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9-19 13:17
公山虚,小说《九州志 狮牙之卷》及其衍生作品中的角色之一。
风炎时期,辰月教的“种子制度”在安然执行两百余年后被迫中断,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种子制度”的崩溃使得辰月的目标——削弱强权维持平衡得以实现。中断“种子”制度与达成辰月目标的,是同一个人——后来的“帝师”公山虚。
公山虚是个真正的辰月教徒,但是年轻时候他对于辰月的信仰还没有强化到后来的地步,所以他还被那种掀动乱世风云的少年志气所左右。
早年的公山虚和他后来的弟子项空月一样,因为老师的委托,“自献”到天启城去当一名皇室的小吏,意图通过这个登上权力高峰,然而他却不知道,那正是“种子”计划的第一步。他被安排到太卜监做一名书记,负责整理公文。然而太仆卿楚道石数十年间未曾上朝一次,整个太卜监除了日常账目以外竟无一事可录,平日里公山虚的工作只是记账与打扫卫生。太仆卿楚道石也并不时常在太卜监走动,十天半月里过来一趟也是看一看墙角未曾落灰便即点着头满意离去,甚至不抬眼看一看监内众人。公山虚便是在这样宽松清闲的环境里终日无所事事,眼看离权力中心越来越远,完全不能理解为何楚道石这样一个看似懒散又没有背景的老人能够得到仁帝的信任并凭借一人之力压服钦天监的一众秘术士。
改变发生在一个春季的下午,早春的阳光使人变得慵懒,太卜监的书记们都在桌上小憩之时,太仆卿楚道石又“照例”来到太卜监巡查一圈。听到推门声的公山虚以一种惯有的警醒睁开了双眼,抬手将桌上的账簿碰到了地上。公山虚起身弯下腰以一种狼狈的姿势拾起账本时,无意对上了楚道石的双眼,尽管只是一瞬,却感觉时间无限漫长。楚道石的双瞳深深陷在眯起的眼窝里,公山虚却仿佛透过一双瞳子看到一个扩大了几倍的自己的影子立在自己面前,他在一瞬之间惊骇得僵在那里,任凭挤进门内的风吹着账簿哗啦哗啦翻过许多页。楚道石却似乎更加吃惊,良久才张口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声音里自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或许未来的历史在这无人知晓的短短一瞬便被决定。
这一天之后,公山虚迅速地升任太卜监长史,随侍楚道石左右,也就是这一天,公山虚隐隐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与力量。
公山虚与白清羽的相遇是在一个普通的夏季夜里。彼时的白清羽只是一个不成器的皇子,而后来天下闻名的铁驷之车也不过是稷宫的学生。在酒肆饮酒的白清羽由于言语冲突与未来的铁驷之车发生斗殴。公山虚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纷乱,看到了这些流氓一样的年轻人心里燃烧着的火焰。他尤其被白清羽所震撼,亲眼看到这个内向还略带羞涩的少年狂歌痛饮之后忽然就可以拔剑和人决斗,被打倒之后又一次次站起来。公山虚意识到这些年轻人心里的不安和愤怒就是墟那强大力量的表现,这些人可以为他所用。此后发生的一件重大事件使得公山虚真正开始成为白清羽的“帝师”。
白清羽那个地位卑贱的母亲卷入了宫内的丑闻。皇后蓄养面首的事情暴露出来,隐约被皇帝知道。皇帝设下的圈套想查看这件事情的真假,而在皇后和情人偷欢之后,情人出宫却恰巧和白清羽的母亲相遇,后来又被太清宫内侍们捉住。皇后的废立此时影响到了诸派皇子的势力涨落,白慎之立刻做出反应,首先是令宫中的内线和那个面首串供,不得供出皇后,其次是衡量形势,决定以白清羽的母亲为牺牲,一切都放在她的身上。
白清羽的母亲于是以“秽乱后宫”的大罪被凌迟处死,而当白清羽看见被剐烂的母亲最后等着他去见最后一面的时候,他的悲痛和愤怒已经足够把一切都烧毁了。最深的自责和痛苦令白清羽的内心异常扭曲,他开始明白自己的真正地位和身份,知道自己的无助和可怜。
他心里的英雄意志和凶狠的报复心理在同时苏醒,他在大醉中带着短刀藏在白慎之的必经之路旁意图行刺他。
这时候改变历史的人——公山虚——出场了,这个仿佛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对于白清羽内心的一切了如指掌,他问白清羽什么才是最大的报仇。公山虚所说的最大的报仇是击败所有的兄弟,以真正皇帝的尊严威吓天下,乃至于令蛮族都臣服在他的脚下。白清羽收起了他的刀,向公山虚深深行礼。
公山虚教给白清羽的,是“权力”二字,没有权力,对于皇子而言就没有一切,只能任人欺凌。公山虚为白清羽设计了庞大的计划,他要训练这个年轻人,让他从一个轻佻不尊的废物变成一个真正的英雄豪杰。他训练白清羽的礼仪和谈吐,教会他在兄弟和群臣中游刃有余。
公山虚看重狮牙会的力量,令白清羽以征服蛮族的志向接纳了狮牙会的年轻人们,他们把自己改称为“蔷薇党”,意图以这个小小的联盟取得帝位和军权。
在过后的时间里,在公山虚的指导下,蔷薇党壮大。在此期间,他设计除掉了辰月埋伏在天启的其他种子。
胤仁帝五十七年,仁帝一病不起,夺嗣之战拉开序幕,由于公山虚和白清羽之前的准备,蔷薇党和狮牙会已经在中下级军官内部取得威信。最终,靠着这些年轻的军人,公山虚辅佐白清羽登上帝位。
在帮助白清羽登上帝位后,卜筮监令史公山虚接到了上司的来信,斥责他作为卜筮监属员,非但不尽职尽责钻研卜卦之术,为国家社稷测算吉凶,还越权参与了金吾卫私下的军事行动,所以公山虚得到的处罚是:削去三年的俸禄,降职为卜筮监书记,誊录星相卷宗,并且思过。作为参与政变并且取胜的新贵,获得这样不大不小的处罚无疑是可笑的。可问题是,颁布这个处罚的人很不好对付,公山虚的上司叫做——楚道石。 作为受命大臣,楚道石此时已经成为皇室大臣名义上的领袖,国家的柱石,他的命令,白清羽也不敢公然违抗。
公山虚的幕后原因应该是相当复杂,后人已经难以窥测当年那个波诡云谲的天启政局,也无法还原历史真相。作为承认白清羽身份的受命大臣,楚道石此时已经被当然的看作一个“帝党”,而且是帝党的头子之一,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刻意把同为帝党而且是“精锐中的精锐”公山虚“藏”了起来?
