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12-14 10:09
《对莱布尼茨哲学的叙述、分析和批判》是费尔巴哈的早期著作。写于1836年,出版于1837年。是作者在广泛深入地研究了莱布尼茨著作的基础上写成的,书中含有丰富的资料,提出了许多重要的论点。费尔巴哈在著述此书时仍未摆脱唯心主义观点。列宁曾给予这部著作以很高的评价。中译本的出版,不论对研究费尔巴哈的哲学思想,还是对研究莱布尼茨的哲学思想,都很有参考价值。
重要的哲学史著作
《对莱布尼茨哲学的叙述、分析和批判》一书,是费尔巴哈早期的一部重要的哲学史著作。费尔巴哈因写《关于死与不死的问题》一文,反对基督教关于灵魂不死的教义,被爱尔兰根大学当局辞退。费尔巴哈希望通过撰写哲学史著作,表现出自己的才能而重返大学讲坛,因此于1833年出版了《近代哲学史》(从培根到斯宾诺莎),1837年出版了此书,1838年出版了《比埃尔·培尔》一书。这三部哲学史著作虽然使他在学术界博得很高声誉,但由于反动势力的阻挠,他始终未能重返大学讲坛。
收入《全集》第五卷
1847年费尔巴哈在编纂自己的全集时,把这部著作收入《全集》第五卷,并从唯物主义观点补写了第二十一和二十二节以及许多注释。从这里也可看出费尔巴哈思想从唯心主义到唯物主义的发展。1904年,为纪念费尔巴哈诞生一百周年,费尔巴哈的友人博林和信徒约德尔编辑了《费尔巴哈全集》第二版,把这部著作收入第四卷。列宁在1914—15年间根据这个版本阅读了这部著作,并作了详细摘录,写下许多精辟的评语。列宁的《摘要》对于理解费尔巴哈的这部著作极其重要,具有深刻的指导意义。译著试图以列宁的评论为指针,对这部著作的基本内容作一简略介绍。
价值
《对莱布尼茨哲学的叙述、分析和批判》一书虽然是费尔巴哈的早期著作,但它是在广泛深入地研究莱布尼茨著作的基础上写成的,包含有丰富的资料,提出许多重要的论点。他在摘录此书时指出:“在对莱布尼茨的精彩叙述中应当摘下某些特别出色的地方(这是不容易的事,因为第一部分【第1—13节】全都是出色的)……”。因此,此书的翻译出版,无论对研究费尔巴哈的哲学思想,或者对研究莱布尼茨的哲学思想来说,都是很有价值的。本书根据《费尔巴哈全集》1904年第二版第四卷译出,译文旁边注有原著页码,以便核对。由于译者水平有限,译文中恐有不少不妥之处,敬希读者指正。
是第五卷的独一内容
在《费尔巴哈全集》第一版中,《对莱布尼茨哲学的叙述、分析和批判》是第五卷的独一内容。费尔巴哈只是在前言中、而不是在标题中,把这部关于莱布尼茨的专著称为他的《近代哲学史》的第二部分。1836年写的那篇前言中包含有许多关于哲学史的任务和方法的思想,表明费尔巴哈如何理解这些思想以及如何在这部著作中运用这些思想,因此出版者认为应当把它作为一篇重要的导论置于这本书的前面。这篇导论对于理解费尔巴哈的哲学史著作也是饶有趣味的,因为它说明了费尔巴哈为何跳跃式地撰写他的哲学史著作。如果有人注意到,《比埃尔·培尔》一书(《全集》第五卷)紧接在《对莱布尼茨的叙述、分析和批判》之后出版,那么这十分清楚地表明费尔巴哈有一种建立体系的倾向,这种倾向推动着他去从事哲学史的著述。当然,这种建立体系的倾向是与他后来思想的发展方向背道而驰的。因为,这部深受作者的关怀、甚至几乎可以说是用作者的心血写成的论述莱布尼茨哲学的著作,不外是作者给唯心主义所作的辩护,对把精神看作世界上的真正实体这种思想所作的辩护。尽管如此,这并不妨碍哲学和神学的关系问题已在这里引起费尔巴哈的浓厚兴趣,这个问题后来还成为他著述《比埃尔·培尔》一书的动力。
推动了他的工作
不过,这种建立体系的倾向不仅没有妨碍这位哲学史家的工作,而且毋宁说大大推动了他的工作。这部关于莱布尼茨的著作标志着费尔巴哈从事哲学史工作的顶峰。这部著作建立在对当时所能找到的全部资料进行异常细致而又极其广泛的研究的基础之上,这些资料不止是有关莱布尼茨本人的,而且涉及这位哲学家的整个思想环境,特别是自然科学和神学方面。即使到今,在这些资料已有了重大的增长,并且经过高深的研究者和叙述者反复仔细地加以研究之后,仍然可以把费尔巴哈的这部著作,称为对莱布尼茨的那个如此独特的、而且由于其记述方式不连贯而难于理解的精神世界提出的最重要和最有价值的指南之一。对于它首次发表的那个时代(1837年)来说,这部著作正是一个里程碑(参看本书第25页上的注释)。
理解莱布尼茨的一系列基本思想
