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思想家

更新时间:2024-09-25 10:50

《俄国思想家》是2001年9月译林出版社出版的书籍,由赛亚·伯林编著,译者彭淮栋。本书堪称宝贵财富的积累,它为我们揭示了一个异乎寻常地重要的思想跃动期。

图书简介

本书是一部系统阐述十九世纪俄国知识分子生活命运和思想状况的学术著作。作者拣取各时期的代表人物,如赫尔岑、巴枯宁、别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屠格涅夫等,全面分析其思想特征及其所代表的时代精神,并将其置于整个俄罗斯和欧洲的历史背景之中。全书论述纵横捭阖,精彩纷呈,堪称一部研究俄国知识分子的力作。

作者简介

以赛亚·伯林,英国哲学家和政治思想史家,二十世纪最著名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之一。出生于俄国里加的一个犹太人家庭,1920年随父母前往英国。1929年进入牛津大学攻读文学和哲学,1932年获选全灵学院研究员,并在新学院任哲学讲师,其间怀艾耶尔、奥斯汀等参与了日常语言哲学运动。二战期 间,先后在纽约、华盛顿和莫斯科担任外交职务。1946年重回牛津教授哲学课程,并把研究方向转向思想史。1957年成为牛津大学社会与政治理论教授,并获封爵士。1966年至1975年任牛津大学沃尔夫森学院院长。主要著作有《卡尔·马克思》、《概念与范畴》、《自由四论》、《维柯与赫尔德》、《俄国思想家》、《反潮流》、《个人印象》、《人性的曲木》、《现实感》等。

图书目录

作者前言

编者前言

导论:复杂的慧见

俄国与一八四八

刺猬与狐狸

赫尔岑与巴枯宁论个人自由

辉煌的十年

一、俄国知识阶层之诞生

二、彼得堡与莫斯科的德国浪漫主义

三、别林斯基

四、赫尔岑

俄国民粹主义

托尔斯泰与启蒙

父与子

索引

译后记

编后记

文章节选

请回想一下,我们在前面把艺术家区分为刺猬与狐狸:托尔斯泰体悟到现实的繁复,体悟到现实是各别单体的集合,并且以古来几无伦经的清明与透辟,识得这些各别单体的本质,但他又只相信一个浩大、一元的整体。对于生命的千变万化——人与人、事与事、状况与状况的差别、对比与冲突,自有作者以来,无人显露他这等洞识力,也无人如此妙悟各人、各事、各状况的绝对独特,而且如此直露表达,出以如此精确的具体意象。无人比托尔斯泰善于表达一个感觉的独特韵味、准确特质——其“往复荡漾”、起伏高下、细微动静(屠格涅夫讥笑他逞奇弄怪之处),也没有人比他精于表达一个眼神、一丝念头、一缕情绪,乃至于一个特殊状况、一整体时期,以及个人、家庭、社群、整个民族生活的内在外在质地与“触感”(feel)。他小说世界中的一人一物所以有那种脍炙人口的逼真,良由他具有惊人能力,凡写人表物,必得其最完满的个体本质,并且兼呈其诸多层次,而未尝只呈现某股意识流中一项轮廓漫漶的资料(无论何其生动的资料)、一个大略、一个影子、一个印象,凡经他表出者,都不是读者需要在心中再事推理始能了解之物,也不是依赖读者在心中推理始能尽展奥妙之物,而是置于自然、不扭曲物相的天光下,同时从所有可能视角远观近玩而得,并且具有绝对特定时空关系位置的固实对象——一个所有面貌都充分具现于感官或想像之前、所有微妙变态都一一明锐且坚实呈露的事件。

他的信念,却与此相反。他鼓吹一个无所不包的灵见。他宣扬的不是多样,而是单纯,不是多层次意识,而是将多层次化简成某个单一层次——在《战争与和平》中,以好人,以单一、自发、开放的灵魂为一切的标准。后来,他根据农民的标准来化简一切,或者取一种单纯、与任何复杂的神学或形而上学都离异无涉的基督教伦理,亦即某种单纯、准功利主义的标准,而据此标准,为万物之间寻找直接的关连,用这一简单的尺度,使一切物事相互评较。托尔斯泰之天才,原在于能重现难以重视之物,而精确入妙:巧摄个体完整、难以移写之个性,灵现如神,引使读者切悟客体直即目前之本相,而非仅见一平白应付之描述;为造此境,他运用能凝定某一经验特质的象喻,而力避一般语词,俾免其因为偏利于事物通性而漏失个别差异——“感觉的振动”——以至于特殊经验与类似事例浑连不分。但是,这位作家,尤其在他最后的宗教阶段里,竟然极力辩陈,简直可说色厉辞激,宣扬与此恰恰相反之事。一切事物,只要不符合某种非常概括、非常单纯的标准,都必须排斥。而他所举的标准,是农民喜不喜欢,或者福音书是不是断定为好。

