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12-03 07:16
左飞卿,凤歌小说《沧海》中的人物,西城城主左梦尘的儿子,风部之主,发白如雪,持伞蹈虚,脸庞有如白玉雕成,俊美绝伦,眉也是霜白的,白发长可委地,容华绝代,冷傲清高,丰仪出众,倾倒一世,虽为男子,胜过无数绝色女子。
姓名:左飞卿【飞卿之名,引自花间温飞卿,飞卿为晚唐温庭筠的号。飞卿其名可见其风华绝代】
年龄:约近而立
父亲:左梦尘(西城公推之城主,主和派,为万归藏所害)
养母:温黛(温黛为左飞卿向万归藏求情,并抚养他长大)
兄弟:虞照(虞左仙三人一齐长大,虽为情敌,交情实深)
身份:西城八部风部之主
神通:十二层周流风劲、纸神鞭、照魂灯、风蝶、白发三千羽、风魔盾、沉沙之阵、清风锁、驭风决等。
笑声未落,忽而一阵疾风吹过,从河对岸的屋宇间飞出白茫茫一片,也不知何物,直奔萃云楼而来。
楼上二人见状,均是一惊,忽见那片白色物事随风翩转,宛若流云,绕过小楼,消失在萃云楼中。
陆渐吃惊道:“那个像是一大群蝴蝶,奇怪,夜里怎么会有蝴蝶。”转眼间,咦了一声,俯身从槛栏间拈起一只被木缝夹住的白色蝴蝶,说道:“这儿有一只……”入手之际,猛然惊觉,脱口道:“这是纸的。”定神细瞧,那纸蝶为雪白硬纸折成,精巧之至,乍一瞧,宛然如生。
谷缜接过那纸蝶,双眉紧锁,蓦然间,小楼中拂来一阵微风,那纸蝶双翅振动,竟似活了过来,谷缜一怔,松开二指,那纸蝶翩然飞起,伴着那一阵风,向夜空中冉冉飞去。
两人循那纸蝶,举目望去。纸蝶飞到白发男子指尖,展翅歇住。那男子瞥了楼中二人一眼,忽而一步迈出,蹈向虚空,陆渐几要脱口惊呼,但呼声方到喉间,却又噎住,却见那男子并不下坠,反而停在半空,白发被风吹得笔直,双脚忽高忽低,悠然凌空,向着萃云楼走来,片刻间跨过一河之遥,逍遥一纵,便消失在围墙之后。
左飞卿手撑白伞,从天飘落,衣发流转,有若下界仙人。
“好个情势所迫。”左飞卿悠悠叹了口气,眼中透出惆怅之色,“一晃八年,风蝶之术,终于又遇上了‘千鳞’。”
施妙妙默默探手,从竹篮中取出一只银色的小鲤鱼,一扬手,银鲤腾空,倏尔解体,化为点点银鳞,满空闪烁。
纸蝶也从左飞卿的袖间呼啸而出,好似无穷无尽,狂风阵阵,向着施妙妙吹来,激得她裙裾纷飞,仿佛站立不住。
银鳞、纸蝶凌空交接,竟如活物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捉对儿厮杀起来,刹那间,细碎响声不绝,银鳞分坠,片片纸蝶,化为齑粉。
陆渐恍然大悟,风蝶也好,千鳞也罢,均是主人以无上神通,凌空驾驭。故而这些暗器已非死器,而已是有知活物。
一刹那,施妙妙接连射出十五只银鲤,初时一发一只,接着一发两只,然后一发三只,终至于一发五只,蓦然间,银光剧盛,施妙妙掷出六只银鲤,银雨如麻,霎时破开纸蝶阵势,射向左飞卿。
陆渐又惊又喜,正要喝彩,忽见左飞卿倒转白伞,凌空一转,猛然间旋风如轮,数百点银光叮叮落地。
