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筼

更新时间:2024-03-08 20:27

唐筼(1898年—1969年11月21日),女,广西灌阳人,陈寅恪的夫人。祖父唐景崧是清同治四年进士,爱国将领。唐筼自小读书,毕业于金陵女校体育专业,后执教于北京女高师,曾是许广平的老师。1928年在上海与陈寅恪结婚。1969年11月21日逝世。

人物生平

唐筼(音云),字晓莹,生于戊戌变法那一年(1898年),其祖父唐景崧曾任甲午战争时的台湾巡抚。母亲因难产而去世,唐筼自幼便随着养母——她的亲伯母潘氏离开了广西的唐氏大家族。因养母是苏州人,唐筼先随潘氏去了苏州,后又来到天津的北洋女师。因养母任北洋女师范学堂的舍监,并教授女红等科,唐筼随之入学,成为班上年龄最小的学生之一。

唐筼到北洋女师读书的时间不可考,近年出版的陈寅恪、唐筼女儿们的回忆录中也未说清楚。到1915年底,未满18岁的唐筼已从该校毕业。据女儿们回忆:在天津读书期间,唐筼学习认真努力,成绩优秀,还喜爱音乐、美术等课程。暑假中,唐筼喜欢弹琴唱歌,在旧报纸上练习书法,日后其书法成就曾得到散原老人等多位大家的赏识。《也同欢乐也同愁》一书中刊登了一幅唐筼在北洋女师学习期间的钢笔画人物形象很像福楼拜和巴尔扎克小说笔下的那些法国贵夫人。

民国初年的新女性大多有在各地多所学校读书、教书的阅历。以同在北洋女师读书的邓颖超而论,1913年至1920年,邓颖超先后在北京平民学校、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即北洋女师)读书,后在北平师大附小、天津达仁女校任教。再看唐筼,从北洋女师毕业后,因家境困难,为了积攒学费,只好先开始工作,即在本校教授小学低年级学生。当时,女子体育教育已开始流行,唐筼争取到公费学习的名额,在1917年初前往上海基督教女青年会设立的体育师范学校就读。两年后毕业,仍回天津母校任体育主任。再后,又到南京金陵女子大学体育专业本科就读。毕业后,唐筼受聘到北京女高师教体育课。此时的唐筼,已是漂在北京的大龄“剩女”。而正是在北京教书期间,唐筼遇到了一生的爱人。

个人生活

生活简介

对于当时流行的各种罗曼蒂克,陈寅恪不可能不知情。陈寅恪是个典型的官三代(其祖父陈宝箴曾任湖南巡抚),但他却没有坏习气,既不喜欢奢侈享乐,也不喜欢香车美女,辗转欧美四处游学,甚至连个硕士、博士的文凭也没心思猎取。

1919年在哈佛大学,陈寅恪曾对友人吴宓阐述自己的“五等爱情论”:第一,情之最上者,世无其人,悬空设想,而甘为之死,如《牡丹亭》之杜丽娘是也;第二,与其人交识有素,而未尝共衾枕者次之,如宝、黛是也;第三,曾一度枕席而永久纪念不忘,如司棋与潘又安;第四,又次之,则为夫妇终身而无外遇者;第五,最下者,随处接合,惟欲是图,而无所谓情矣。

比起徐志摩以及吴宓等人,陈寅恪的爱情故事似乎乏八卦可陈。在读书界流传的各种有关国学大师的段子中,与浪漫沾点边的也就是陈寅恪关于“娶老婆”的一些言论了:“学德不如人,此实吾之大耻;娶妻不如人,又何耻之有?”“娶妻仅生涯中之一事,小之又小者耳。轻描淡写,得便了之可也。”

陈寅恪时为清华国学研究院的四导师之一,以学识渊博著称于世。和同时代的学人相比,陈寅恪属于典型的晚婚男青年。1926年从国外游学归来到清华任教时,已经36岁“大龄”了,尚未成家,也没有任何恋爱经历。其父陈三立从好言催促,到厉声警告“尔若不娶,吾即代尔聘定。”陈寅恪只好请求父亲宽限时日,陈三立同意了。

经同事的介绍,陈寅恪与唐筼相约在中央公园里见面。那时的中山公园还叫中央公园。1914年改为公园后,一时成为新青年男女约会的风雅场所。在公园里等候的唐筼细心地发现,远远走过来的这个人走路的姿势微跛。在谈话中,陈寅恪告诉她:自己的足部有多处鸡眼胼胝,这与早年留学时经常穿着不合脚的硬皮鞋有关。

1928年,38岁的陈寅恪与30岁的唐筼在上海缔结了偕老之约。

中国好妻子

陈寅恪与唐筼的婚后生活,更多的是苦难和磨难。唐筼在大女儿出生时,原先的心膜炎诱发为心脏病,几乎撒手人世。此后几十年,病体支离的她,以孱弱的肩撑起家的重担。

此后的故事,大多数读者均已熟悉:陈寅恪这位绝世孤衷的畸人,这位精通西学的“中国文化的托命人”,这位“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的大先生,壮年盲目,暮年膑足,颠沛流离,受尽波折。幸运的是,有知书达理的妻子陪伴在身边,陈寅恪还是以惊人的毅力和广博的学识完成了那些传世之作。鲜为人知的是,性格坚韧的北洋新女性唐筼,在遇到陈寅恪之后,毅然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将自身的生命完全沉浸在柴米油盐和照顾家人的私人领域了,成为甘为之死、永志不忘的一位“中国好妻子”。据其女儿的回忆,唐筼除了“照顾失明的父亲生活起居外,还担负起书记官的任务,随时记录父亲要写的书信、诗作等”。建国初的二十年,政治运动迭起,信奉“独立精神自由思想”的陈寅恪,难以幸免。他的各种“声明”、“抗议书”,乃至“文革”中的所有“交代材料”全出自唐筼手笔。陈寅恪在被批判中经受的精神痛苦、心理愤懑,唐筼的感受更深切、更锥骨刺心。难得的是,她还会寻找各种机会去呈现给丈夫生的快乐和美好。

为陈寅恪而活着的唐筼,最终亦为陈寅恪而死。1969年10月7日,陈寅恪因多种疾病,离开人世。唐筼平静地料理完陈寅恪的后事,又安排好自己的后事,就像她对人说的:“待料理完寅恪的事,我也该去了。”仅仅相隔45天,同年11月21日,唐筼也走了。有人说她死于心脏病;有人说她大半生靠药物维系生命,停药十余日,生命就可以轻松结束。总之,唐筼是追随陈寅恪去了,这对才德兼备的唐筼来说是生死相随,生命相依。若依陈寅恪的等级分类,他与唐筼的爱情不过区区四等。但,爱到这种程度,爱到这种境界,怎么也该算是一等了。

人物事迹

1947年4月27日,清华大学三十六周年校庆。这也是抗战胜利后,返回北平清华园的第一个校庆。陈美延(陈寅恪先生幼女)记得,当时清华女生以妇女如何为社会贡献力量等为主题,采访一些师母。史学家陈寅恪的妻子唐筼实话实说:“妇女为家庭作出贡献也很重要……”立刻有伶牙俐齿的采访女生当场批驳。批驳的理由义正辞严:作为新时代的新女性,岂可将人生的价值完全安放在家庭这个狭小的天地,而依然沿袭着旧时代旧女性依附男性的人生模式?这样的贤妻良母式的人生,在清华新女性的价值世界中完全经不起推敲和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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