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8-31 03:16
席温(生卒年不详)字厚君,唐代人。祖籍关东,居安定(今甘肃境内)。唐僖宗乾符(874-879)时,官至武卫上将军。广明元年(880年)黄巢破潼关,次年初入长安,唐室危倾。勋臣贵戚,恐被累及,席遂挈三子南迁,隐居洞庭东山,筑宅于翠峰坞,为东山席氏之始祖。长子席尚居上席巷,次子席常居中席巷,幼子席当居下席巷。上中下三巷相衔,直通翠峰坞。席氏至东山后,经千年繁衍,裔孙遍全国及海外。
唐军制设“十六卫”,《新唐书·职官》:左右卫,上将军各一人,从二品;大将军各一人,正三品;将军各二人,从三品。……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左右金吾、左右监门卫上将军以下,品同。
十六卫(含左右武卫)的上将军,为唐制军队最高编制,从二品。正二品及以上武官官阶均为散官(荣誉官阶,仅代表品级)。
公元9世纪初,安西四郡陷落。泾州已成唐朝西北门户,被吐蕃(内乱期),吐谷浑(亡国归唐),回鹘(亡国西迁),突厥,鞑靼余部环伺。
咸通时期发生了一件决定今后中国历史近百年走向的事件,就是原鲜卑沙陀部的东迁。沙陀部几次归附唐朝,又几次脱离,公元9世纪他们脱离吐蕃再次回归唐朝,遭到吐蕃的追击,损失数万精英,以及首领朱邪尽忠。新首领朱邪执宜,屯灵州。居泾州之右。唐懿宗对沙陀持怀柔态度,故泾州对沙陀部翼护有加,曾一起抵御过吐蕃,吐谷浑,回鹘散部。咸通十年(869年)沙陀部随太原军作战有功。懿宗赐名执宜子汉名李国昌,封徐州观察使。
所以对沙陀部来说,有两大恩人,泾州防御使席温(翼护关左),太原节度使李业(知遇上司)。
然沙陀部始终不服王化,懿宗临终前很不放心,想封大同节度使以安李国昌,李克用父子。结果李国昌拒不受封,袭幽,云二州,占代州。僖宗即位之时(873年)沙陀部已在北方形成气候,于是僖宗继父皇遗计,启用沙陀部的两大恩人,继续怀柔政策。时李业已死,僖宗派其子李钧招安,封李国昌与大同,就放在了京兆眼皮底下。同时召席温回长安,负责京畿布防,领左右武卫,拜上将军,督护沙陀部。
在时间上此事原在沙陀招安之前,沙陀军尚虎步幽云之间。此时王仙芝,黄巢的义军势如破竹,直抵庐州。时任庐州刺使的郑棨为了战事不蔓延到辖区,就写了一封信给黄巢。信中说:我与席泾州有同学之宜,他是不会坐视我覆灭的。你应该知道席将军是沙陀部的恩人,而此时沙陀就活跃在你们的后方。如果你们在这个时候进攻我,恐怕就要受到唐军和沙陀部的夹攻。唐军各自为战,却还罢了,可是这沙陀人却是不死不休的难缠角色。阁下可要仔细斟酌。
黄巢看到这封信,果然就绕过了庐州。这件事后来被僖宗知道了,万分高兴,在将席温召入长安的同年(874年),也召入郑棨。本欲封其为丞相,但是郑棨却自知无将相之才,托病拒绝了。
880年末,黄巢军破关,直逼长安。僖宗听从田令孜建议,准备躲避入川,留席温,郑棨守卫长安。这次轮到黄巢回信给郑棨了:江山近在眼前,沙陀远在天边(沙陀此时被唐地方军阀击败逃至鞑靼)。上次我卖了你一次面子,这次你和席将军再要阻碍我,于情说不通,于势也不明智。我也不想增添沙陀这个敌人,但希望你们也可以明哲保身。
当时长安主力部队随皇帝护驾入川,阻挡黄巢本来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席郑二人只能假意拖延时间,同意辞官离京。于是回书需要准备举家迁移,求限七日。同时席温修书沙陀部李国昌勤王,郑棨则准备去联络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二人认为黄巢部主力之一朱温为人反复,可利用招降,便决意利用李,王二部造势逼朱温入绝路。此人一反,大同光复,黄巢的归路就被切断,敌我力量逆转,胜利便有可图。
黄巢如约七日破城(十二月五日至十二日),席温率全族东迁。途经义军沦陷区,郑棨旧辖地,一路平安,无人骚扰。时皇帝出逃,天下已近无政府状态,匪寇四起,军阀割据,这样的举族长途迁徙实非易事。
席温夫人水丘氏有一个姐姐嫁在江南临安,于是席温决意迁徙江南。途经苏州东山,太湖之滨,为风水所摄,决意定居于斯。
这水丘氏姐姐嫁在盐商钱家到还罢了,她的儿子钱镠便是不久以后的吴越国王。吴越国与吴国(后南唐代)以太湖为界,吴越领苏州,临安(今杭州);吴国(南唐)领常州,广陵(今扬州),金陵(今南京)。两国历史上在南部战乱不停(争夺闽地),但在北部最富饶的边界缺秋毫无犯,这其中却有一个缘由。
席温不但和钱王世交,前面提过的挚友郑棨又是号称“十国第一人”吴国开国皇帝杨行密的救命恩人(这是一个类似捉放曹的故事,有兴趣的可以去读五代史)。杨行密在郑棨入京后补了庐州刺史的空缺,逐渐建立了自己的势力,所以吴国(南唐)的班底几乎也都和席温交情非同一般。所以在两国的北线交界,便都各自默认了和平现状,这才并有其后“钱王治水”,“金陵盛世”一湖之隔的两朝美谈。而席家也在东山,虞山两国交界处繁衍成旺族。
苏杭一带不仅因此逃过了五代十国的战乱,由于其后吴越王和平降宋,这一地区再次遭受战乱,便已经是五百年后蒙古人渡江时期的事了。虽泱泱华夏,但在古代历史上,得五百年繁荣而远于战火的地区,虽然苏杭不敢称独此一处,但也确实寥寥可数。
物分阴阳,人无善恶,智者应恤常情事故。
权分情重,事无巨细,君子须知度势务实。
沙陀部徙山西,懿宗封赐首领朱邪执宜皇姓,赐名李国昌。李国昌大喜,大摆宴席,席温亦入关相贺。
国昌长子,年十三,席间表演箭术,一箭落双鸭,技惊全场。李国昌对席温请求道:泾州与我部素睦,亲若兄弟。吾子与君亦有半子之谊。近蒙赐姓,然四子未得其名。吾素知泾州通术数,知天时,可否为吾子赐名?
