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2-02-22 16:32
广州府志是中国的一部古文,属于文言文。
作品原文
序一
古者诸侯之国,各自有史,书成而献于王,王命内史掌之。大之天地日月星辰人伦政治,小之宫室器币学术禽鱼,靡不记载,所以类万物之情,达四方之志。王者别其同异,辨其土宜,考其虚实,而知其美恶,于是乎进退予夺激劝之法行。今之郡县,古诸侯之国也,其志乘古诸侯之国之史也。故其体与史家相出入,而其用实以俾邦之为政者,镜得失而准,措施亦恒备,内属史馆志局之征取采择焉,厥典重矣顾可听之或有或无之数耶。粤东之首郡曰广州,处百蛮之间,其附于中土也。远自秦汉时。其幅员之广远,形势之奇用,物产之英多,前贤往行之卓卓可纪,呜乎,是名邦也。而稽其志乘则阙有间焉,尝考昔之志职方者,若陆贾之南粤纪行,金琳之交州杂事,杨孚之异物志,陆印之先贤传,与夫岭南文献,交广春秋,桂海虞衡,粤东会要。其散见于史集者,虽不沾沾于兹一郡之收,且遽数而不能终其物,乃今且征取之无从,何也?即斯郡之志之序,既尝见于黄宫詹东泉集,而郡志有编年一体,复另见于通志凡例。初匪旧无其书也,乃阅数千百年而传之,不数十年而辄亡之,抑又何也?夫一郡之典要在焉,其存亡之故,系于守土者也。汉之初入关也,诸将皆争走金帛财货之属,相国何,独收律令图书藏之。司马迁曰,沛公所以具知天下厄塞,户口多寡强弱,民所疾苦者,以何具得秦国书。也岂明于大计如何者,偏古今人不相及耶,且夫物之关于重大而易于收藏者若此,彼文卷案牍之久而一任其漫患,难为稽核也又必然之势矣,不大可惧哉!予蒙总制此土,征之不获,亟思有以补之。会观察金尹慎斋,先有事兹,后呈其所辑稿本,累累然得六十卷。发凡起例,本末具举,博引繁称,考据精当。故知其集众才以成也。而其处监司之位,匪无可诿,而深见治理之原,能急所先务,勇于有为,不足多乎。他日车酋轩有采,登之史馆志局,足以征一方之文献,上邀乙览,并可抒宵旰之勤求。而予制百粤,实驻是州,虽一郡之志,参考焉而有所敷施,放而准之,庶几免于陨越,思过半矣。矧夫专是邦之政者,其有所率由,得所从违也。得是书又重事外求,彼往籍之赖以补,其传更无论已。由是言之则观察君之稗于此州,其功为何如,此固当深嘉亟与,而不容已于言也。爰因其请序,而书以弁其端,且自蒙观成,适用勖今之为政者,毋使诸将引为同类焉。若夫斯志之梗概,与其搜罗编日纐之颠末,体例具在,有不待予言也。
序二
乾隆二十有四年春三月, 光禄大夫、兵部尚书、右都御史、两广总督、加二级、纪录二次、辽海李侍尧撰 序二: 广州为古南交地,秦时置三郡,隶南海。历晋及隋,建置不一,至唐宋渐加区划,分岭东路,疆圻乃定,洵番禺一大都会也。尝逖闻其山川之胜,户口之繁,古今人物之美,意必有一郡之志,足以征文考献,而数十年来,曾未寓目。相传有黄文裕公定本,亦散佚不传久矣。去年夏,余应开府之聘,来主粤秀讲席,时观察金公、太守张公,皆余旧识。公暇过从,问及斯事,二公慨然以修辑自任。