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福

更新时间:2024-05-11 11:25

刘立福(1924年——2015年11月30日),男,天津人,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陈(士和)派评书第三代掌门,代表作品《聊斋志异》。2003年,荣获天津曲艺家协会、天津曲艺促进会颁发的“曲艺事业终身成就奖”。2015年入选天津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陈派聊斋评书”传承人。

人物生平

刘立福自幼在师爷陈士和和父亲刘健英的熏陶下,就喜欢评书,但最初,他并没有刻意去学习评书表演。起初他一直读书,15岁时家道中落,家里便送他到金店做了学徒。没多长时间,他就可以站在柜台收金货了。那时他在业余时间经常去看陈士和与父亲的表演。当时叫座的评书表演,一天下来能分不少钱,这对于承担生活压力的刘立福来说是个不小的影响。所以他便打算从事曲艺表演以贴家用。然而,身在这个行业的父亲开始并不同意,后来在朋友的劝说下才勉强答应。因为还年轻,说评书火候不到,所以刘立福只能从相声开始学起。他被名家张寿臣先生认作记名弟子,多年后才正式改说评书

1948年,二十四岁时拜师张健声,改说评书。在这个阶段刘立福一面在书声中表演评书,一面观摩学习陈老和父亲的艺术,很快就较系统地掌握了陈派的评书技巧,并能在陈老有事的情况下在茶楼上代替陈老说书。后来又先后到塘沽、小站、杨村、唐山和沈阳等地演出,非常受观众欢迎和喜爱。

1956年,参加天津市河西区曲艺团。

1957年,参加第一届“曲艺杂技汇演”,在红旗戏院演出了《素秋》的片段。

1962年,参加天津市第一届津门曲荟,演出了《张鸿渐》片段。文革期间被迫停业,

1979年,被吸收为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

1980年,恢复演出,并参加天津市实验曲艺团,任曲艺队队长。

2003年,荣获天津曲艺家协会、天津曲艺促进会颁发的“曲艺事业终身成就奖”。八十岁高龄,依然能够地舞台上表演评书,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2006年,开通博客,一直坚持更新有关评书录音、录像资料等。

2010年,在天津中国大戏院举办评书专场,当时他登台说了90分钟的《聊斋》名篇《张鸿渐》,让很多评书迷印象深刻。

2011年,受邀在和平文化宫登台多次。他在博客中记录自己的演出心得,写道:“《聊斋志异》是我的精神支柱,只要身体允许,我永远不告别舞台。因为我说了一辈子的评书,太爱这门艺术了。但很可惜,现在的市场环境很不理想,将来评书的发展方向谁也没有把握。”

2015年,入选天津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陈派聊斋评书”传承人。

2015年11月30日,因病医治无效在天津去世,享年92岁。

人物作品

聊斋系列:《聊斋志异》之素秋辛十四娘胭脂毛大福、云萝公主、张鸿渐

其他:《白宗巍坠楼》《义侠传奇》《名优奇冤》。

人物风格

刘立福表演的评书语言通俗生动,思路细致严谨,情节跌宕曲折,表演时台风亲切大方,口齿清晰,长于摹拟各色人物的神态。对于一些有重要含义的词句,都引用原文进行批讲,他表演的评书包含了丰富的历史地理、婚丧礼仪、社会常识、人情道理等知识;另外他善于抓“现挂”(即兴包袱儿),常常引入书外书,制造悬念,叙事中杂以评论,夹叙夹议,入情入理。他演讲的评书聊斋,对原作的人物增加了很多社会背景和生活经历的描述,把场景勾勒得更加细致,并且增添了不少富于戏剧性的细节,以丰富原作的艺术形象。不以奇幻的情节炫惑听众,而着重于挖掘原作的故事隐喻现实人生,赞颂真善美,鞭挞假恶丑,使其具有较强烈的通俗性和现实主义精神。

刘立福曾是天津健在的、为数不多的评书表演艺术家之一。陈派评书以《聊斋志异》题材见长,又借鉴了京剧的表演艺术,用生、旦、净、丑来区分角色,刻画人物,讲究说、白、做、学、评。正是这些独到之处,吸引了众多的听众。尽管刘先生近年很少登台演出,但在“津门曲荟”和“评书艺术进校园”活动中,刘先生仍为广大观众和学子们进行了表演,大家欣赏到了久违的老艺术家的精彩表演。

