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8-31 02:22
《御带花·重九夜》是清代词人纳兰性德的一首词。上片写自己百无聊赖的心绪,通过描写寂寥之景透露出自己寂寥的心情;下片是对往昔的回忆并抒发自己的情感,结尾与开头桐照应,反衬出凄凉的情怀。这首词笔法细腻,面而绮辂,感人至深。
御带花1·重九2夜
晚秋却胜春天好,情在冷香3深处。朱楼六扇小屏山4,寂寞几分尘土。虬尾5烟销,人梦觉、碎虫零杵6。便强说欢娱,总是无憀7心绪。
转忆当年,消受尽皓腕红萸8,嫣然一顾。如今何事,向禅榻9茶烟,怕歌愁舞。玉粟10寒生,且领略、月明清露。叹此际凄凉,何必更满城风雨。
深秋的景致要比春天的风光更美好,无限柔情尽在秋日的花香深处,竹楼的屏风落下了些许尘土,一派寂寞的光景。熏香燃尽,我被窗外传来的虫鸣声和捣衣声惊醒,即使强颜欢笑,心中也总是百无聊赖。
记得当年,她手持红色莱萸在我身旁嫣然一笑。如今我却独自禅坐,在烹茶的烟气里消磨时光,怕见到那歌舞繁华。清风雨露,霜华渐生,感到一阵寒冷。不禁感叹这凄凉冷清的境况,哪里挨得住这满城的风雨呢。
性德友人丁炜《紫云词》亦有《御带花》一阕,副题为‘重九夜,用侧帽词韵’。若此词果为《侧帽词》中作品,则当作于康熙十五年(1676)前。这首词是词人在失去恋人后的一个重阳节,在重阳佳节百无聊赖,回忆起当年与恋人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于是便写下了这首词。
重阳节这天,天涯孤客,倍思亲人。纳兰独上小楼,啜饮着比天涯孤旅更为孤寒的伤悲。离家者尚有还家之日,远离人世者义怎会有归来之时,这首词写重阳节的无聊心绪,同时忆旧抒怀。
深秋季节的景致要比春天更美好,无限风情尽在秋日的花香深处。小楼的屏风落下些许微尘,却无人打扫。盘香烟消,孤独的人被窗外传来的虫鸣声和捣衣声惊醒,再难成眠。即使强颜欢笑,那百无聊赖的心绪也难以消减。记得当年,有伊人相伴一旁,那嫣然一笑,如今犹自灿烂。现如今,却空寂无聊,独自禅坐,怕见那歌舞繁华。清风雨露,霜华渐生,不觉寒冷。纵使不是满城风雨,而是胜却春天的美好秋夜,也已经只能感受到无比的凄凉冷清了。
“冷香”一处,有两种说法。一说指菊花、梅花等傲寒之花清幽的香气,譬如 “晚艳出荒篱,冷香着秋水” (唐王建《野菊》)。还有一种说法,指女人香。如侯方域在《梅宣城诗序》中写道: “‘昔年别君秦淮楼,冷香摇落桂华秋。’冷香者,余栖金陵所狭斜游者也。”
似乎在纳兰的印象中,妻子的气息就是这般带着凉意的甜蜜,除了这首《御带花》,他在一首《齐天乐·塞外七夕》中也用冷香代指自己的妻子: “羁栖良菏,算未抵空房,冷香啼曙。”能萦绕着这样神秘幽艳香气的女子,难怪让纳兰魂牵梦绕。任凭新人在侧,任时光在脑海中怎样反复冲刷,他依然记得当年“皓腕红萸,嫣然一顾”。
重阳佳节,秋菊盛放,本来是“萧疏篱畔科头坐,清冷香中抱膝吟” (《红楼梦·对菊》)的日子,如今的纳兰却只能自问“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町相思?” (《红楼梦·问菊》)没有快乐,只有哀愁。当年与妻子嬉戏欢愉的小楼,如今盛满的不再是欢快的笑声,而是沉重的寂静。虽未曾常伴青灯,没了你的陪伴,人世繁华也褪去了光彩。爱人生命凋萎,纳兰的心便也寂灭了,寻常日子由一幅青绿山水瞬间褪色成了黑白水墨。
首都师范大学东方古籍研究所研究院张秉戍《纳兰性德词新释辑评》:此词上片写今日此时的无聊心绪。起二句先扬,而“朱楼”以下四句折转,由扬而抑,用寂寥之景暗透出寂寞之情。再二句直说此时的无聊赖的心绪。下片忆旧抒怀。先以“转忆”三句点出重九之夜而起怀念伊人之思。接下去又转写今夜的凄凉孤独。结穴处照应了开端,谓纵不是满城风雨,而是胜却春天的美好的秋夜,也不能令人欢愉。如此反衬便加深加浓地表达出凄凉孤独的情怀。本篇所怀所感,或是为妻室,或是为某一恋人,或是为某一友人,难以确知,但其曲折宛转,情景交融地道出了真情,确是十分动人的。
纳兰性德(1655年1月19日—1685年7月1日),叶赫那拉氏,字容若,号楞伽山人,满洲正黄旗人,清朝初年词人,原名纳兰成德,一度因避讳太子保成而改名纳兰性德。大学士明珠长子,其母为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爱新觉罗氏。
纳兰性德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五月三十日(1685年7月1日)溘然而逝,年仅三十岁(虚龄三十有一)。纳兰性德的词以“真”取胜,写景逼真传神,词风“清丽婉约,哀感顽艳,格高韵远,独具特色”。著有《通志堂集》《侧帽集》《饮水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