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宁坤

更新时间:2024-10-30 09:55

巫宁坤(1920年9月~2019年8月10日),男,江苏扬州人。中国著名翻译家,英美文学研究专家。

人物简介

巫宁坤出生于1920年9月,江苏省扬州人,是中国著名翻译家、英美文学研究专家。他的翻译作品包括了《手术刀就是武器——白求恩传》、《了不起的盖茨比》,以及萨尔曼·拉什迪、约翰·斯坦贝克、克里斯多夫·伊修武德、亨利·詹姆斯、狄兰·托马斯等英美名家的小说和诗歌。此外,巫宁坤在晚年还著有回忆录《一滴泪》、散文集《孤琴》等。

1951年,正在忙于完成博士论文的巫宁坤收到了燕京大学校长陆志韦的急电,邀请他回到新中国,帮助祖国的英语教学工作。当时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务院也来信表示欢迎。在收到邀请之后,巫宁坤选择放弃芝加哥大学博士学位,立即下定决心回国任教。从旧金山离开美国之前,他在芝加哥大学的同学李政道还专程前来送行,为他整理行装,并用端正的大字在他的那些箱子上写上“北京燕京大学巫宁坤”。

回国后不久,由于全国高等院校院系调整,巫宁坤被派往南开大学任英美文学教授。1957年巫宁坤被划为“右派”,被押往监狱的巫宁坤对漫长的改造没有心理准备,只随身携带了两本书《杜甫诗选》和《哈姆雷特》。在随后的几年中,巫宁坤被进行强制劳动改造,辗转于北京半步桥监狱、北大荒和河北省清河农场之间。1961年巫宁坤一度病危被“保外就医”,一年之后被调往安徽大学英语专业任教。“文化大革命”开始以后,巫宁坤被关进“牛棚”,继续受到各方面的批判。1970年刚从“牛棚”出来,又被取消职工待遇,下放到生产队劳动。1979年,巫宁坤终于得以摘掉“右派”的帽子,回到北京的国际关系学院任教。1991年退休之后定居于美国弗吉尼亚州。

巫宁坤1986年在剑桥大学做访问学者时撰文《从半步桥到剑桥》时对自己苦难历程的高度概括为“我归来,我受难,我幸存。”该文后来扩展成他的回忆录《一滴泪》(A Single Tear),英文版于1993年在美国出版,之后也出版了中文版。

个人生活

巫宁坤其子巫一丁也是英语翻译。

人物经历

就读于西南联大

抗战时期,巫宁坤在昆明的西南联大英文系读书。读了两年之后,飞虎队来到了中国,巫宁坤就去当翻译了,当时口译笔译都做。那时的翻译,相当于秘书的工作:有些信,用英文起草,或者把英文的文件翻译成中文,把中文的文件翻译成英文。当时巫宁坤那一拨人是美国军中第一批翻译,去的最早。

巫宁坤在昆明当学生的时候也曾经翻译过一些小诗。当时罗隆基的夫人,在《中央日报》编副刊,那个副刊叫《平民》,她很喜欢我的东西,她说:“宁坤来的东西,我什么都登。”汪曾祺那时跟我上下铺,他对于语言的敏感对我们那帮同学都有影响,当时去看沈从文我们都是一起去的。汪曾祺是大才子,我在他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我们在西南联大的教育不是课堂上的,课堂上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跑警报了,主要的时间都是在自己看书。

西南联大到芝大

巫宁坤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就学于西南联大,与吴宓沈从文等名师相遇,又和汪曾祺杨振宁等青年才俊同窗,只不过还未等毕业,为陈纳德将军率领的美国空军“飞虎队”作翻译。1946年就读于美国印第安那州曼彻斯特学院,后转入芝加哥大学研究院攻读英美文学博士学位。在芝加哥大学期间,巫宁坤师从新批评芝加哥学派代表人物R·S·克莱恩(R.S. Crane),他的博士论文方向则是研究T· S·艾略特的文艺批评。

1949年12月,巫宁坤与刚刚新婚的穆旦夫妇合租一套有两间的公寓。这段同学、同吃、合住的经历使巫宁坤与穆旦夫妇结下终身友谊,并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互相慰藉,共同度过了一段苦难惨烈的悲情岁月。

1951年,芝加哥大学杨振宁李政道穆旦等中国留学生组织了一个“研究中国问题小组”,对新中国成立后的情况进行研究。对是否回国,杨李等人举棋不定,巫宁坤与穆旦则倾向尽快回归祖国,迎接新时代的到来。

学成之后回大陆

巫宁坤的外甥女王渝在台北刚上初中的某一天,其大舅舅气冲冲来到他们家报告一个惊人的消息,说巫宁坤从美国回大陆去了。那时台湾的宣传把大陆称为“铁幕”。回到“铁幕”里面,当然很惊人。大舅舅认为巫宁坤学成会来台湾,在这里一定能找到很好的工作。他却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难怪大舅舅气得直骂糊涂。

