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8-30 23:32
徐增(1612-?)字子益,又字无减、子能,别号而庵、梅鹤诗人。江南长洲人。明崇祯间诸生。能诗文,工书画。代表著作《说唐诗》。
明崇祯间诸生。能诗文,工书画。崇祯八年(1635)秋访钱谦益,少作《芳草诗》三十首深为牧斋所叹赏,由是才名鹊起。不幸年甫及壮即患风痹,足不能行,偶尔以篮舆往来江浙间,其他时间在家读书、写作、编书。他的诗文作品后来编为《九诰堂全集》,有抄本藏湖北省图书馆。从集前所列二十六篇名流序跋和一册赠诗可知,作者交游极广,是清初很有影响的诗人,同时也是有名的批评家。“时子能方逾弱冠,前辈如黄若木、陈玉立、陆履长诸公刻诗,皆属其为序”,足见声望非同一般。他曾感叹:“今天下非无诗也,无选诗之人;非无选诗之人,而无知诗之人;又非无知诗之人,而无平心论诗之人。嗟乎,今之人即周秦汉魏六朝四唐之人也,其诗又何必非周秦汉魏六朝四唐之诗也。少陵云不薄今人爱古人,则今人果可尽非耶?”。所以他不仅撰写了大量批评当代诗歌的序言和题跋,还编有《诗表》和《元气集》两个专收时贤之作的选本。这是清代编本朝诗选的前驱,其舅氏黄翼圣说:“戊寅(崇祯十一年,1638)选《诗表》。时未有选诗者,自子能始。人为之奔趋,远近邮筒寄诗,几充栋。所选二卷,人皆有志节者。”此外,他还像金圣叹那样用“说”的方式来批评诗歌,据周亮工《题而庵先生小像》序记载,他曾说过周亮工诗。当然,他用力最深的还是说唐诗。
徐增因及壮而病废,只好以著述寄托余生。他对金圣叹自陈作《怀感诗》四百二十绝句的缘由,说:“贫则无事,病更多闲。寄身白发之下,送怀食牛之岁。翻若未乐,从闲觅忙,既代按摩,亦当参术。”后来他说唐诗也应出于同样的理由,他曾说“弱冠得末疾,闭门谢交游,因潜心于起承转合之法,觉古人精神焕然照面,辄悔少时妄作,不敢复作一句。”从顺治五年(1648)开始,到康熙二年(1663)九月,徐增以十五年时间撰成《说唐诗》,卷首《与同学论诗》系节取平日与友人论诗文字编成,大体表达了自己的诗歌观念和学说。书梓行后,数十年风行海内,脍炙人口,当时认为“自而庵先生出而言诗,而古人之旌旗一变,古人之精神始出”。因社会需求量大,此书一再被翻刻,乾隆间编四库全书也将它收入存目中,可见是有定评的唐诗选。然而到今天,除了《与同学论诗》因被张潮辑入昭代丛书(题作《而庵诗话》),丁福保又据以收入《清诗话》,而常为人引用外,《说唐诗》原书已很少为人注意③,而论及者则往往强调它与金圣叹说唐诗的渊源关系。诚然,徐増与金圣叹同乡,年龄小四岁,从《九诰堂诗集》卷十《读第六才子书》、卷十一《访圣叹先生》可知,他对金圣叹其人及其文学批评相当熟悉,因而周在浚刻《天下才子必读书》成,即请他作序,认为只有他了解金圣叹,序圣叹之书非他不可。而他序金圣叹《才子必读书》,也称“圣叹固非浅识寡学者之能窥其涯者也,圣叹异人也,学最博,才最大,识最超,笔最快”;与人论诗,又说“圣叹《唐才子书》,其论律分前解后解,截然不可假借。圣叹身在大光明藏中,眼光照彻,便出一手,吾最服其胆识”。应该说,徐增曾受金圣叹影响是不用怀疑的,他自己也毫不讳言这一点,说“七言律,已经圣叹选批,尽此体之胜。余说唐诗,初欲空此一体,故止说三十五首。杜少陵作,居二十五首,其余十首,不过是凑成帙而已,总不能出圣叹范围中也”。他还曾向金圣叹索观批唐诗的稿本,金圣叹复书解释了自己的分解学说,并鼓励他:“知彼日选诗甚勤,必能力用此法。近来接引后贤,老婆心热,无逾先生者,故更切切相望。”现在需要进一步弄清的是,徐增的诗歌理论是否与金圣叹直接相关,徐增是否全盘继承了金圣叹的分解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