席温欣然答允。因沙陀刚烈,温以克字论辈,望国昌后人得王化束缚。长子勇烈,当堪大用,望其可尽其用,取名克用。次子性乖张,好与兄争,望知谦谨,取名克让。余两子尚幼,不得习性,取名克恭,克宁。
席温携族人初至东山,因此地植被肥美,人迹稀疏,正逢兔患。
席温带族人治兔,但不愿绝其类。太湖深处有三山岛,与东山互见,传如蓬莱,有神女三姐妹,各居其一。席温念嫦娥有玉兔。而蓬莱神女却枯守孤岛,无以相伴,岂非惜哉?
于是遣三子,各操一舟,将余兔分作三船,送上三岛。
直至今时,三山岛仍遗有养兔传统,盖自此始。
昭宗后期,朝政被权臣朱温控制。唐名存实亡。各地方政权也都暗流涌动,纷纷称王自立。当时最具争议的称号就在吴地。昭宗在902年,904年两封吴王,分别封了杨行密和钱镠。
904年,杨、钱二人结重兵于虞山对峙。因为虞山为古吴国初代国君墓,封虞山者,为吴王正统。两个吴王之战,一触即发。
为了不让生存之地卷入战乱,也不想见两位故人伤了和气,年迈的席温率族中健者赶往虞山。
席温和杨行密的救命恩人,知遇上司郑棨是至交;和钱镠娘家又是姻亲,算来都是二人的长辈。杨,钱两人皆为一代人杰,自然不会对席温留难。于是席温倚老卖老,邀二人到尚湖之滨,斡旋其中。因当时时局混乱,和对二人均是最有利之局,既然有故人调停,合议很快达成,杨行烈幼女嫁钱镠六子,二人互结姻亲。便以虞山尚湖为界互不相犯。
杨,钱本欲将议定之约记录下来。席温自倒了一杯酒,劝二人道:竹简难约妄徒,院墙不防小人,两位都是当世豪杰,何必如此拘泥?反手将杯中甘澧倒入了身后尚湖,续道:便以此酒为界如何?二人欣然,拊手而散。
茶道在唐时流传已广,尤为官贵所好。但是在唐代的时候茶的制作工艺比较局限,就连当时被奉为经典,陆羽所著《茶经》亦十分片面。因为陆羽论茶都是以蒸茶的工艺论的,所以认为茶叶紫为上,笋为上。当时吴郡一带只有吴兴紫笋一本为贡茶。又有“浙西以湖州(顾渚紫笋)上,常州次,宣州、杭州、睦州、歙州下,润州、苏州又下。”之说。
当时苏、杭一带的茶叶在唐代当时看来都是下品。
席温在泾州长安时,能吃到的茶叶也多为蒸制好的圆茶。但他听说刘禹锡任苏州时,对当地的炒青茶最为推崇,有“斯须炒成满室香,便酌砌下金沙水。骤雨松声入鼎来,白云满碗花徘徊。”之句。刘禹锡认为其香甘之味远胜当时蒸制的茶叶。但是因为炒茶不宜存放,运输,在长安时,席温是无福品尝的。
席温徙江南,便想亲自辨知陆刘二人之悖。于是在走到苏州天池山附近时,特意按照刘禹锡的描述尝试了一下炒茶,顿时觉得此香气可吓煞人。因此便询问附近何处有多雾的丘陵(最适宜茶叶生长),这便寻到了探入太湖中的东山,就此便留在此处不肯走了。
炒青这道工艺,虽然早已有之,但一直是小众玩物。直到明清时期才成为主流,此时的茶论便于唐时陆羽大有不同。而洞庭东山的炒青茶也被乾隆亲自赐名洞庭碧螺春,成为当时贡品,排名犹在西湖龙井之上,此是后话。
席温祠原在翠峰坞翠峰寺旁,今祠、寺均废。
墓葬(衣冠墓)在翁巷平盘自流井路北,今井在,墓已废。
席温将军亭,位于苏州东山景区雨花胜境内。席家博物馆,席家碑廊,也将陆续由今启园(席家花园)搬迁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