回国之后遭劫难

1951年,巫宁坤于博士学位尚未拿到之际接到燕京大学校长陆志韦急电邀请,请他回国任教,巫宁坤是年归国任教于燕京大学英语系。1952年院系调整后任南开大学等校教职。1957年被错误的划为右派,并被强制到大兴安岭兴凯湖农场劳动改造。1961年6月29日,身患重病的巫宁坤得以“保外就医”,后在安徽大学任教。“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被打成“牛鬼蛇神”并被发配至农村劳动改造。1974年一月底,被调到芜湖安徽师范大学任教。

翻译文件与文学作品

1951年,巫宁坤芝加哥大学回国之后,还搞了一阵文件翻译,因为当时能搞翻译的人还不多,尤其是中译英的。

1952年,亚太地区和平会议在北京召开,巫宁坤被叫去做翻译。后来1956年召开八大,就把上次叫的人筛选了一次,叫了去,同时又请了一些更老的翻译家。钱钟书先生当然是跑不了的。巫宁坤当时也没有觉得钱先生是什么大人物,他们一样坐公车去上班。在一个办公室里一起搞翻译,巫宁坤,他,还有王佐良

回国之后先是在巴金萧珊的推荐下翻译《白求恩传》。翻译完《白求恩传》之后,又翻译了德莱塞的短篇小说《眩》。之后又翻译了斯坦贝克的短篇小说《珍珠》,翻译《珍珠》是因为朱海观,一个老翻译家,海明威就是他翻译的。

摘帽“右派”之后赴美

1979年5月奉命回北京,到已改称“国际关系学院”的原单位办理“右派”改正。1986年赴剑桥大学讲学,了却多年夙愿。1991年于中国国际关系学院退休,之后定居美国弗吉尼亚州。曾任河北教育出版社“世界文学博览”丛书主编。作为翻译家,他曾翻译过《了不起的盖茨比》、《白求恩传》等著作。

出版自传《一滴泪》

巫宁坤在美国出版英文自传小说《一滴泪》,其中所讲述的“文化大革命”受难史,轰动西方世界。

巫宁坤曾经在《英语世界》发表一些英文散文,诗歌和翻译,包括他英译的方励之的《重访卡普里》。巫宁坤中英文俱佳。黄灿然认为他翻译为中文的有些诗歌译文质量优于余光中的翻译(参考黄灿然《译诗中的现代敏感》)。著有英文回忆录A Single Tear,后出版中文本,名《一滴泪》。

人物故事

与芝大同学李政道

巫宁坤曾回忆道:“一九五一年初,我正在芝加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忽然接到燕京大学电聘。两年来,国内亲友不断来信,对新中国的新生事物赞不绝口,令人心向往之。于是, 我决定丢下写了一半的英国文学博士论文,兼程回国任教。七月中旬,在旧金山登上驶往香港的克利夫兰总统号邮轮,有芝大同学伯顿夫妇和李政道博士前来话别。 照相留念之后,我愣头愣脑地问政道:“你为什么不回去为新中国工作?”他笑笑说:“我不愿让人洗脑子。”我不明白脑子怎么洗法,并不觉得怎么可怕,也就一 笑了之,乘风破浪回归一别八年的故土了。”

20多年后的1979年,历经浩劫磨难的巫宁坤终于得以摘掉“右派”的帽子。当他从安徽芜湖奉命前往北京时已改称“国际关系学院”的原单位办理“右派”改正手续时,于意外中从报纸上看到“爱国美籍华裔科学家李政道博士”从美国回来讲学的消息,大为激动,便跑到北京饭店国宾馆看望老同学。此时已贵为国宾的李政道仅于百忙之中抽空匆匆巫宁坤说了几句话。

一个是归国演讲的贵宾,一个是刚刚劳动改造结束的教职员。巫宁坤眼见身前二人地位迥异,不禁回忆起二十多年前二人于美国分别时情景,追想当年于美国芝加哥大学求学之时与中国同窗纵论天下,怀抱一颗赤子之心毅然归国,往事历历心酸皆涌上心头。若是当年送李政道归国任教,而自己留在美国,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外宾来访意外“搬家”

1977年,巫宁坤的外甥女王渝去芜湖的安徽师范大学看望舅舅,走进巫宁坤的住处,王渝倒是很感意外,住处虽然不大,却家具齐全,清爽宜人,餐桌上摆满了菜肴。这时,巫宁坤直话直说:“几小时前才把我们搬进来的。”我们原来和十几家人混住在教堂里面。接到王渝的电报后学校方面便忙着给我们搬家,送家具。巫宁坤指着电风扇说:“这个也是他们借来的,怕热坏了外宾。”王渝听得停了筷子,巫宁坤说:“放心吃。这一桌菜是我表侄李伟烧的,不是别人给的。我坚持自己招待外甥女,不用外人代劳。让他们准备,绝对丰富许多,却是为了要给外宾我们生活富足舒适的印象。”

