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体观测

更新时间:2023-07-27 23:14

《天体观测》是落落×Chry的短篇漫画,刊登连载在《漫友》上。原创主笔是落落,後由改编为漫画,并获得了2007年第3届金龙奖故事漫画银奖。

作者介绍

人类历史起始:198x年9月7日

绘画历起始年份:1984年 (约)

漫画历起始年份: 1991年(约) Cosplay历起始年份:1999

主要漫画作品:《天体观测》、《容身之所》、《星轨是天空的道路

主要插画作品:《金鱼团》、《花信》、《花期未至》

修罗场外的嗜好:街猫的发掘观察与挑逗,半退役偶尔复活Cosplay,爱与正义的同人大作战,同人志激烈踩场参与,最后是理所当然的吃饭和睡觉。

获奖经历:2007年,《天体观测》荣获第3届金龙奖故事漫画银奖;2008年,荣获第4届金龙奖“年度动漫榜中榜·内地年度最佳漫画新人”。

落落

本名:赵佳蓉

住地:中国 上海

星座:极具美感的金牛座

birthday:1982年4月30日

Constellation:Taurus

blood tyep:(80%)B

职业: 写手、编辑、家里蹲少女情怀er 动漫爱好者、80不太后……比四不象还多一项……

家庭成员:爸、妈、巴顿狗

兴趣爱好:天文、杯子、饮料、毛巾等收集、挣钱、网页制作、上淘宝

伪兴趣爱好:闻猫狗的口气、看房、乘坐公交车(有座)

小名:毛毛

个人经历:曾就读于上海进才中学

嗜好:喜欢啃西瓜、晚上听音乐写字写到关键时刻会肚子痛。喜欢英俊男子。喜欢少女情怀。喜欢生活中落尘般的小细节。喜欢将那些琐碎甚至无聊的东西化作可以想象的文字符号。少女漫画的追随者,绿川幸与矢泽爱的追随者,午后红茶和夏普手机的推销者,亦是动漫迷中人气最高的名编兼漫评家、才气小说《我该找谁去告别》书评。18岁离家。现在又一头扎进绮丽的青春小说世界里游畅。一发不可收拾

主要人物

星都

《天体观测》的一号女主角,外表看起来应该是16岁,就读某某高中,跟众花痴一样喜欢同年级的赦谷,但是却三番五次地栽到其好友秋本颐的手中,这也为後来两人关系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秋本颐

名叫秋本颐的男生,在关于他的诸多话题里,最突出的是两个——“毒舌”“浅发”。加上女生们半羞涩半夸张的形容词点缀,他便是“虽然常常让人觉得受不了,可又忍不住被吸引‘呢’”的秋大人,或是“是不是带有国外血统所以头发的颜色特别亮眼‘呢’”的秋大人。

总结起来就是“不愧是秋大人‘嘛’”。注:句末语气助词非常重要,请用让人忍不住想揍她们的指数30点读出来。

关于秋本颐的发色。似乎异国血统的因素已经可以肯定(“也许一百万年前的祖宗是只欧洲的猩猩”——当事人如是说),但那近乎初雪般的醒目色泽却为他十几年来的人生道路带来不少麻烦。

最典型的就是每每进入新学校后总会因为被怀疑违规染发而遭到批评。好比高中入学第二天便又有执勤老师在校门前喊住他,一脸的“好小子你这回可撞到枪口上啦(哇哈哈哈)”。

赦谷

某某高中的花痴可爱男一名,喜欢看漫画,对《火影》有所研究,喜欢借(抄?)阿秋的作业。

姬祥

赦谷的女友,一个给人感觉很清新的女生。

原作故事

天体观测

○落落

名叫秋本颐的男生,在关于他的诸多话题里,最突出的是两个——“毒舌”、“浅发”。加上女生们半羞涩半夸张的形容词点缀,他便是“虽然常常让人觉得受不了,可又忍不住被吸引‘呢’”的秋大人,或是“是不是带有国外血统所以头发的颜色特别亮眼‘呢’”的秋大人。

总结起来就是“不愧是秋大人‘嘛’”。注:句末的语气助词非常重要,请用让人忍不住想揍她们的指数30点读出来。

关于秋本颐的发色。似乎异国血统的因素已经可以肯定(“也许一百万年前的祖宗是只欧洲的猩猩”——当事人曾如是说),但那近乎初雪般的醒目色泽却为他十几年来的人生道路带来不少麻烦。

