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8-19 22:58
刘郁芳是梁羽生武侠名著《七剑下天山》中的一个角色。她是前明鲁王部下大将刘精一的女儿。在年少时,她因为好友穆郎不小心泄漏义军地址,对穆郎产生了猜忌和误会,甚至用力打了穆郎一耳光,几乎让穆郎投河而死。
身份:天地会总舵主、浙南鲁王旧部首领
绰号:云锦剑
父亲:刘精一
义父兼师父:单思南
恋人:凌未风
仰慕者:韩志邦
师叔:傅青主
师妹:冒浣莲
师妹夫:桂仲明
武功:无极剑法
暗器:锦云兜
前明鲁王部下大将刘精一之女,年少时因好友穆郎不慎泄漏义军地址,对穆郎产生猜忌误会,一个耳光逼得穆郎几乎投河而死……十八年后,穆郎成为“天山神芒”凌未风,刘也成为天地会总舵主,因当年之事,因性格原因,二人迟迟不得相认,于江湖中经历一番情感纠葛后,二人最终相认,却不得不相忘于江湖。十多年来,“一记耳光”始终压在两人的心头上,这份痛苦无法消除。
作为凌未风昔日的情侣,刘郁芳那份痛苦值得同情;但作为天地会舵主,领导着抗清大业,刘郁芳一味沉浸于回忆的痛苦中亦是一种失职。
少年定眼看时,只见给两骑马追着的,却是两个大孩子,一男一女,看样子都不过十六七岁,不禁很是诧异。那两个大孩子,跑到距离荒坟二十步左右,忽然双双立定,各自拔出剑来。这时那两骑马已奔到,马上人往下一落,一个抽出铁链,一个亮起斫刀,两个魁梧奇伟的满洲大汉,双双扑上前来,喝令他们快快束手就绑。那两个孩子理也不理,双剑如流星赶月,和两条大汉血战起来!
那少女出手极为迅捷,霎地一伏身,剑尖登时疾如电闪,对准那个使斫刀的咽喉直刺过去,那人退了一步,“铁锁横江”,用刀一封;少女霍地收招,剑诀一领,唰地又是一剑,探身直取,剑扎胸膛;那人往后又退了一步,蓦地将大斫刀一旋,逼起一圈银虹,使出关外独有的“绞刀法”,要将少女的剑绞断。少女却不收招,剑尖一沉,变为旋身刺扎,借着左臂回身之力,斜穿出去,剑招疾展,又是旋风一样地扫来。
那少男的剑招没有少女这样迅捷,斗法却又另是不同。只见他手上好像挽着重物一样,剑尖东一指,西一指,却是剑光综绕,门户封得很是严密。对手一条铁链,舞得呼呼声响,兀是搭不上他的剑身。
伏在坟后的少年是个大行家,他十八岁起浪迹江湖,迄今已有十年,各家各派的招数,都曾见识。一见这对男女的剑法,就知他们年纪虽轻,却是得自名师传授。只是那少女,剑法虽然看来迅捷,力争先手,功力却是不够,对方和她游斗,时间一久,必定力倦神疲;而那少男,剑招虽然缓慢,却是颇得“无极剑法”的神髓,表面看来似处下风,倒是无碍。坟后少年,抱着孩子,目注斗场,掌心暗扣三粒铁菩提,准备若少女遇险,就出手相救。
斗了一会,那少女果然渐处下风,她使了一招“风卷落花”剑尖斜沉,倒卷上去,想截敌人手腕。那使斫刀的突然大喝一声,一迈步,斜身现刀,展了一招“顺水行舟”,不但避开了少女的剑锋,反而进招来了一个“横斩”,刀光闪闪,向少女下三路滚斫而进。少女慌不迭的急斜身横窜,仗着身法轻灵,想避开对手这连环滚斫的招数。但对手也似乎早已料到她有此一着,在进刀横斩时,两枝甩手箭也破空而出,而且在出手之后,刀尖趁势点地,倒翻起来,在空中打了一个筋斗,大斫刀以“独劈华山”之势,向少女头顶斫去。
就在这少女生死俄顷之际,坟后少年的三粒铁菩提已然出手,使斫刀的只见自己两枝甩手箭,刚到少女身后,忽然自落,方是一怔,手腕上又是一阵辣痛,这时他刚以饥鹰攫兔之势下落,大斫刀刚刚压下,就受了暗算,几乎把握不住,痛得大叫一声,手中刀仍是发狂一样斫去!但就在这个时候,背心又是骤的一凉;一把剑尖,已堪堪刺到,耳边只听得一声清叱:“休得伤我妹子!”未及回头,左肩已给削去一大片皮肉!
