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告别的聚会

更新时间:2023-04-03 17:33

《为了告别的聚会》又名《告别圆舞曲》,是米兰·昆德拉于1969-1970年间在波希米亚完成的长篇小说。

内容简介

在一个温泉城的疗养院里,梦想离开这个小地方的护士茹泽娜和一个从首都来此演出的乐团小号手克利马发生了一夜情。几个星期之后茹泽娜告诉克利马,她自己怀孕了,这就给有个美丽而又嫉妒的妻子在身边的克利马带来了无比的恐惧,他绞尽脑汁去想办法如何让茹泽娜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甚至如何在地球上抹去这个茹泽娜的存在。于是克利马专门开车赶往温泉城,故事就在温泉城展开了。

克利马有几个对付女人经验很足的、很丰富的哥们儿对他出谋划策,其中一个是美国的老头伯特莱夫,他教训克利马说,诱惑一个女人是最笨的傻瓜都做得到的,但是必须善于了结,这就看一个成熟男人的本事了。伯特莱夫给克利马出了一个以爱情感化茹泽娜,引诱茹泽娜自己去打胎的主意。

另一个朋友是妇科大夫斯克雷托,克利马请他帮助检查到底茹泽娜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斯克雷托大夫对于女人是素有研究,特别是金发女郎,他的高见是金发头发和黑色头发这是人性的两极,黑色头发意味着活力、勇气、直率、行动。而金色头发则象征着女人味、温柔、软弱和被动。正因为这个道理,女人们为了尽可能的体现出女人味,都会把头发染成金黄,而绝不会染成黑色。检查结果大夫告诉克利马,那金发姑娘确实是怀孕了,克利马听到这个消息是吓得面无血色。

捷克在1957年通过过一部法律,就是堕胎女子必须经过政府下属的堕胎事务责任委员会批准。于是他们又把希望寄托在斯克雷托担任主持的委员会开会的时候,能不能通过这个堕胎。然而大夫觉得很为难,因为委员会中有两位长相丑陋的女士,她们憎恶所有来要求堕胎的女人。于是大夫又有名言说,最激进的鄙视女人派是女人们自己,只有女人才会对跟自己同一性别的人有如此深仇大恨,上帝向女人心中灌输了对其他女人的仇恨,是因为上帝想让人类繁殖多多。

小说中的第四个男人叫雅库布,他即将移民国外,于是来到小城向老友斯克雷托大夫告别,同时他也是来告别他的养女奥尔加的。奥尔加是雅库布一位老朋友的女儿,父亲在女儿7岁的时候被判处了死刑,到后来得到平反。奥尔加长大以后她常常的追问父亲的冤情、冤狱和冤死到底怎么回事?这当然是斯大林主义的结果,但是雅库布和奥尔加谈话中,说出了一个更深的道理。他说,我要对你说一说我一生中最悲愁的发现,这就是受迫害者并不比迫害者更高贵。

同样因为政治问题而坐过牢房的雅库布还有一个个人秘密,他在出狱之后,一直随身带着一粒药片,那不是防止心脏病的,那是一片毒药。雅库布的理论是任何人从他进入成年期起都应该得到毒药,为此应该举行一个庄重的仪式,这不是为了鼓励自杀,恰恰相反,而是为了让他们活得更踏实、更安详,让他们活得更明白,知道他们把握着自己的生与死。当然这粒毒药只是对当时国家政治的否定象征,在他即将移民国外的时候,雅库布认为,不再需要它了,于是他想正式的把这粒已经随身携带15年的药片,还给当年冒险为他配制这粒药片的斯克雷托大夫。

养女奥尔加对雅库布的肉体幻想和诱惑成真,斯克雷托大夫想认美国老头伯特莱夫做义父,从而取得美国护照得以自由的周游世界。奥尔加失手的把雅库布的毒药错留在茹泽娜的手上,使得雅库布魂不守舍的要阻止事故发生。克利马夫人她赶到温泉查证丈夫的外遇,但是却治好了她自己的嫉妒症,还有那个美国的伯特莱夫老头儿突然间和茹泽娜发生了关系和恋情,直到最后茹泽娜因为和男朋友弗朗齐歇克吵架而误服了毒药。在茹泽娜死后,一连串的疑团继续出现。原来茹泽娜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小号手克利马,而是弗朗齐歇克的。那么不知道阴差阳错的奥尔加,她就一直认为雅库布谋杀了茹泽娜,但不知道为什么要谋杀她。

常年不育的美国老头伯特莱夫的太太在斯克雷托医生的治疗下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但这个男孩却长得活像斯克雷托大夫,原来斯克雷托大夫他治疗不孕症的一个绝招,就是把自己的精液注射到那些女人的子宫里。也就是说,伯特莱夫的儿子其实就是斯克雷托的儿子,但与此同时伯特莱夫又很庄严的宣告,他已经正式的接受了斯克雷托大夫为他自己的儿子,于是斯克雷托的精子育出的男孩又成了斯克雷托的兄弟。

