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8-19 09:02
全书除《开 章》及《记》以外,有《扩信》、《三征》、《反因》、《颠倒》、《全编》、《张弛》、《象数》、《所以》 等26篇,约10余万字。关于“东西均”之名,《开章》作了解释:“均者,造瓦之具,旋转者也”,“乐有均钟 木”,“均固合形、声两端之物也,古呼均为‘东西’, 至今犹然”。意为旋转的陶钧、调节乐器的均钟木乃至一切事物都是对立两端的统一。方以智认为东西、华梵 之学也应经“烹”“煮”而“合一”。主张“以禅激理学,以理学激禅,以老救释,以释救老”,把儒、释、老 融会贯通,“今而后,儒之,释之,老之,皆不任受也,皆不阂受也”。
《东西均》虽说只有二十八篇便以其博采三教,烹庖百子,用典晦涩,陈义玄奥之故,它所揭发的宇宙奥秘,那个一分为三的道理,很是应该也很有必要广为众人周知,以利于认识世界建设世界。
《东西均》为会通华梵、古今之学而提出“二而一, 一而二”的论点。强调“尽天地古今皆二”,把“相因 者皆极”看作是“天地间之至理”。同时又指出:“两间无不交,则无不二而一者”,事物都是“两端中贯”、“相反相因者,相□相胜而相成”,表达了对立面互相斗争又互相依赖的思想。还提出“交、轮、几”的公式:“交也者,合二而一也;轮也者,首尾相衔也。凡有动静往来,无不交轮,则真常贯合于几可征矣。”包含有在 事物的矛盾运动中把握发展的可能性“几”的意思。这些论点具有朴素辩证法因素。但他讲“交、轮、几”是 与“随”、“泯”、“统”相联系的,说“明天地而立一切法,贵使人随,暗天地而泯一切法,贵使人深;合明暗天地而统一切法,贵使人贯”,这是重复天台宗“三 谛圆融” 的形而上学思辨。他还创立所谓 “圆∴(读 伊)”理论,解释说:“上一点为无对待,不落四句之太极,下二点为相对待,交轮太极之两仪”,“上一点实贯 二者而如环”。认为在“二”、“天地”、“阴阳”、 “有无”、“善恶”等对立面之上有一个“无对待”, “无对待在对待中”, 即 “真天”、“真阳”、“太 无”、“至善”,亦即“公心”。他说:“心大于天地,一切因心生者,谓此所以然者也,谓之心者,公心也,人与天地万物俱在此公心中。”把心作为其哲学思想的最终归宿。
《东西均》原有安徽省博物馆藏钞本,系方以智生前抄成,300多年来很少有人问及,1962年中华书局将此本校点出版,侯外庐在所作序中对书中的哲学思想加以开掘。嗣后,学术界对此书研究渐多,但迄今评价尚不尽一致。
《东西均》是方以智的未刊稿之一,初稿写于1652年,又在1653年加以订正。它是一部集中的有体系的哲学著作,其中唯物主义和朴素辩证法的观点是颇光辉的。同时,它又充满着相当正确的对遗产批判继承的态度,以及对唯心主义和神学的严肃的战斗精神。关于后者,在这里暂不具述。
方以智在《东西均》的《开章》(序论)中,首先解释什么叫做“东西”,什么叫做“均”。他引证训诂学的论据说:“古呼物(抄本原误作‘均’,意改)为‘东西’,至今犹然。……道亦物也,物亦道也。”这样看来,物本身就包含着正(东)反(西)两面。“均”古与“钧”、“韵”等通为一字,是指旋转的陶钧,也是指调节编钟大小清浊的器具均钟,所以“均”有统一两端而运转的意思。因此,方以智《东西均》的标题,在提法上就包括有对问题的解答,即表示此书主旨在论述物质内在的矛盾及由于矛盾统一而产生的运动,也就是他所说的“所以”,如果用近代语表述,书名是《物质的转变》。
方以智的唯物主义宇宙观的基本观点,有和笛卡儿相似之处,是火的一元论。这在他的著作中是经常可见的,如《物理小识》卷一说:“天恒动,人生亦恒动,皆火之为也。”有时他用气吹万物而动之说,说“无始两间皆气”、“气者天也”或“物即是天”,也表现为气或物质的一元论,因此说“天与火同”,把气、火两者等同起来。他指出“运动皆火之为”,认为火包括了“君火”、“相火”两端,前者为虚,后者为实,两端的交错就构成了自然的运动。《东西均》中虽然没有专论火的篇章,但《开章》提到“是何东西?此即万世旦暮之霹雳也”,《所以篇》中改写“氤氲”为“烟熅”,都暗示着火(按“霹雳”指电场的正电负电的交接而产生之矛盾统一,用以比喻万物的生成)。《东西均》反复发挥了这一原理。
在《东西均》中,有时他甚至抛弃了曾被古人神秘化了的“天”,说“天本无天,以天在一切物中”(《消息篇》)。但是一般他仍用气的范畴,例如:“气凝为形,畜为光,发为声。声为气之用,出入相生,……时时轮转,其曰总不坏者,通论也。质核凡物皆坏,惟声气不坏,以虚不坏也。……气且不死,而况所以为气者乎?”(《声气不坏说篇》)这样以气即物质为第一性的命题,是十分明显的唯物主义观点。方以智还在宇宙生成的问题上使用形象的语言,打落了神学的创世说,他说:“未有天地,先有琉璃。人一琉璃也,物一琉璃也。”(《三征篇》)按此处的“琉璃”是一种“虚喻”,实际上是指混然一块的物质存在。他指出,不能把物质存在和物质存在的“所以”分裂开来,更不能如道家所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那样,把“所以”提高到物质世界之上,成为头上安头的怪物。道学家分立了“道”和“器”、“形而上”和“形而下”,把“道”“器”间的关系说成父之生子或水容于盂,方以智认为这是比拟失伦。他还指出了张载哲学的不彻底性,说张载的“谓虚生气”破坏了他自己的唯物主义命题,是“入于老庄‘有生于无’自然之喻,不识有无(按指虚实)混一之常”。
序言
1东西均开章
2东西均记
3扩信
4三徵
5尽心
6反因
7公符
8颠倒
9生死格
10奇庸
11全偏
12神迹
13译诸名
14道艺
15不立文字
方以智(1611—1671)字密之,号曼公,又号鹿起、龙眠愚者等,汉族,安徽桐城人。明末清初画家、哲学家、科学家。崇祯十三年(1640)进士,授翰林院检讨。为复社成员,有“明季四公子”之称。明亡后,为僧,法名弘智,发愤著述致力于思想救世的同时,秘密组织反清复明活动。康熙十年(1671)三月,因“粤难”被捕,十月,于押解途中逝于江西万安惶恐滩。学术上,方以智家学渊源,博采众长,主张中西合璧,儒、释、道三教归一。一生著述400余万言,多有散佚,存世作品数十种,内容广博,文、史、哲、地、医药、物理,无所不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