于是延硕学之士,开局讲院,搜采编纐,而斟酌损益,二公实董其成,阅数月而告竣。余惟志者,禖自周礼职方氏形方氏,纪一国为史,纪一郡为志,厥典甚钜。士大夫受任千里百里,汲汲焉惟吏事弗举是惧,无才者既不能为,而才者又不暇以为,宜乎郡邑之志之日废也。今二公以贤能受特达知,奉天子命守官兹土,仕优而学,卓然成一家言,匪独一郡纪纲赖以弗坠。凡夫体国经野,考俗准治,正民类物,莫不厘然大备,于以佐王政之行也,胥在是矣,志既成,辱承问序,余自度岭而南,键户不出江门之风月,崖海之波涛,西樵白云之幽深奇谲,未暇一一尽揽。今按之志,而十四名区,恍如亲历,则二公之泽逮后人也,岂浅鲜哉。
序三
乾隆二十三年仲春朔日, 赐博学宏词出身、通议大夫、在籍河南按察使、粤秀书院山长、仁和沈廷芳拜撰 序三: 粤东领郡十,领州三,而广州乃称首治。五岭之山,三江汇焉。北接英韶,西界肇庆,东南吐纳扶桑,蜷连溟渤。自禺夷改宅,渐被声教,洵山海之奥区,人文之渊薮也。然所谓神州赤县,目未穷乎万里而遥,智不越乎千里之远,昔人不出户庭,而周知古今上下,非志莫详已。今夫志者,古史之流也。孔子因鲁史而作春秋,笔则笔,削则削。晋乘楚杌,皆纪一国之事。迁、固承之,代各有史。至汉晋以后,决录黄图,华阳国志,东西京记诸书,其郡国之志所由禖乎。他如唐之元和志,宋之寰宇志,宋次道之志长安,梁叔子之志三山,范致能之志吴郡,施武子之志会稽,罗端良之志新安,陈寿老之赤城,各就一郡一邑书之,而征文考献不外是焉。我国家德被遐陬,重熙累洽,同文之采尽入车酋轩惟广州一郡之志缺焉未修,将何以考风俗而验人情。粮储观察金,郡于下车之始,知旧志之散佚,谋之太守张君,亟为重加编纂。于是延聘名儒,共相商榷,鸿篇络绎于手。传钞诸君子,才擅三长,观察独综其成,不逾年而告竣,甚盛事也。余适奉命调任粤东,越一月,观察以郡志成书,问序于余。余披览久之,见其探赜搜微,典瞻该博,详而核,质而有体。列门二十有五,厘为若干卷,秩秩乎、不诚足以备关览,垂不朽欤。夙闻广州府志有前明黄文裕公一书,由来脍炙人口。乃来抚是邦,求之藏书家而不可得,方深文献难征之慨。今得是书,搜罗于朽蠹之余,创肇于散亡之后,使之裒然成集,可与黄文裕公之志先后辉映矣。余既喜一郡之山川人物,土俗民情了如指掌,俾守土者得因地制宜,以为化民成俗之本。而尤多观察于簿书之暇,考求一郡之宪章,而不坠百年之缺典,可为良吏风焉。是为序。
序四
乾隆二十三年岁次戊寅秋九月, 巡按广东、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长白托恩多撰 序四: 昔子朱子守南康,甫下车,即征郡志,论者以为识所先务。余恒师其遗意,宦辙所至,辄先志乘是谘。岁戊寅,恭膺简命,备藩粤东莅止广州,亟索一编,而郡志阙如,为之抚然。既晤观察慎斋金公,公于余旧相识也,以府志既成告。盖公与沈秋林先生,广搜博采,商榷厘订,率郡守偕儒绅汇辑而成者也。夫志为政治之鉴,而史氏之采摭因之,嵇周官列外史之职,小行人掌五物,以周知天下之故,春秋、国语多引周志、郑语。