作品目录

创作背景

关于《为了告别的聚会》的社会历史背景,昆德拉这样阐述:“在1968年捷克斯洛伐克被俄国人侵占之后几年内,在对民众实行高压恐怖之前,官方组织了几次大规模的灭狗行动。这一历史片段是被历史学家和政治学家完全忘却了,而且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但它具有极高的人类学意义。我仅仅通过这一历史片段就暗示出了《为了告别的聚会》的历史氛围。这一被遗忘了的历史背景,对于一个被迫生活在极权统治下的人来说是多么重要。”

人物介绍

雅库布

雅库布的故事从头到尾都是沿着离开祖国这件事情叙述的。他在斯大林时期曾坐过监狱,现在获准移居国外。临行前,他专程来看住在布拉格附近一个疗养院的奥尔加和斯克雷托医生。小说中雅库布是一个对祖国充满矛盾感情的一个人,一方面他庆幸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这个自己生错了的地方,一个格格不入的地方;一方面,文中又多次提到他对祖国有一种依依惜别之情,并怀着深深地不舍与悲哀。小说最后一部分写到:“离边境大约有四小时路程,他并不想开的太快,想到他将永远不能再看到这个国家,这使得这土地具有了一种珍贵的性质。他觉得他不认识它,它看上去和他心目中的样子不同。他不能逗留久一点真是遗憾。”马上他又意识到:“不管他耽留多久,他都不会再深切地重新了解这个国家。他必须平静地承认这个悲哀的事实,他离开她的祖国,并没有能够认识他,没有从他所提供的一切中获益。”之后,他带着对祖国的怜悯和冷淡的、不成功的、悲哀的爱离开。

奥尔加

奥尔加是一个长相普通不太自信的姑娘,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如何让雅库布脱去“养父”的外衣,让她实现在他面前做一个真正女人的梦想。在雅库布离开祖国的前一天晚上她终于得到与他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并鼓足勇气说出内心的话,展现真实的女人的自己。她的目的是受一种精神的、自觉地、清醒意志支配的,实现的是一种征服的愉悦,挣脱束缚的快感,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茹泽娜

茹泽娜是以克利马情人的身份参与聚会的,看起来她充满不可战胜的力量—对于克利马米说,她是“通奸”的道德故事中理直气壮的人;对于雅库布来说她是“启蒙”的话语中占绝对优势的人,甚至她有时还是“被迫害者的敌人,刽子手的朋友”,茹泽娜背后膨胀的民众力量,使克利马惊慌失措地要求妥协,使雅库布绝望地计划离开,但茹泽娜最终在圣徒的感化下表示了对世界的友好时,她却软弱地倒在了比拉斯科尼利的比谋杀更为恐怖的死亡试验中,而凶手正是“受害者”。

巴特里弗

在《为了告别的聚会》中,那拉捷克血统的美国人巴特里弗是爱的化身。昆德拉多次利用相关的语境和象征意义的景物—笼罩在巴特里弗身上的圣洁的蓝光,为巴特里弗和女人幽会穿针引线的“象一个展翅飞翔的小天使般的女孩”等等暗示读者,巴特里弗不是一个凡人,而是一位爱的圣徒。他爱生命,爱生活,爱艺术,爱女人,爱一切。需要强调的是,巴特里弗绝不是个传统意义的圣徒。他信奉的上帝是被许多西方伟大思想家日夜追思以求复活的原宗教的上帝。这位原宗教的上帝由于科学和理性的无度态肆而被扼杀。奉行禁欲的“坏基督徒”由此伪造了一个假冒的上帝并取而代之。多少年来,人们一直对假上帝顶礼膜拜。原宗教的上帝和伪上帝最根本的区别就在于对待生命的态度。前者对生命充满激情而后者远离生命,弱化生命,扼杀生命。作者通过雅库布的生命观用对照的手法强化了巴特里弗对生命的热爱。

克利马

在《为了告别的聚会》中,克利马是艺术的代表。这个享有盛誉的小号手曾经象维护自己的生命和荣誉一样维护他的专业演出水平。但是,为了茹泽娜的流产计划能顺利实施,他卑躬屈膝地讨好斯克雷托医生,荒唐地和医生这位极鳖脚的业余鼓手组成一个乐队,并登台演出。

斯克雷托

作为现代科学的象征,斯克雷托散发出熏天的铜臭。他曾计划兜售巴特里弗的宗教画,以图从中牟利。他趁克利马有求于他,便借助于克利马的名声组织音乐会,从中捞钱。因此,小镇上的人都觉得,行医对斯克雷托医生来说,“只是一桩副业”,一桩“占去他更重要计划时间”的“必要而又讨厌的事情。”斯克雷托医生又是死亡的象征。毒死茹泽娜的那片毒药。就是斯克雷托不负责任地制造出来的。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而身为妇科大夫的斯克雷托比其他医生更接近新的生命。然而,他却比书中的其他人更漠视生命。