可能的原因包括:
其一,楚道石认为这个辰月教出身的年轻人如果骤然踏上政治舞台,会暴露身份;
其二,以公山虚和狮牙会这帮年轻人的性格和野心,他们会借着政变成功的气势彻底颠覆天启的政局,从而遭到朝野敌对政治力量的集体反扑。所以楚道石要削弱他们的力量,警示他们不能妄动;
其三,出于其他未知的原因,楚道石认为时机未到,三年之后才是公山虚正式登上帝都舞台的时候。
楚道石去世后,对于政治毫无经验可言的白清羽和他的铁驷之车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在这个关键时刻,公山虚思过期满,他走出了原素王府曲塘小岛上的曾经作为楚道石官邸的小院落,再次踏入九州的政治舞台。
三年的宗卷誊录之后,公山虚成熟了,作为一个权力赌徒,他下注的时候更加的凶猛和决然,因为此刻赌桌对面的对手也更加的残酷。时局容不得他思考太多,此时曾给予他提携和指引的智者楚道石已经离开了人世,他必须独立面对风云激荡的天启政局,杀伐决断!
白清羽迫不及待的封公山虚为“兰台令”。这个职位并不如何尊贵,负责在皇室重臣们和皇帝秘密议事的时候进行笔录,却有着旁听最高政治秘密的特殊权力。其实终其一生,“帝师”公山虚在官职上都不怎么高,不过他坐在哪个位置上,哪个位置便是权位,官衔于他,不过是浮名。
即便“兰台令”这样一个秘书职位被授予公山虚,也引起了朝野喧哗。此时无人质疑这个卜筮监走出的书记其实就是白清羽幕府中的第一谋士,最大的幕后黑手,就是这个人一手颠覆了东陆的政局。而如今此人终于走到的阳光之下,要坐的位置就在三公九卿的下首,记录他们和皇帝开会时的一言一行,世家大族的领袖们终于要面对这个出身卑微却如野火般满是侵略性的年轻人。公山虚带给世家大族的,隐隐是一种恐惧。
公山虚出任兰台令后立刻抛出了大胤历史上苛刻排名极为靠前的著名税法——《十一宗税法》。很难说这项紧急推出的法律是否由江氏在宛州的重要盟友李景荣提案,以这份税法文理上呈现出的严谨,必定有个极为精通刑法的人或者组织在背后推动。依据这项全新的税法,为了应对当前紧急的状况,以及协助皇室支付对北蛮的供奉,诸侯国必须在以往对皇室的赋税和供奉之外,再拿出赋税收入的十分之一缴纳给皇室,作为“宗室特税”,而且是按月缴纳。
这项税法触动了诸侯的利益,王域西面翊、邡两个小国的国公公开提出反对。为了树立白清羽的威信,公山虚策划了御驾亲征,铁驷之车尽数出动,一举荡平翊、邡二国。
由于风炎皇帝白清羽不断加强军备导致国库空虚,公山虚决定借用宛州商会的巨额财富。然而由于宗祠党从中作梗,青王白礼之成为赴宛州谈判团的领导者,公山虚随行。在宛州,经过一系列与青王的斗争,公山虚获得了胜利。此后又发布十二星辰通令,开始为将来的北伐做准备。
风炎皇帝进行了两次北伐。
首次北伐,公山虚留守帝都以巩固帝党在天启的地位。
第二次北伐,由于公山虚认为帝都形势已经稳定,所以随军出征,但并未发挥实际的作用。
当风炎北伐以失败告终,面对宗祠党的威胁,公山虚率先返回东陆,试图在风炎班师前稳定政治局势。然而他错误的估计了当时的政治局势,被软禁于淳国毕止城。
风炎班师后,仅剩的两位铁驷之车,姬扬在政治斗争中死去,苏瑾深一直活到胤末,在九十一岁时坐私传勤王铁券罪斩首。而公山虚则被施以“膑刑”,而后被囚禁于天启城的秘密牢房里。
在风炎皇帝白清羽殡天的次日,公山虚的一切记录消失了,这个人到此变成了一个谜。直到胤喜帝年间,一个名为项空月的小吏出现在天启城里,“飒飒然有神仙之表”,当时就有老人觉得他和风炎朝的兰台令公山虚“风姿相若”。这个小吏后来变得很有名,辅佐燮羽烈王灭掉了白氏皇朝,官至太傅,最后在龙渊阁闭关三百年,位列“燮初八柱国”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