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11-23 16:13
《通鉴纪事本末》是南宋袁枢编辑的纪事本末体史书,也是中国第一部纪事本末体史书,凡四十二卷。始于〈三家分晋〉,终于〈周世宗之征淮南〉,共1300多年。文字全抄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原文,只是撰写方式改易。取《资治通鉴》所记之事,区别门目,分类编排。专以记事为主,每一事详书始末,并自为标题,共记239事,另附录66事。开“纪事本末体”之先河。为了方便阅读,分为战国至秦、两汉、魏晋南北朝和隋唐五代四部分。
《通鉴纪事本末》:是南宋袁枢依据司马光《资治通鉴》编撰的一部史书。
此书是中国第一部纪事本末体史书,它开创了以“事”为纲的本末体史书先例。
《通鉴纪事本末》的作者是南宋的袁枢(1131—1205年),字机仲,建安(今福建建瓯)人。宋孝宗隆兴元年(1163年)中进士,历任温州判官、严州教授、太府丞兼国史院编修、大理少卿、工部侍郎兼国学祭酒、右文殿修撰、江陵知府等职。他晚年喜易,著有《易学索引》、《周易辩异》等书。
袁枢为人正直,对政治腐败,朋党互争,压制人才等丑恶社会现象是很不满的。当他为国史院编修官,分配负责撰修《宋史》列传时,北宋哲宗时“奸相”章惇的子孙,以同乡关系请袁枢对章惇传加以“文饰”时,袁勃然大怒说:“子厚为相,负国欺君。吾为史官,书法不隐,宁负乡人,不可负后世天下公议!”(《宋史·袁枢传》)宰相赵雄“总史事”听到后,即称赞他“无愧古良史”(同上)。
当时现实政治的直接刺激,是袁枢编纂《通鉴纪事本末》的原因之一,给内外交困的赵宋封建政权提供安邦治国的药方。另一个原因,是为了解决读《资治通鉴》的困难。由于《通鉴》记述了1300多年的史实,取材宏富,但它只是每年记述,对于一件事情连续好几年的,它未能连贯记述,如果要了解其全貌,就要翻阅好几卷,读者很不方便。
据说,《资治通鉴》修成后,司马光希望写作班子以外的有关人员再看一遍,但使他很失望,只有一个名叫王胜之的借去看了一遍,别的人面对这部巨著,有的只翻了几卷,有的只看了几页就不想再看了。由此可见,《通鉴》由于篇幅太大使人阅读困难。司马光本人也感觉到这一难处,他晚年时曾经想另写一部《资治通鉴举要历》,把《资治通鉴》简化一番,但他老了,已力不从心,结果没有完成。
袁枢根据《资治通鉴》记载的重要史实,以事件为中心,按照《通鉴》原来的年次,分类编辑,抄上原文,把司马光的史论也抄上,每事标以醒目的题目,而袁氏本人没有发表意见,也没有加上一句话。这样,共编集了239个事目,始于《三家分晋》,终于《世宗征淮南》,记述了1300多年的史事,共42卷。袁氏虽然只用了大约两年的时间编写《通鉴纪事本末》,但他熟读《通鉴》却花了不知多少年的时间。他不但要熟读《通鉴》,了解其全部内容,还要吃透司马光的史学见解。袁枢跟司马光一样,始终恪守“专取关国家兴衰,系生民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戒”的原则。因此他在编立标题,抄录史料时,对于灾异、符瑞、图谶、占卜、鬼怪等绝少加以采用,即使稍有涉及,也是作为起警戒作用而引用的。这种反对天命论神学,而重视社会现实的史观,在当时无疑是进步的。
对于统治者袁枢是提出警告的,如袁枢在《通鉴纪事本末》卷三《武帝惑神怪》中抄录了“臣光曰”,批评了汉武帝“穷奢极欲,繁刑重敛,内侈宫室,外事四夷,信惑神怪,巡游无度,使百姓疲敝,起为盗贼”。由此可见,袁枢是有自己的政治见解的,这正如朱熹所说的,袁枢“其部居门目,始终离合之间,又皆曲有微意。”(《朱子大全》卷81)所谓“微意”,就是指袁枢的政治观点。袁枢把有关封建政治的主要问题,如杨万里(与袁枢同为太学官)所举的内容,“曰诸侯,曰大盗,曰女主,曰外戚,曰宦官,曰权臣,曰夷狄,曰藩镇”(《通鉴纪事本末叙》)之类,都作为全书的基本内容,使它成为当时及后世君臣的鉴戒。袁枢还十分重视汉族政权的恢复事业,对于“祖逖北伐”、“宋明帝北伐”等,大书特书,而对于进据中原及举兵南犯的少数民族上层统治分子,则视为“石勒寇河朔”,“赵魏乱中原”。当参知政事龚茂良得到《通鉴纪事本末》一书时,立即推荐给宋孝宗。宋孝宗阅读时,赞叹地说:“治道尽在是矣。”(《宋史·袁枢传》)
孝宗命令摹印十部,以赐太子和江上诸帅,命熟读之;还提升袁枢为大宗正簿。
袁枢最大的贡献,是开创了以纪事为主的本末体,实现了史书编纂体的突破,从而出现了编年、纪传、纪事本末三足鼎立的体例。以“时”为中心的编年体和以“人”为中心的纪传体各有千秋,而检索不便则是它们的共同缺点。而袁枢创立的以“事”为中心的纪事本末体裁,却弥补了编年与纪传体的不足,因而丰富了史学内容,正如清代著名历史学家章学诚所评论的那样:“因事命篇,不为常格,……文省于纪传,事豁于编年,决断去取,体圆用神,……故曰:‘神奇化臭腐,而臭腐复化为神奇’。”(《文史通义·书教下》)章氏的评论是正确的,袁氏创立的纪事本末新体裁,的确是对中国历史编纂学的一大贡献。