施妙妙心往下沉,她并非不知此理,风部与“千鳞”一脉素为死敌。两百年来,双方交手多次,各有攻防之法。但左飞卿的“风魔盾”出神入化,自己的‘千鳞’却未练成,对方攻守俱强,已立于不败之地。正觉心急,忽见街道两侧布幌微微摇动,不由大吃一惊,失声叫道:“糟糕,起风了。”
左飞卿一声长笑,顺风掠出,施妙妙发出六鲤,尽被挡开,谷缜蓦地喝道:“陆渐,别让他占住上风。”
陆渐闻声纵上,正要变相,却被一群纸蝶裹住,欲出不能。
左飞卿飘然落在上风处,长笑道:“施姑娘,如今我占得天时,周流五要,已得其四。你到了阴曹地府,别忘了代我向令尊问候一声。”挥手之间,漫天纸蝶骤然变疾,叮叮之声不绝于耳,银鳞坠得满地。
施妙妙但觉头顶一轻,一只纸蝶突破“千鳞”阵势,将她束发绸带割破,青丝如瀑泻落。施妙妙一咬牙,丢开竹篮,纤腰微拧,所披银绡褪到左手,正要挥出,忽见自那纸蝶阵中,伸出一只手来,死死攥住了左飞卿的右腕。
四人将马留在山下,沿石径走了一程,尚未近寺,一阵风来,拂过满山松林,松涛阵阵,节律宛然,只一阵,忽又听叮当之声,鸣珠碎玉,引商刻羽,与这松涛相应和,宛若一人鼓琴,万众吟哦。
陆渐禁不住抬眼望去,那叮当声来自寺中坍塌小半的六合宝塔,铎铃因风,摇曳交击。
正觉惊奇,忽听谷缜朗朗笑道:“好一曲《凤求凰》!”仙碧瞥他一眼,心道:“你也听出来了?”虞照却是冷哼一声,神色颇不自在。
陆渐奇道:“什么叫《凤求凰》?”谷缜笑道:“你不觉得这松涛塔铃之声,凑合起来,便是一支好听的曲子么?”陆渐点头道:“是呀,这风怪得很,竟吹出曲子来。”
“不怪不怪。”谷缜笑道,“这是风君侯知道我们来了,特意引飏动树,呼风摇铃,奏出这一曲《凤求凰》,寓意男子对女子的爱慕之情。想当年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弹的便是这支曲子,风君侯这一曲,大有效仿古人的意思。”说到这里,眼中含笑,望着仙碧。仙碧瞪他一眼,心中暗骂:“这小子太可恶,再瞧,哼,我挖出你的眼珠子。”
却听虞照冷笑道:“有道是‘千金难买相如赋’,左飞卿自命风流,论到才学,又哪能比得上司马相如?”仙碧见他吃醋,心中欢喜,口中却漫不经心地道:“他比不上,你又比得上么?”
虞照高叫道:“弹琴作赋,我比不上司马相如,喝酒打架,他也比不上我。何况虞某堂堂八尺男儿,自当横行天下,又何必拾古人的牙慧,学弹什么求黑求黄。”
虞照双眉斜飞,纵声长笑:“左飞卿,你这曲子奏得平平,因风为琴却是上佳手段。这么看来,你的‘周流风劲’已练到十层以上了?”
他这一番话,字字如吐惊雷,山鸣谷应,经久不息,最末一字吐出,第一个字音还在山间萦绕不去。
话才说完,便听左飞卿笑语吟吟,顺风传来:“不敢不敢,恰好十二层。”语调冲和,远在数里之外,却如对人耳语。
“好家伙。”虞照啧啧道,“强过你老子左梦尘了。”说话间,四人已近寺前,那山门残破,半开半阖,门上尘封未净,挂着几缕蛛丝。
左飞卿淡然道:“我捉没捉到,与你什么相干?”虞照眼神陡厉,嘿然道:“姓左的,虞某一向瞧你碍眼,来来来,咱们大战五百回合,再说别的。”
左飞卿却不着恼,笑道:“仙碧妹子就要嫁我,你心中一定难过。但左某平生不爱打落水狗,你在“情”字上已经输了,若在武功上再输,岂非可怜得紧?”