及战国时,有吴越春秋之属,汉光武诏南阳撰记风俗,唐宋如元和郡县,太平寰宇,亦星见踵出。所谓自古在昔,先民有作者,班班可考。我皇上覃敷文教,日勿爽暗昧,咸耀乎光明。复谕廷臣,纂修经史诸书,广其传以为久大规作。昔五云簪笔,分校槐厅,搜征典籍,一切直省通志,皆足以供嵇核,洵乎郡国之纪载,亦得失之林也。矧广州乃粤东首郡,连五岭而控百蛮,重译梯航,辐辏联络,繁庶甲于他郡。又以宪府驻节之区,教令所先及,凡旧章成宪,辄为僚属之标准,非有成书,何以示今而垂后。慎斋以鸿才敷政,能见其是,监司是邦,裒辑斯志,以补从前之缺略,以贻后世之信征者,此物此志也,夫亦朱子之遗意也。今省览其编次,自星野物产,田赋户口,城池关隘,以迄古今循吏,乡先生懿行,民风土俗之好恶,一一分门类叙,纲举目张,卷凡六十,所隶十四邑,了如指掌。继自今守斯郡者,按籍披图,考其川原封域,察其物情风尚,立政宜民,因时损益,莫不得所龟鉴,而识所从违,以底乎一道同风之盛者,胥于是乎在,岂直严乐笔精,渊云墨妙云尔哉。余故乐斯志之观成,而深折慎斋之先得我心也。是为序。
序五
乾隆二十三年秋八月, 赐进士第、资政大夫、广东承宣布政使司布政史、加二级、长洲宋邦绥撰 序五: 若乃峰回五岭,乘羊化石之乡,水汇三江,曜印浮珠之渚,墉开雁翅,俯临花渡以潆洄,台控鹤舒,近眺云山而缥缈。连城十四,戴石埭而履嵩台,记里盈千,界零洋而联浈峡,然而南交既宅,地阻遐荒,扬越分疆,天开半壁。自夫楼船东下,朝台与黄屋俱销,亦越铁甲南征,茂苑与红云共尽。波洗霸王之气,瘴海全清,光流离火之墟,星躔有曜,展矣炎方之都会,允为岭南之名区。余自载笔西清,获览皇图之广大,承恩南馆,时披宝牒以耀煌。迨夫拔士南来,以迄备官东郡,登临探古,言寻花药之洲,眺览搜奇,为挹衣冠之气。江山清霁,炳矣人文,都邑繁华,蔚然物采。问勋名于清献,曾传介节清风,溯学道于春阳,尚识黄云紫水。加以香城花市,擅仙都佛国之奇,蛤海豪山,兼贝阙龙堂之胜。凡兹名物之富,宜登风俗之书,顾杨孚异物,交广春秋,仅备前闻,都成往史。况复金绳宝帙,半销沉于蠹蚀虫穿,绿字碧文,踵讹谬于别风淮雨。则欲征文而考献,于何探本而寻源,此则论世者辄为低回,而望古者于焉永难也。乃者粮储金公,首倡纂辑,郡守张君,力任赞襄,爰是志局宏开,雅集西园之彦,笔床满架,广罗东壁之藏,援古征今,发凡起例。始则门编类别,若九域之区分,既乃璧合珠联,等繁星之附丽。千百年盛衰因革,灿若列眉,十四县民物山川,了如示掌。际兹离明继照,乾健当阳,薄海共一车书,万国同瞻日月,将以函归天禄,皇哉一代之鸿篇,补入石渠伟矣千秋之巨制。余而获窥全豹,欣兹琬琰之传,莫赞一词,聊作秕糠之导。
序六