为了使现今的读者能看到费尔巴哈的工作方法和他的著作的文献根据,这里不仅理所当然地发表了费尔巴哈所写的注释,这些注释仿佛是费尔巴哈自己给他的著作写了一些连续性的、极有学问的说明,而且发表了莱布尼茨著作的引文汇编,这些引文使读者不用费劲就能从原著去理解莱布尼茨的一系列基本思想。出版者认为,为了尊重历史的本来面目,应当确定这些引文和费尔巴哈所使用的版本、特别是迪唐和拉斯普编辑的版本之间的一般关系。然而,在注释的编排方面,这里与原来的版本有所不同似乎是适宜的。只有那些篇幅较大、形成小小的补遗的注释,才排在这一著作的正文的后面;反之,那些比较简短的注释则作为脚注排列在正文的下面,以便读者查阅。在那些较长的注释中,只有个别注释由于其内容特别重要而被挑选出来。它们是原来版本中的第62条注释(第228—239页)、第65条注释(第240—249页)和第73条注释(第259—268页)、前两条注释是费尔巴哈在1847年把这部关于莱布尼茨的著作编入他的全集时写的,当时把它们编入此书的注释之中。
它们包含有对莱布尼茨的神学和神正论的评论,以及对莱布尼茨的灵物学的评论。我们从其中可以看出,那个已经写出《未来哲学原理》并准备作《宗教本质讲演录》的费尔巴哈,是怎样看待莱布尼茨的唯心主义的。它们对理解费尔巴哈个人思想的发展确是如此重要,以致不能把它们排列在其他注释之中,而应当排列在第二十节的紧后面,费尔巴哈原来就在这一节里结束他这部从唯心主义观点对莱布尼茨哲学所作的评论和批评的著作。最后是第73条注释,费尔巴哈在这条注释中为斯宾诺莎辩护,反对赫尔巴特对斯宾诺莎的抨击。这条注释原来和第二十节有关,但它与这一节联系得并不密切。它本身毋宁是一篇简短的哲学史论著,因此,把它从其他注释中抽出来,而排列在本书第二部分“关于近代哲学及其历史”之中,似乎是适宜的。
宗教批判的需要
使费尔巴哈超出青年黑格尔派,转到对唯心主义特别是黑格尔哲学的批判。他认为黑格尔哲学是近代唯心主义的顶峰,包含了一切唯心主义的秘密。 费尔巴哈认为黑格尔哲学的主要错误是它的唯心主义的思维和存在同一说。他指出,黑格尔从抽象的存在出发,颠倒了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黑格尔的“存在”与思维没有分别,思维与存在的同一“只是表示思维与自身的同一”,是虚妄的;黑格尔的“思维”永远不能超出自身达到现实世界,由精神推出自然等做法是逻辑把戏,他只是在思维范围内而没有在实际上扬弃德国古典哲学家I.康德提出的思维和存在、主体和客体的矛盾。费尔巴哈对思维和存在的关系作出了唯物主义解释:存在是主体,思维是宾词;思维从存在而来,然而存在并不来自思维;存在的本质就是自然的本质。
唯心主义是对神学的哲学论证
费尔巴哈把黑格尔哲学称做“思辨神学”、“理性神秘论”等。他认为,黑格尔唯心主义与神学相同,都是把客观的本质主观化,把自然的、人的本质看作非自然的、非人的东西,“使人与自己异化”。黑格尔所说的“绝对精神”,是抽象化了的、与人分离的人的理性、精神。他的精神外化为自然的学说,是用理性词句改装了的上帝创世说。唯心主义是对神学的哲学论证,而黑格尔哲学是神学的最后避难所和理性支柱。要扬弃神学,就要扬弃黑格尔哲学。费尔巴哈认为,“未来哲学”的任务就是要回到自然、回到人,把神学和思辨哲学转化为人本学。
得到马克思、恩格斯的肯定
得到马克思、恩格斯的肯定费尔巴哈批判黑格尔哲学的历史功绩,指出他巧妙地拟定了对黑格尔思辨哲学的批判要点,同时,批评他错误地抛弃了黑格尔的辩证方法。 “人本学”唯物主义 费尔巴哈继承人文主义和启蒙运动关于自然与人的思想,恢复英法唯物主义的哲学传统,建立了他称之为“人本学”“或人本主义”的哲学。他认为,人本学就是以人和自然为哲学独一的最高对象,自然是人赖以生存的基础。费尔巴哈认为,人是从自己出发来看待自然的。他说,所谓自然界,就是人拿来当作非人性的东西而同自己区别开来的多种形式的感性事物的总和。它的特征是有形体的、物质的、可被感知的。他继承17世纪唯物主义哲学家B.斯宾诺莎的“自因”说,认为自然由自己说明自己,自己产生自己;自然没有始端和终端,时间和空间是自然的存在形式,一切都在现实的时间空间中,依靠自然的必然性、因果性和规律性而经久不息地运动着。他赞扬康德的天体演化说,肯定有机界起源于无机界、生命起源于自然本身。他批评了关于上帝存在的证明和目的论。费尔巴哈坚持了唯物主义自然观,但对自然只是作直观的理解,不懂得社会物质生产已深刻地改变了人类周围的感性自然界。
从人是自然的产物的观点出发
