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8-30 19:27
《一碗白米饭》是王学彣创作的一篇散文,发表于《新农村(黑龙江)》2014年 第21期。
王学彣,汉族,贵州毕节人,中国青年作家。曾任《新筑媒》杂志编辑,北京海上明珠签约作家、中国青少年文艺特约记者等,现为绿城文学艺术院特聘作家。1998年开始创作校园诗集《映山红》,先后发表了《雷雨》、《朵尔山上的遐想》等数十篇作品。主要作品有《乌龟的眼泪》、《雷雨》、《朵尔山上的遐想》、《中学日记》等。
《新农村》
白米饭是人们所见最普遍的粮食之一,每个家庭都可以吃到热腾腾的白米饭,然而在20年前,它确实一种奢侈品,就算看到也未必能吃到。
这已是很久的记忆了, 90年代白米饭能让嘴馋的我常常留口水,想起那种味道,还历历在心。小时候我生活在农村,家坐落在一个有水田和耕地的小山村,那里有成片的水田,一到秋天田野一片金黄,喜悦而雀跃的我们,期待吃到一碗白米饭,然而这样的期望很多时候都变成了泡影,看似丰收的年代却让大家又一次陷入无赖的心情。
农村的孩子一生都伴随父母与泥土打交道,每年都与那熟悉的泥土味为伴,一身的泥土味却无法滋润一棵秧苗,恨不得自己一夜之间变成一堆肥土,去培育那片秧苗,到秋收的季节能吃到热乎乎的白米饭,这是一种幼稚的梦想,梦想何时才能实现?
广阔的田野难以谷满仓,又到了秋收的季节,我除了放牛,还要参与收稻谷,每天都忙碌得汗流满面,那更不要说父母了,他们的汗水早已湿透了那片田野,然而淘气的我还找机会偷懒,秋收的农忙无味也无趣,偷偷的去抓那些雀跃的小蚂蚱。有一次被父亲看见了,拾起一棵赶牛条狠狠的向我挥来,手上、脸上都留下了竹节的痕迹,火辣辣的疼痛,眼泪像黄河之水奔流而来。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叫喊:“大米饭都没得吃”,父母没有回话,一种无赖的眼神望着眼前的这片稻田。我不理解、也无法理解父母的当时的心情,更不明白当时的情况,无知的我,总是给父母添乱。
稻谷的收割就赶晴朗的天气,十多麻袋的稻谷,在一次次筛选中,越来越少,少到能数清它们。那时候的我除了玩就是吃,伴随我成长的是包谷饭,似乎在吃沙子,难以下咽。 每天的菜单只有包谷饭、洋芋片、酸菜汤,年复一年,养活了成千上万的人。
有一天家里来了客人,很久没有见到油水味了,最好的就是一碗豆腐,听说还是用好几斤玉米换来的。农村都有着纯朴厚实的思想,每家都会用最好吃的招待客人,那天饭桶里面多了点白色的点缀,它就是期待已久的大米饭,饭菜都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做好,生怕大米饭长脚飞了似的。爸妈熟练的手艺没多久就开饭了,最先盛的一碗是端给客人,还是我亲手端的,然而论的我的时候,碗里连颗米粒都没有,依旧是原来的包谷味。顿时泪水在眼球里旋转,几次都差点滚落下来,低着头,一语不发。客人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情,爸妈也知道我的想法,可是,饭桶里就只有两碗米饭,爸妈无法弥补我的心情,又一次无赖的眼神看着我。客人把手里的那碗白米饭递给了我,要求我吃,我没敢接,客人再三要求我吃,说:“小孩长身体,需要营养”,爸妈也开口叫我接着吃,这时我毫不羞涩的接过那碗白米饭,眼泪咕噜噜的滚了下来。客人自己去盛了一碗包谷饭,他们没有任何怨言,相反吃得很香。期待已久的白米饭终于吃到了,放到嘴里,却舍不得吞下,米饭味弥漫了整个小屋,其乐融融。
长大了才知道,那时候受天气、虫灾的影响,每年农田的收成甚微,且市场流通又不好,很难买到大米,一般的农民也买不起大米。改革开放以来,出外地务工的人们给家乡带来了资金,也带来了知识。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使得乡镇街道越来越热闹,商铺越来越多,大米到处可以买到。杂交水稻改变了以前农民靠天收的命运,家家户户都可以收割到沉甸甸的稻谷,实现了谷满仓的梦想,我的期待再也不是一种奢望,而成了现实,每天吃的都是热腾腾的的白米饭,相反还期待能吃到一碗包谷饭,吃出童年时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