仙碧闻言,心往下沉,转眼一瞧,虞照虎目陡张,目光如无形神锋,暴射而出,仙碧与之一触,便觉心惊肉跳,慌忙闭眼。
虞照身周凌厉之气如千针万箭,八方迸出。陆渐、谷缜在他身旁,肌肤如被针刺,不觉后退两步,心弦绷紧,呼吸转促。但随杀气宣泄,却听虞照徐徐道:“左飞卿,从五岁那年开始,我便讨厌你了,无论说话也罢,练功也好,都是不男不女,讨厌至极。”
“彼此彼此。”左飞卿温文含笑,目光悠然,漫如湖水生晕,闲似流云飞卷,“左某再是不堪,也比不上你雷疯子又脏又臭,酗酒无赖,不只雷部蒙羞,就连我西城千百弟子,也没有一个不惭愧的。”
“你神气个屁!”虞照冷冷一笑,徐徐道,“你长到四岁,都还尿床,谁脏谁臭,不问可知。”他一字一吐,每吐一字,双眸便炽亮一分,亮至极处,如紫电耀霆,穿云裂水,端地威不可当。
“不敢当,总好过你长到八岁,还光着屁股,满山乱闯。”左飞卿笑语闲闲,目光却渐渐凝聚,初如凝云为水,继而凝水为珠,混沌莹润,无锋无芒。但任凭对方眼神如何凌厉,与之一交,便如残电夕照,锋芒尽失。
仙碧又好气又好笑,可真想笑时,却又笑不出来。她深知二人正眼对视,浑身精气系于双目,纵未交手,目光已如长锋大盾,遥相攻守,寻觅对手破绽,此时看似你一言,我一语,有如闲聊一般,互揭幼时隐私,实则却是故意为之,乱敌心神,只需一方心神扰乱,目光松懈,便是输了大半。
仙碧越看越惊,挺翘的鼻尖沁出点点汗珠,欲要出声,但一口气堵在心口,欲出不能。
虞照主攻,更费精神,目光亮至极处,渐转衰弱,眸子含光敛神,威芒大减。左飞卿目中混沌之意却如有实质,徐徐吐出,如千钧钝物,压住虞照心神。
虞照蓄神养气,守了半晌,蓦地一声沉喝,目光倏地一挣,复又炽亮,将左飞卿的目光顷刻逼回。但只片时工夫,虞照神光又衰,左飞卿目中混沌再度压来,但不过数息,虞照目光又盛,又将攻势夺回。
两人目光这般进进退退,时攻时守,忽如两剑交缠,忽如尖矛破盾,时而示弱,时而逞强;变化之奇,尤胜刀剑。
反复数合,虞照忽地大喝一声,左脚如负千钧,慢慢跨出,左飞卿应势飘退,高高纵起。
“去。”虞照双掌相抵,一道雪白烟光,矫若神龙,横空射出。
情急间,左飞卿运起“风魔盾”,举伞一挡,“哧”的一声激鸣,白伞化为齑粉。
两人甫一交手,立成生死之势。仙碧不由忘了来意,失声叫道:“快住手,别,别打啦。”
伞屑纷飞,状若雪霰,左飞卿身形坠至半途,满头白发飒然展开,千丝万缕弯曲成弧,如一片雪白的飞羽,将他轻轻承住。
“白发三千羽!”虞照忽地眯起双眼,“左飞卿,你藏了这一手?”
“那又怎地?”左飞卿冷笑一声,“你不也偷养了一条‘雷音电龙’?”
仙碧见二人无恙,心才落地,忙道:“大家点到即止,这一阵算平手罢了。”
“平手?”左飞卿眼神一变,大喝道,“还早得很呢!”大袖一甩,风蝶如一阵狂风,绕着虞照疾转,聚若堂堂之阵,散若雪霰满天,或是沉舟一击,或是趁隙捣虚,遮天蔽日,横断烟云。
“雷音电龙”十步之内,莫可抵御,十步之外,烟光变淡,威力骤减。左飞卿深明此理,始终远离十步,遥控风蝶,虞照的电劲却难远及,不由怒道:“左飞卿,有种的到地上来打。”
左飞卿冷笑道:“你怎么不到天上来?”
虞照长啸一声,纵起数丈,电劲以腾龙之势夭矫飞出,左飞卿不敢硬挡,飘然后退。虞照腾挪虽强,却无法如他一般久凌虚空,顷刻之间,复又落下。
这般忽起忽落,僵持数回,左飞卿得隙一瞥,脸色忽变,只见仙碧身边,谷缜、陆渐踪影全无。
“上当了!”左飞卿心神微乱,一挥袖,欲要飞向后院,虞照大笑道:“想走么?留几文买路钱来。”飞身纵起,射出两道电劲,将左飞卿挡了回去。
姚晴一转眼,透过圆窗,只见远方高楼尖上,左飞卿白衣胜雪,抱膝而坐,举头望月,仪态超然。
姚晴咬着朱唇,目透杀机。谷缜自斟自饮,从容笑道:“风君侯十六岁时,为一个牧羊女报仇,追杀一群马贼,从天山北麓一直追到贝尔加湖,那群马贼沿途换马,日夜狂奔,逃了整整十天十夜,最后三百来人只活了一个,听说还是因为累饿交加,惊惧发疯,左飞卿不屑杀他,方才逃得性命。”
此事在江湖上流传甚广,姚晴、沈秀自然听过,姚晴道:“那又怎样?”