费尔巴哈强调人是自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自然转化的有意识有理性的实体。人是肉体与灵魂的统一,肉体是基础,灵魂不能脱离肉体而独立存在,它们的共同源泉是自然。只有这样理解人,才能达到思维和存在的真正统一。他指出,宗教和唯心主义都是建立在肉体灵魂二重化的基础上的。与英法机械唯物主义不同,费尔巴哈认为人不是机器,人是感性的对象,人性、人的本质存在于人同自然和人同人的统一之中。他说,人没有脱离自然的特殊规定,“人就是他所吃的那种东西”;只有“爱”能证明人的感性存在,并区别和维系“我”和“你”的关系,人的最内在的本质“表现‘我欲故我在’的命题中”;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人有 “类” 意识,人自己意识到人的本质“就是理性、意志、心”等等。费尔巴哈关于人、人的本质的解释,在当时对于反对宗教和唯心主义对人的本性的歪曲,有积极意义。但他的观点脱离了社会历史发展和社会物质关系,基本上局限在人的自然本性上。他理解的人实际上是抽象的自然的人,而不是具体的社会的人。费尔巴哈恢复和发展了唯物主义感觉论。他的哲学是建立在感觉的真理性上的“感性哲学”。
感性世界的可知性
同割裂客体和主体的唯心主义和不可知论相对立,费尔巴哈力图证明客体和主体的统一性以及感性世界的可知性。他认为,自然、现实是独一的认识客体,它在作为主体的认识对象时,同主体是不可分割的。人是认识主体,但作为现实的人,它又是主体(自我)和客体(肉体)的统一,与人以外的客体世界同属于自然。感觉是主体和客体之间的直接联系,它具有直接现实性、可靠性。只要不把主体看作封闭的“绝对主体”,思维就可以达到存在。自然界里没有不可被人认识的事物。人类有足够的感官和能力去发现自然的奥秘。费尔巴哈强调感觉、直观在认识中的作用。他认为感觉是认识的源泉和起点。客观事物作用于感官而引起感觉,感觉是主观的,但它的基础和原因是客观的。感觉先于思维,认识活动必须从最简单、最明晰的感觉出发,然后走到抽象的对象去。没有感性材料,哲学就会枯竭。费尔巴哈也承认思维在认识中的必要性。他认为感觉只能个别地孤立地感知事物,理性思维才能从感性事物中“分解、寻找、抽出”统一的、一般的规律,从而才能理解对象。费尔巴哈肯定在认知过程中,思维和感觉是相互补充的。思维以感觉为基础并保留感觉,感觉要溶于思维之中。但他声称思维只是“诸感官之作用的总和”,按其内容不能比感觉说明更多东西。他没有认识到从感觉到思维是质的飞跃,不懂得两者之间的辩证关系。费尔巴哈肯定客观真理的存在。但是,他认为真理的“独一标准乃是直观”。他还认为,“类”是真理的尺度,人们共同一致的认识就是真理。他还提出实践是真理的标准,并据此驳斥唯心主义,然而,费尔巴哈并不懂得社会实践在认识中的地位和作用,不理解人的主观能动性。他所用的“实践”概念,主要指人与人之间的生活交往等。人民群众的社会实践活动,完全在他的视野之外。费尔巴哈的认识论是直观的反映论。
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一个直接理论来源
费尔巴哈的人本学唯物主义,比之以前的唯物主义有所前进,反映了对自然辩证观察的某些成就,肯定人不是机器,论证了主体和客体的统一性等。但它仍然没有超出旧唯物主义的范围,是直观的、形而上学的、历史唯心主义的。费尔巴哈哲学的历史功绩在于,它反映了德国资产阶级的革命利益和要求,有力地批判了占统治地位的封建神学和思辨唯心主义,使唯物主义重新恢复应有的技术。它为青年马克思提供了唯物主义思想武器,促使他从黑格尔哲学影响下迅速摆脱出来,转向对黑格尔辩证法的批判改造。它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一个直接理论来源。
费尔巴哈的哲学
19世纪40年代以后,费尔巴哈的哲学特别是道德理论成为德国小资产阶级流派 “真正的社会主义” 的基本信条,被他们用来鼓吹 “普遍的爱” 和“人道主义变革”,对正在兴起的无产阶级运动一度产生腐蚀作用。马克思、恩格斯对这个流派进行了严厉的批判。在19世纪50、60年代的经济落后的封建俄国,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为俄国革命民主主义者继承和发展,成为反对沙皇专制和农奴制度的思想武器,产生了积极的影响。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随着西方学者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开展,费尔巴哈哲学日益受到注意。20世纪50年代以后,除苏联和东欧国家外,联邦德国、英、美、法、意等国,都重版和新译出版了费尔巴哈的著作,发表了一批研究论文和专著。费尔巴哈的某些观点对存在主义、现象学、法兰克福学派和科学哲学也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