翻译生涯

给美国明星读者回信

巫宁坤去了美国之后,一个美国的明星看《一滴泪》给他写信,说他认识很多作家,但是从来不给作者写信,这是他破天荒头一遭,为什么呢?因为巫宁坤在《一滴泪》中提到了《了不起的盖茨比》。那个明星在给巫宁坤的信中讲了一段他跟菲茨杰拉德的故事:有一次他在好莱坞吃早餐,边吃边看一本小说,忽然一个人走过来说:“你在看什么,这么全神贯注?”明星把书递过去,那个人一看说:“哦,这是波兰的,在波兰相当于《乱世佳人》。你怎么看这个?谁推荐你看的?”明星问他:“那我该看什么?”那个人说:“你应该看菲茨杰拉德的,那是最好的。”后来那个明星才知道,那个推荐他看菲茨杰拉德作品的人就是菲茨杰拉德自己。

菲茨杰拉德显灵了

巫宁坤的太太是天主教徒,她经常在星期天到华盛顿郊区的一个教堂去做弥撒。她去做弥撒的时候,巫宁坤就在教堂的外面遛遛。有一次我走到教堂的墓地,忽然一个人从一个墓碑背后钻出来,吓了我一跳,他指着一个墓碑,跟我说:“最优秀的美国作家。”我跑过去一个看,正是菲茨杰拉德的墓,地上有个碑,上面刻的正是《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最后一句话。看来,菲茨杰拉德是显灵了。

见伊修武德和奥登

1982年巫宁坤到加州去访问,在那里待了一年。后来巫宁坤发现伊修武德也在附近住,就找了一个跟他有联系的人,让他开车去看伊修武德,巫宁坤带了翻译的伊修武德作品的复印件,他看了之后说:“你要给我签名啊,伊修武德在抗战的时候曾经到中国来过,他跟奥登一起合著了一本很有名的《战地行》,奥登写诗,伊修武德写散文。”

巫宁坤也见过奥登。1945年也见过坐了一个长途汽车旅游,途中在一个杂志上看到奥登在一个大学讲授英文的消息。就给他发了一个电报,表达了巫宁坤想和他见面的愿望。他很快给巫宁坤回了电报,问什么时候到,他到火车站接巫宁坤。奥登没有什么架子,不像媒体上说的那样,他到了哪里都是大事情。

谦称翻译“家”不起来

说到翻译,巫宁坤说自己实在不成气候,千万不要用翻译家来形容他,他“家”不起来。看到有的文章把巫宁坤跟汪曾祺王佐良的文笔比较,说巫宁坤的文笔不如他们。巫宁坤一看就说,天啊,这怎么好比啊,我跟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嘛,佐良我不敢比,曾祺我更不敢比。我对于自己一生的评价就是“一事无成两鬓霜”,我已经八十五岁了,真的是老了。不过最近还是要翻译一部作品,是给译林出版社翻译的,没有稿费,稿费作为给慈善机构的捐款,这是在美国待了这么多年受到的影响。这大概是我最后的一部翻译作品了。

人物逝世

北京时间2019年8月10日下午15:20,著名翻译家、英美文学研究专家巫宁坤在美国逝世,享年99岁。

作品目录

翻译作品

(英)萨尔曼·拉什迪《火鸟巢》,收入《爱的讲述》(译林出版社2005年12月初版)一书。

(英)克里斯托弗·衣修午德《萨莉·鲍尔斯》,原载于《世界文学》1980年第2期。

(美)斯坦贝克《珍珠》,原载于《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人民文学出版社1987年初版)一书,中国和平出版社2005年重版。

(美)亨利·詹姆斯《真东西》、《学生》、《地毯上的图案》、《小说的艺术》,均收录于《黛西·密勒》(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年7月出版)一书。

《德莱塞短篇小说选》(平明出版社1955年9月初版),2004年安徽文艺出版社以《婚后》(名家推介外国中短篇小说系列)为名重版。

(加拿大)泰德·阿兰//塞德奈·戈登《手术刀就是武器——白求恩传》,上海文艺出版社2005年8月出版。

(美)菲茨杰拉德(Fitzgerald,F.S.)《了不起的盖茨比》,2006年08月,上海译文出版社。

英文诗文小集Always Remembering、 Chimes of Solitude、《孤琴》。

评论文章

《评卞译<哈姆雷特>》,原载于《西方语文》1957年第1卷第1期(该刊1959年改名为《外语教学与研究》)。

《狄伦·托马斯诗文一瞥》,原载于《外国文学》1985年第1期

《剑桥的灵性》,原载于《外国文学》1989年第3期

《重读<智慧之歌>——遥寄穆旦》(诗),收录于《丰富和丰富的痛苦:穆旦逝世20周年纪念文集》(杜运燮、周与良李方张同道余世存等编,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

相关文章

《“知足常乐”话吾师——写在巫宁坤教授米寿之际》,载于《悦读MOOK》(第十卷),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09年1月出版。

自我评价

晚年的巫宁坤曾用九个字总结自己的人生:“我归来,我受难,我幸存。”

对苦难的经历,巫宁坤在回忆录中这样反思:“持久的苦难决不仅是消极的忍受,而是一宗支持生命的馈赠。受难像一根绵延不断的线索,贯串着生活和历史的戏剧。或许恰恰因为受难,在一个人的生命中占有一个无比重要的地位,所以一个丹麦王子的悲剧,或是杜甫荡气回肠的诗篇,才以人生悲剧的壮丽使我们的灵魂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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