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2-03-22 21:54
中国禅的产生与发展,完全是印度佛教东传之后,逐渐地与中国本土文化相适应、相结合的产物。既有僧肇的造论,也有道生的说法,他们这些东土大德对佛法的弘扬,就为中国禅宗的产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到了齐梁之间,宝志禅师的《大乘赞》,就颇近后世禅门的顿教思想,善会的禅修则已开启了“中国禅”之先河(详香港《内明》298期之拙文)。只缘东土有此大乘气象,以故达摩祖师的东渡,方才找到了其禅法顺利弘传的缘(条件)。也由于中国早期就具备了禅法弘传的基础,故六祖以后的禅法必然朝着单刀直入、当下即得的道路发展。这一发展方向虽然曾一度发展到了“呵佛骂祖”的境地,但毕竟只是在破斥学人的情识上的我执与法执上作功夫,而作为真正永恒的佛法是骂也骂不掉的,而真正的觉者也是骂不到的。所谓“丹霞烧木佛,院主落须眉”,其缘由就在这里。假如像胡适先生所说的那样,禅家不做禅定修持,不对人生的终极目标作追求,那自然也就找不到自身的归宿(即云门和尚所说的“腊月三十日”)。而作为心性解脱的禅宗也将会从佛教的轨道上颠覆,从而转化到纯学术的方向上去了。
佛教最具中国特色者是禅宗,也就是由于禅法在不违背佛教的根本教义的前提下,又能充分注意与东土的中国文化相融合,使之彻底地“中国化”,而又不脱离佛教的基本轨则。倘若离开了这样一个基本原则,也就无从谈“中国禅”了,更无从谈中国的佛教了。
佛陀谈经三百余会,说法四十九年,三藏十二部经典浩瀚无涯,可是,这些无数的文字般若,与禅宗的起源并没有直接的关系。相传有一天,佛陀在灵山会上,登座拈起一朵花展示大众,当时众人都不明所以,只有大迦叶微笑了一下,佛陀当时就说:‘吾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付嘱摩诃迦叶。’佛陀于是将法门付嘱大迦叶,禅宗就这样开始传承下来。
可是禅宗在印度逐渐没了市场。印度禅第二十八祖菩提达摩只身逃离,坐上商船漂泊到广州。辗转来到中岳嵩山。
神光慧可,河南人,少年精通世学,壮年在龙门香山出家,后入嵩山少林寺,拜谒达摩,要求开示,并请为入室弟子,达摩不准许,神光遂在门外伫候。时值风雪漫天,过了很久,雪深及腰。达摩见他确实真诚求法,允许入内。并问他:“汝究竟来此所求何事?”
神光答道:“弟子心未安,乞师安心。”
达摩喝道:“将心拿来,吾为汝安!”
神光愕然地说:“觅心了不可得!”
达摩这时居然说道: “吾与汝安心竟!”
神光慧可豁然大悟。烦恼本空,罪业无体,识心寂灭,无妄想动念处,是即正觉,就是佛道。若能会心,佛性当下开显。
我们一般称达摩为中国禅宗始祖,而慧可就是二祖。
神秀博通三藏,为五祖弘忍座下的大弟子,讲经说法,教化四方,当时的人,莫不以其为五祖的传人。这时却从南方来了一个惠能,根性甚利,虽处南蛮犹獦獠之地,求法热忱,并不落人之后。
当他见到五祖时,五祖曾试探他说:“南方人没有佛性。”
当时惠能答道:“人有南北,佛性岂有南北?”
五祖经他这一反驳,知道这人是顿根种姓,非常人所及。为了考验他的心志,就要他到柴房舂米,暂避众人耳目。
后来,五祖令众人各举一偈,以为传法的依据,若是见性,即得衣钵,成为五祖传人。这时大众都以为衣钵非神秀莫属,所以没有人敢与他竞争。
当时,神秀日夜思量,终于提出一偈: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这一偈子,五祖认为虽然不错,但却仍未能见性。所以衣钵没有传给他。
惠能在柴房里得悉此事,心想我也来呈一偈如何?遂央人替他把偈语题在墙上。这偈语是这样的: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五祖见了,知道惠能已经见性。为恐其招忌,乃着人将偈拭去。然后到柴房敲门。问道:“米熟了没有?”
惠能答曰:“早就熟了,只等着筛耳。”
五祖遂又在门上敲了三下,惠能会意,乃在半夜三更,到五祖座下,请他开示。
五祖传授他《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惠能顿然大悟。五祖遂将衣钵传他,并命他南行,以待时机。
五祖送到江边说:“我操船送你。”
惠能说:“迷时师度,悟时自度。”遂自行到南方弘化,终成为震烁古今的禅宗六祖。
禅是修行的一种方式。
禅修的目的是修心,禅修的过程也是修心。
中国禅宣扬众生皆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
中国禅讲究主观能动性,由我不由师。
胡适曾说:“中国禅并不来自于印度的瑜珈或禅那,相反的,却是对瑜珈或禅那的一种革命。
”铃木大拙曾说:“像如今我们所谓的禅,在印度是没有的。”他认为中国人把禅解作顿悟,是一种创见,也足证中国人不愿囫囵吞枣似的吸收印度佛学,他说:“中国人的那种富有实践精神的想像力,创造了禅,使他们在宗教的情感上得到了最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