那少男的无极剑法,本来就高出对手许多,虽然火候未够,一时未能取胜,但已是占了上风,他一面打,一面留心旁边的少女,见少女吃紧,手中剑突然急攻起来,唰,唰,唰,“抽撤连环”,一连几剑,点胸膛,挂两臂,又狠又准。那使铁链的被迫得连连后退,少男却不前追,脚跟一转,蓦地一个“怪蟒翻身”,身形疾转,手中剑反臂刺扎,一掠数丈,便迳自向追击少女的那个大汉刺去。这正是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使斫刀的大汉未及回头,肩上已给削去一大块皮肉,就在这一瞬间,那少女也已反转身来,凝身仗剑,狠狠地扑击过去。使斫刀的受伤之余,如何挡得住这疾风暴雨般的前后夹击,只见两道剑光,赛如利剪,那魁梧大汉,竟给斩成了三截,血溅尘埃。
那使铁链的却是精灵,见同伴毙命,立刻上马奔逃,另一骑无主的战马,也连连长嘶,径自逃跑了。
坟后少年目睹这一场恶斗,见这对男女竟未发现自己发暗器相救,不禁心内暗笑:“毕竟是初出道的雏儿。”
这时,这对男女利剑归鞘,双手紧握,似乎在唱喝细语,坟后少年只见他们嘴巴张动,也听不清楚是说什么。忽然间,那少女挣脱双手,高声问道:“那,是你说的了?”少男点点头,应了一声,坟后少年,虽听不清,但那显然是承认的神气。
这一声应后,那少女忽地跳开一步,似避开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忽地又跳上前来,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少男脸上,噼啪一声,清脆可听。少男的面孔正对着荒坟这面,坟后少年在月光下只见那少男的面孔惨白,动也不动,神气十分可怖!
那少女一掌打出后,见他这个样子,忽然双手掩面,痛哭起来,扭转身躯,竟边哭边跑了。那少男仍然僵立在那儿,直待少女的背影也消失了,这才一步一步,直走过来。
——《七剑下天山》楔子 一阕词来 南国清秋魂梦绕 十年人散 绣房红烛剑光寒
这时东面山坳又过来一簇人,有几个汉子,牵着猴儿,背着刀枪,打锣打鼓的,似乎是卖解艺人。为首的一个妇人,虽然荆钗裙布,可是却仪态万方,容光逼人,很有点贵妇的风韵。傅青主瞧了一眼,悄悄地对冒浣莲道:“这个妇人不是寻常的卖解女子,瞧她的眼神,足有二三十年的内家功力。”
——《七剑下天山》第一回 一女独寻仇 十六年间经几劫 群雄齐出手 五台山上震三军
任何英雄,在他的一生中,都会有过感情的波动,也会有过软弱的时刻,然而真正的英雄,很快就会坚强。凌未风也是这样。他跳起来道:“兰珠,你说得真好!”转过身来把刘郁芳抱着,轻轻的说道:“琼姐,我们该上天山去看雪了!”这时窗外布达拉宫那边火光渐弱,天色已近黎明。
刘郁芳喃喃说道:“看雪?啊,不错,这是咱们约好的。咱们还要回钱塘江去看潮呢!唉,要是真能够这样的话,那可多美!”
不知怎的,两人都是同时感到了心在抽搐,凌未风放开了刘郁芳,颓然说道:“是,我是想得太美了!”
易兰珠可没发觉他们的声音异样,她还正在为他们高兴呢!她转过身走出房门,笑道:“此后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可以阻拦你们了!”
当真没有了么?要是易兰珠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一定笑不出来。
——《七剑下天山》第二十九回 无限深情 舍己为人甘替死 绝招雪恨 闯关破敌勇除奸
谈凌未风之对刘郁芳
by 那南
这样的凌未风
大家都对他对刘郁芳的态度颇有微词
就连怒家众姐妹引以为傲的大才子碧水清荷也未能幸免
说他明明喜欢对方干吗还要折磨人
可是我却觉得
与其说凌未风折磨对方
不若说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话说少年时的凌未风被敌人用“苦肉计”骗出义军总部的所在
令同伴几乎被一网打尽
即使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即使当时有这样或那样的复杂背景
即使十六年的痛苦煎熬已经过去
他还是无法对自己所犯过错释怀
在这充满负罪感的十六年间
凌未风经历牢狱之苦
遭遇毁容之痛
含辛茹苦养育易兰珠
快意驰骋草原游侠于天山南北抵抗清兵
更成为牧民敬仰的一代大侠
响誉江湖
可是其中苦痛和矛盾只有自己知道
于是就有人说
凌未风虽可称为大侠
但是心胸却稍嫌狭窄
怎么看出心胸狭窄
因为对刘郁芳的不理不睬
凌未风是因为由于刘郁芳的原因让自己受苦
所以迁怒于刘郁芳
故意冷落刘郁芳
哈哈
居然还有这样说的
咱没必要跟他计较
想来以凌未风的胸襟
不可能至今怀恨于十六年前钱塘江边刘郁芳的那一巴掌
正是由于当时刘绝望的眼神和这警醒的一巴掌
多年来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杭州狱中的惨剧