时乾隆二十三年九月朔日, 赐进士及第、中宪大夫、广东分巡惠潮嘉兵备道、纪录四次、会稽梁国治撰 序六: 洪惟国家诞敷文德,声教讫于四表,海隅日出,罔弗率俾。我皇上稽古右文,申命有司,修其职志,以备车酋轩之采,非仅资博览已也。凡以五方风气不齐,性情各异,必志以详之,而后张弛缓急,悉惬其宜。则夫宪典而问老成,入境而访图籍,非从政者之先务欤。广州为东粤首郡,百余年来,涵濡圣泽,声名文物,号为极盛,顾郡志阙焉未备,识者憾之。慎斋金公,观察是邦,矢志编纐以勤治官书,未暇搦管。会沈秋林先生来主粤秀纁席,露夕风晨,互相商榷。本之龙门,以酌其体例,本之涑水,以定其经纬,本之紫阳,以严其去取,本之庐陵,以法其贯串。得卷六十,分门二十有五,旁搜远绍,一郡之文献昭焉。草创甫定,而秋林先生服阕还朝,辍简以去。公乃与分修诸君子重加搜讨,肘书目营,十阅月而告竣。向之放失无征者,今一展卷,而甘经之占,职方之纪,选举之盛,生齿之繁,则壤以成。赋风俗之异宜,大而忠孝廉节,小而政事文章,莫不瓜分芋畴,灿然大修。于以考镜得失,详求化理,上佐圣天子同文之治,而下为都人士惩劝之资。公之有功于斯郡也,岂浅鲜哉。书成辱承问序,余不学,无以赞一词。惟羡公 斯举,足以补前人之缺略,为大宪所称美,而又多贤守张君之能襄厥成也。于是乎言。
序七
乾隆二十四年三月, 广东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加一级、纪录一次、又军功加一级、三韩来朝撰 序七: 郡国之志,禖于六典,原于列代之史,由来尚矣。广州向有黄文裕公定本,已散轶不传。衍承乏兹土,遍访之藏书家而弗得,拟重加编纂,顾惭鄙,不足与于文字之役,厥典缺焉。今年春,粮储道宪金公,奉天子命观察是邦,知郡志之无征也,慨然以修辑自任。乃进衍而诏之曰,郡之有志,犹国之有史。志者史之权舆与,废而弗修,何以类族正名,旌别淑慝,考俗而准治,又何以垂法戒备劝惩乎。于是檄十四属吏,上其籍于讲院,开局延士,分类编纐,而掌教沈秋林先生实总厥成,甫脱稿,秋林先生以入觐北去,公再加厘正,十阅月而蒇事。是志也,典而核,质而不夸,庶几成一郡之宪章,而鼓吹庥明,黼黻鸿业者欤,衍愧轻尘未能足岳,坠露难以添流,幸公辑志成,足以媲美文裕,而一时襄事者之皆得附名于不朽也,爰缀数言,以志其庆。
序八
乾隆二十三年冬十月, 知广州府事、加二级、纪录二十八次、浮山张嗣衍谨叙 序八: 自扶风作汉史,易龙门八书而为志。后之人史馆握铅椠者,天文历律有志,礼乐兵刑有志,食货监铁有志,俱与纪传丛列简编,不独晋著作之三国史以志称也。而至郡邑之志,即一国之史也,所藉以补史氏之未备,而为信史之权舆者,不甚重欤。本朝皇舆一统,幅员周广,亘古未有,所以极凿齿雕题之域,蛮烟鲎雨之乡,无不悬车重译,入我版图。况近在禹贡所衍扬州之地哉。岭南自汉武时通中国,厥后风气四开,人文正盛,故山海之雄奇,地产之丰饶,人物之瑰丽,太史氏所谓悉禺一大都会,郭景纯所谓南海盛衣冠之气。尤以广州为扶舆之所结聚,灵秀之所汇钟,予以屏翰中华,而雄长百粤,自古在昔,于今为盛。余于丁丑夏,自观察惠潮量移省会,因飞檄各郡县,搜采志乘,欲于案牍之余,详考风俗之淳漓奢俭,地方之广狭肥硗,以知莅斯土者之繁简难易,而广州郡志则缺焉。随于藏书家遍为谘访,竟不知修于何人,毁于何年,而片版无存,相沿已久矣。夫广州为岭南首郡,地廓民聚,山川民物,埒于中州。且内而岭海交错,外而藩夷接踵,号称难治,郡志一书,顾可听其湮没已耶。