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症漫记

更新时间:2024-02-15 20:02

《失明症漫记》是葡萄牙作家若泽·萨拉马戈创作的长篇小说,发表于1995年。

内容简介

一场不可预料、毫无征兆且具有极强传染性的眼疾忽然席卷了整个国家。眼疾的症状是满眼可见的只有白色,像是“掉进牛奶海中”。几天之内人们一个接一个地丧失了视力,唯有一位眼科医生的妻子除外。卫生部将所有的失明者与其所接触过的人集中到一家精神病院里与外界隔离开来,而为了陪伴丈夫,医生妻子谎称自己也身患此疾,于是被一起送进了隔离区,从而见证了这一“人间炼狱”里所发生的种种罪恶。在隔离区,人们以宿舍为单位活动,凭借仅有的社会关联结成了一个个社群。然而,随着政府暴力的管理方式和患者的逐渐增多,这个“失明者的社会”逐渐丧失了秩序:一群失明者因为误闯边界而被守卫的士兵开枪打死。这一所谓“破坏规则”的事件还带来了惩罚,即食物的减少。在饥饿、欲望、恐惧、幽闭面前,人们竭尽全力去维持的教养最终变得不堪一击。

创作背景

《失明症漫记》成书于1995年,在这之前,柏林墙拆毁、苏联解体、冷战结束,世界进入稳定发展期。紧接着全球化加速发展,世界经济迎来大爆发,人类沉浸在物质水平极大提高的喜悦之中。而萨拉马戈却以一种悲观的态度对待人类文明的成果。他始终牢记人性的阴暗与卑鄙,认为人类的命运终将走向毁灭。每一个被浮华的表象所迷惑的人都是愚蠢之徒,都成了“能看却看不见的盲人”。他创作《失明症漫记》的目的就是告诫人类不要把盲目当理智,也不要把肤浅当作真实。此外,他没有给故事人物取名字,也没有明确失明症发生的地点。因为人物没有名字才会是所有人的名字,城市没有名字才会是所有地方的城市。

人物介绍

医生的妻子

医生的妻子是《失明症漫记》中的灵魂人物。在人类文明因失明而消亡殆尽的盲人世界里,医生妻子的一双眼睛如同黑暗中的火把,让人相信重获视力的未来终将到来;同时她的眼睛成为大家共有的眼睛,盲人因此没有完全失明。她不仅是唯一没有失明的人,自始至终还闪耀着人性的光辉。

医生的妻子将尊严看作是人类的无价之宝。失明症将人类潜藏的兽性全都激发和释放出来,被遮蔽的本质在虚幻的现实中显露出来。失明的人不但丧失了视觉,他们真正丧失的,是作为人的珍贵的意识,到处是肮脏龌龊的灵与肉,是通过说话声和吠叫声相互认识的狗。医生的妻子作为唯一一个明眼人,看到了盲人被乱枪打死的惨状、占领每个角落的粪便尿液、食品缺少时盲人的偷窃……走出精神病院后,她又目睹了整个城市的堕落:人类的尸体遍地都是,动物们啃食着人类的身体,恶狗撕扯着同类的尸体。然而即使医生的妻子看到人性的所有邪恶和黑暗,她依然坚定地维护着人类仅存的尊严。她耐心地向盲人讲述:“假如我们不能完全像个普通人,那我们就应该尽量避免像个畜生。”这些话被宿舍里的其他人当成了生活规则。医生的妻子不仅努力给予生者良好的生存环境,还不忘维护死者的尊严:她清洗了那些被摧残而死的妇女的躯体,恢复了她们生前被人任意践踏的尊严;她埋葬了住在废弃楼里的独居老太婆,并坚定地相信未来会有再生之日。医生的妻子小心翼翼地呵护人类尊严的行为,彰显出一种坚不可摧、穿越地狱的女性力量。哪怕是可怖炼狱,人类尊严不可泯灭的声音还是会飞出来,使人们在地狱之中得到救赎。

盲人歹徒

小说人物都被关进“疯人院”开始生存的时候,出现了一堆“盲人歹徒”。他们利用手中偶然拥有的一把手枪,并独占了食物的分配权,强迫别的女人轮流前来“服淫役”。有趣的是,这些强盗的头子就是生前盲人。因为他更为熟悉这种失明状态,能够占据优势的位置。

作品鉴赏

主题思想

小说的主旨是对“人类文明”进行批判,这一批判综合体现在小说的“隐喻美学”之中。这一隐喻首先体现为“视觉隐喻”。在小说的内容上,通过一幕幕触目惊心的场景,萨拉马戈告诉读者:当羞耻被人类所逐渐习惯时,羞耻就成为文明。精神病院宛如人间炼狱,充斥着人类的诸多罪孽:丈夫为了食物而出卖妻子,上流社会的知识分子为了欲望互相背叛,人们如此熟练且急不可耐地暴露出自己体内的动物性,在这场灾难中将人性之恶与文明的不堪一击赤裸裸地揭示了出来。此时唯一还具有视觉能力的医生妻子自始至终都在照顾着宿舍里的其他人,她带领他们寻找食物,做他们精神上的“母亲”,并于最终,当精神病院在一场暴乱中被烧毁时带领着他们宿舍的七个人逃了出来,为他们在外面同样混乱不堪的世界中找到了庇护所与食物,并最终牵引着他们抵达了自己的家——一个在此时唯一能被称为“人的居所”的净土。

