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4-22 15:33
《北齐校书图》是北齐杨子华创作的绢本设色画,原本已佚,现存宋摹本,现收藏于美国波士顿美术馆。
图卷所画的是北齐天保七年(556年)文宣帝高洋命樊逊和文士高干和等11人负责刊定国家收藏的《五经》诸史的情景。图中共描绘三组人物,最右边是一文士,身着长衫,面目清秀,双手执卷,背对着其他人,正聚精会神地审读,看那专注的眼神,世外其他的一切似乎此时已和他没有关系。往左看出现了一个中心人物,他方脸宽额,满脸胡须,身着浅红衣袍,脚穿黑靴,坐于凳上,右手执笔,左手扶着书卷,好像是在给他面前文士批阅指点,而文士则弯着腰恭敬地手展书卷等待。在文士左边有一人拿着笔似在苦苦冥思,在他后面有一穿浅红衣服的书童背对着手拿物品正欲离去,另外有二仕女手拿物品在旁边静立而侍。中间有士大夫四人坐于方榻之上,榻上摆有餐盘,里面盛有菜肴,还有酒杯、砚台、箭壶、琴等物品,四人上身均穿透明纱衫,着吊带长袍,榻内正面一人大概是樊逊,正在认真地执笔书写;其余三人,一人侧身坐于榻边,右手执毛笔,左手举着似刚写完的书绢在专心审阅;另一人是背面,盘膝而坐,一张古琴的一角搭在左腿上,一角搭在榻边上,伸出右手拉住右边一人的腰带不让他下榻;右边此人似乎想要逃避喝酒正欲离开,用右手与人推搡,一个童仆正给他穿靴。榻旁围列女侍五人,均穿曳地长裙,挽相同发髻,或捧杯,或执卷,或抱凭几,或抱着靠垫,或提着酒壶,排列有致,顾盼生姿。画左侧有奚官三人,马两匹,一灰一黑,皆静立侧首观望,奚官三人面目不一。
卷后为南宋范成大、陆游等五人的题跋。
卷中钤有“宋康州观察使”、“同宁江军承宣使”印及梁清标、安元忠、怡亲王、陈树声、周寿昌、完颜景贤、金城等人鉴藏印。
史书记载,北齐天保七年(556年),北齐文宣帝为了整理出书籍供皇太子学习,让当时颇有才情的官员樊逊和冀州秀才高乾和等11人在尚书省共同刊定群书,而书籍之所以如此混乱,与梁元帝萧绎还有着直接关系:萧绎在南朝梁承圣元年(552年)登上皇位,到南朝梁承圣四年(555年)江陵战败,沦为俘虏被杀,其间不过3年时间。更加糟糕的是,南朝梁承圣三年(554年)11月,当西魏的军队逼近梁的京城江陵,梁元帝自知无法挽回时,一把火烧掉南朝秘府所藏典籍24万卷。北齐组织的这次校书对于古籍的收集还是起到了一些良好作用的,在当时成为一时的文坛盛事,杨子华创作这幅画的时间可能就是在校书结束的几年,或者十几年之后,不会隔得太远。
据宋代黄庭坚《画记》黄伯思《东观食话》等书记载,《北齐校书图》是宋摹本残卷,据画卷题跋,原为杨子华所画,唐代画家阎立本再稿。黄庭坚说他曾经看到过阎立本临的《北齐校书图》的粉本,其中人物仅士大夫就有12位,而他描写的的有一部分就与这幅留存下来的《北齐校书图》完全一致,可见现在看到的这卷并不是完整的画卷。
《北齐校书图》描绘的是一个场景,通过一个场景来记录一个事件,使得画面中所有的空间得到整合,不会再因为内容变化的需要而被分割为数个片断,而是把事件的来龙与去脉放到了观向人的回忆与想象中。
画面描绘的是5位士大夫坐在胡床或马扎上,或下笔疾书,或有所营构,或似欲逃酒却为同舍挽留,一面却还是让侍童为自己穿鞋,围绕他们的共有15人和两匹马在各自侍候,端砚的端砚,展卷的展卷,倒酒的倒酒,还有拿着衣服的、送来小几与枕头的、提来食物并送书信的;连牵马等待的也进了画面,内容丰富。
此画中人物神情都描绘得很生动,画家用笔细劲流动,细节描写神情精微,设色简朴优美,整个画面既反映了北齐对古代文献整理的史实,又不乏诙谐、随意,给人一种轻松的艺术享受,画中人物的特征,已不同于顾恺之等人的“秀骨清象”。画中人物面孔都呈鹅蛋形,与出土的娄毅墓壁画相吻合。
中国美术学院艺术人文学院教授毛建波:全图用笔细劲流利,人物形象准确,虽人物众多,仍个性鲜明、富于变化。整个画面不着背景,气氛严谨而又生机盎然。画面设色技艺高超,四位校书人身着薄如蝉翼的“披襟”,作者仅用几根线条,略加渲染,便充分表现了这种高级织物轻薄透亮的质感。在人物造型上,保留着早期人物画的特点,主要人物形体高大,次要人物形体矮小。
从画中人物服饰、发式等内容来看,此摹本所据底本应为北齐时画本,因此此图仍不失为探究北朝绘画的重要资料。该图内容反映了北齐时期对古文献的整理和北方民族间文化的融合,对了解此一时期的历史有着重要的价值。
由鉴藏印可知,该图是自宋代的范成大开始就流传非常清晰的宋摹本,清代经梁清标、周寿昌收藏,后来成为清朝皇宫的收藏,在清末民初时还曾经在收藏名家完颜景贤处,后来不知如何流到中国国外,现在收藏在美国波士顿美术馆。
杨子华,北齐画家,生卒年不详。是北齐世祖高湛的爱臣,北齐世祖时(561年~565年)任直阁将军、员外散骑常侍。善画贵族人物、宫苑、车马,所画马尤其生动逼真,据传他在壁上所画马甚至引起观者夜间听到马索水草而嘶鸣的幻觉。时有“画圣”之称。北齐世祖使其供职宫廷,非有诏不得与外人画,成为专门的御用画家。他所画人物形象丰满圆润,有别于顾恺之的“秀滑清丽”,他的画风影响到唐代,具有承前启后的历史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