最典型的就是每每进入新学校后总会因为被怀疑违规染发而遭到批评。好比高中入学的第二天便又有值勤老师在校门前喊住他,一脸“好小子你这回可撞到枪口上啦(哇哈哈哈)”。

但之前也提过,秋大人的另一个特色。

关于秋本颐的毒舌。那位老师显然对这名新生的过去一无所知,只被醒目的发色抓住了视线,于是盘问的气息也相当轩昂,只是出乎他所料的,眼前这位表情冷淡的漂亮少年丝毫没有流露出愧疚更别说畏惧的神情,反而不急不缓地回答道:

“别蠢了。”

“……什么?”几乎从没有听见过类似回复的值勤老师甚至有片刻对“蠢”字的含义产生了怀疑,“你说什么?!”

“虽然我也知道目前教师们的素质参差不齐但如果连‘遗传变异’都不知道的话,身为老师也一定常常被学生或同事在背后取笑吧,而且,”不留间隙地,秋本颐又伸手指向身旁同样因发色问题而遭遇扣留的女生,“她也只是因为在海边呆久了晒褪色而已。”

“突然被牵扯进来的星都在听清对方替自己指出了真相后,茫然的眼神刚刚转换为欣喜:“啊,没错……”

可男生却无视着她的感激,径直说下去:“不然,你认为现在的傻瓜女生们会愚蠢到只把自己的头顶染成黄色?”

“星都啊!我看见赦谷和那女生牵手回家了啊!完蛋啦!人生意义灰飞烟灭啦!”

“……别说了,我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后就有一个礼拜吃不下饭,现在走路都怕裙子松掉下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难道赦谷是受虐狂,怎么相处的人一个个不是冰山就是雪岭啊!”

“……赦谷他是冬天里一把火嘛……”

“那现在只剩秋大人啦。”

“呃呵呵,不要突然说冷笑话。”

“哈……星都你还没忘记一年前的事么?其实秋大人挺不错的诶,不觉得被他骂‘愚蠢’也很棒吗?”百分百合住语气里花痴的动作是双手捧脸(想让人揍她们的指数突破40点)。

最老土的话评价女生的心就像玻璃,于是出现一条裂痕也能值得人铭记半生。对于少女星都而言,虽然被从老师的责骂中救下是件好事,可因此付出被贬为“傻瓜女生”的自尊受伤之代价却是无法忽略的。又何况那天之后,对于学校中著名朋友档:“吉祥物”赦谷和“毒舌王”秋本颐的了解不断加深,更坚定了星都“找到‘受害者组织’了”的念头。

只可惜现在她与其他许多女生一样,不得不交出“赦谷女友争取预备会”会员的身份。但是与其他沉浸在失去资格的哀伤中的女生不同,星都还有着她自己的打算。

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的气息,秋本颐抬头后很自然地皱起眉头:“作业不会借你的。钱也是。”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一脸委屈的少年兼好友咬过手指,“我就是过来和你聊一聊,怕你一个人在这天象室里会寂寞呀。”

知道这时只有采取“不再搭理”的措施才最合适,秋本颐又在回到观测仪前。与他想象中的一样的,赦谷随后便没有再出声,但当秋本颐回头随口问“你难道不用参加社团——”时,才看见已经不见了人影的凳子,以及一边被打开的自己的书包。

等秋本颐走去,用手指挑开书包盖,发现里面果然失去了作业本的踪影。

“……那个家伙……”

当星都等到差不多快冻出幻觉的时候,终于听见了走进的脚步声。刹时已经半凝固状态的血液开始以破竹之势重新回灌进血管,直到脸和大脑都陷入滚烫的压力中。这番状况令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以至于等来人刚走进视线便立刻低下头大吼出来:“不管怎样,还是想告诉你,哪怕现在,我一直都喜欢你!——(1)

“赦谷同——(2)

“……怎、怎么会是你啊!!!(3)”

在不由面带惊讶和疑惑的浅发少年面前,一句话被意想不到地折成了3段。

“什么‘怎么会是我’……”看着女生从茫然到不解到惊恐到绝望的神色变换,连秋本颐也不禁哑然起来。

“就是‘怎么会是你!’啊!!!我明明是把信偷夹在9作业里的为什么你会出现啊!!你是偷看了吧!你想干什么啊!啊啊啊!流氓啊!”