鞭策着他赎罪和补救
为了不让同伴的鲜血白流
为了完成他们共同的事业
为了刘郁芳房间的窗户可以永远敞开
他肩上沉重的担子不允许他有丝毫的感情泛滥
这里借用某人的一句话——
“亲爱的 工作时我们不谈爱情”
等革命成功 我就可以见你了
(笑)
这是他对自己的考验
也是对刘郁芳的承诺
所以他们的天山赏雪钱塘观潮之约
就像他对她的感情一样
暂时只能相忘于江湖了
末了两人还是未能在一起
(因为革命尚未成功 事业第一 西西~~)
凌未风继续留守天山
刘郁芳则回转江南重整鲁王旧部
从此南北两地 天各一方
这又何妨
两人的心从来就是一起的
欣赏他们之间心灵相通的承诺——
“相濡以沫 相煦以湿 曷若相忘于江湖”
朝朝暮暮 长相斯守固然让人称羡
但我更向往更高的天
虽暂时让人不免心酸
但却隽永得犹如那一潭溪水流之不绝不尽
by 李寒水
凌未风的原型来源于牛虻。少年的凌未风原名穆朗,十分俊秀,和刘郁芳是一对情侣。因为错信奸细,透露了自己组织的行藏,使得组织几乎被一网打尽,因此被刘郁芳打了一巴掌,少年的自尊和自责让他想投河自尽,却意外地看到了垂死的天山剑客杨云骢,并受了他的嘱托,假死,独自一人带着遗孤去了天山。等到十六年归来已经是面目全非,出言冷峭的天山神芒了。一双眼睛犀利冰冷,却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绝望柔情,他还是像少年时一样,习惯绞纽着手指,这个男人实在是悲情。虽然得知当年的恋人还是对自己没有忘情,却不肯相认,苦苦地折磨自己和爱人的心。也许就像词中所言,心境和经历都不同了,就算旧事重来, “终不似,少年游”。他说过一个故事,骄傲的少年爱上了更加骄傲的少女,并为了得到少女的允婚而当着众人的面跪倒在她的裙下,当少女心满意足地同意时,他却杀死了少女,自己也自杀了。那个故事叫“谁是最骄傲的人”。凌未风说:“这首歌虽然不近人情,但也唱出了人的自尊,虽然那自尊是过份的。”也许太过痛苦的过往就像是一场噩梦,如果不愿记得的话,就亲手将过去一切埋葬。不管是穆朗还是凌未风。都是骄傲的人。那份骄傲的背后,却是一颗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心。就像他丑陋外翻的伤痕背后,其实是稚弱美貌的容颜一样。
少年时被朋友的出卖,被爱人的误解,西行路上遇到种种折磨,俊美的脸更是惨遭毁容,并在冰天雪地里患上了痉挛之症,天山北高峰寂寞的学武,还要代为抚养婴孩。他尖刻得不近人情,偏执得过分,但是若没有这样过分的自尊和偏执,他怎么能挨下这些痛苦和磨难?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大孩子啊!他们相互试探,各自隐忍,刘郁芳说:“我一闭起眼睛,就会看见他那可怖的,绝望的,孩子气的脸!我杀死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做错的事情是再也不能挽回了!”爱情和死亡一样都至为霸道。那个少年的影子硬生生霸占着她的深心。她知道他就是穆朗,却被他的冰冷和尖刻挡在门外,他知道自己还爱着她,在深心里给她留了一个位置,他把这份爱埋得很深很深。他给自己戴上了无形的面具,只一个人在面具后面深深伤心,独自饮泣,包扎着伤口,他爱刘郁芳,也爱自己的面具,自己的骄傲。
后来一场大战,刘郁芳从危崖上失足跌下,人在半空,犹自尖声叫道:“凌未风,你现在还不说实话吗?”这时,凌未风才承认,大声叫道:“我就是那个孩子,在杭州长大的那个孩子呀!”想来,刘郁芳的这一问已经暗自问了何止几千几万遍,没有一刻忘记,而凌未风的承认,又何尝不是在魂里梦里千回百转,已经准备了十六年了。生死都不能彼此相忘,只想着再问一句,你就是当年的他吗?慕士塔格山上,朔风怒号,流冰裂响,时间又好像回到了十六年前钱塘江边,江水奔流嘶吼,演绎着又一场生离死别。慕士塔格见证了白发魔女和卓一航的爱情,如今又为这样一对苦情之人做了见证。没有时间悠悠流去的伤逝,有的是生死一爱的凄厉嘶吼。那一刻爱情战胜了自尊和骄傲,冲破了时间的樊篱,绽出绝美的光彩。
故事的结尾,其实并不喜欢。有人说作者效法的是《宝剑金钗》,韩志邦拼将热血酬知己,为救凌未风而毁容请死。终于和解的恋人,却因为夹了这样一个人,而不能相守。这个结尾让人很不舒服。查尔斯·狄更斯的《双城记》中的西德尼。卡顿为了露西的幸福而主动求死,替换了查尔斯而上了断头台。因为卡顿的成全,他们逃出升天。“我看见,在他们以及他们子孙的心里,我始终占有神圣的地位,她老了,每年的今天,都为我哭泣。我看见他们彼此尊重,相敬如宾,但是,在他俩心目中,我的地位比对方更为崇高,更为神圣。”也许东西方的审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