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10-31 09:46
姚光,近代学者,少年时即不满清廷的腐败和丧权辱国,自题名曰“光”,号“复庐”即隐含光复汉土之意。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年仅13岁的他就在《觉民》杂志上发表《为种流血文天祥传》,借文天祥九死不屈的抗元故事,号召人民反抗清廷,“我愿我爱国志士效之、实行之,则胡儿虽狠,不难犁庭扫穴矣”。
姚光(1891~1945),一名后超,字凤石,号石子,又号复庐。张堰人,为高燮之甥。7岁入私塾,11岁即能文,15岁入秦山实枚学堂,17岁(1907年)入上海震旦学校,未数月即因大病辍学,遂乡居自学。读书、藏书、著书。几乎每年都有所作,至老不衰。每有所作,辄就正于其舅,故他与高燮兼具师生之谊,感情特深。
少年时即不满清廷的腐败和丧权辱国,自题名曰“光”,号“复庐”即隐含光复汉土之意。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年仅13岁的他就在《觉民》杂志上发表《为种流血文天祥传》,借文天祥九死不屈的抗元故事,号召人民反抗清廷,“我愿我爱国志士效之、实行之,则胡儿虽狠,不难犁庭扫穴矣”。光绪三十年(1904年)作《新秋放歌》诗,有“江汉如故衣冠易,中原破碎沧神京。悲我同胞睡未醒,独上昆仑招汉魂”句,以后所作《题风洞山传奇》、《写恨》(1906年)、《哀秋(瑾)女士》、《伤春》等诗,均反映他忧国忧民的悲愤之情。甚至在偕新婚妻子游杭州度蜜月之际,亦不忘国事,有诗云:“极目前途岂有涯,未酬素志奈为家,相将其矢平生愿,载遍中原爱国花。”
宣统元年(1909年)11月13日近代革命文学团体南社成立,姚光即首批入社,成为南社最年轻的社友。继续在《南社丛刻》以诗文鼓吹革命。民国七年(1918年),南社内部发生分歧,柳亚子愤而辞职,经社友推举姚光继任主任。故论南社主政者有“前有柳亚子,后有姚石子”之称。姚接任后,曾举行雅集于上海徐园,社中经费不足,他曾出资刊印《南社丛刻》第21、22两集。
宣统二年(1910年)秋,姚光与高旭、高燮、何亚希、蔡哲夫等结伴作金陵(今南京)之游,结识居于南京的社友周实丹,意气相投,遂结为好友,在南京凭今吊古,各以胸中悲凉之气,发为诗歌,由周实丹汇刊为《白门悲秋集》。嗣后书信往来,时相唱和。周实丹组织南社的分社“淮南社”,姚光还为之作《序》。次年(1911年)8月,武昌起义,周实丹回淮南故乡发动起义响应,被清廷杀害。姚光《作哭周实丹文》,言词十分悲切。姚光期望辛亥革命进行到底,认为要吸取洪秀全的教训“战马嘶风可出师,长驱逐北捣燕支,洪王一误莫再误,深入虎巢擒虎儿”(《秋兴》诗)。又作《北征歌》,表明自己的心迹,“功成身自退,本不为名声,优游林泉间,愿作共和民。”
民国元年(1912年)6月,与高燮等在张堰创办国学商兑会,任理事长,出版《国学丛选》,发表《国学保存论》,认为国学是“一国精神之所寄”,“国存而学亡,则其国虽存,亦必至灭亡;国亡而学存,则其国虽亡,而必能复兴”。同时他又作《尚武救国论》,认为文武不能偏废,“我愿我民激励之、鼓吹之,以扬我祖国之耿光”。
辛亥革命后,袁世凯窃国,姚光深感“神州虽复,而依然豺狼当道,魑魅跳梁”(《吊陈大复文》),就在家乡积极组织并参加政治活动,民国元年(1912年)被举为金山县第一届议事会议员。同年,中华自由党金山分部成立,即首批参加,其址亦设于张堰姚氏经营的厚生阳伞厂内,并起草《自由党金山分部启》,6月,自由党改组为同盟会,他被举为金山分部副部长,9月,同盟会又改组为国民党。民国2年(1913年)3月,宋教仁遭袁世凯暗杀,姚光作《哭宋钝初先生文》“扼腕顿足,不暇为我友悲,而为民国前途放声一哭也”。由于资产阶级革命派的软弱、退让,没有按姚光的愿望“长驱逐北捣燕支”,以致养虎贻患,深感痛心,其《伤心》诗曰:“为虺弗摧终贻戚,我谋不用复何论。伤心往事都成梦,晦冥乾坤且闭门”。时军阀纷争,“烽火满天下”,深感“回天无力”,但他仍对祖国前途充满信心,“重整乾坤终有日,临江击楫志澄清”(《津浦归途作》)。民国14年(1925年)上海发生震惊中外的“五卅”惨案,共产党人李一谔等在张堰发起召开“五卅烈士追悼大会”,姚光亦参与活动。在国共合作时期,姚光经常为李一谔和国民党左派人士提供活动场所,资助活动经费。民国15年(1926年)北洋军阀军经过张堰,他还亲自带头清扫街道,迎接北伐军北上。民国13年(1924年)5月以后任国民党县党部执行委员。民国16年(1927年)“四一二”政变,国民党实行“清党”,聘姚光参加国民党改组委员会,拒不就任。从此对国民党政治采取消极态度,致力于家乡建设。