从当下的状态立刻推断出整个事实经过的秋本颐忍不住指点:“是你把那信夹错地方了。”

“……啊?……”

“那是我的作业,被那家伙借(好像应该说‘偷’)去了。而你,”又挂上“秋大人”式表情,“愚蠢到把我们俩的作业搞错。”

“……啊?啊?……”

“我知道偷偷摸摸塞东西时一般都会心理紧张,但看清封面上的署名也算是最基本的常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刚要继续接下来的挖苦,女生突然迸发的嚎叫冷不丁让秋本颐也被震住。

“怎怎怎怎怎么会这样啊!虽然我还窃喜过‘啊赦谷的子很漂亮’,可难道这样的少女情怀也有罪了吗?有罪吗?!话了一个星期才下定的决心啊!我几乎连灵魂都已经汽化了啊!上天!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啊!而你!——”

瞬间转向秋本颐的目光充满了怨愤。秋大人虽然看似镇定心里也突然多跳一拍:

“……怎么。难道要把自己头脑不济归咎到我身上么,‘迁怒’可是最缺乏道德感的行为之一——你……!”

好端端的嘲讽在结尾变了味,原因正是令全校又爱又怕的秋本颐秋大人措手不及间,让失控暴走的少女一口咬住了手腕。是的,如文字所说。牙齿。男生清晰鲜明的手线。和在挣扎脱出后深刻动人让旁观者也会倒抽一口冷气的印记。上演了一出多么暴力而生动的“雌犬伤人”事件。那我们也不妨再补充一点背景材料。关于名叫星都的女生那一口好牙的相关内容。起码她从小就不用其他工具光靠牙齿咬碎所有硬壳果仁、咬破所有包装带、咬断所有商标上的塑料挂线、咬开打不开的塑料瓶盖……的人才。因而“什么都用牙齿来解决”几乎是女生一直以来的思维定势。

秋大人伤势必然不轻。

伤势倒也是其次。毕竟右手的机能并没有因此打折。但对秋本颐来说最令他恼火的是日后在手腕上变成绛红色的印痕。由于他本身的皮肤颜色偏浅,因此那串牙印看起来就更加突兀。而女生咬的位置不偏不倚又恰好在袖口能盖住的限度之外,于是无论怎样,哪怕不抬手,也会被人发现这个新现象。对于一直像贴身侍卫般的赦谷来说,他的惊呼更在第一时间便把“秋大人手上多了奇怪的咒符”传播了出去。

“你动画看多了吧。”哪冒出来的什么“咒符”啊。

“啧啧,就是像嘛。”一边说着一边要抓过秋本颐的手腕。但被对方迅速地避开了,“诶?阿秋你躲什么?让我看个真切啊。”

“……看清楚就看清楚,什么‘看个真切’?你找打啊!”

“啊?我只想偶尔用一下书面语……”

“不许用!”

算是成功转移了话题的秋本颐却也在随后绞紧眉头努力思考着该怎么让那个鲜明的印痕早些消除掉。“……她属订书机的么?怎么咬得那么深?”边揉着手腕附近的血管边恨恨地想着,秋本颐把身边透来的好奇目光一个个瞪回去,在接触到正从走廊尽头而来,逐渐放大的人影时,男生的眉头又不禁展开,直到变成了和星都正面接触时惯例般的常用表情。

星都能感觉到自己嘴里的那口唾沫是如何以慢镜头般的特写被咽下喉咙的。

面前的男生,覆盖在冷淡神色下的尖锐,那明显“是你啊——”式的眼神,以及仿佛是刻意提醒般(也许只是她神经过敏)地动了动手腕,让女生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她停了停后,沿原路倒行了回去。

女生摆着有些僵直的手臂,完全就像是之前动作的被按下“暂停”、“倒退”后,快步地后退着走出了秋本颐势力范围,消失在走廊尽头。

也是过了几秒后,秋大人才反应过来:“……(这么倒走)也不怕摔着?”

