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8-12 21:34
伊本·穆格法(阿文名:ابن مقفع,英文名: Ibn Muqaffa724~759),波斯人,著名阿拉伯作家。以其对宗教的淡薄冷漠和对世相人情的洞察,对人云而云的不屑而在阿拉伯文坛著称,其著作为《卡里来和笛木乃》,在阿拉伯古代文学中,它被公认为地位仅次于《古兰经》的散文经典名著,对阿拉伯语文学语言的发展贡献极大,同时对世界的文学影响深远。伊本·穆格法也因此书而成为阿拉伯文学的代表人物之一。
出生于波斯,早年悉心学习波斯文化,后移居伊拉克城市巴士拉,研读阿拉伯文学,并展露出写作才华,曾为多位王公贵族担任文书及家庭教师。伊本·穆格法曾信奉波斯古宗教——祆教(读音为:xian jiao)(又名拜火教、琐罗亚斯德教、摩尼教、明教),后为适应新的阿拉伯环境而改奉伊斯兰教。据说,劝说他皈依伊斯兰教的贵族欲为他举行一个隆重的入教仪式,而在此前一夜的饭桌上,却发现他仍如祆教徒那样,一边吃饭一边念念有词。贵族问他为何仍守祆教之礼?他答道:“我不愿一日没有宗教。”由此可见,伊本·穆格法的宗教信仰多少有点虚与委蛇的味道。其实,这位被不少人视为“任迪格(即“伪装信教者”)之鼻祖”的大师,他对宗教的冷漠反映了他对世相人情的洞察,对人云而云的不屑。在其名著《卡里来和笛木乃》中,他借充满才智的文学家白尔才外之口,传达了他的真知灼见:
“我发现有形形色色的宗教与教派。有些人是从父辈那里继承的,有些人是出于害怕而被迫信奉的,有些人是为博取尘世的地位和荣华而声称的。所有人都自诩为正道坦途,而异己者都是歪门邪道。他们对于造物之事、万物之始末及其他事宜颇多歧见,所有人都对他人不屑一顾,视为仇敌。我曾尝试结交各教派的学者与长老,或探究他们的学说与教义,以冀明辨是非,从中择取真理,义无反顾地以之为伴,而不妄信我不曾知晓的,不追随我不能领悟的。如此,我遍访诸公,深究其说,却发现无一人不夸耀自己的宗教,不诋毁他人的教义。我终于明白:他们所谈论、所依据的仅是个人的好恶,而非公正。我未曾发现他们中任何一人,具备理智之士所必备并服膺的公正与诚实之品性。”(见路易斯·谢胡校订的全本《卡里来和笛木乃》)
《卡里来和笛木乃》
伊本·穆格法在35岁的壮年被杀,对其死因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其被害与其宗教信仰有关。他生年虽短,却已留下了足以证明其伟大功绩和广博知识的许多作品,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不朽的《卡里来和笛木乃》。《卡里来和笛木乃》是一本寓言故事集,最早源于印度梵文名著《五卷书》,6世纪中叶被译成古波斯巴列维文,伊本·穆格法于公元750年左右将其译为阿拉伯文。《卡里来和笛木乃(كليلة ودمنة)》并非《五卷书》的简单译本,而是一部译者在原作基础上大量加工、再创作的作品。此书以第一则故事中出现的两只狐狸“卡里来”和“笛木乃”命名。从内容来看,书中寓言和童话的主人翁多半都是飞禽走兽,但却表达了人的思想与感情。作者身处伍麦叶朝与阿拔斯朝的交替时期,目睹了当时政治、社会的各种弊端,他著译此书,就是出于劝诫君主、教诲百姓、改良社会的目的。
引人注意的是,作者对所有故事的评论阐述,依据的都是理智与经验,而很少依据宗教教义。请看他对理智的赞美:
“真主赐给人类的最大的慈惠是理智。理智是一切的主宰……理智是万善的因,是幸福的钥匙。谁不需要理智?理智是经验阅历的成果。它潜伏在人身内部,如同火藏在石块内部,两块石头相撞,就迸出火花;人的经验阅历越多,理智就越增长。经验丰富,理智高明的人一定爱好幸福,能实现今生的愿望,修积后世的功德。”(“白尔才外出使印度”)
《卡里来和笛木乃》文字优美典雅,清新自然,在阿拉伯古代文学中,它被公认为地位仅次于《古兰经》的散文经典名著,对阿拉伯语文学语言的发展贡献极大。它在世界文学史上,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季羡林先生在为该书中译本所写的“前言”中写道:“从亚洲到欧洲,又从欧洲到非洲,不管是热带寒带,不管当地是什么种族,说的是什么语言,它到处都留下了痕迹。这些寓言和童话,一方面在民间流行;另一方面,又进入欧洲的许多杰作里去,像意大利薄伽丘的《十日谈》、法国拉芳丹的《寓言》、德国格林的《童话》、英国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等等……”《卡里来和笛木乃》
“进忠言的人需要忠告并不亚于接受忠言的人,劝人为善者并不比好为善者更幸福,教人为善的先生并不比好善的学生更有品德。”(“鸽子、狐狸和白鹤”)
“行善而望人报德,是最大的错误。”(“笛木乃的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