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6-13 11:02
叶廷秀(1599—1651年),字谦斋,号润山。明末濮州(今河南范县濮城镇东街)人。天启五年(1625年)进士。历知南乐、衡水、获鹿三县,累官兵部右侍郎。廷秀受业于刘宗周,造诣渊邃,宗周门人以廷秀为首。黄道周被诬下狱,廷秀与其萍水不交,冒死论救,获重罪,处之恬然,人深服其修养。后因事为僧以终(一说被清使杀于东昌,年五十二岁)。著有《西曹秋思》、《诗谭》、《考验启蒙》、《素园遗书》流传于世。叶廷秀为官清廉正直,人称“叶青天”。他的许多故事在范县一带广为流传。
叶廷秀幼年家贫,与老母相依为命。他常到南乐讨饭,曾在某大家产豪门被狗咬,发誓长大做官,非当南乐县令不可。皇王开选,瘦弱矮小的叶廷秀赴京应试。考场上,他三下五去二答完试卷。想到这次主考中有南乐人魏广微,廷秀便用了个激将法,在卷上显眼处写道:“三年穷了两年半,宁死不任南乐县。”其实,叶廷秀正想到南乐任职。一来当时有规定,考中进士放为知县的不准在本省居官,叶廷秀家在濮州,离南乐仅只百里,又不一个省份,家有老母,不便远行,南乐是最佳选择;二来幼时经常在南乐讨饭,曾被那里的狗咬过,主人骂他“天生要饭的命”,他要让这家看看,要饭的也能当知县。但是,他总怕不被放到南乐,凭自己的学识,倒不怕考不中进士。这几年,正赶上南乐连年大旱,农业歉收,在南乐当知县没啥捞头,其他官员也不愿意去南乐。叶廷秀利用这一背景,写了两句话,意为:南乐这地方三年遭灾,没什么油水,我宁可死,也不去南乐当官。心里却说:老天保佑,让我去南乐吧!审批试卷,几份都写有这两句话,再看诗文,才华横溢,可以选中。魏广微等人一商议;这个叶廷秀不想去南乐,嫌南乐太穷,非让你去南乐不可。魏广微也想:南乐老家,遭灾三年,百姓困苦,你叶廷秀到南乐贪赃枉法,看我如何收拾你。遂点叶廷秀任南乐知县。岂知,这真是歪打正着,正合了叶廷秀心愿。
叶廷秀在南乐为官三年,判了不少缠手案,最叫好的是“审石磙”一案。城西南有个村名青石磙,时为南乐地,以村中有大青石磙得名。山东布商夜宿石磙侧,白布被盗,布商告到县衙。叶廷秀差人将石磙抬到今审什村,广而告之,定于某日审石磙,人们无不称奇。到期,人山人海,围观叶知县审石磙。叶廷秀故作认真之后,遂将众人围困,不准回家,谁想回必须以五尺白布来赎。一时四周各县白布售空,每五尺赎回一人。叶廷秀暗令布商辨认,有无自家白布,他终于认出,遂追问从何处购得,顺藤摸瓜,案情大白。叶廷秀审石磙处今为审什村。清朝末年分为东西审什二村。村西南有青石磙,埋作地界,传为“一石压三县”(南乐、清丰、大名)。
在濮城东门附近有一座叶家祠堂,每逢年节,不仅叶家人上灯,张姓人家也去上灯。这里边有个故事,跟叶廷秀有关。叶廷秀幼年丧父,与母亲过着不太富裕的日子。但靠着父亲留下的一些产业,加上叶母勤劳节俭也能供得起叶廷秀上学念书。在学堂附近还有一姓张的人家。这家是父女二人过日子,家里很穷,靠父亲卖力气为生。父亲出外时,只好把年纪不大的女儿留在家里,做些针线活。叶廷秀念书很用功,特别爱写,不断到张家讨些研墨的水。张家姑娘见廷秀勤奋用功又聪明好学,也乐意帮他。一来二去的两人熟了,不知不觉地有了感情。后来两人私定终身,海誓山盟,非对方不娶,非对方不嫁。十年寒窗,叶廷秀已满腹经伦,文才超人,连中秀才、文举,名声大振。一些名家富户托人前来提亲的不少,他一个个都回绝了。母亲不知是啥原因,觉得奇怪,也不断问他,廷秀本想等赶考后再说,因被母亲催问不过,只好说出了与张家姑娘相爱之事。母亲认为,放着这么多名家富户小姐不要,为啥要与一穷家女子成亲呢?并且听廷秀说只是爱慕,于是,就表明不同意这门亲事,并说她要自己作主为廷秀另选名门之女。叶廷秀本是个孝子,他既不能顶撞母亲,又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想等赶考后有了功名再想法慢慢疏通母亲,当时就没表态。可是,有了名气的人家,消息传得很快,叶母不同意张家亲事的事,不几天就传了出来。俗话说,钱越挣越少,话越传越多等传到张家姑娘耳朵里,那种流枝加叶贬低姑娘的话就多啦。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啦,叶廷秀有了功名,根本就看不上她啦等等。张家姑娘虽不是大家闺秀,但人俊性傲,想到自己暗订终身,又被人家嫌弃,此事已传得满城风雨,以后还怎样做人?那时候人都看重名誉,特别是一个姑娘家。她又恨叶廷秀背信弃义,又怨自己命不好,越想越气,一根绳子朝梁上一搭就悬梁自尽了。叶廷秀听到消息,懊悔不已,终日闷闷不乐,但考期已近,就打点进京应试。