只能说“秋大人真乃料事如神”,但对于星都来说无非是“跌入人生低谷”来了个实实在在的具象化。因为自己那特殊的动作而无法看见身后的道路,所以女生在刚转过拐角后便仰天一跤严实地摔挺在地上。

星都揉着屁股一一拐地挪出走道时,肩上很自然地响起一个关切的声音问着“没事吗”。她回头后,看见正捧着餐盒的赦谷,以及随后从男生身后探出头的脸色清逸的女生,没记错的话是叫姬祥,包着同样问候般的视线看向自己。

星都垂下眼。

要一次次确认后才承认自己的失败。

虽然总有突然重新蹿出的火光怂恿着说“还有机会”。但总在一次次确认后承认自己的失败。尤其是那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式的告白行动因为自己把便条夹错了地方,引来了绝对不想接触的魔王大人,这毁灭性的打击几乎摧毁了星都的意志。曾经她搓着手指自言自语地说,要不就放弃吧。心里是失落,惆怅,无奈,却还不至于到痛彻心扉绝望的地步。

“但有时看见赦谷的脸,还是会想心里突然‘噗’一声那样,一下漏掉很多很多气。”后来星都这样跟朋友提起。

“怎么形容得像放屁一样啊。”

“……你果然加入了秋本颐毒舌后援会了吗?”

“去去!怎么能直呼其名啊!要称‘秋大人’!”

而此刻除了好友赦谷外一直被人用敬称供奉着的秋本颐正在社团活动的天象室里有些郁闷地进行观察实验。原因依然是手腕上的痕迹,加之要摆望远镜,所以右手不可避免得伸举出操作仪器,于是很快连辅导老师都冲他打趣说着“这可真是引人遐想啊”:

“是哪个女生干的呀?啊哈哈,咬得好狠呀。你是做了什么事惹对方那么生气了?快说吧,不然我会怀疑站在我面前的是个刚刚做了爸爸却抛妻弃子的倜傥少爷嘛。”

“您晚八点的电视剧看太多了。”

“不过你也要小心哦,这招虽然挺狠,不过可有效果咧。我敢保证你以后见了她一定会‘另眼相待’的。”

“没错,之前以为只是个‘笨蛋’,现在发现还是台‘订书机’。”

“小子你就会嘴硬,”放下手边的咖啡不顾秋本颐的反抗抓乱他头发后,经验丰富的老师笑着说,“等到有天你突然反应原来自己正牵着她手的时候,就晚啦。”

“……老师。”

“怎么?果然不是很明白吧?哈哈哈,这个我是不会教给你的哦~”

“您·的·臀·部把咖啡打翻了。”

“啊?——呀!糟糕!”

有条真理牢不可破:同样的招数对圣斗士无法起到第二次效果。虽然秋大人并非圣斗士——尽管他曾被人比喻为教皇,担要知道秋大人是不折不扣的魔羯座,和性格多变的双子没有半点相似——但这条真理在他身上同样适用。于是在星都第二次遇见秋本颐,正要如法炮制上回的倒走逃跑法时,被对方提前伸手一把拎过了制服领边。女生看着踏前一步距离缩得更近的秋本颐的脸,细微地打了个哆嗦:

“……你,你要干嘛。”

男生没有言语,只是难以分辨的眼神打量一下星都。不由跟着秋本颐的视线回看向自己,随后却很快尖叫一声从男生手边挣脱开捂着胸口蹲下身。

“我说……”秋本颐的右手还垂在空中,“你是哪里理解错了,才故意做出这种好像被人看见要害的动作误导大众思路?”

星都刚要张嘴,对面传来的声音又继续着说到。

“还是你认为那只能用‘泛起涟漪’来形容的胸有被人看的价值?”