虽然《通鉴纪事本末》原抄《资治通鉴》,但对《通鉴》的校勘却起了一定的作用。由于《通鉴》流传已久,传抄刻印,难免会有错误。所以我们读书时,可以把两书互相校勘。
清代的张敦仁曾经用《通鉴纪事本末》大字本(即湖州版本;严州版本字小,又叫小字本),和明代万历年间杭州所刻《资治通鉴》元注本互校,
校出异文3000多条,写成《资治通鉴刊本识误》3卷,后来章钰撰写《胡刻通鉴正文校宋记》时,把张敦仁校勘《资治通鉴》的异文而无别本资印证处,列为附录。1957年由古籍出版社出版的标点本《资治通鉴》,除了章钰书中重要校勘都收入本书做注文外,还选录了张敦仁书中的一些校勘做为注文。这就使标点本《资治通鉴》成为现有较好的一种版本。
《通鉴纪事本末》的价值,首先是它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它提供了一部为统治者所急需的简洁明畅的历史教科书。我们都知道,司马光的《资治通鉴》,是为“穷探治乱之迹,上助圣明之鉴”而编写的,但由于其体例方面的原因,要想通过阅读《资治通鉴》来了解历史经过,明了其中“废兴存亡”的道理,汲取经验教训,存在很大困难,这就需要一部简明而又总结治乱兴衰道理的历史著作。袁枢用纪事本末体重新构建编年体的《资治通鉴》,正是满足现实迫切需要之作。书成后,宋孝宗极为看重,就作为教科书马上分赐给皇太子和带兵守边的统帅,这说明了这书的确有很大的资治作用。
《通鉴纪事本末》不仅在当时具有重要意义,就是在今天看来,它仍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它化简了《资治通鉴》,便于阅读和传播,可以作为我们学习历史的入门之书。《通鉴纪事本末》中所选事件,都是历史上的重大事件,并且每事都分立标题,概括出其中心内容,然后详述其始末,线索单一、中心明确、掌握快捷。加之袁枢所选事件,基本概括了每段历史的面貌,读《本末》,很快就能知晓历史大概。所以,它是我们学习历史的一部入门之书。
《通鉴纪事本末》还整理了史料,便于检索校勘,也是一部工具之书。《资治通鉴》按年编排史料,相关的史实,处在不同的时段里,便被分割开来,这样,就造成了相关史料处于分散和零碎状态。《通鉴纪事本末》把与一件事相关的所有史料集中在一起, 为我们检索查找提供了方便。举例说明,如历史上的西晋时期,从建国起,就变乱不断,每一次变乱的起因、经过和结果怎样,在《通鉴》中,这些史料就被分散于整个西晋的五十多年中,要想了解这些情况,从《通鉴》中去寻找,就相当不易,而通过《本末》去查找,那就极为方便,它以“西晋之乱”立一标题,又列出副题;“贾氏、诸王、胡羯、江左中兴附”补充说明。然后从《通鉴》中辑出西晋一代有关变乱的所有资料,始于魏元帝咸熙元年(264年),晋王娶王肃之女,止于东晋元帝大兴元年(318年)春。集中在一个篇章中叙述,极便于检索查找。
《通鉴纪事本末》一书,不仅因其以上的史学价值为人既目,更重要的是以其创立的纪事本末体,在中国史学史上树起了不朽的丰碑,这种以事为纲的纪事本末体,是对中国封建史学上千年发展的总结,并已在其中蕴含了新时代史学的胚胎。它在编年体和纪传体之外,创立了新的编撰方法,推动了封建史学的发展。在《通鉴纪事本末》的启发和影响下,出现了许多用纪事本末体编撰的历史著作,《四库全书》中收入史部的纪事本末类著作有二十二部,存目四部。至本世纪三十年代,王云五主编《续四库全书》,收入史部纪事本末类的著作有一百零九部,不包括《四库全书》已收录的著作。它们在基本遵循袁枢《通鉴纪事本末》的创作方法之外,还有所改进,特别是在史料的排比整理和增补修订等方面,做了不少新的尝试。
《通鉴纪事本末》也有它的缺点。首先表现在取材上,因《资治通鉴》本来就是一部政治史,关于经济、文化方面的记载比较少。袁枢所取资料,不过是有关诸侯、“大盗”、女主、外戚、宦官、权臣、“夷狄”、藩镇之类,其他史事,多略而不书。这不能不是一个欠缺。另外,它囿于《资治通鉴》范围,多属照抄,没有自取的第一手材料。
总之,《通鉴》有的,它不一定都有,《通鉴》没有的,它也没有。其次,《通鉴纪事本末》记述的事与事之间没有联系,对于整个历史不能勾画出一个发展的线索,因此,它只能记述了“治乱兴衰”的现象。还有,《通鉴纪事本末》具有明显的敌视农民起义的思想。例如,对于农民起义,多称为某某之乱(如“黄巾之乱”)。
《资治通鉴》是一部浓缩了中国古代政治运作、权力游戏的历史巨著,但它采用编年体,事件分散,阅读起来头绪纷乱,难得完貌;南宋袁枢用完整记录事件本末的方式整编《资治通鉴》,编著了《通鉴纪事本末》。《通鉴纪事本末》将1300多年的历史,转换为一个个完整连续的故事,给阅读带来极大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