早在民国6年(1917年),他就参与筹备开浚县骨干河道张泾河,担任财政管理员,不论筹集资金、组织民工、商借机器,他都亲主其事,自己捐款为张堰全镇之冠。民国12年(1923年)以后又继续开浚沈泾、小桥河、东市河、山塘、旧港、惠高泾等。民国9年(1920年),家乡饥荒,米价腾贵,他组织平粜,将家中存米250石捐作平粜,售出之款再购米平粜,转辗共平价粜米达1000余石。民国14年(1925年)还接替姚贞甫主持张堰济婴局。他更关心家乡教育事业,认为女子也应同样受教育,早在清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就与高旭、何宪纯等创办张堰钦明女校,任文史教员,并自编《金山乡土地理教科书》。民国13年(1924年)积极参加创办松青金等七县女子师范学校。次年(1925年)10月,又与高君定、高君介、何宪纯、曹中孚等创办张堰图书馆,并任馆长,馆内开支包括管理人员工资均由姚光负担。民国21年(1932年)重印正德《金山卫志》,由姚光作《跋》,指出金山卫地理位置的重要,“得之足以前控大海,后扼浦江;失之则沪茸西浙非我有矣。……近者倭人寇我淞沪,倘在彼不得逞志,必云扰沿海,而卫当其冲,不知为政者何以为御敌之计也?”5年之后,日本侵略军果然从金山卫登陆,卒应其言。家乡沦陷前,他还担任金山抗日救国会执行委员、金山民众组织委员会征募处救济股长,积极在宣传上、物质上支持抗战。
家乡沦陷后,姚光蛰居上海孤岛,常与爱国人士砥砺情操,切磋文史。并与在沪同乡组织金山旅沪同乡会,任监事。同时致力于《金山艺文志》的编著,此书自民国8年(1919年)开始,持续编写,历20余年之久,终于完成这部巨著。但未及刊印,民国34年(1945年)患腹膜炎卒于上海。
姚光一生著作不断,著有文集《总角文存》(1902~1906年,已佚)、《复庐文稿》(1906~1923年)、《复庐文稿续编》(1924~1937年)、《复庐文稿三编》(1938~1945年)、《金山卫佚史》(1912年)和《金山艺文志》、《读书札记》、《倚剑吹箫楼诗话》、《闲情偶笔》、《怀旧楼丛录》等,诗集《荒江樵唱》(1904~1910年)、《倚剑吹箫楼诗》(1911~1942年)、《浮梅草》(1909年)、《续浮梅草》(1915年)等。2000年由姚昆群、昆田、昆遗合辑《姚光集》,2007年,《姚光全集》作为《国际南社丛书》之一,已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
姚光散文学韩愈、欧阳修,胡朴安评其文曰:“简洁明净,得韩之骨,而无学韩者之粗厉;得欧之神,而无学欧者之沉晦。三十年来石子之于文猛进而不已也”(《复庐文稿序》)。高燮读《复庐文稿》后为作《弁言》,称“卷中各稿,大抵多经余浏览而手润者。余学不加进,而甥文遽尔斐然”。其诗均发自性灵,不拘泥于唐宋派别。其为诗“多于酒后梦醒之余,吹箫说剑之顷,晓风残月之外,山光波影之间,闲吟低唱,忽然而得之”,尝作《论诗》绝句云:“作诗无用分唐宋,独写情怀真性灵,我是天机随意转,荒江樵唱有谁听。”
姚光一生嗜书,自称“书淫”,并刻有“书淫”藏书印章,为江南著名藏书家之一,随时搜罗各种文献古籍,更重乡邦文献,根据经济条件,由近及远自一邑而全郡、全省,每有所获,虽耗高价亦在所不惜,积累至三百箱数万卷之多,其中不乏稀世珍本和孤本、善本。江安傅阮叔因其藏书之富,曾赠以“书林猗顿君山富,福地琅环石室严”对联。(姚曾拟筑一石室以藏书)。民国26年(1937年),日本侵略者在金山卫登陆,其藏书除一部分在沪寓所外,损毁不少。对劫后藏书,又刻一印“历劫不磨”,并继续在沪收购,并盖以“姚光劫后所得”之印。至其逝世时尚有图书5万余册,1950年5月由其后人昆群、昆田献给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现存上海图书馆。陈毅市长曾撰文予以嘉奖。
姚光藏书主要为其读书、著书服务,自称是“藏书者之藏书”,又是“读书者之藏书”,亭林周迪前更称其为“著书者的藏书”。其著作、编辑、校勘、刊行的书籍亦多为乡邦文献。早年曾编《云间诗征》、《金山文征》(未刊,手稿已佚)。宣统元年(1909年)以后,先后校勘编印明末几社首领陈卧子《安雅堂稿》(1909年与高燮、闵瑞芝合印)、《王席门先生杂记》(1910年)、《姚氏遗书志》(1911年)、《姚氏摭残集》(1911年,以上三种均为抄本未印)。《徐闇公先生残集》(1912年,未印,后纳入《钓璜堂存稿》)、姚前枢、前机的《金山姚氏二先生集》、姚铁梅《一树梅花老屋诗》(1918年)、《重辑张堰志》(1920年协助姚贞甫编)、姚盟梅《盟梅馆诗》(1924年,姚盟梅为姚光之妹,出嫁时为其刊印)、明末几社巨子徐闇公《钓璜堂存稿》20卷(1926年)、张文虎《舒艺室全集》(1928年与高燮合印)、顾观光《武陵山人遗著》(1928年与高燮合印)、《顾千里先生年谱》(1930年)、《钱汪两先生行述》(1932年)。何元朗、何叔皮合集《云间两何君集》(1932年)。此外尚有张文虎《舒艺室两种》、顾观光《武陵山人制艺》、《重辑朱二垞先生文存》编成于抗战时期,不及刊印,原稿已佚。
民国24年(1935年)与丁迪光、王杰士等发起组织金山县鉴社,编辑出版了第1、2期(即民国24、25两年)的《金山县鉴》。为保存乡邦文献作出了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