眼看女生一脸的火山即将爆发,随后即瞬时变作局促和慌张。秋本颐顺着星都的视线,看见了身后正朝自己走来的赦谷——像是刚下了体育场的样子,边冲这边扬手打着招呼。

秋本颐还没来得及打趣女生的表情变化,星都已经匆匆地站起身疾步走远了。一直到她在视线里消失,秋本颐转向已经走到跟前的好友,看一眼赦谷额边挂着的汗珠,朝他歪歪头表示“走吧”。随后当他走出几步,好似不经意般回头——果然看见身后几米外的墙边,星都的脑袋因为被发现而突然缩回去。

秋本颐突然有些想笑的冲动。

星都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心境便是如此了。在和赦谷擦身时努力抬头挺胸收腹,等他走远后便立刻放下伪装躲起来目送他消失。内心是一阵接一阵的长吁短叹,哀悼着自己早夭的少女情怀,寂寂地注视着内心里关于赦谷的气泡已经在海面上逐渐消失。但话虽如此,几天后当得知赦谷在球场上受伤正在医护室里紧急处理时,星都还是按捺不住偷偷藏身门外。

捧着装在蓝色手袋里的暖茶,女生站在几米外的墙后,想要敲门探望又绝对不敢,来来回回犹豫了很久。脖子伸到极限的长度也只看见里面走动的隐约人影。因为焦虑和紧张使得步履几乎成圆圈状打转,一心一意沉浸在“去”与“不去”的自我折磨中。直到感觉身后有个人影已经出现多时,星都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去注意到对方正是秋本颐秋大人。

错过了最初表达惊讶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对他说话:“哦……你好。”

“看起来,是比你好一些。腿没抽筋么,画了差不多二十几个圆了。”先订书机后圆规,你属文具的啊?

“……我乐意啊。”

“表情上倒看不出和‘乐’有关的内容。”秋本颐边说边越过星都,朝前走两步又折回来:“给我吧。”

“什么……?”

“等你有足够的勇气把这玩意(指指女生手里的暖茶)给他时,估计它早就臭了。”不如我替你转达。

“……我只是在酝酿小宇宙能量!”

“哦,是么。或者我来为它的进化加加速?”秋本颐低头看向星都,“这样吧,数完十如果你还动作不了,我便把那家伙拉到你面前?多少我还是个(毒辣而)体贴的人呢。”

“你——”

“一,”没有在意女生又惊又怒的反应,秋本颐只比出右手指,一个个数过去,“二、三、四、五——”

星都觉得这完全是人类漫长的进化被压缩为仅仅“数到十”的时间里。但也确实在秋本颐的刺激下,她深深地呼吸着调整自己的周身情绪。秋本颐看着女生的肩线在非常明显地一松一紧,边数着“九”边正想笑时,医护室的门被打开了,赦谷由姬祥搀扶着,一跳一跳走了出来。男生还不忘回头跟校医开着玩笑,随后似乎是姬祥说了什么,让赦谷表情顿时有点垮台,乖乖地安分往楼梯口走去。

从刚才起便静止的星都的背影,以及以俯视角度望见的女生的小部分额头——都是太少的内容,察觉不到过多的信息。几秒过后,秋本颐刚想伸手,星都就已经掉过头,沿着楼梯下到室外,不发一语慢慢往前走。秋本颐有片刻的犹豫,但还是跟了上去。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察觉到自己当初的判断是错误的秋大人,好像已经回不了头了。

头顶夜色渐浓。天上开始露出零碎的星光。可女生似乎依然没有要返回的意向。秋本颐很怀疑她是不是要用脚丈量一遍城市版图,但在转眼看清女生的神色后这想法又被完全打发了。抬起头看向天空的男生内心叹气评价着“真是的……”,却不知怎么像是被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星都停下来。

“……对不起。你回家吧。我没事的。”

秋本颐计算着对方口气中的各种成分,最后他说,“我也很想马上回家。”

“唔……那你走吧……”

“好,不过得你先告诉我我们这是走到了哪。”

这才把一直控制在近焦范围内的目光拉得远了些,星都终于看清自己正在一片史无前例陌生的荒野,只留下一些半拆迁的儿童乐园,和七零八落分布在四周的高大衫木。女生很快明白过来是自己一路无目的行走的结果:

“……你,你也不知道?”

