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2-09-28 08:05
本书收入梁实秋1923年至1985年所写散文共六十篇。
梁实秋的散文幽默诙谐,亲切而温厚。编者在序言中,比较中肯的评述了作者的文学活动和其散文艺术,可作读者参考。
抗日战争以前,梁实秋可算是闻一多交往最密切、最知心的挚友了。他们是清华同学;又曾经同在美国科罗拉多大学学习,并同住一室;他俩一同参加大江学会,参加在美国的戏剧演出;后来又一同在青岛大学任教。他俩互相钦佩,情投意合,经常互诉衷肠,把自己心底的深层隐私都向对方倾诉……
梁实秋后来在《清华八年》中回忆:“闻一多长于图画,而且国文根底也很坚实,作诗仿韩昌黎,硬语盘空,雄洋恣肆,而且感情丰富,正直无私。这时候我和闻一多都大量的写白话诗,朝夕观摩,引为乐事。”“喜欢文学的同学们络绎而来,每人有新的诗作都拿来给他看。他又毫不客气地批评,很多人都受到他的鼓励,我想受到鼓励最多的我应是一个。”闻一多开始写诗评。俞平伯出版了《冬夜》诗集,闻一多对它评论,写了《冬夜评论》。梁实秋建议将《冬夜评论》以书出版,但一时未能如愿。后来梁实秋干脆自己也写一篇,名为《草儿评论》,他将两首合并,命名《冬夜草儿评论》,此书印刷费约百元,全是梁实秋从家里要来的,寄售后,连成本都没有收回来。闻一多知道此事后,对梁十分感激。
闻一多出生于1899年,于1912年考入清华学堂(清华大学前身),1922年毕业出国。在清华园的10年期间,闻一多除认真学习各种科学知识外,还积极参加校内外各种政治、文化、戏剧、美术活动,曾担任《清华学报》、《清华周刊》的编辑,并发表许多诗歌,成为清华园内颇有名气的诗人。
梁实秋,名治华。1903年1月6日出生于北京。他五六岁起即在家中识字描红。1915年,以第一名的成绩从京师第三小学毕业,随后又考入清华学校,经中等科后又升入高等科,在“水木清华”的校园里度过了八年难忘的岁月。1920年前后,受“五四”新文学影响,他开始在文坛上崭露头角,与闻一多、朱湘等同学组织了“清华文学社”,担任《清华周刊》的文艺编辑。这一时期,发表了不少情炽词丽的新诗和颇具慧眼的诗评,显示了不寻常的文学才华。清华期间,他与闻一多合作出版了一本《冬夜草儿评论》,受到了郭沫若的赞赏,梁实秋因此而与创造社建立了联系,他后来有不少作品都发表在《创造》上。
“1922年与闻一多合写了《〈冬夜〉〈草儿〉评论》。这是他最早的作品集。”大概没有见过这本《〈冬夜〉〈草儿〉评论》,它不是梁实秋的作品集,也不能称为二人合写的著作。
请看梁实秋的一段回忆:“这时候我和一多都大量的写白话诗,朝夕观摩,引为乐事。我们对于当时的几部诗集颇有一些意见,……一多写了一篇长文《冬夜评论》,由我寄给北京《晨报副刊》 (孙伏园编)。我们以为报纸是公开的园地,我们以为文艺是可以批评的,但事实不如此。稿寄走之后,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几番函询亦不得复音,幸亏尚留底稿。我决定自行刊印,自己又写了一篇《草儿评论》,合为《冬夜草儿评论》,薄薄的一百多页,用去印刷费百余元,是我父亲供给我的。”(《清华八年》,台北重光文艺出版社1963年5月三版,第50-51页)我正好有此自行刊印的书,可以一叙。
书内前边是《冬夜评论》,署名闻一多,从第1页至第58页。后边是《草儿评论》,署名梁实秋,页码另起,从第1页至第39页。前边没有目录,只有一篇《“清华文学社丛书”编辑旨趣》,为第1-2页。之外有张封面,居中是《冬夜草儿评论》这书名,下边有“清华文学社丛书”字样。封底之内印有版权页,有“民国十一年十一月一日出版”、“清华文学社丛书第一种”、“发行者清华文学社”、“印刷者公记印书局”等字样。请看,这哪里是合写的,哪里是梁实秋的作品集。这闻、梁二位将各自写的一篇文章合印在一起了,用此为发表园地。后来闻一多的《冬夜评论》收在了《闻一多全集》中,梁实秋的《草儿评论》在1949年之前,没有收入论文集中,作者到台湾是否收入了什么集子,就不清楚了。而这本《冬夜草儿评论》没有重印过,这个书名也没有再使用过。
《〈冬夜〉〈草儿〉评论》的出版,可以说是青年闻一多经历的一次言论自由的体验。梁实秋回忆说:“这一篇文章的底稿交由吴景超抄了一遍径寄孙伏园主编的《晨报》副刊,不料投稿如石沉大海,不但未见披露,而且原稿也屡经函索而不退回。幸亏留有底稿。我索性又写了一篇《〈草儿〉评论》,《草儿》是康白清的诗集,当时与《冬夜》同样的有名,二稿合刊为《〈冬夜〉〈草儿〉评论》,由私人出资,交琉璃厂公记印书局排印,列为‘清华文学社丛书第一种’,于十一年十一月一日出版。”可以想象闻一多他们那时做事的方式,如果没有那样的历史条件,闻一多和梁实秋他们想在文坛出头实属不可思议。闻一多常说“五四”运动给他的印象太深,这也是不难理解的,那个“深”恐怕不是别的,就是“五四”时代自由和民主观念的深入人心和它在道义上的不可怀疑。这也因此成了闻一多那一代知识分子的一个情结,青年时代了解的自由和民主的深意,不仅成了他们那一代知识分子的理想追求,而且成了他们的道德信念,也就是说,在闻一多那一代知识分子看来,不自由不民主的生活是不能想象的。可以说这部书籍是他们走上诗坛的里程碑。代表了闻一多早期对新诗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