这天大考,叶廷秀坐在案前,心烦意乱,才思迟纯,文笔不通。恍惚间,只见张家姑娘站在面前,含冤带怒夺卷在手。叶廷秀打起精神拭目观看,并无人影,只见卷子掀翻不已,就知道是张家姑娘来诉冤屈。他重新闭目,默默祷告,许诺回去一定给她建祠堂、塑金身。然后再去答卷,顿时神清气爽,才思敏捷,文笔流畅。三场考毕,得中前十名进士。他不食前言,就在张家附近买了块土地,建了一座祠堂,塑了张家姑娘的金身。但这座叶家建造的祠堂里的塑像不是叶家人,所以叶廷秀拟下了个名字叫“立佛堂”,可能就是站立而死的意思吧。张家人也念叶廷秀的做官清正,是仁义君子,每逢年节也就主动去叶家祠堂给本家姑娘上灯供奉,后人也就沿以为俗了。
朝天门里有两通大方碑,高大挺拔,皆为明朝天启年间立石,东侧方碑刻“三教之祖”,西侧刻“万圣之宗”。八个字皆近二尺见方。方碑是奉了圣旨而立的。当时朝廷有吏、户、礼、兵、刑、工六大部,三部尚书参与了立方碑,即吏都尚书崔景荣,工部尚书李从心和刑部尚书李养正。参加立碑的还有内阁大学士(宰相)魏广微,监察御史梁天奇以及大名府知府并府属各县县令等百余名官员,举动可谓大矣。立碑的主持人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叶青天”叶廷秀,更增加了游人对方碑的肃然起敬和对仓庙的崇敬之情。
方碑上记载着两个有趣的故事:
明朝天启年间,朝廷要员大学士魏广微、吏部尚书崔景荣、刑部尚书李养正、工部尚书李从心和监察御史梁天奇等人奉旨在此建仓夫子神庙,竣工时立大方碑两通以记其盛。大名府各级官员忙不可支,纷纷参与其事,并公推南乐知县叶廷秀(今范县人)主持操办。南乐民贫,无力支付巨额资金,叶廷秀请示知府向胤贤。知府号召大名府各县捐资,并首先带头许诺捐银十两,其下司刑孔化也带头报名。各县知县见知府带头,也都慷慨许诺,各捐银五两。叶廷秀耿直信义,见钱有了着落,即迅速办成了此事。方碑立毕,叶廷秀向各位收银时,不料知府、司刑等人却赖账,分文不出。其他各县也想效法上司,不愿出银,但碍于叶廷秀的面子,只好硬着头皮拿了一两银子,算是交了差。叶廷秀素来不仰合上司,就发了话:“你们让我作一时难,我让你们丢几辈子人。”于是,他便命人在大名知府向胤贤、司刑孔化名下刻有“捐银拾两”四字之后加了“未给”两个字。在其他各县知县名下的“捐银五两”之后加了“止给一两”等字。大名府各位官吏自知理屈,敢怒不敢言。于是,两方石碑成了几位言而无信的封建官吏们的耻辱柱。本想流芳于后世,却遗臭数百年。至今,“三教之祖”方碑上字迹仍然清晰可辨。据此,也可窥知封建社会不少官吏伪君子的本来面目,同时也可从一个侧面了解号称“叶青天”的叶廷秀的为人。
“万圣之宗”方碑左侧记载。明英宗时。皇帝感梦,下旨求访仓夫子的陵庙。南乐知县张清不敬仓颉,隐匿不报。但又怕圣上怪罪下来,便草草建庙三间,以少牢(羊、猪)祭祀,违背了应以太牢(牛、羊、猪)祭祀的定制。不久张清举家回乡祭祖,在河中翻船,全家淹死。碑文说“阖家葬江鱼腹中,岂非圣祖(仓颉)震怒而肆之罚也。”此说虽然未免有些牵强,但是,可以想见当时人们对字圣仓夫子的崇敬之情。
叶廷秀,濮州人。天启五年进士。历知南乐、衡水、获鹿三县,入为顺天府推官。英国公张惟贤与民争田,廷秀断归之民。惟贤属御史袁弘勋驳勘,执如初。惟贤诉诸朝,帝卒用廷秀奏,还田于民。
崇祯中,迁南京户部主事,遭内外艰。服阕,入都,未补官,疏陈吏治之弊,言:“催科一事,正供外有杂派,新增外有暗加,额办外有贴助,小民破产倾家,安得不为盗贼。夫欲救州县之弊,当自监司郡守始。不澄其源,流安能洁。乃保举之令行已数年,而称职者希觏,是连坐法不可不严也。”帝纳之,授户部主事。帝以傅永淳为吏部尚书。廷秀言永淳庸才,不当任统均。甫四月,永淳果败。道周逮下狱,廷秀抗疏救之。帝怒,杖百,系诏狱。明年冬,遣戍福建。
廷秀受业刘宗周门,造诣渊邃,宗周门人以廷秀为首。与道周末相识,冒死论救,获重罪,处之恬然。及道周释还,给事中左懋第、御史李悦心复相继论荐,执政亦称其贤,道周在途又为请。帝令所司核议,已而执政复荐。十六年冬,特旨起故官。会都城陷,未赴。福王时,兵部侍郎解学龙荐道周,并及廷秀,命以佥都御史用。及还朝,马士英恶之,抑授光禄少卿。南都覆,唐王召拜左佥都御史,进兵部右侍郎。事败,为僧以终。
赞曰:刘宗周、黄道周所指陈,深中时弊。其论才守,别忠佞,足为万世龟鉴。而听者迂而远之,则救时济变之说惑之也。《传》曰:“虽危起居,竟信其志,犹将不忘百姓之病也”,二臣有焉。杀身成仁,不违其素,所守岂不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