“真抱歉,我要看着你不掉下水沟不摔进路坑不踩到野狗,对外界的注意力难免会下降。”

如果说到这里还只是困难指数2级的话,当星都茫然地踏出两步想找到正确的方向时,她脚上的鞋带发出了非常配合提升困难指数到3级的断裂声响。秋本颐看着女生一个踉跄想要挽已经来不及,最后只能走去对呆坐在地上的星都伸手说:“你在某些方面的天赋也很强啊……”

两人坐在废弃的儿童乐园秋千上。秋本颐本想建议女生解下她制服上的丝带临时替鞋子站个岗,不过一转念还是决定用自己的吧。动作两下取过黑色襟带后,刚要弯要去脱星都的鞋,被女生惊骇地避开了。秋本颐捂着额头直起腰,垂眼看着做在秋千上的星都。

“你要是这么抗拒,我只能理解是有脚气病的缘故。”

“……让我来做就好了诶!”

“也行,如果你能够出我意料把它顺利穿进去的话。”

而“秋大人真乃料事如神”的话在前面便已经说过,操劳了半天几乎快要冒汗的星都最后不得不尴尬并屈辱地转向男生嗫嚅着“它(指鞋子)的洞眼太小了”,眼下之意经历十多分钟依然白费功夫的罪过不在她。秋大人也不多言语就蹲下身,星都刚低头想看清楚他是打算如何操作的,男生一抬手就取过了她头上的发卡,有了工具,穿鞋带就不过是小事一桩吧。但星都却忿忿起来:

“……这样的话我也能办到啊。”

“但你没有想到。”

“谁让你不提醒我。……啊,你故意的吗?”

“当然,难道还会是无意的?”扬起脸的秋大人笑得高深莫测,但当秋本颐将女生的鞋子放回她脚边时,星都还是听见他清晰的平和的一句话: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什么?”碰到男生的视线后星都懂了,“……没,这不关你的事,而且……还好你那‘十’数得够慢,让我还没来得及过去……让你看笑话了。……诶,反正你也早就看过我的笑话了。很傻吧。很惹人讨厌吧。”

“傻是很傻。但是”冷不丁的突然接口,说话间男生的神色却并没有太多变化,“不惹人讨厌。”

“诶?……是吗?”动了动脚踝,看行走基本无碍,星都站起身。天色已晚,郊野的地方最鲜明的还是星光。女生拉一把秋千,和着吱呀吱呀的声响,最终还是以典型少女的口吻,淡淡地寂寥地总结说:“只是心里不想承认这暗恋已经没戏了,算啦,反正之前也有过。”

秋本颐扫一眼女生脸上故作坚强又不过分夸张的神色:“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初犯。”

“……诶,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不过初中时也有偷偷喜欢过班里一个姓御的男生,”注意到秋本颐的目光时,“当然,也没有结果啦。”停一秒后,“……像星星似的。”

“什么?”

“唔,像星星一样,看见那边的天鹅座没,看起来好似挺近的光亮,其实远在几百万光年之外,是怎么碰也碰不到的地方啊。”情怀力量大,女生做出最诗意的总结。

而秋本颐掸了掸膝盖跟着站直:“你能说出天鹅座令我很惊讶。”

“诶?”星都知道那并非十分显著或大热的星座,刚要沾沾自喜。男生却又继续了。

“但你看见的并不是天鹅座。”

“……什么?……可,你都不知道我看见的是哪个。”

“不需要啊。因为冬季的天空,我们这里是看不见天鹅座的。”男生脸上浮现轻轻的笑容,他把手伸向星都,“它只在春夏天出现。”

“为,为什么你知道这些?!”

“因为我得靠它们,”秋本颐的笑容划出更大的弧度,“带你回家去。”

星空最为壮观的便是冬季星空了。这时北斗七星来到了东北天空,而仙后座已到了西北天空,它们隔着北极星遥遥相对。

在北天可以醒目地找到五角型的御夫座。由御夫座的五车二星向金牛座β星延伸,可以发现猎户座的头部。

冬季天空最容易分辨和醒目的正是猎户座。猎户座主要由七颗星组成,中间三颗亮星构成着“猎户”的“腰带”。从猎户座的腰带向东延伸,可以找到大犬座的天狼星。它正是全天最亮的恒星。猎户座的参宿四,大犬座的天狼星星,小犬座的南河三,合称为“冬季大三角”。

要通过猎户座找寻方位时,只需由腰带中间那颗猎户ε星向头顶的猎户δ延伸,一直延长下去,就能找到北极星。

“然后,向着它走就行了。虽然是古老的方法,却也证明了它的可靠。”

秋本颐回头对星都说。而女生只有懵懂点头的份。甚至她根本理解不了为什么突然之间整个北天的星球都摇身变成了英挺的猎人或是红眼的公牛,明明他们依然是距离遥远的宇宙中的亮点。但天空确实突然在秋本颐一系列平静的指点中变得喧腾起来。

他们挤在高空闹作一团。

拼命眨着眼睛像是要把她此刻的表情看得清楚些。从遥远的地方,奔跑了几千万几万万年的光芒都聚到一起爆发。

淡漠的冬天的夜空在深蓝色中升温。

如果走的是一条由星象指引的路上,去往的地方还会是原来的宇宙吗?