此时医生妻子所具备的视觉能力相当于整个世界中仅剩的人类之光,它在“炼狱”之中将人们“引渡”,在死亡逼近的时候又将人们从死神的手下救出。这一“视觉”因而区别于传统意义上的视觉:它与神圣力量、阴性力量乃至生命力紧密相关,且这些力量只有在他人丧失视力时,才能显现出自己的救赎功能。“视觉”因而首先作为一种“反社会”“反常规”“反大众”的隐喻,实践了作者“反文明”的话语策略。而在“视觉隐喻”之外,小说的“隐喻美学”更进一步地体现为“女性隐喻”。失明症患者被政府引入精神病院,就像被魔鬼带着返归那个史前光与暗、日与夜、天与地尚无分别的混沌之中。然而,在医生妻子的带领之下,这场从医院到她家的旅程有如从炼狱上升至天堂。萨拉马戈在这里将原本作为一家之主的医生的职能隐去了,只凸显了医生妻子的作用:如同在“炼狱”中一样,即便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她也一直在忙碌着,为所有人换下肮脏的衣裳,安抚大家的情绪,照顾大家的起居。这一形象充满了神性之美。

萨拉马戈以最后一场从天而降的暴雨,描绘了一次神圣的沐浴。这场沐浴发生在“医生的家”这片净土之中。三个在阳台上用雨水冲洗彼此的女人,三个刚从“炼狱”中脱身、急不可耐地想要将自己清洗干净的女人,在白色的泡沫中完成了某种仪式:“也许我们这样想象她们有失体统,行为不端,也许我们看不见本市有史以来这最美好最壮观的景象,从阳台地板上落下一帘白毛巾似的泡沫,但愿我和泡沫一起落下去,无尽地下落,干净,纯洁,一丝不挂。”她们在此期间同时进行了一次交谈:“只有上帝看得见我们,第一个失明者的妻子说,尽管经历了一次次绝望和不快,她依然坚信上帝没有失明;医生的妻子反驳说,不仅上帝失明了,天空也被乌云遮住了,只有我能看见你们”。这一交谈并非仅仅发生在她们三个人之间,虚拟的上帝也参与其中,最终,医生妻子将他剔除了。这是小说中唯一的诗意之处。女性的力量在这部小说之中十分明显,在萨拉马戈看来,人类文明,尤其是人类现代文明的缔造者与原始模型均是父权话语。从国家制度到社会秩序,从教育事业到宗教建设,从知识权力到……上述诸多当今人类赖以生存的外在制度无一不是抽象的、建构性的、强加于人身上的桎梏。

艺术特色

人物形象

《失明症漫记》中有几个突出的角色:既有足智多谋、聪慧善良的少妇,也有被感染病毒、受人欺负而逆来顺受的丈夫,既有虽失明但仍然保持激情的妓女,同样也有为了自己生存而不顾他人死活、心狠毒辣的恶棍。但所有的人都没有名字,他们被叫做“医生的妻子”“第一个失明者”“歹徒首领”“斜眼小男孩”,在失明症蔓延之后,社会秩序变得混乱,所有人的名字都已经毫无意义,每个人都有失明后的身份,这样的写作风格使得这部小说更像是一部反乌托邦式的小说。

荒诞情节

《失明症漫记》中,“失明”像瘟疫一样蔓延了整座城市,凡是与失明者有过接触的人,就被传染成了失明者。这一情节设定本来就荒诞不经,更出格的是小说所说的“失明”并非绝对意义上的失明,一般的失明者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萨拉马戈笔下的失明者却能看到白茫茫的亮色,如牛奶般的白色。所有人都患上了白色失明症,只有医生的妻子逃过此劫,帮助同伴处理各种事宜,这一情节设定也是非常怪诞的。医生的妻子何以逃过一劫,小说从头至尾都没有给出说明。医生的妻子从超市拿了食物跑出来,不小心摔倒在地上而痛哭,一只狗过来舔干了她的泪水,后来便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护她。这一情节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作品影响

《失明症漫记》无疑是萨拉马戈在全世界范围内影响最大的一部作品。2008年戛纳电影节的开幕影片《盲流感》就改编自这部小说,2007年它也曾被国家话剧院导演王晓鹰搬上北京和香港的舞台。

作品评价

当代美国文学教授哈罗德·布鲁姆:“萨拉马戈最令人吃惊和不安的作品。他那极具说服力的想象震撼人心,让读者深刻意识到,人类社会竟是如此脆弱、荒诞。这部作品必将永存。”

作者简介

若泽·萨拉马戈(José Saramago,1922—2010),葡萄牙作家。1947年出版首部小说《罪孽之地》,1995年获葡萄牙语文学最高奖项卡蒙斯文学奖。1998年,因其“充满想象、同情和讽喻的寓言故事,不断地使我们对虚幻的现实加深理解”,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萨拉马戈的作品风格独特,内涵深刻,作品主题大多关心的是人类的命运与世界的前途。主要作品包括《修道院纪事》《洞穴》《大象旅行记》《石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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