“还不明白么?”谷缜笑道,“风君侯少年之时,神通未成,便能十天十夜、不眠不休追杀马贼,如今自也能七天七夜不眠不休,守着姑娘你了。”
姚晴端起一杯酒,冷笑道:“你来就为说这些废话?”谷缜摇头道:“自然不是,只因我有法子,叫你逃过风君侯的追踪。”
左飞卿白眉微蹙,沉吟片刻,忽地冷笑道:“虞照,叶梵叫阵,你敢不敢去?”
“怎么不去?”虞照冷冷道,“虞某输给谷神通,却不怕他。”左飞卿冷笑道:“死鸭子嘴硬。”虞照怒目大睁,左飞卿却一摆手道:“我懒得跟你啰唆,你如今的样子,小娃儿一根指头也能将你推倒。当务之急是找个隐蔽之处,施展‘风雷转生法’。”
虞照露出惊疑之色,仙碧却是惊喜道:“你肯用‘风雷转生法’?”左飞卿苦笑道:“仙碧妹子,莫非我在你眼中,真的那么不堪?”仙碧双颊一红,喃喃道:“我,我哪儿有?”
左飞卿正色道:“左某纵然性子古怪,大是大非却还分得明白。后日一战,事关西城尊严,并非为我一人荣辱。老酒鬼不去便罢了,若是要去,就该闹他个轰轰烈烈,要不这么病恹恹的,还没打架,便先叫人心寒。”
虞照面皮涨紫,怒道:“你说得天花乱坠,其实也不过怕了谷神通……”左飞卿大怒,俊眼睁圆,瞪着他冷冷不语。仙碧不由苦笑道:“你们两个,后天去还是不去?”
虞照道:“虞某可不是怕死懦夫。”左飞卿亦道:“男儿一诺,绝无反悔。”仙碧一咬朱唇,冷笑道:“既然都去,还争这些闲气作甚?”
二人对视一眼,不禁默然,过了半晌,左飞卿忽道:“前方有个岩洞,大小正好。”说罢当先带路,行了数里,果见山腰上一个山洞。仙碧道:“你二人行功,我来护法。”又对其他三人道,“形势紧迫,须以‘风雷转生法’为虞照疗伤,应对后天之约。呆会儿我要封闭洞口,不能打扰……”说到这里,她蓦地住口,望了宁凝一眼,眸子里大有深意。宁凝一怔,低下螓首,十指绞在一起。
仙碧知道陆渐生死,只在她一念之间,心中大为忐忑,但知此时说也无用,只得叹一口气,转身将随身革囊盛满清水,以备行功途中饮用,然后运起“坤元”神通,结土成障,封住洞口。行将封闭时,其他三人透过罅隙,仿佛看见虞照与左飞卿相对端坐,四掌相抵,随着洞口合拢,洞中萧萧訇訇,发出奇响怪声。
陆渐惊道:“这‘风雷转生法’是什么神通?”谷缜想了想,说道:“《易经》中有言:‘刚柔相摩,八卦相荡,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说的是雷风相薄,刚柔并济,能够造化阴阳,生成万物。‘周流电劲’刚明正直,‘周流风劲’夷冲潇洒,貌似相克,实则相生。这法门叫做‘风雷转生’,顾名思义,便是风雷二部的真气汇合,便能够逆转生死,竟成奇功。”
风蝶为雪白硬纸折成,精巧之至,乍一瞧,宛然如生,随风翩转,宛若流云。
出处:
左飞卿眼神遽然收缩,锐如钢针,双袖间呼啦啦一声响,飞出白茫茫一片,纸蝴蝶成百上千,伴着疾风,汹涌而来。
谷缜躲避不及,两只纸蝶掠身而过,不觉失声惨哼。陆渐大喝一声,先变“寿者相”,再变“猴王相”,双掌抡出,劲风陡起,纸蝶被掌风冲散,却不落地,顺着陆渐的掌风飞舞,若有灵性,抵隙而入。
陆渐大惊,唯有反复变相,不让那纸蝶近身,转眼望去,却见谷缜腰胁左胸各有两道创口,血如泉涌,不由叹道:“谷缜,我当你有什么计谋,才这么嘴硬……”
谷缜苦笑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过过嘴巴瘾罢了。”
陆渐用尽全力,也无法将纸蝶扫落,眼见纸蝶越来越多,不由暗暗叫苦。忽听谷缜喝道:“擒贼擒王,别管蝴蝶,对付本人。”
这一语惊醒陆渐,他大喝一声,连番变相,扫开漫天纸蝶,冲向左飞卿。方要逼近,左飞卿倏尔轻笑一声,足不抬,手不动,持着伞向后飘飞,一阵狂风平地而起,纸蝶飞舞更疾,陆渐但觉手臂一痛,已被纸蝶割中,鲜血飞溅,染湿衣衫