人物评价

刘立福擅讲说《聊斋志异》,其演讲的方法与陈士和、刘健英一脉相承。语言精炼、细腻传神,表演风趣,对于生活和各种民俗有着深刻的观察和体验,书中细节说得详实,书中人物的语气描绘得惟妙惟肖,书外穿插讲究,如《胭脂》中的典故“倩女离魂”、“连城之玉”等等;“包袱儿”运用得当,如《毛大福》中人和狼的对话等;善于运用语言来揭示人物的心理活动,塑造人物性格

刘立福去世的消息传出后,引起不少曲艺爱好者的悼念。不过,与流行明星的花边新闻相比,其受关注程度并不高。有位网友感叹:“各大新闻网站碰到某厨子出身的三线明星马路吐口痰都能写500字,这么一个老艺术家作古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人物自述

不谙世事,难说评书。父亲原来不同意去学相声,他希望我上学、从商。这话说得有点远了——我父亲起先也不是说评书的,他是学生出身。我家祖辈经商,我大爷是铁路段长,二大爷是天津市的邮局局长,我父亲那时候就算是大家庭的公子哥。后来老人没有了,生活困难了,就得找谋生之路。我父亲从小就喜欢京剧,后来又喜欢上了评书,所以就拜了我师爷。我小时候环境也不好,生活很苦,受他影响,就想干这个。后来老一辈觉得我是这个材料,我父亲一看,没办法,干脆就干这个吧。

我们那时候是挣“天儿钱”,歇一天三天上不来座儿。那可真是神仙老虎狗,赚钱后舍得花着呢——当然不是胡花,与朋友们吃顿饭,或者听说谁有困难就看看去。另外在那时候,像张寿臣、我师爷他们都抽大烟——建国后都戒了——钱来得快去得也快,那种社会就这样。当时觉得,干这行地位是低,但在台上表演的是艺术,下台以后对别人恭而敬之,你尊敬我,我也尊敬你。你演出,他有乐趣,你不伺候他,他就没有乐趣。以后你到他那儿去,他也得服侍你,因为他干的就是那个工作。但你不能小瞧他,否则你没有道德,人心嘛,对不对?这是互相的,人是一样的,只有劳心劳力之分。就像做生意,你赚钱的时候得对别人表示恭敬。哪怕人家就买你一块钱的东西,你也得客客气气,人家下次才会往你这来,那是礼。所以说未曾学艺先学礼,你教别人的时候,你不会做人,你的作风本身就不正,那教别人能好得了吗?

四处演出

学说相声以后我就到处去演出,一直到二十多岁时也没有合适的搭档,也受气,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混出来。后来我父亲说,干脆,还是关上门,我教你说评书。我有一定的基础,从12岁起我就听他们说,听多了,照猫画虎慢慢练,一边干着一边学着,总在长进。可我是小孩,不懂人情,怎么说评书?说书的领域很广,大鼓书是说书,唱竹板书也是说书。一个人说、没有伴奏就叫说评书了吗?不是。这里有个“评”字,你得有评论、分析,所以这就很深奥了。说书靠的是演员的知识,你懂得越多,评得才越深。人情、是非、道理这些东西,你没有社会知识怎么去评?说书时,你得多问几个“为什么”,然后讲出来,才能让人长知识、受教育。为什么两个人动手打架?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好人、坏人都怎么通过语言形象表现出来?这非一日之功,要一点点地学,慢慢受熏陶,得有“明”师指点,这个师不是大腕,是明白的老师。

困难重重

可见说评书不是我们平时想的那样,张嘴就说。我师爷陈士和曾说过,他收了三十多个徒弟,就出来一个半,一个是刘健英,半个是张健声。《聊斋志异》并不好说,它是古典文学,从原文来看,有故事,有历史知识、文化知识、社会人情知识。要想说评书,各方面几乎都得明白一些。《聊斋志异》里有很多人情世故。有人说《聊斋志异》是“鬼狐传”,错了。它的作者蒲松龄是借用鬼狐神,把当时老百姓受的折磨和冤屈给揭穿了,为他们申冤昭雪。这部书说出去,你得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主要的意义是什么?要说明什么问题?评书里面讲究气口、贯口、喷口、盖口、炸口、驳口。你怎么用这些来表演?说、谈、批、评、论、讲这些技巧怎么应用?大小劲儿、高矮音儿、语言感情你都得具备。光看看书,然后上台把醒木一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不能叫评书演员,更谈不上什么评书艺术家。

