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2-01 15:55
伊丽莎白·毕肖普(英语:Elizabeth Bishop,1911年2月8日—1979年10月6日),美国著名女诗人。她是美国1949—1950年度的桂冠诗人,并于1956年获普利策奖。代表作为《北方·南方》《一个寒冷的春天》。
伊丽莎白·毕肖普(Elizabeth Bishop,1911—1979),是美国20世纪最重要的、最有影响力的女诗人之一。1911年生于美国马萨诸塞州的伍斯特。1934年毕业于瓦萨学院后,在纽约文学圈里的生活为其事业奠定了基础。后与大学同学路易斯·克兰在南方佛罗里达的基维斯特岛同居了5年。她的一生很多时候都在旅行,游离了美国的文化生活之外。1950年定居巴西。最后返回马萨诸塞州,住在波士顿,任教于哈佛大学。1979年突然去世,享年68岁。
1965年,获普利策奖。出版诗集《旅行的问题》;
1969年,出版《诗歌全集》,牢固地奠定了她作为杰出诗人的地位;
曾获古根海姆奖。
1970年,获全美图书奖;
1976年,诗集《地理学Ⅲ》在英国出版。
毕肖普立足于美国诗歌的传统,继狄金森、斯蒂文斯、玛丽·摩尔之后,用同样可靠的技艺,较之同辈诗人包括洛威尔、贝里曼等人更清晰地表达了一种个人化的修辞立场。她的诗富有想象力和音乐节奏,并借助语言的精确表达和形式的完美,把道德寓意和新思想结合起来,表达了坚持正义的信心和诗人的责任感。
地图
陆地仰卧在海水中,被绿色的阴影覆盖。
这些阴影,如果真实的话,它们的边缘
出现了一串长长的布满海草的礁石
那些海草使得海水由绿色变成纯蓝。
或许是陆地斜躺着从底下把海洋托起
再不慌不忙地拉回到自己身旁?
陆地正从水下用力拖曳着海水?
纽芬兰的影子寂静平坦。
涂了油。我们能够抚摸这些迷人的海湾,
在玻璃镜下面看上去快要开花了,
又像是一只干净的笼盛放着见不到的鱼。
海岸线上小镇的名字标到了海上,
几座城市的名字则翻越附近的山脉
――当激情大大超出了动因
印刷工人享受到同样的兴奋。
这些半岛从拇指和食指间提取海水
犹如妇人触摸庭院里光滑的家当。
地图上的海洋比陆地更为安逸,
它把波浪的形状留给了陆地:
挪威的野兔心急地奔向南方
它的侧影摇晃于海水和陆地间。
国家的颜色分配好了还是可以选择?
――最能表示水域特征的色彩是什么。
地理学并无偏爱,北方和西方离得一样近
地图的着色应比历史学家更为精细。
海湾
——致我的生日
在这样的低潮期水是多么浅而透明
泥土灰白色粉碎的肋骨,突出且刺目
船体干燥,木桩干如火柴
吸收着,而不是被吸收,
海湾的水不打湿任何东西。
煤气火焰的颜色变得尽可能地微弱
你能嗅到它正在变成煤气
如果你是波德莱尔
就能听到它正在变成马林巴音乐。
黄土挖泥机在码头末端工作
玩耍着干透了的不规则的黏土。
鸟特别大。鹈鹕撞入
这奇异的不必要猛烈的空气中
在我看来,像尖嘴锄,
很少赶上任何为它显现的东西,
并带着滑稽的肘离开。
黑白两色的战斗鸟正盘旋在
无形的筏子上空
尾巴张开着像弯曲的剪刀
或者像绷紧的鱼骨,直到它们颤抖。
霉臭的海绵采集船持速前进
随着猎犬急切的风,直立着细木杆鱼叉和钩子
装饰着海绵泡沫。
一座鸡篱用金属丝固定在码头上
那里,像小小的犁铲闪烁着的
是挂起来晾干的蓝灰色鲨鱼尾
准备卖给中国饭店。
一些小白船仍然
一个一个堆着,或者侧着,凿了孔,
从最近一次的风暴中,抢救回来,
像撕开的,还没有回复的信,
海湾丢弃着它们,这古老的书信。
嘟。嘟。挖泥机开走了,
带起一阵慢慢下坠的泥灰。
所有参差的活动继续着
杂乱而令人愉快。
(马永波 译)
寄往纽约的信
――给路易丝·克伦
我希望你在下一封信里说说
你想去的地方你要做的事情
那些戏怎么样,散场以后
你还有哪些别的娱乐?