作品鉴赏

作品主题

《为了告别的聚会》通过叙述八个人物曲折复杂的爱情故事,揭示了各个人物在那个历史时代下的生存状态、心理状态、伦理选择,暗中隐藏的是一定的社会历史政治现实对人性的压制和扭曲,导致人自身偏离正确的伦理价值轨道,向着扭曲的方向越陷越深。

《为》中不乏爱情,细品却发现竟是虚妄。每个人都被困在一种生活状态里,性结合是其寻求突破的方式,爱情则成为其掩饰见不得人的需求的借口,最妙的是,自己亦对这一借口深信不疑。

《为》之身体叙事不仅见于性描写,亦见于几处裸体群像的呈现疗养镇的温泉里每日泡着的各色女人、茹泽娜、奥加尔的青春肉体,茹泽娜死时温泉里的女体狂欢,昆德拉将精神的神性拉至肉体的书写,借以表达时人精神世界的荒芜与肉欲物欲对身体的攻占身体的狂欢是对神性的反讽,对身体丑化、欲望式的书写同时亦是对身体神性的解构;神性的丧失意味着责任、爱情、尊严等一类高级人格特征的丧失精神与身体的相继失守导致了人自身秩序的混乱,在文本中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深深的焦灼感,妄图逃脱生存现状,做着各种逃脱的尝试

《为》结局似乎除了茹泽娜的死,一切都未曾改变,甚而大多数人得偿所愿:克利马终于解决了茹泽娜,斯托雷托认巴特里弗作养父取得了美国国籍,奥加尔征服了雅库布相聚为所有人的精神世界带来了短暂的风波,本就孱弱的精神世界一时间危机重重,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下,外在的社会秩序暂归平静,内心的秩序亦重新寻找到平衡点,继续维持着不堪一击的平静昆德拉展现了新旧秩序交替下人的挣扎,却也未能寻到出路。

艺术特色

舞曲是一种源于维也纳的轻音乐,这种源于农村的音乐形式,具有轻快的节拍,与当时的严肃音乐形成了鲜明比照。维也纳圆舞曲形式惯用由序奏部、五首小圆舞曲与结尾这样一种结构,中央的5首圆舞曲将气氛一再推向高潮。米兰·昆德拉崇尚结构。小说精心沿用了圆舞曲的形式结构,分为五个章节,分别用五天的内容来填充,每章标题也直接用第几天来代替。小说结构清晰,主要根据时间顺序以事件发生结构统筹全文。每一大章分为若干小节,小节之间主要是以时空交错结构和并列组合结构为主。

《为》既吸取了音乐上圆舞曲的结构形式,又形成了诸多不可能的情节渗透在一起的戏剧形式效果。小说主要采用了顺序插叙相结合的表达方式。读《为》就像在看一部电影,一幕幕清晰且流畅。圆舞曲轻快的节奏赋予作品的结构和语言风格,似乎与作品的沉重的主题产生鲜明的对比。或许,这种强烈的反差本就是作者给出的预示,预示出了人设立的种种“标准”的荒诞;亦或是暗示人们无论生命有多沉重,命运有多么难以捉摸,都应该以欢快的态度去度过。这又与昆德拉一贯秉持的小说观点相呼应,那就是把伟大的主题寓于轻松戏谑的结构形式当中,运用幽默的手法,讽刺反衬世界的荒诞,突出主题的沉重与伟大。

作品影响

《为了告别的聚会》荣获意大利最佳外国文学奖,已在全世界34个国家和地区出版。

作者简介

米兰·昆德拉,捷克小说家,生于捷克布尔诺市。父亲为钢琴家、音乐艺术学院的教授。童年时代,他便学过作曲,受过良好的音乐熏陶和教育。少年时代,开始广泛阅读世界文艺名著。青年时代,写过诗和剧本,画过画,搞过音乐并从事过电影教学。20世纪50年代初,他作为诗人登上文坛,出版过《人,一座广阔的花园》(1953)、《独白》(1957)以及《最后一个五月》等诗集。但诗歌创作显然不是他的长远追求。最后,当他在30岁左右写出第一个短篇小说后,他确信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从此走上了小说创作之路。

1967年,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玩笑》在捷克出版,获得成功,连出三版,印数惊人,每次都在几天内售馨。作者在捷克当代文坛上的重要地位从此确定。但好景不长。1968年,苏联入侵捷克后,《玩笑》被列为禁书。昆德拉失去了在电影学院的职务。他的文学创作难以进行。在此情形下,他携妻子于1975年离开捷克,来到法国。

移居法国后,他很快便成为法国读者喜爱的外国作家。他的绝大多数作品,如《笑忘录》(1978)、《不能承受的存在之轻》(1984)、《不朽》(1990)等等都是首先在法国走红,然后才引起世界文坛的瞩目。他曾多次获得国际文学奖,并多次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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