苦练基本功

评书学法:像人家唱京剧的,可以先练基本功,压腿、靠腰、走台步,然后再慢慢练云手、发音、说戏什么的。评书表演就没有规范的理论,这是一个空白点。就是听、模仿、理解、看书比较。比方说张飞出场了,他是什么性格?言谈举止什么样?关公出场了又是什么样?然后再练,先练习嘴上的功夫——我们虽然讲究口语化,但是吐字要清楚。有时候我师爷、我父亲他们坐在一起说闲话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听着——我们就叫它悟性。但是我从1986年退休后,就经常琢磨,想把评书的艺术道理研究出一些梗概来。

艰难生活

遇到的困难:有一次从外地回天津,吓了我父亲一跳,因为我这一回来增加生活开销了。当时我一看我父亲着急了,就说您甭着急,我就是看看您来了,这就走。其实那时我是真没辙了,兜里就几毛钱。但是做人嘛,你得替父亲着想,不能让父亲替你着急,是不是?他问我去哪?我说我去塘沽。到塘沽下了火车以后,我先在新华旅社开了间房,把铺盖卷放下后,出门儿卖了棉袄给人家房钱。然后找地方说书。我在那碰上李润杰了,平时关系都不错,但一到干买卖就不能让人了。那时李润杰在那边演,我在这边,一到我该要钱的时候他那边就给我搅和了。没办法,我一看他快到要钱时一下蹦桌子上去了,在桌子上演,人就全围过来了,也搅和他。后来他跟我说“兄弟,咱哥俩合了吧”,于是我们就合着干了。

业务抬头

世纪五十年代我父亲、师爷相继去世后,我的业务慢慢“抬头”了。那时候正月节到五月节是一节,五月节到八月节是一节,八月节到年底是一节,你会的书得够支撑的。好演员用不着去找书场,书场方面会主动找你来,你在这个地方表演一赚,还没到下一节,别的书场就去家里找你了,甚至给你送礼,邀请你下一节去他们那里演出。说书的都在书场里,而且只有说书的,没有其他曲艺形式。各个曲艺形式的观众不一样,有听惯了大鼓的,就不听评书。天津过去有茶楼,一般都是老先生们去。茶楼和书场不一样,书场是十几分钟说一段,一段一收钱;茶楼是进门收一毛五分钱,连管茶水。分账方式也不一样,一天赚钱下来,茶楼和演员各分一半,书场则是三七分账,演员拿七。听评书的人很多,不过也分地方,有的地方做小买卖的多,小贩忙活了一通,抽空就去听听书,听了一段再出来做买卖。

人生感触

就是吃过苦,挣过钱,知道如何为人了。你干这行,就得爱这行。我喜欢和别人比,看到人家不如自己也得意,看到别人比我说得好,也知道自己差得远。那时我最喜欢聊天,每天早晨起来,和我父亲去澡堂子洗个澡,然后坐在那聊天,挺长知识。你不知道哪句话就有用了。我也喜欢听京剧,从中吸取营养,听完了马连良唱,再听奚啸伯唱。他怎么这么唱?这腔为什么美?奥妙在哪里?说明什么问题?都得用心琢磨。

阅历是基础

这就和上学一样。遇到不懂的事情怎么办?问啊,查书啊,不能一知半解。有时候我和老观众在一起,人家给我挑毛病。嗬!我高兴,这比请我吃顿饭强。有句话叫礼贤下士,说着容易,可有时候不好问着呢。走在马路上遇到点事儿,我就寻思:这人怎么这样啊?他这样的原因是什么?在街上也好,在饭馆也好,别人聊闲,你听着,这就是知识。我第一次去沈阳时,走在街上,听人家喊:“夜壶苞米。”就纳闷:夜壶是尿壶啊,怎么和苞米放在一块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人家喊的是“热乎苞米”,有当地口音,我听岔了。《聊斋志异》里有很多字,我师爷、我父亲都是另外一种读法,到底对不对呢?就得问。可是我怎么问?像咱们平常那样,你问我,然后我就告诉你了?不是那样,不好问着呢。“爷爷,您这个字怎么这么念呢?字典不是那么念。”我敢那么说吗?不敢。好容易小心地绕弯说出来了,他问我:“你那意思呢?好啊,能耐还没学会,学会挑毛病了!”他得骂完了之后才告诉你答案。回头你去印证,还真是这么回事。就得碰钉子,碰了钉子之后长见识。