则今日之修举废坠,固余与太守张君二人之责也。适余友沈秋林先生,以中州秉臬,读礼家居,应前制府杨大中丞鹤二公之聘,来主粤秀讲席,遂亟与商榷而纂辑之。盖天下事,踵武增华者易,而经营创造为难,是书既湮没无传,不得不大集省邑之记载,并遍稽前史,旁及一家言,综核群书,广搜博采,庶无不醇不备之憾。爰延聘名流,鳞编类叙,分门二十有四,厘定六十卷,积岁一周,始勒为成书。要之事必嵇实,辞不尚华,而提纲握要,有关于吏治民生者,未尝不三致意焉。由是以敷政教,宜土俗,振衰敝,谨提防,庶几了如画沙聚米,用以化民成俗无难矣,岂曰小补云尔乎。然马端临云,江淹有言,作史之难,无出于志。诚以志者,宪章之所系,非老于典故者不能也。考广郡十四邑,建制递增,称名屡易,而邑乘所书,颇多重见叠出,名实互异,虽穷力搜剔,而五难四患,恐犹有遗憾焉。则斯志也,亦仅以收聚散轶,备遗忘,而遐谘博访,不能无俟于后之君子尔。
序九
朝议大夫、广东粮驿道、兼分巡广州府、随带加二级、纪录十次、浙西金烈序 序九: 孟子云,诸侯之宝三,土地、人民、政事。土地不迁者也,人民代易者也,政事则纪纲乎土地人民者。因革损益,与时为变,通三者之详,维郡县志一一备之。故志为征实之书,朱子谓修志为从政要务,义至大也。粤东濒海岩疆,而广郡首踞会城,大宪之所统莅,文武之所以分司,八旗驻防之所周卫,鱼盐商贾,辐辏殷阗,番舶彝船,风翔云集,五方百艺,货别隧分。而十四属之山川绣错,生齿蕃昌,纪理学于前,徽盛文明于今日,表舆图之壮丽,绘景色于承平,繁兹腴壤,蔚乎奥区,是诚转轴运枢,甲于他郡矣。予奉命承乏鹾政,历数年于兹。虽盐产非一郡,而批验调发,实为临桂、闽汀、湘衡、南赣诸省发运之治所,故得熟悉其风土民情。惜未获暇日,览江门崖海之胜,极浮天浴日之观,每思披阅志图,识其胜概,而旧志患漫残阙,无足观者,宜乎贤太守之慨然请为厘定也,我观察金公肩其任,延请名彦,商榷增损,搜采备极精严,纲目经纬综于体要。书既竣,予考其土地,则城郭都邑山川疆域等之秩然若星罗而棋布也。稽其人民,则名宦儒林忠孝节烈以及选举户口等之灿然若霞蔚而云蒸也。详其政事,则建置沿革学校典礼赋役保甲等之教养俱举,因革咸宜。事之美者著为训,型法之弊者垂为后鉴,昭文献而立章程,信征实之书,而为治之要览也。善矣哉,此足以为宝矣抑。吾闻之曾子曰,国奢则示之以俭,国俭则示之以礼。夫移风善俗,整齐化导,在上者之事也。起弊黜浮,敛华务实,抑亦居斯土者之责也。斯志也,岂惟司牧者是宝而已,而十四属之缙绅土庶所为,敦善行而碜悍习,继往吉而倡来兹,昭衣冠之气而广邹鲁之风者,将于是乎在。不此之宝,而侈陆海之珍异,擅土物之居奇而以为宝也,呜呼,其为宝也几何哉。
序十
