药。孰知其功能,实不仅入少阳、太阳、阳明也。显然者尚如此,余则更无影响矣。故以某药为能治某经之平凡则可,以某药为独治某经则不可。谓某经之病,当用某药则可;谓某药不复入他经则不可。故不知经络而用药,其失也泛,必无捷效。执经络而用药,其失也泥,反能致害。总之变化不一,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也。卷上\u7ecf络脏腑
肾藏精论
精藏于肾,人尽知之。至精何以生,何以藏,何以出?则人不知也。夫精,即肾中之脂膏也。有长存者,有日生者。肾中有藏精之处,充满不缺,如井中之水,日夜充盈,此长存者也。其欲动交媾所出之精,及有病而滑脱之精,乃日生者也。其精施去施生,不去亦不生,犹井中之水,日日汲之,不见其亏;终年不汲,不见其溢。《易》云∶井道不可不革,故受之以革,其理然也。曰∶然则纵欲可无害乎?曰∶是又不然。盖天下之理,总归自然。有肾气盛者,多欲无伤;肾气衰者,自当节养。《左传》云∶女不可近乎?对曰∶节之。若纵欲不节,如浅狭之井,汲之无度,则枯竭矣。曰∶然则强壮之人而绝欲,则何如?曰∶此亦无咎无誉,惟肾气略坚实耳。但必浮火不动,阴阳相守则可耳。若浮火日动而强制之,则反有害。盖精因火动而离其位,则必有头眩、目赤、身痒、腰疼、遗泄、偏坠等症,其者或发痈疽,此强制之害也。故精之为物,欲动则生,不动则不生。能自然不动则有益,强制则有害,过用则衰竭。任其自然,而无所勉强,则保精之法也。老子云∶无法道,道法自然,自然之道,乃长生之诀也。卷上\u7ecf络脏腑
一脏一腑先绝论
人之死,大约因元气存亡而决。故患病者,元气已伤,即变危殆。盖元气脱,则五脏六腑皆无气矣。竟有元气深固,其根不摇,而内中有一脏一腑先绝者。如心绝,则昏昧不知世事;肝绝,则喜怒无节;肾绝,则阳道痿缩;脾绝,则食入不化;肺绝,则气促声哑。六腑之绝,而失其所司亦然。其绝之象,亦必有显然可见之处。大约其气尚存,而神志精华不用事耳,必明医乃能决之。又诸脏腑之中,惟肺绝则死期尤促。盖肺为脏腑之华盖,脏腑赖其气以养,故此脏绝,则脏腑皆无禀受矣。其余则视其绝之甚与不甚,又观其别脏之盛衰何如,更观其后天之饮食何如,以此定其吉凶,则修短之期可决矣。然大段亦无过一年者。此皆得之目睹,非臆说也。卷上\u7ecf络脏腑
君火相火论
近世之论,心火谓之君火,肾火谓之相火,此说未安。盖心属火,而位居于上,又纯阳而为一身之主,名曰君火,无异议也。若肾中之火,则与心相远,乃水中之火也,与心火不类,名为相火,似属非宜。盖阴阳互藏其宅,心固有火,而肾中亦有火。心火为火中之火;肾火为水中之火,肾火守于下,心火守于上,而三焦火之道路,能引二火相交。心火动,而肾中之浮火亦随之。肾火动,而心中之浮火亦随之;亦有心火为动而肾火不动,其患独在心;亦有肾火动而心火不动,其害独在肾。故治火之法,必先审其何火,而后用药有定品。治心火,以苦寒;治肾火,以咸寒。若二脏之阴不足以配火,则又宜取二脏之阴药补之。若肾火飞越,又有回阳之法,反宜用温热,与治心火迥然不同。故五脏皆有火,而心肾二脏为易动,故治法宜详究也。若夫相火之说,则心胞之火参令人怔忡、面赤、烦躁、眩晕,此则在君火之旁,名为相火,似为确切。试以《内经》参之,自有真见也。卷上\u8109
诊脉决死生论
生死于人大矣!而能于两手方寸之地,微末之动,即能决其生死。何其近于诬也?然古人往往百不失一者,何哉?其大要则以胃气为本。盖人之所以生,本乎饮食。《灵枢》云∶谷于胃,乃传之肺,五脏六腑皆以受气。寸口属肺经,为百脉之所会,故其来也,有生气以行乎其间,融和调畅,得中土之精英,此为有胃气。得者生,失者死,其大概也。其次,则推天运之顺逆。人气与天气相应,如春气属木,脉宜弦;夏气属火,脉宜洪之类。反是则与天气不应。又其次,则审脏气之生克,如脾病畏弦,木克土也;肺病畏洪,火克金也。反是则与脏气无害。又其次,则辨病脉之从违。病之与脉各有宜与不宜。如脱血之后,脉宜静细,而反洪大,则气亦外脱矣;寒热之证,脉宜洪数,而反细弱,则真元将陷矣。至于真脏之脉,乃因胃气已绝,不营五脏。所以何脏有病,则何脏之脉独现。凡此皆《内经》、《难经》等书言之明白详尽,学人苟潜心观玩,洞然易晓,此其可决者也。至云∶诊脉即可以知何病。又云∶人之死生,无不能先知,则又非也。盖脉之变迁无定,或有卒中之邪,未即通于经络,而脉一时未变者;或病轻而不能现于脉者。或有沉痼之疾,久而与气血相并,一时难辨其轻重者;或有根据经传变,流动无常,不可执一时之脉,而定其是非者。况病之名有万,而脉之象不过数十种,且一病而数十种之脉,无不可见,何能诊脉而即知其何病?此皆推测偶中,以此欺人也。若夫真脏之脉,临死而终不现者,则何以决之?是必以望闻问三者合而参观之,亦百不失一矣。故以脉为可凭,而脉亦有时不足凭。以脉为不可凭,而又凿凿乎其可凭。总在医者熟通经学,更深思自得,则无所不验矣!若世俗无稽之说,皆不足听也。卷上\u8109
作者徐灵胎(1693年-1771年),名大椿,一名大业,晚号洄溪老人,清·吴江人。大椿生有异禀,聪强过人,先攻儒业,博通经史,旁及音律书画、兵法水利。中年时因家人连遭病患,相继病故数人,遂弃儒习医,而取家藏医书数十种朝夕披览,久而通大义。更穷源极流,自《内经》至明清诸家广求博采。自此医道日进,难易生死,无不立辨,怪症痼疾,皆获效验。
徐氏曾二次应召入京。乾隆二十五年,大学士蒋文恪病,朝廷召请海内名医,大司寇秦蕙田首荐徐灵胎,进京诊治。乾隆三十六年,再召入京师治病,但自己感到年老力衰,携棺上京,最后确其所言,病死京中,由其子扶棺而回。
徐氏著作尚有《难经经释》、《伤寒论类方》、《医贯砭》、《神农本草经百种录》、《兰台轨范》等。
晚年筑室七子山,隐于洄溪,卒年7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