“老板”与“先生:正式称演员为“先生”的,就是说评书的。说评书的祖师爷是谁?是孔夫子。说评书的人,讲仁义,说道德,谈古论今,因此称“先生”。光会骂街,谁能称你为先生?所以说,不是一个人在那白话就是评书。

艺术追求

艺术上的追求其实是一生的事情。建国前我曾经到东大沽去演出,在那赚了,满座儿。我说得挺美,认为自己不错了,就歇了一天,回天津市里。正好我父亲那天在鸟市表演,说的也是我在东大沽说的那段。我这一听啊,才知道自己差得远呢。1953年我去沈阳演出,那时还不到三十岁,也赚钱了,又很得意,可是回来再听我父亲、我师爷他们说,还是和他们差得很远,以后也是如此。为什么呢?他们也在创新、发展。

作品研究

正式的回目有431个,不是拿过来都能说,那得多大能耐啊?把《聊斋志异》看透了,未见得说的了《聊斋志异》的评书。我师爷的师父是清末的秀才张智兰,他把《聊斋志异》变成白话再加以讲解,到我师爷那时慢慢发展成了现身说法式的,才有了生、旦、净、丑等人物刻画。他连学习带钻研也就能说51段。可是我经常听他说的也就是三十几个回目。我父亲根据自己的擅长再发展,丰富了一些书目。我师爷当初说过,你想学陈士和?从你“洗三”(出生后第三天)那天,到你“接三”(去世后第三天)那天,学“死”了,你也不是陈士和,你能把他的东西学成后再变成自己的,就行了——就是这话,你得根据个人的天赋有所发展。所以我学了我父亲和师爷,根据自己的爱好又多加了一些内容。《今古奇观》我整理出来几段,《夜雨秋灯录》整理了几段。并不是说整理完就能拿出去说,还得经过实践,观众听了得满意才行。你得先在台上说美了,才能叫观众听美了,如果让书“捆”住你了,那观众听着能不别扭吗?

评书前景:为什么现在评书不行了呢?原因在于把赚钱当目的。开书场能赚多少钱?听说北京有书场,一礼拜演两天,上不了多少座,一张票二十。现在开个茶社,演出时上个花篮又是多少钱?评书不会灭亡,但首先不能把赚钱摆在第一位,有人为了赚钱可以把人格丢了,那就继承和发展不了评书。我的想法是,为了艺术,可以吃些苦,但心中能够知足常乐,你得知道自己怎么活着。哪怕我一个月就拿几百块钱,成天吃麻酱面,我也能吃得挺美。因为我有精神寄托——看书、研究艺术。不能拿经济去衡量人,没有钱不算穷人,没有知识才是穷人。知足常乐,自得其乐,助人为乐,这就是我的人生乐趣吧。

媒体认识:真正的评书现场演出一般人看不见了,只能通过电台、电视去欣赏。其实评书很需要借助媒体,但要互相尊重,不能说谁去适应谁。真正的评书,好的东西不能丢,也不会丢。

谈《聊斋志异》

说了六十多年《聊斋志异》都不觉得腻。1970年,我转业到工厂去了。1980年落实政策后,当时市文化局的刘瑞森局长找到我,叫我回来说书。可我在工厂混得不错,而且“文革”时我那一箱子书都交上去了,书都没有了。我就告诉局长说我不干了,您别找我了。当时他说了一句话:“立福,你说你不干,是气话,你要说你不爱评书,我不信!”就这一句话把我给说哭了。为什么?就是你问我的,腻吗?不腻。我是把它作为一个精神的支柱,因为这里面有无价宝。说《聊斋志异》,学《聊斋志异》,通过学评书,我知道我怎么活着。过去上座儿少的时候,有人说你看人家怎么怎么着,我说我要是光为了赚钱,就不干这个了。

金钱的观念:无所谓。人的一生几十年,今儿赚钱,明儿死了,如果被金钱牵着而迷失了自己的本心,那活着也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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