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8-09 19:24
《农民》是法国作家奥诺雷·德·巴尔扎克创作的长篇小说,收录于《人间喜剧》中,创作年代是19世纪,全文共226000字,已完结。
《农民》描写了三个社会阶层的人物。即以德·蒙戈奈伯爵为首的贵族大地主,以斐伊城三巨头(高贝丹、里谷、苏德利)为首的农村资产阶级及以福尔松老师为代表的农民。作者通过描绘这三个社会阶层的尖锐激烈的斗争,真实地反映了法国波旁王朝复辟时期风云际会的社会生活,再现了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描绘了一幅五彩缤纷的法国社会的风俗画。同时,也表达了作家的阶级同情和政治立场。
巴尔扎克在《农民》中没有对农民进行简单化处理,而是既描述了其现实形态,又分析了其历史状况,还指出了其未来出路。小说批判了农民的恶行,也赞美了农民的善良;鞭挞了农民的堕落,也歌颂了农民的高贵。
《农民》的主要故事发生在复辟时期的1823到1824年间。作品的主要人物名叫蒙戈奈。曾经受过拿破仑“晋封”,当时依附于复辟王朝的蒙戈奈将军,1816年时,在离巴黎不远的卜朗支乡,购买了一片产业,名叫艾格庄。艾格庄附近的贫苦农民,一贯依靠在庄园的森林中采伐枯枝和在地里拣拾麦穗,以补助贫穷的生活。可是,狡猾而贪婪的蒙戈奈伯爵,借口农民违法采摘,使他每年损失数万法郎,便有计划地对农民进行镇压。与此同时,资产者高贝丹、里谷和苏德利,早已虎视眈眈地望着艾格庄,策划把蒙戈奈赶走,摧毁这个封建庄园,以便把艾格庄的产业买过来。资产者在同贵族蒙戈奈的激烈斗争中,一方面派出他们的代理人西比里充当蒙戈奈的管家,有计划有预谋地从内部激化蒙戈奈同农民的矛盾,另一方面,又同农民联合,利用农民对地主的仇恨,借用农民力量,打例贵族,为他们火中取栗。面对着农民的反抗和资产阶级的挑战,蒙戈奈为自己,特别是为他的贵族妻子能够继续过着腐朽的生活,便依靠复辟政府的力量,镇压农民的反抗,打击资产阶级的进攻。但这种挣扎,已是强弩之末,无济于事,终于在农民的强大反抗斗争中,在咄咄逼人的资产阶级逼攻之下,无可奈何地拍卖了艾格庄,逃回巴黎去了。
献给嘉伏尔先生
1789-1793年的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推翻了封建专制政权,建立了资产阶级政权。1793—1794年间的雅各宾党专政时期,先后几次颁布法令,把没收逃亡贵族的土地分成小块出售;又规定把贵族近二百年来从村社公有地夺去的土地,包括牧场和森林,归还农民。还宣布废除封建特权,豁免农民各种封建义务等。在法律上肯定了革命带给农民的成果,解决了资产阶级革命的中心问题即土地问题,完成了资产阶级革命的基本任务。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在人类历史上具有巨大的意义。但是,封建阶级并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以沙俄为首的欧洲反动君主势力,组成反法同盟,对法国进行武装干涉。1814年,欧洲反法联军攻入巴黎,拿破仑被迫退位,封建贵族卷土重来,波旁王朝复辟。逃亡贵族回到法国,疯狂进行反攻倒算,力图恢复旧日特权,广大农民重受剥削,就连一般资产阶级在政治上也受到排斥。因此,资产阶级和人民群众同封建贵族的斗争,仍然是当时社会的主要矛盾。资产者和农民联合反对并战胜复辟封建贵族,就成为当时社会斗争的主要内容。
《农民》的第一部于1844年底开始在刊物上发表,全书出版于作者死后的1855年。占这部作品全部篇幅八分之一的最后几章,是在作者死后,由他的妻子根据遗稿整理续写而成。
德·蒙戈奈