托尔斯泰无法摆脱经验资料。再说,他当然毕生坚信经验资料为惟一真实之物。但是,他也怀抱着形而上意味极深的信念,认为有一个体系在,经验资料“必定”归属于这个体系——无论表面上是否如此。这剧烈的冲突,即本能判断与理论信念——他的天赋与他的见解——之间的这项冲突,反映了道德生活的现实与主宰一切的定律之间一项永难解决的冲突。托尔斯

泰说:道德生活带来责任感、喜悦、哀伤、罪恶感、成就感——但这些全是幻觉;至于主宰一切的定律,我们所能得知者不过是它们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故凡自称知道这些定律、凡自称依循这些定律行事的科学家与历史学家,无非撒谎欺人——但这些定律仍是惟一真实之物。世人常取果戈里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不正常,同托尔斯泰的“清醒”相对照,实则比较之下,前二人是相当完整的人格,都具有连贯的看法与单一的灵见。不过,上述的冲突,产生了《战争与和平》。此书之结体,固然妙造坚实,但是,每当托尔斯泰记得,或者应该说,每当他提醒——即未能忘记——自己在做什么、以及为什么这么做,就必定有一道深邃的裂隙豁然展开。这裂隙,我们捧读《战争与和平》之际切莫失察。

——《刺猬与狐狸》

在赫尔岑(以及屠格涅夫)的看法精髓里,核心问题复杂而无从解决,想用政治或社会学手段解决,是荒谬之举。不过,赫尔岑与屠格涅夫自有差异。屠格涅夫内心深处绝非麻木不仁,而是一个冷静、超然、偶尔微带讽刺的观察者,从一个比较遥远的视点,观看生命的悲剧;他在各据点之间游动,在社会与个人要求之间、爱情与日常生活的要求之间、英雄的美德与现实主义的怀疑精神之间、哈姆雷特的道德与堂·吉诃德先生的道德之间、请求效率的政治组织与个人自我表达的必要之间摆动,悬在一种适性随和而不作决断、心怀同情而忧思深慨的状态里,微言讽喻,不愤世嫉俗,不轻使情绪,敏感体物,慎笃真诚,惟不轻作任何固常的寄托。于人格神或者非人格神,屠格涅夫既不十分信,也不十分不信;在他,宗教亦如爱情、利己精神、享乐之心,乃人生正常成分。他喜欢自持于一种中间立场,对于自己缺乏“信仰意志”(will to believe),甚至几有得意太过之势。因为置身局外,因为潜心静观,他遂能产生一种尽善尽美的伟大文学杰作——在神闲气定的回顾里,以精细结构的起头、中腰、结尾,写出他那些圆成周至的故事。他把他的艺术与他自己分开;作为一个人,他并不深心切望问题的解决;他以一种独特的冷淡,一种使托尔斯泰与陀思妥耶夫斯基恼怒的冷淡,观看人生,因此,达到一位与素材保持相当距离的艺术家才能取得的纤细透视。他与他的素材有一壑之隔,此壑之中,只有他那种特殊的诗心能运行自如。

赫尔岑相反,关心过剧。他为他本人、为他自己的个人生活寻求解决。他的小说确属失败之作。他自身、他痛苦的观点,都过于猛烈突入小说之中。话又说回来,他的自传速写,或者他公开讲述自己与朋友,谈论自己在意大利、法国、瑞士、英国的生活,笔锋舌端就有一种鲜活跳动、直截了当,其第一手真实感之传神,十九世纪的作家无人能望其项背。他的回忆录是一部洋溢着批判与描述天才的作品,其绝对的自白,是一个想像灵活到自苦地步,感受敏锐、不断反应,对高贵与可笑之事都格外善于体会,又完全不涉虚荣、不弄教条学说的人格才可能造达的境界。以回忆录作家而论,他无可匹俦。关于英国,或者说,关于英国时期的他自己,他的素描犹胜于海涅或泰纳。但看他就英国政治审判所作的绝妙记述,即可证明。外来反民在温莎公园闹起一场要命的决斗,出庭受审。赫尔岑写他对法官的观感,就是个例子。他以生动而有趣的笔墨,描述作风浮夸的法国政治煽动家与容色阴惨的法国狂热盲从分子,以及这班情绪激愤、近乎可怖的亡命异域之徒,与迟滞、僵冷、道貌岸然的维多利亚中期英国建制之间无法沟通的隔阂。他以伦敦中央刑事法庭那位酷似《小红帽》里那只狼的主审法官,为当时英国各种建制的典型代表:此公头戴白假发,身着长裙,脸形锐削如狼,薄唇、尖齿,言语细碎嘶哑,由那张框在诱人放心的娘们似的鬈发里、装满虚实莫测的慈祥和气的脸上发出来——那张脸,给人甜蜜、祖母、老太太的印象,而衬上细小闪烁的眼睛,干硬、尖酸、恶意的司法幽默,慈祥的印象又不攻自破。

——辉煌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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