你在午夜时分搭乘出租车
匆忙的像是要拯救自己的灵魂
那里道路不断围绕公园
计费器瞪着眼睛如垂死的猫头鹰
树木显得异常的古怪和绿
孤单地站在又大又黑的洞穴前
突然,你置身于另一个地方
那里事件像波浪一样接连发生
大多数玩笑你弄不明白
像石板上擦掉的几句脏话
歌声嘹亮可多少有点朦胧
天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从棕色的石头屋子里出来
你到了灰白洒了水的人行道上
建筑物的一侧太阳会升起
像一片摇摆不停的小麦田
亲爱的,是小麦不是燕麦。我猜
这些小麦的种子不是你撒播的
无论如何我都渴望了解
你想做的事情你要去的地方
玛丽安·摩尔的邀请
从布鲁克林出发,跨过布鲁克林大桥,在这个美好的早晨,
请来一起飞吧。
在苍白呛鼻的化学云雾中,
请来一起飞吧,
飞在成千上万那快速旋转的蓝色小鼓中
在那鲭鱼色的天空中下滑
滑过那水码头闪光的站台,
请来一起飞吧。
气笛,三角旗和烟在飘动。那船
在用很多旗子诚挚地发信号
升升降降就像鸟儿飞满海港。
流进的是两条河,优雅地承负着
无数清澈的小小果冻
在银链拖曳的镂雕玻璃果盘里。
飞行是安全的;有人安排了很好的天气。
那波浪在这个美好清晨涌动着诗行。
请来一起飞吧。
随着那每一只黑鞋的脚趾指着的方向
跟踪那蓝宝石色的高光
带着那足量的黑蝴蝶翅膀和漂亮的警句
此时天知道有多少天使骑在你那宽阔的黑帽边缘,
请来一起飞吧,
带着一个无声之声的音乐算盘,
带着微微挑剔的蹙眉,和蓝色的丝带,
请来一起飞吧。
事件和摩天楼在那浪中闪烁;曼哈顿
完全地被道德波涛所冲刷
所以请来一起飞吧。
以自然而然的英雄气概跨上天空
在那些意外事故之上,在那些恶意的电影之上,
在那些出租车和逍遥法外的不公正之上,
当号角在你那美丽的耳朵里回响
当你同时听到适合于一只香獐的
轻柔的质朴音乐,
请来一起飞吧
是谁把那阴暗的博物馆
看作殷勤的雄性凉亭鸟,
是谁让那听话的狮子
伏在公共图书馆的台阶上等候,
渴望着起身跟随进门
来到那阅览室,
请来一起飞吧。
我们可以坐在一起抽泣;我们可以去一起买东西
我们可以做“看谁说错”的游戏,
以无价的词汇宝库,
或者我们可以勇敢地探索,只要你来
请来一起飞吧。
让那消极的造句的王朝
在你身边黯淡和死亡,
让那语法突然转向并且闪光
就像一群矶鹬在飞翔,
请来一起飞吧。
来吧,就像白鲭鱼色天空中的一道闪光,
来吧,就像白日的彗星
伴随着长长的毫不模糊的词的列车,
从布鲁克林出发,越过布鲁克林大桥,在这个美好的早晨,
请来一起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