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8-20 15:41
1933年5月23日,在距当时北平60余里的怀柔县附近,傅作义将军指挥华北军第7军团第59军将士,与侵华日军主力展开了一场激战。在这一战役中,中国方面阵亡367人。同年9月,傅作义将军派人从当时的战场上将其中203位烈士遗体装殓入棺,运回呼和浩特,并修建公墓。公墓建纪念堂一所和纪念碑一座,纪念碑高约12米,呈三棱柱形,碑的正面有傅作义将军题写的碑名“华北军第五十九军抗日阵亡将士公墓纪念碑”。碑的下首嵌有一块石碑,上面刻有碑文。碑文由胡适撰文,钱玄同书丹,简述了59军将士顽强杀敌的英雄气概,歌颂了将士们为国捐躯的丰功伟绩。碑的另两面,刻着阵亡将士的名字。
中华民国二十二年三月,日本军队侵占了热河,全国大都震动。从三月初旬,我国的军队在长城一带抗敌作战,曾有过几次很光荣的奋战,其间如哲元部在喜峰口的苦战,如徐廷瑶军关麟征、黄杰两师的中央军队在古北口南天门一带十余日的血战,都是天下皆知的。但这种最悲壮的牺牲终于不能抵抗敌人最新最猛烈的武器。五月十二日以后,东路我军全退却了,北路我军苦战三昼夜之后,也退到了密云。五月二十一、二两日,北平以北的中央军队,都奉命退到故都附近集中。二十二日夜,北平政务整理委员会委员长黄郛开始与敌方商议停战。五月二十三日的早晨四时,当我国代表接受了一个城下之盟的早晨,离北平六十余里的怀柔县附近正开始一场最壮烈的血战。这一战从上午四时直打到下午七时,一千多个中国健儿用他们的血洗去了那天的城下之盟的部份的耻辱。在怀柔作战的我方军队,是华北军第七军团第五十九军,总指挥即是民国十六年北伐战争以孤军守涿县八十八日的傅作义军长。他们本奉命守张家口。四月二十九日,他们奉令开到昌平待命增援,令下之日全军欢呼出发,用每小时二十里的跑步赶赴阵地。五月一日全部到达昌平,仅走了二十四小时。五月十五日,第五十九军奉令开到怀柔以西,在怀柔西北高地经石厂至高各庄的线上构筑阵地。十七日复奉令用主力在此阵地后方三十余里的半壁店,稷山营的线上构筑主阵地。他们不顾敌军人数两倍的众多,也不顾敌军武器百倍的精利,他们在敌军飞机的侦察轰炸之下,不分昼夜赶筑他们的阵地,他们决心要在这最后一线的前进阵地上,用他们的血染中华民族历史的一页。二十三日天将明时,敌军用侵华主力的第八十师团的铃木旅团的川田旅团的福田支队,向怀柔正面攻击。又用铃木旅团的早田联队作大规模的迂回,绕道袭击我军的后方。正面敌军用重野炮三十门,飞机十五架,自晨至午不断的轰炸,我方官兵因工事的坚固,士气的镇定,始终保持着高地的阵地。那绕道来袭的早田联队也被我军拦击,损失很大。我军所埋的地雷杀敌也不少。我军的隐蔽工事仅留二寸见方的枪孔,必须等到敌人接近,然后伏枪伏炮齐击,用手掷弹投炸。凡敌人的长处到此都失了效用。敌军无法前进,只能向我高地阵地,作极猛烈的轰炸。有一次敌军笪×中队攻进了我右方的阵地,终被我军大力迎击,把阵地夺回。我军虽无必胜之念,而人人具必死之心。有全连被敌炮和飞机集中炸死五分之四,而阵地屹然未动的,有袒臂跳出战壕肉搏杀敌的,有携带十几个手掷弹,伏在外壕里一人独立杀敌几十个的。到了下午,他们接到北平军分会的命令,因停战协定已定局,令他们撤退到高丽营后方,但他们正在酣战中势不能遽行撤退,而那个国耻的消息,又正使他们留恋这一个最后抗敌的机会,直到下午七时,战势渐入沉寂状态,我军才开始向高丽营撤退,敌军也没有追击。次日,大阪朝日新闻的从军记者观察我军的高地阵地,电传彼国,曾说:“敌人所筑的俄国式阵地,实有相当的价值,且在坚硬的岩石中掘成良好的战壕,殊令人惊叹!”又云:“看他们战壕中的遗尸,其中有不过十六、七岁的,也有很象学生的,青年人的热狂可以想见了。”怀柔之一战,第五十九军战死的官和兵共三六七人,受伤的共四八四人(当时查出的)。五月三十一日停战协定在塘沽签字后,第五十九军开至昌平集结。凡本军战死官兵未及运回的,都由军部雇本地人民就地掩埋,暗树标志。六月全军奉命开回绥远复员。九月怀柔日军撤退后,傅将军派人备棺木、敛衣,到作战地带寻得官兵遗骸二百零三具,全数运回绥远,绥远人民把他们葬在城北大青山下,建立抗日战死将士公墓,并且辟为公园,垂为永久的纪念。公墓将成,我因傅作义将军的嘱托,叙述怀柔战役的经过,作为纪念碑文,并作铭曰:
“这里长眠的是三百六十七个中国好男子!
他们把他们的生命献给了他们的祖国,
我们和我们的子孙来这里凭吊敬礼的,
要想想我们应该用什么报答他们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