德·蒙戈奈伯爵本来是巴黎圣·安东郊区一个细木器商人的儿子,大革命时期在拿破仑摩下建立了功勋。这个显赫的军人被封为伯爵,并获得一个分为四分的后形纹章。拿破仑失败后,他和一个旧贵族小姐德·特里维勒姑娘结婚,又依附了波旁王朝,用自己在西班牙和波米拉尼驻军司令官任内的积蓄,买下了古老的、几易其主的贵族庄园——艾格庄。于是,这位伯爵带着他的夫人及其追随者住进了这座富丽堂皇、恬静清幽的庄园,过着钟鸣鼎食、养尊处优的生活。在作者笔下,蒙戈奈将军是一个刚正不阿、性格直爽、威武雄壮的军人形象。然而,作者抱怨这位处在资产阶级和农民重重包围之中的艾格庄的主人头脑简单,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血性男儿、将军自以为是,一点一也不把资产者放在眼里。他来到艾格庄的第一个错误,就是用帝国时代养成的大刀阔斧的脾气赶走他的管家高贝丹,使得自己在艾格庄四面受敌,最后不得不变卖庄园,夹着尾巴逃走。作者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高贝丹
高贝丹是一个法官的儿子,大革命以前还是一个穷光棍。大革命一开始,昔日艾格庄的女主人、路易十五的财政大巨布雷的情妇拉盖尔姑娘吓坏了。这位女歌唱家由于过去与贵族交游甚笃,自然是有政治嫌疑的。这时,高贝丹的父亲(木郡的检察官)由拉盖尔姑娘的保护人突然反过来折磨这位戏剧界的王后,导演了一场虚张声势的叛变。他的儿子便假装出来排解,女歌唱家拉盖尔出于感激之情,任命高贝丹为艾格庄的“国务总理”。高贝丹也对他的主子假仁假义,硬把拉盖尔姑娘哄得服服贴贴。因此,这位关起门来表演的“达丢夫”获得了很大成功,在管家的二十五年任内,他用不正当手段攫取了六十万法郎的现金。但是,时过境迁,到了蒙戈奈将军当上艾格庄主人的时候,高贝丹就不那么富裕了。将军花了几天功夫来审查他的庄院,觉得高贝丹是一个骗子。有一天当场把他捉住,用攻城掠地的英雄们特有的脾气大发雷霆,并用马鞭打了他几下,随后就赶走了这位管家。可是,临走时这位在将军眼里卑不足道的人却微微一笑。这个微笑富有很深刻的含义:一方面,它是这位管家对主子的一种摧心捣肺的报复欲望的流露;另一方面也是高贝丹狡猾阴险、手辣心狠性格的标志;更重要的则是炙手可热、盛气凌人的资产阶级对气息奄奄、行将就木的大土地贵族的一种力量的显示。
福尔松
福尔松老头是作者着意刻画的一个农民。他出身佃农,当过小学教员、邮差,老年无事可做又干过打绳匠,七十多岁了还下河捉水獭。这个“卑不足道”的人有“一张发红的、带紫色的、粗糙的、不善于忍从的脸,”“一顶粗呢帽子,边缘经过补缀,颇类无边圆,使这个几乎秃的头不致受到风吹雪打、日晒雨淋。”从这里可以看出他的经济地位,是一个赤贫的农民,他相貌丑陋而凶恶,“两颊深陷,和嘴成一条直线。使人猜到那牙齿脱落的老人酷嗜杯中物,不爱吃面包,他的疏疏落落的白胡子,修得短而硬,使他的脸上有一股肃杀之气。眼睛在一张阔大的脸上显得很小,象猪眼一样低垂,有一种又狡猾又懒情的表情。”这老头不守绳墨,无恶不做。当小学教员时,教学生拿课本折小船小鸡,教他怎样翻墙越壁,什么刁钻古怪的事都做得出来。当邮件差时经常喝酒喝的醉醺醺的,把这个乡的邮件发到另一个乡去,空着肚子的时候就偷看别人的信件。他经常以捉水獭骗取别人钱财,每一个新来的外乡人都逃脱不了他用诡计设置的圈套。这样看来,他真是一个狡猾懒惰、无聊透顶的家伙。
东沙
东沙五十岁左右,“壮健、高大、微胖,髻曲的黑发,脸色非常红润,有斑点,象一块带紫色的砖,橙黄色的眼睛,两耳下垂,耳朵很阔,身体肌肉丰满,可是用一种使人容易受骗的松弛的肉包裹着,扁平的前额,下唇下垂,在愚蠢的外表底下掩饰着他的真实性格。”他为人尖酸刻薄,“说话时嗓音从嘴里吐出来,象那些破了貌的病人,鼻孔堵塞了,空气不容易出去。”“他的牙齿象犬齿一样雪白,”“最粗心大意的人看见他也觉得害怕。”从这副肖像来看,这位贫苦的农民简直象一个青面撩牙、十恶不赦的吃人生番。
尼雪龙
作者用“坚硬如铁,纯净似金”八个字颂扬这个大革命时期的共和主义者、现在的教堂撞钟人尼雪龙老爹,说他“替人民说话”,“对干共和国的理想具有信心”等等。作者赞扬这个老头的目的,是有意把他和农民加以对比,用以贬低和丑化那些敢于反抗地主、资产阶级压迫剥削的福尔松、东沙等农民。为此,作者一再称道尼雪龙“乐于天命,与世无争”。他信赖勃洛塞的“真正的共和国在圣经里面”的谎言,靠勃洛塞给他的掩钟职务过日子。这个既不反抗蒙戈奈,也不同里谷算帐,“自甘贫穷”的硬汉子,不论对地主还是对资产阶级,都不会成为危险的人物。