两广都转运盐使司盐运使范时纪撰 序十: 广之为州,枕山而襟海,西连吴楚,南控岛夷,扶舆之所郁盘,中星这所临烛,地大物众,秀临鸿凝其间。绕不杰士之挺生,轶事异闻之传述,蔚然宇内一大都会也。顾阅世久远,图藉无征。余曩分纂本朝文献通考,彷马氏体例,以岭表属之扬州,盖昌黎氏已尝言之。至于山川风物,其略已见于大清一统志,而欲备一郡之掌故,补前代之阙遗,俾后之守土者,按籍指陈,而有以知为治之根柢,非郡志其奚考欤。观察金公,来莅会城之一年,政修人和,百废俱举。病首郡之无志而不称厥观也,爰与郡守张君开局经始,延粤秀山长沈椒园前辈主其事,未逾年而成。余读之,义例详明,征引博洽,凡广谷大川寒暖燥湿之异制,民生之异俗,器物之异宜,与夫司农司马之所隶,乡举里选之所收,德行道艺之所贯,靡不灿然具备,秩然修明,即志一郡而全粤之规制具焉。美哉泱泱乎,盖圣朝之风化远矣。尝考广州自秦初置为南海郡,厥后尉佗称制,骄蹇不臣,至汉孝武,始以四路下南越,而广之局一变。南汉乘唐,乱窃据逾五十年,城壁濠湟,饰为台沼,及宋受命,刘氏就俘,而广之局再变。其焉者其盛焉者也。我皇朝应运龙兴,扫清六合,而广在国初,犹为强藩雄峙之所。洎我圣祖,削平三孽,岭海之外,宴如户庭,亦越世宗,以至今上,休养生息,绵历百年。以故士农食德而服畴,川岳效珍而修贡,虽远若琼海,蠢若歧黎,罔不蹈德咏仁,式歌且舞,而首郡尤被化之最先者。余尝自浈峡趋三水泛珠江,望虎头之门,历扶胥之口,雄关大水,胜甲通都,间与其郡之贤士大夫,览古兴怀,流连俯仰,慨然想见伏波楼船之功绩。东过增江,景甘泉而溯白沙,其流风余韵,犹足兴起来哲。会城之内,冠盖相望,枢莞相属,兵安于伍,贾便其肆,禾穗之瑞应,盐铁之利饶,盖广州于今日为全盛之时,有远过于汉宋之初者,而皆于志乎备之。观察之意,岂徒纲罗旧闻,如虞衡异物诸书,争奇炫博。将使后之守兹土者,甫入国中,而周知十四邑之治理,且所以治全粤者举不外是焉。于以节宣气化,利导风俗,上副圣天子涵育六合之至意,而下以昭山海之菁华,固不朽盛业也。于是乎书。
正文
乾隆二十四年岁次己卯夏六月, 赐进士及第、奉直大夫、日讲起居注官、翰林院侍读、提督广东学政、仁和吴鸿撰 职名 总裁: 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广东广西等处地方军务兼理粮饷加二级纪录一次 李侍尧 奉天正蓝旗人 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两广等处地方军务加一级纪录一次军功加一级 陈宏谋 广西临桂人 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广东等处地方提督军务加一级 托恩多 奉天镶红旗人 日讲官起居注翰林院侍读提督广东学政纪录三次 吴 鸿 浙江仁和人 广东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加二级纪录十六次 宋邦绥 江苏长洲人 广东等处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加二级 来 朝 奉天镶红旗人 署广东按察使司印务分巡惠潮嘉兵备道加三级纪录四次 梁国治 浙江会稽人 两广都转运盐使司盐运使加一级 范时纪 奉天镶黄旗人 广东粮驿道兼分巡广州府随带加二级纪录十三次 金 烈 浙江桐乡人 主修: 