灯笼无人把持,凌空而行,乃是风部高手御灯巡视,据说被这灯笼照到,就会不由自主吐露身份。
出处:
陆渐抬头望去,但见空旷大街上,飘来四只白皮灯笼,灯笼皮上还写着“萃云楼”三个大字。
陆渐识得那灯笼乃是萃云楼后园所挂,此时不知为何,竟来这里,随那灯笼飘近,陆渐不禁目定口呆,敢情那四只灯笼竟是无人把持,凌空飘来。
陆渐心头剧跳,双腿一阵发软,眼看那灯笼火光就要照至,谷缜忽地将他一拽,三人缩到街边一堆杂物后面。
那四只灯笼在空中东飘西荡,几度照到三人头顶,但终究无功,又飘飘摇摇,向远处去了。
谷缜吐了口气,道:“好险。”陆渐涩声道:“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谷缜道:“这是风部神通‘照魂灯’,方才大约是‘风君侯’左飞卿在御灯巡视。据说被这灯笼照到,就会不由自主吐露身份。比方说,照到你时,你就会稀里糊涂自报姓名。你报名还罢了,我若报上姓名,左飞卿听见,我就死了。”
陆渐叹道:“东岛西城的武功,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谷缜笑道:“斗了两百多年,除了‘周流六虚功’破不了,其他的武功,不奇怪的都被破了,破不了的一定奇怪。只不过,我也觉得奇怪,这左飞卿不像冲着我来的,倒似急着找别的什么人。”说罢沉吟片时,忽道,“陆渐,你的身手比我敏捷,先去前面探探路,瞧瞧还有没有‘照魂灯’。
左飞卿的风魔盾出神入化,以白伞为器,凌空一转,猛然间旋风如轮,顿破千鳞 。
陆渐又惊又喜,正要喝彩,忽见左飞卿倒转白伞,凌空一转,猛然间旋风如轮,数百点银光叮叮落地。。”
虞照道:“这破庙又不是你家的产业,虞某就不能进来瞧瞧?”正要破门,忽听左飞卿冷笑道:“虞兄且看脚下。”
虞照低头一瞧,不知何时,足前竟多了一层细沙,似被微风吹拂,若聚若散。仙碧神色微变,喃喃道:“沉沙之阵?”
“左飞卿。”虞照冷笑道,“你设阵对付虞某?”
“虞兄高估自家了。”左飞卿笑道,“晴丫头诡计多端,我这阵本是设来困她,只要虞兄不恃能闯入,左某决不为难。”
…………………………
虞照在谷缜肩头一拍,悄声道:“这个谜语解气。”言罢哈哈大笑,当先进门,另三人紧随其后,陆渐甫一进门,便觉足下柔软,低头望去,地上铺了数寸厚一层细沙,伴着微风,盘桓起落
以白发为器, 千丝万缕弯曲成弧承住躯体,可凌空而飞。
伞屑纷飞,状若雪霰,左飞卿身形坠至半途,满头白发飒然展开,千丝万缕弯曲成弧,如一片雪白的飞羽,将他轻轻承住。
左飞卿与施妙妙交手两合,胜负未分,他无心恋战,见那画舫远去,便弃了施妙妙,施展“白发三千羽”,飘临河上,凌虚眺望。
囚禁之用,以真气为锁,将被锁者真气引到四周,布成屏障,不费一绳一索,让被囚者自牢自困。
破法:‘清风锁’的道理近乎天道,看似浑成,其实也有缝隙。若能找出真气流转的间隙,出手切入,真气受阻,‘清风锁’便算破了。
出处: 陆渐又惊又喜,呆了呆,颤声道:“是,是我,阿晴……”抢到禅房,门未上锁,他猛力一推,不料那门被一股大力从内抵住。陆渐情急间,忘了“不可借力”的训诫,以“大须弥相”猛力撞出,不料那门只一晃,姚晴却发出一声惨哼。
陆渐心急,还想再撞,谷缜拉住他,沉声道:“不要莽撞,这里面有古怪。”陆渐愕然收势,谷缜抚摸那门,露出奇怪神色,说道:“你也瞧瞧。”
陆渐伸手摸去,但觉门扇上似有一股极大的潜力,稍一运劲,手指便被潜力弹开。
谷缜绕着禅房转了一圈,说道:“这股潜力密布禅房四周,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莫非房里有人守卫?”