在《人间喜剧》中,作者在往是从婚姻、金钱,生活以至年龄等方面的原因去反映贵族的没落和阶级地位的变化。可是,在这部作品里,作者却直接地、深入地描绘了贵族同农民、资产阶级之间不可调和的面对面的阶级搏斗,尽管这种斗争是被歪曲了的。蒙戈奈在成为艾格庄主人之后,为取媚于他的贵族老婆,效忠于复辟王朝,恢复贵族的旧日特权,苦心经营,倒行逆施,企图把艾格庄搞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贵族庄园。当他知道资产者和农民反对他和作践他的森林时,这个旧日的帝国伯爵被激怒了。他杀气腾腾地宣称:“他们要斗争么,就跟他们斗争,我要痛痛快快地把梭朗日城的资产者及他的农民弄得寝食不安。”这个老骑兵,以为对付资产阶级和农民的挑战,就象他当年在战场上交锋那样,有恃无恐,恣意妄为。他勾结复辟政府的省长,强夺了资产者里谷的乡长职务,又雇了几个退伍军人组成武装护林队,专门捕捉采伐枯枝的农民。为了几枝树枝,蒙戈奈的看林人差一点打死了可怜的东沙老大娘。他还禁止农民拣拾麦穗,断绝贫苦农民的生路。蒙戈奈的一连串措施的结果,不是缓和了他同农民的关系,而是更加激化了他同农民之间的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把自己摆在城乡人民的对立面,处于孤立境地。农民公开地宣布蒙戈奈是“人民的敌人”,并把上了子弹的枪口对准他。
蒙戈奈的失败,是因为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已经确立了的时代,他还要顽固地维护过时的生产关系。因此,既受贵族剥削,又受资产者掠夺的农民,两者之间还是同资产阶级联合起来,反对这个企图让老制度死灰复燃的将军。蒙戈奈根本不懂得这场战斗的实质、内容、手段和方法。当管家西比里告诉他资产者是如何地在指使农民作践他的森林时,蒙戈奈对于资产阶级进攻的力量是那么轻视。在这个资本主义“换回现金”的战场上,蒙戈奈尽管有复辟政权作后台,并动用了宪兵队的武装力量,但他是站在倒退的历史的一边,故仍无济于事,不仅没有征服农民和打败资产者,反而象一只闯进蜂房的蜗牛一样,成为众矢之的,把自己“弄得寝食不安”,差一点丧失性命。
作者虽然无限同情这个贵族,但却看出他必然失败的命运。在小说的开头,作者就借用反动文人勃龙德的那封长信,揭示了蒙戈奈虚伪的本质。信中写道:“你把他看做一个巨人,但骨子里他是一个矮子,好象站在肯尼乌斯庄的进口迎接伊丽莎白的那个纸皮做的巨人一样。”把代表贵族利益的蒙戈奈比做外强中干的“纸皮做的巨人”,这是作者对注定要灭亡的贵族阶级的形象概括,也是这部小说具有历史价值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作者是主张对农民的反抗进行无情镇压的,但是他写出了农民的力量及其斗争的胜利,并且看到了农民将吞掉资产阶级,这是肯定这部作品具有历史意义的一个重要着眼点。
该作反映了资本主义代替封建制度的变革过程,描写了贵族阶级垂死挣扎的复辟活动的灭亡的必然性,再现了资产阶级战胜贵族阶级而成为社会的统治者的历史,而且还揭示了资产阶级剥削农民的资本主义生产的现实关系,并指出资产者必然被农民所吞噬的时代趋势。
马克思《资本论》:巴尔扎克在《农民》中,精确地描写了小农为了保持高利贷者的厚意,怎样不要报酬地为他做各种各样的工作,而且他认为并没有向高利贷者孝敬什么东西。高利贷者节省了工资的支出,又使农民愈来愈陷入高利贷的罗网里,日益迅速地趋于破灭。
巴尔扎克(Honorede Balzac,1799~1850),19世纪法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欧洲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和杰出代表。一生创作96部长、中、短篇小说和随笔,总名为《人间喜剧》。其中代表作为《欧也妮·格朗台》、《高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