广州府知府 张嗣衍 山西浮山人 采辑: 南海县知县 张庆长 直隶南皮人 番禺县知县 张学举 江苏如皋人 顺德县知县 高 坤 顺天昌平州人 东莞县知县 周 儒 贵州龙里人 从化县知县 贺朝冕 江苏丹阳人 龙门县知县 崔一元 河南临颍人 新宁县知县 孙 炜 山东寿光人 增城县知县 杨超恒 安徽怀宁人 香山县知县 彭 科 贵州镇远人 新会县知县 图尔兵阿 奉天正黄旗人 三水县知县 李 滉 福建归化人 清远县知县 鲁 楷 浙江会稽人 新安县知县 沈永宁 江苏吴县人 花县知县 王 殿 安徽休宁人 总纂: 在籍河南按察使粤秀书院掌教 沈廷芳 浙江仁和人 分纂: 贡 生 顾正谦 浙江钱塘人 增监生 郑 增 浙江钱塘人 监 生 陆 让 浙江仁和人 生 员 汪禄荣 浙江杭州人 生 员 汪 翀 浙江钱塘人 壬申科举人 吴寿祺 浙江仁和人 监 生 吴元台 浙江仁和人 校对: 监 生 沈廷标 浙江仁和人 监 生 程正篆 浙江仁和人 生 员 沈凤翥 浙江钱塘人 誊录: 生 员 邝德彬 广东琼山人 生 员 彭如槐 广东陆丰人 生 员 何应垣 广东顺德人 生 员 梁 擎 广东番禺人 凡例 广州府志凡例: 本朝列圣相承,休养生息,百有余年。凡颁发诏旨,精深切要,与二典三谟,允堪永垂万世。惜限于简帙,不能备载。兹惟择切于广郡及吏治官箴民生士习当永奉遵守者,敬谨编辑,冠诸简端。并敬录祭告南海神庙祝文于后,所以重法守,昭虔祀也。
─星野为天地之协应。粤东自古相传为扬州境,扬为斗牛女分野。爰遐稽经史,旁搜旧志外史,而绘图以示标准。占验之说,概置弗录,阴阳递嬗,本属天时,故以气候附焉。
─广州为粤东首郡,面海负山,广轮远阔,形势实雄视诸州。按其幅员与属邑海防、澳门、虎门及西樵山一一绘图著说。而于四至八到亦必详书,以形胜论殿之。
─提封纷错,依古以来,代有更易,乃为表列之。使历代郡邑之名,及移辖先后,了若指掌。既以考纪其实,复为总论,以叙其始末。除南番二县附郭外,其十二县序次,悉依沿革为准。
─金汤宜固,而始事续修,理应备载,以资考核。其坊表、都鄙、市廛周布原野,皆以拱翌城池也。特附于后。
─山川雄峙奔放,实邦国之脉络,然必由端竟委,始见精神。因详其起伏宣泄,纪其灵秀胜概,其原泉之发于山,而泻为泽者,亦以征节宣灌溉之益,水利之宜亟讲也。
─圣世海不扬波,防于何有。然郡为海之中路,前事不忘,尢宜修备。至巡哨之严密,潮汐之盈缩,番舶之往来俱瀛秨所攸系,是用备书。
─濒海之地,关隘倍多,收其课税,正以讥其奸宄也。其间分守事宜,与海防实相表里,而桥梁亦踞要津,故并存之。
─川岭清淑之气,蔚为英才,而前贤之踪迹,即寓于其中,胥成名胜,此古迹之宜载也。聿稽三代以还,迄于挽近,留遗不少,均著于篇。
─五方之风土不齐,粤人之俗亦甚敦庞,间有与中州不同者,以风尚之异宜也。著之以见闾阎成揖让之风,且俾守土者酌剂转移,益归于醇厚已耳。
─贡赋本诸虞书,而编户徭役,周官具悉。我国家宽征薄敛,土宜惟正之供,尚蒙蠲却,而公府之工役胥,计日给资,一无役扰其民。若升平日久,户口月日递增,视前代不啻倍徙矣,志之以纪其盛。