新的宇宙里,是你在那里吗?

女生渐渐慢下的速度,直接体现在手中的牵扯力上。察觉到的秋本颐下意识放缓了脚步。也就是这时,他心里闪过瞬间的念头:

“好像不止一次了。”

已经不止一次握住她的手了。

随后他垂眼笑起来。

糟糕呢。

让那该死的老师给说中了。

春季的天空里出现巨蟹座,夏季看见天鹅座,秋季英仙座,冬季有着最鼎盛的星空,几乎能欣赏到星光无处不在。其中最醒目的猎户座,当冬季来临时,才能被你看见,而在那之前,你的目光总是无法窥见他一点点。

他只是在等待冬天。

虽然和好友赦谷有着截然不同完全反相似的性格,可名叫秋本颐的男生本来也有着常人难忘其项背的容貌,而传闻中混血的原因更为他带来那初雪般的发色,在入学近两年后再也不会有老师纠缠着这个找他麻烦。事实上学校里很少有人能股起勇气找他麻烦,不然很可能被打击到上溯宗谱的信心。除了他那牛皮糖兼吉祥物似的好友外,往往人们无法和他太亲近。

星都至今也说不出比别人多一些对秋本颐的了解。只是她也许是第一个在秋本颐指点的天空下,跟着他一路寻回家去的人。唯一一个。无数的星星,宇宙的背景和光年的单位中,那么渺茫而唯一的一个。

那个冬天的夜晚,看见了在春夏一直注意不到的猎户座。它腰带上的三星延长,能直伸到北极星。

第二天起,再遇见秋本颐,男生看向自己的神情并没有和过去有太多改变,可星都已经能够毫不设防朝他笑过去,直到对方也反应着点点头。有时候她看见与赦谷结伴而行的秋本颐,对于好友总是缠上来的行为显得非常反感却又最后总是无可奈何。或是巧合地瞥见正在天象室对指导老师淡淡讽刺着,可随后又立刻被抓乱了头发显得有些恼火的秋本颐。以及更多的,几秒内剪影般的冷静着、不屑着、淡然着、无意识勾着嘴角的秋本颐。

它们全都重合起那个与冬季夜晚截然不符的,潮湿暖热的天幕下,带领自己走在星光中的男生。

星都慢慢把头埋到臂弯里。

结局的那天。被知心好友神秘兮兮拉到一边说要送自己一份生日礼物。星都却只从对方满是诡计的脸上感到危机重重。终于当有来人走向这里时,朋友一把将星都朝那个站到近前的男生推过去,同时不失时机地扯开嗓子喊出了关键:“赦谷同学啊,她,她有话要对你说!”

传说中的礼物便是好友“善解人意”地替自己创造一次“剖白心迹”的机会。这当然也怨不得星都的女朋友。可对于星都来说却是一次毫无准备的浩劫。她看着眼前同样面露不解可还是笑着询问“有什么事”的赦谷,只觉得身体像被取走了运作一切的能源,乱成一团的思路使她只能维持着不成逻辑的散乱句子:

“我……诶,不是……”

“恩?”赦谷还是维持着典型的笑容。

“那个,其实……”

“什么?”

“我想告诉你……我是想说?”

“恩,怎么了?”

“我是想告诉你——”

“她是想告诉你,”截过星都话头的,是不知几时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秋本颐,而后他无视着星都的诧异,赦谷的好奇,以及他人的疑惑,勾过女生肩膀说,“她想告诉你,她是我的。”

至此,秋大人式语录又见新条目。而名叫星都的女生也不由嚼满泪水后跳上去搂住男生的脖子。恩。这是个如同夜晚星空一般圆满的Happy Ending。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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