忽听姚晴有气无力道:“没、没人守卫,这、这潜力是我的真气。”房外二人吃了一惊。谷缜道:“难道你自己困住了自己?”
“这个法子是风部神通,名叫‘清风锁’。”姚晴虚弱道,“左飞卿将我的真气引到这禅房四周,布成屏障,你要救我,须得先破去我的真气,但我真气一破,势必送命。如此一来,左飞卿不费一绳一锁,便可让我自牢自困。陆渐……你这傻子,方才一撞,害死我啦……”说着中气不足,轻轻咳嗽起来。
谷缜苦笑道:“不是我夸口,不管铁锁铜锁,明锁暗锁,只消是有形有状、有模有样的锁具,我一根乌金丝在手,均能打开。但这‘清风锁’以真气为锁,看不见,摸不着,分明是一种武功,你也知道,说到武功,小弟的见识有限得很……”
为左飞卿自创,改自风神剑,对水部神通有克制作用。
出处:仇石偷袭受阻,害怕风雷二主联手夹击,忙不迭向后飘退,双袖一抖,射出两大团白亮水球。左飞卿白发一振,让过水箭,大袖里抖出一条雪白的长鞭,挽一个鞭花,“刷”地扫向仇石。
仇石双掌一分,吐出两道水雾,那长鞭飘如无物,卷荡而回,绕过水雾,向他面门点来。仇石见那鞭势古怪,慌忙低头让过,不防身后风蝶又至,不得已,分出一道水雾阻拦。“玄冥鬼雾”前后挪移,露出一丝破淀,长鞭钻隙而入,缠向仇石咽喉。
仇石身形后仰,仍被长鞭抽中肩头,痛彻骨髓,半个身子几乎不听使唤。他强忍痛楚,反手一抓,一把扯住鞭梢,大喝一声:“留下!”用力一拽,长鞭应手而断。仇石不料如此容易,捏着那段长鞭,只觉软绵绵、湿漉漉,竟是一束宣纸,他心头一凉,怒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区区自创的小把戏,”左飞卿语声清朗,“暂名‘纸神鞭’。仇老鬼,今日还请你品鉴品鉴。”
紫禁城一战,左飞卿败落受伤,事后痛定思痛,深感纸蝶分散,不易驾驭,自身的修为不够,无法聚散由心,发挥“风神剑”的无上威力。于是舍难求易,造了一条纸鞭,心法与“风神剑”相似,却融入了单鞭的鞭法,虽不如“风神剑”聚散无方,可是用劲专一,驾驭起来更加容易。
寂寂孤鸿影,茕茕仙人魂
览尽《沧海》,众生百相,心中难以忘记的,竟是左飞卿,一个白衣如雪,与风为伴的男子。
凤歌说,左飞卿人物出众,俊美绝伦,月下御风而来,飘飘然遗世独立,有如羽化而登仙。
他以风为武功,“白发三千羽”“风蝶之术”,伤人于无形,偏又好看如舞,飘然秀逸;他以侠义为性,十六岁之时,神通未成,却为牧羊女报仇,追杀马贼十天十夜;他品性高洁,因为看不惯赢万城装神弄鬼,骗人钱财,出手对他重加惩戒。
犹记他月下独坐,白衣胜雪,风华绝代,淡淡地望着一轮明月,在那一瞬间,寂寞了满城明亮的月色。
内心深处,一直觉得侠当如是,丰仪倾世,武功如风,偏又痴情如许,寂寞如许,连微笑的时候,都带了说不出的落寞寂寥。
所谓寂寂孤鸿影,茕茕仙人魂,高洁如飞卿,寂寞如飞卿,清冷如飞卿。
左飞卿,不负风君侯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