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

更新时间:2024-09-23 21:27

《散步》是当代作家莫怀戚于1985年创作的一篇散文。此文通过一次全家三辈四口人的散步的事件,引发了作者的一种“生命的感慨”,抒发了一种交织在母子、父子、祖孙三代之间浓浓的亲情。此文语言平易朴实,但内涵丰富,耐人寻味,使读者的心灵随着作者优美的文字在亲情、人性、生命这三点构成的轨迹上的一次愉悦而高尚的美的旅行。

作品原文

版本一

我们在田野散步:我,我的母亲,我的妻子和儿子。

母亲本不愿出来的。她老了,身体不好,走远一点就觉得很累。我说,正因为如此,才应该多走走,母亲信服地点点头,便去拿外套。她很听我的话,就像我小时候很听她的话一样。

天气很好。今年的春天来的太迟,太迟了。有一些老人挺不住。但是春天总算来了。我的母亲又熬过了一个冬季。

这南方初春的田野,大块小块的新绿随意地铺着,有的浓,有的淡;树上的绿芽也密了;田野里的冬水也咕咕地起着水泡。这一切使人想起一样东西——生命。

我和母亲走在前面,我的妻子和儿子走在后面。小家伙突然叫起来:“前面也是妈妈和儿子,后面也是妈妈和儿子。”我们都笑了。

后来发生了分歧:母亲要走大路,大路平顺;我的儿子要走小路,小路有意思。不过,一切都取决于我。我的母亲老了,她早已习惯听从她强壮的儿子;我的儿子还小,他还习惯听从他高大的父亲;妻子呢, 在外面,她总是听我的。一霎时我感到了责任的重大,就像民族领袖在严重关头时那样。我想找一个两全的办法,找不出;我想拆散一家人,分成两路,各得其所,终不愿意。我决定委屈儿子,因为我伴同他的时日还长。我说:“走大路。”

但是母亲摸摸孙儿的小脑瓜,变了主意:“还是走小路吧。”她的眼随小路望去:那里有金色的菜花,两行整齐的桑树,尽头一口水波粼粼的鱼塘。“我走不过去的地方,你就背着我。”母亲对我说。

这样,我们在阳光下,向着那菜花、桑树和鱼塘走去。到了一处,我蹲下来,背起了母亲,妻子也蹲下来,背起了儿子。我的母亲虽然高大,然而很瘦,自然不算重;儿子虽然很胖,毕竟幼小,自然也轻。但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稳稳地,走得很仔细,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

版本二

我们在田野上散步:我,我的母亲,我的妻子和儿子。

母亲本不愿出来的。她老了,身体不好,走远一点儿就觉得很累。我说,正因为如此,才应该多走走。母亲信服地点点头,便去拿外套。她现在很听我的话,就像我小时候很听她的话一样。

天气很好。今年的春天来的太迟,太迟了,有一些老人挺不住,在清明将到的时候死去了。但是春天总算来了。我的母亲又熬过了一个严冬。

这南方初春的田野!大块儿小块儿的新绿随意地铺着,有的浓,有的淡;树上的嫩芽儿也密了;田野里的冬水也咕咕地起着水泡……这一切都使人想着一样东西——生命。

我和母亲走在前面,我的妻子和儿子走在后面。小家伙突然叫起来:“前面也是妈妈和儿子,后面也是妈妈和儿子。”我们都笑了。

后来发生了分歧:我的母亲要走大路,大路平顺;我的儿子要走小路,小路有意思。不过,一切都取决于我。我的母亲老了,她早已习惯听从她强壮的儿子;我的儿子还小,他还习惯听从他高大的父亲;妻子呢,在外边,她总是听我的。一霎时,我感到了责任的重大,就像民族领袖在严重关头时那样。我想找一个两全的办法,找不出;我想拆散一家人,分成两路,各得其所,终不愿意。我决定委屈儿子了,因为我伴同他的时日还长,我伴同母亲的时日已短。我说:“走大路。”

但是母亲摸摸孙儿的小脑瓜,变了主意:“还是走小路吧。”她的眼睛顺小路望去:那里有金色的菜花,两行整齐的桑树,尽头一口水波粼粼的鱼塘。“我走不过去的地方,你就背着我。”母亲说。

这样,我们就在阳光下,向着那菜花、桑树和鱼塘走去了。到了一处,我蹲下来,背起了我的母亲,妻子也蹲下来,背起了我们的儿子。我的母亲虽然高大,然而很瘦,自然不算重;儿子虽然很胖,毕竟幼小,自然也很轻。但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稳稳地,走得很仔细,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

创作背景

此文写于1985年,最先发表于当年的《中国青年报》上。当时莫怀戚父亲去世不久,照料了莫怀戚多年的母亲似乎一下子给抽调了生活的目标,身体情况变得很复杂。莫怀戚有个弟弟是医生,私下说,莫怀戚母亲处在丧偶综合症中,这是一个微妙的阶段,必须谨慎度过,最不能缺的就是子女的陪伴。同时,作者在和美国汉学家柯尔特先生交流时候发现国外对“孝”也是倍加推崇,因此在一次全家三辈四口人的散步的时候产生了写下这篇文章的念头。

作品鉴赏

此文语言平易朴实,然而内涵丰富,耐人寻味,如同橄榄一般,越嚼越觉得有滋味。读这篇文章的历程,是人的心灵随着作者优美的文字在亲情、人性、生命这三点构成的轨迹上的一次愉悦而高尚的美的旅行。综观全文,其特色可总结为以下三个方面:

文章在选材上颇有特色。作者深深懂得“一滴水可以辉映太阳的光辉”的道理。作者运用“以小见大”的写作手法,只是选取一个三代同堂的家庭一次散步的小事来写,所表现的意蕴却发人深思:

一个“慈母”,一个“孝子”,一个真诚的理解,一个绝对的信任,这种良性的因果循环正反映了古朴的尊老爱幼的家庭伦理道德之美。

一个家庭,上有老,下有小,两头无法兼顾时,应该顾老的一头。实行这个原则,家庭就和美了。

奶奶疼孙孙,总是谦让,孙儿见爸爸为人孝敬,爸爸年老了,就会像当年爸爸孝奶奶一样孝敬父母,好的社会风气就会代代相传。

疼爱孩子是动物的天性;孝敬老人,才真正体现了人性之美。

文中“我”和妻子就代表着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既要赡养老人,又要抚养孩子,肩负着承前启后的责任,体现了“我”对生活的一种责任感、使命感。

“我”背母亲,妻背儿子,从表面上看,“我”害怕他们摔着,其实也就是对老的尊敬,对小的爱护。作者在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珍爱,生命就像一只永不熄灭的火炬一代一代往下传递。

文中的景物描写着墨不多,却在轻描淡写中充满了浓郁的诗情画意和深刻的哲理,为常见的散步提供了一个美妙的背景。

第一处对南方初春田野的描写,“这南方初春的田野,大块小块的新绿随意地铺着,有的浓,有的淡;树上的嫩芽也密了;田里的冬水也咕咕地起着水泡。这一切都使人想着一样东西——生命。”这段话通过初春秀色的描绘,表现了春天蓬勃的生机,暗示熬过了严冬的母亲将会获得新的活力。

第二处描写母亲所望到的小路远处景物,“她的眼睛随小路望去:那里有金色的菜花,两行整齐的桑树,尽头一口水波粼粼的鱼塘。”这句话描绘了充满诗情画意的田园风光,揭示了“小路有意思”的内涵,点明了走小路的原因,展现了母亲充分理解孙儿愿望的内心世界。字里行间流露的是一种对生活的酷爱,对生命的珍惜。

如“她现在很听我的话,就像我小时候很听她的话一样。”这句话写母子关系,母亲明理,儿子孝顺,相映成趣。“小家伙突然大叫起来:‘前面也是妈妈和儿子,后面也是妈妈和儿子。’我们都笑了。”这两句话充满生活情趣,既表现了小家伙的天真、聪颖,又表现了家庭的幸福、温馨。

又如“我的母亲又熬过了一个严冬”,既写出了母亲忍受痛苦度过严冬的情景,又写出了“我”为母亲最终安然无恙而庆幸的心情。“妻子呢,在外面,她总是听我的。”这一句表现了妻子的贤惠。“在外面”这个限制语用得好,令人想到“在家里”就可能不是这样了,很可能“我总是听她的”。“我的母亲虽然高大,然而很瘦,自然不算重;儿子虽然很胖,毕竟幼小,自然也轻。但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稳稳地,走得很仔细,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这句话含义深刻,它以轻衬重,突出了“尊老爱幼”的重大意义。

纵观全文,无生僻华丽的词语,更无令人费解的句子,除结尾有几分含蓄外,其余则明白如话。通俗而不庸俗,明了而不直露。有的充满生活情趣:或表现小孩的天真、聪明,或表现家庭的幸福、温馨;有的含义丰富:或表现人物性格,或表现人物心情,或点示写作意义;有的意在言外,以景暗示,于平实中见灵气,在浅显中见哲理。

名家点评

华东师大中文系教授谭轶斌《特级教师谈语文》:比如莫怀戚的《散步》,它就有最基本的物质元素:一家四口(“我,我的母亲,我的妻子和孩子”)其乐融融在田野散步,走到一个岔路口,母亲要走大路,大路平坦;儿子要走小路,小路有意思,要让我抉择。“一霎时,我感到了责任的重大,就像民族领袖在严重关头时那样”。后来,我们选择了走小路。走不过去的地方,我背起了母亲,妻子背起了儿子,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稳稳地,走得很仔细,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但试用版的教科书把“就像民族领袖在严重关头时那样”这句话删去了。当年,莫怀戚知道自己的文章被删节后非常生气,指责编者没有读懂文章。可编者觉得文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不就是一家四口在田野上散步吗?其实,就这涉及“精神发现”到底是什么?其实,莫怀戚的精神发现不仅仅在于写中年人在自己家庭中的责任,而是这一代中年人在整个民族进程中起到的承上启下、承前启后的作用。

人民教育出版社教材编写委员、北京大学语文教育研究所研究员程翔《母语教育的文化使命》:语文教育的人格塑造重在熏陶、感染。它可能催人泪下,使人的灵魂得以净化;它可能震撼人,发人深省,催人奋进;也可能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读莫怀戚的《散步》,可以感受亲情的温暖和男人肩膀的强壮,等等。

清华大学教育研究院基础教育研究所副所长窦桂梅《窦桂梅教你阅读》:散步是人们生活中极其平常的休闲方式,可是作者却从中体会到了一股浓浓的亲情,而且这种亲情交织在母子、父子、祖孙三代之间。细腻的笔触,浓浓的情感,为我们描绘出一幅温馨美好的“合家欢乐”图。这不仅是一个视角,也是一个美丽的世界。

作品影响

《散步》被选为人教版《七年级·语文·上册》教科书第二单元第六课的课文。

《散步》被选为沪教版《六年级·语文·上册》教科书第一单元第四课的课文。

作者简介

莫怀戚(1951—2014),笔名周平安、章大明。1982年毕业于四川大学中文系,后任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从事文学创作二十余年,小说见长。1994年获全国庄重文文学奖,散文《散步》和《家园落日》选在了中学语文课文之中。作品有长篇小说《经典关系》、系列小说集《大律师现实录》、中篇小说《透支时代》《陪都旧事》《花样年月》《六弦的大圣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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