─仓廪实而礼义兴,设有眚繟偶告,亦有备而无患。赈恤之举,在乎实心实,政钱同九府,法制宜平,此未雨之图,流通之征也。
─兵可百年不用,不可一日不备。郡之水陆兵防,亦綦周密矣。其八旗驻防,绿旗各营制,以及糗粮、器械、船、炮台、马匹之属,悉考证详晰而备列之。屯田本卫所之区,今虽已裁汰,其屯粮悉归州县,而仍附载于兵制之末,抑以存制治保邦之意也。
─监为食货之一,国计民生系焉。岭海间鹾利最广,而皇朝宽纾之仁,旷代蔑有。故于官守、额课、场引、熬曝诸节目详言之,司筹算者足备关览。
─师儒之责,道本兴贤育才,胶序之设,顾弗重乎。矧先圣先师,观型具在,礼乐之兴,养老乞言之典,观德读法,以教,愚氓,咸于此萃。书院乡校,悉弦诵之区,成就英豪,胪举之以仰维圣朝造土之至意。
─坛遗祠宇,崇德报功,尽关风教,其礼仪具为典制,可弗详乎。先民坟墓,或以功德,或以忠贞,封殖须固,樵牧宜禁也。至浮屠、老子之宫,虽属缁、黄二氏,而有其举之弗可废也,故得并存。
─署9所以处有司,而使之听事有地,且以镇压一方也。为堂为局胥属公所,驿传以通邮递,檄布文书,取资乎是,故类而述焉。
─设官分职,朝廷所以莅民,而志纪一郡,故首列巡道郡守,以迄牧令庶僚。自历代至国朝,皆案年登载,不嫌详悉。若官绩较著者,例得立传,则别为名宦一门,以表其猷。至郡以守为尊,而凡莅兹土,而循拊斯民者,尤宜备述。是以封疆诸大臣与前古良吏咸列,而仍俟世次编辑,不序官阶,与人物诸门类昭画一也。
─广郡人才众多,微特耀兹南服,且足媲美中州。其德业篇章,才兼交武者,于今为盛。缘自两汉以来征辟科目,都为一集。而殊众之才,及寓贤之卓卓者,举考正史家乘,诠次列传,以著往行,且观厥型也,其有庸言庸行,不敢没其姓氏,俱以人表为归。
─列女传于子政,闺范著自新吾。凡以见化诸乡国,皆肇夫庭闱也。郡县之阃德,备诸福之膺,原称不乏。而其间生逢不偶,或荼苦自甘,或风波恬受,自少至老,节、孝、慈有兼擅者,复不可枚举。树之风声,并寿编简。
─南金东箭,亘古为珍,粤东处山海之交,广郡更称富美。上推五穗,下及卉木虫鱼,奇异宝贵之琛,物土之宜,所产实夥,缘为罗列,如入五都之市矣。岂曰夸多门靡,亦期利用厚生耳。
─艺文聿昭,掾史志乘,动加采辑,兹邦文献,征考取资。然必其人足重,其文足传,乃堪收录。今择其风教所关,闾俗宣美之篇,悉仿文选体例,编成若干卷,庶足行远而传世。
─事近农琐,语多浮涎,或论涉灾祥,人皈虚寂,抑奇技炫能,椎鲁殊俗。虽迹有可传,而难资考镜,若竟芟削,又非传闻存疑之意,爰杂书其概,用备斯志之余。
─郡向有志,有明中叶,黄文裕、戴直指诸公,屡曾修辑,绰有可传,惜其本今皆难觏,无从搜采。
第剧郡不可无志,而底本竟传郭公夏五之疑。又各邑历年案牍,伤于朽蠹,一方文献,其胡以征。乃裒集经史百家,及省邑两志,删润厥疑,务其事真语确,不敢稍近浮夸。其中条理或无甚纰缪,而数十年近事,未据牒移,尚多阙略,览者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