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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哥撒儿族出札剌亦儿部的分支察哈部落。其部落大约在辽代后期被蒙古部征服,部人成为蒙古部贵族的世袭奴隶。忙哥撒儿的曾祖赤老温恺赤,与兄孔温窟阿(木华黎之父)、弟者卜格均隶属合不勒罕(成吉思汗曾祖)的长支子孙主儿乞氏;成吉思汗灭主儿乞,兼并其百姓,遂转属成吉思汗。祖搠阿,精骑射,号“默尔杰”(mergen,善射者),从成吉思汗统一漠北有功。某次遇贼将战,适二鹜飞至,汗命搠阿射其雄者,一发而中,贼惊走。从攻乃蛮部,敌以精锐来袭,搠阿按兵屹然不动,敌不敢近。在与蔑儿乞部作战中,成吉思汗兵溃,搠阿与弟左右力战护卫,后援兵至,敌乃退。父那海,事太宗,亦能忠勤尽职,灭金后,因劳绩和世勋,赐怀州(今河南沁阳)、洛阳分民175户。
忙哥撒儿在拖雷麾下,屡从征战。1230年,从攻凤翔,首立战功。拖雷死后,继续奉侍其妃唆鲁禾帖尼及其诸子。1235年,从拖雷长子蒙哥西征钦察、阿速、斡罗思,造舟济河,伐山开道,攻城野战,皆能勤奋效力,立功尤多;当蒙哥以所掳获宝玉分赐诸将时,则谦退不欲得。又奉命送所俘、降钦察贵族回蒙古献于太宗。他极为效忠于拖雷家族,办事勤劳尽责,尤以严格执行札撒著称,虽亲友有犯,断处毫无偏私;唆鲁禾帖尼或其他妃子小有过失,也能直言指摘。因此得到蒙哥母子、兄弟的器重,朝廷和藩府老臣、宿卫对他也无不敬畏。于是蒙哥命他治理拖雷家份民,他曾一度出任唆鲁禾帖尼份地真定路达鲁花赤。
定宗时(1246—1248),升任藩府札鲁忽赤(断事官)之长。受命后,他召集僚属40人共议“当以何道守官”,有西夏人和斡进言,以剐羊为喻,谓“札鲁忽赤之道……在持平而已”,当即为之入禀蒙哥,称赞其言善,和斡由是得以被蒙哥召见。可见他颇能识拔人才。
定宗死后,窝阔台家族与拖雷家族争夺汗位。次年(1249),拔都以长兄身份召集宗亲,至其封地境内阿剌脱忽剌兀之地举行忽里台大会,议立新大汗。忙哥撒儿随从蒙哥赴会。拔都首先提议推戴蒙哥,但定宗海迷失后所派使者八剌(定宗朝必阇赤长,畏兀人)提出:太宗曾言皇孙失烈门可以为君主,应立失烈门。忙哥撒儿驳之曰:“汝言诚是,然先皇后立定宗时,汝何不言耶?八都罕固亦遵先帝遗言也。有异议者,吾请斩之。”太宗确有遗命以失烈门(太宗第三子阔出之子)为汗位继承人,但太宗皇后脱列哥那却没有遵守遗命,立长子贵由为大汗(定宗),而且太宗也讲过蒙哥“可以君天下”,故忙哥撒儿据此反驳八剌。此次大会由于拔都兄弟与拖雷诸子联为一气,通过了拥戴蒙哥为大汗的决定,并定于次年在怯绿连河举行全体宗亲参加的忽里台大会,共奉蒙哥登基。
由于太宗窝阔台后裔和察合台后裔一部分诸王仍坚持汗位应属太宗一系,拒绝赴会,登基大典拖延了两年。1251年夏,多数宗亲齐集怯绿连河大斡耳朵,遂不再等待,奉蒙哥登基,是为宪宗。忙哥撒儿被任命为百官之长——最高断事官(汉文记载称之为丞相)。失烈门和定宗之子脑忽、哈剌察儿(太宗第四子)之子脱脱、察合台之孙也孙脱等在密议之后,也率领部属缓缓向大斡耳朵行进。宪宗有鹰夫克薛杰者途遇失烈门和脑忽的队伍,偶然发现其伪装运载酒食的所有车辆中都暗藏着兵器,立即驰还报告。于是忙哥撒儿奉命与诸王旭烈兀、木哥等率数千骑前往堵截调查,包围了到达萨里川(克鲁伦河上游之西)的失烈门、脑忽营帐,把他们及其官员们押送到大斡耳朵。失烈门等声称系来朝觐,否认有任何阴谋,宪宗遂命忙哥撒儿主持对其官员们进行审讯。经过数天严密的调查审问,由于他们的供词彼此矛盾,被抓住破绽,不得不供认确曾勾结起来图谋叛乱。按照宪宗旨意,他将按只台等官员共77人处以极刑。随后到达的也孙脱、不里(察合台之孙)以及先后被拘捕的定宗皇后斡兀立海迷失及其大臣合答、镇海、八剌、畏兀儿亦都护等,都由以忙哥撒儿为首的断事官们进行审判;包括斡兀立海迷失、也孙脱之妃及诸大臣在内的几乎所有叛王的追随者都被处死,不里被送给拔都处决,失烈门等诸王则被流放到南方军前服役,最后也难免被害的命运。还派出断事官到西域和汉地追查叛王之党,就地处决。据1254年访问蒙古的法国国王使者卢勃鲁克报道,此案被杀的蒙古贵族达300名之多。忙哥撒儿处断涉及此案之叛王、后妃及诸大臣毫不留情,将反对派几乎斩尽杀绝,因而宪宗对他“委任益专”,“有当刑者,辄以法刑之,乃入奏,帝无不报可”。或有事入奏而宪宗寝卧未起,即直趋宫帐前,扣箭房,所言事皆获允准。宪宗又以所御大帐、行榻赐之,可见其受宠信之深。宪宗初期,大蒙古国的政务多取决于他。
宪宗三年(1253年)冬。忙哥撒儿饮酒致病而死。至顺四年(1333年)追封兖国公。他当政期间,刑法苛严,诛杀甚多,虽兄弟姻亲亦不获免,因而众人无不怨恨。死后,怨家纷纷指责,咒骂他“尔亦有死耶!”为此宪宗特诏谕其子,历数其功勋,予以慰勉。
忙哥撒儿问曰:“主上以我长此官,诸公其为我言,当以何道守官?”众皆默然。又问之,有夏人和斡居下坐,进曰:“夫札鲁忽赤之道,犹宰之刲羊也,解肩者不使伤其脊,在持平而已。”忙哥撒儿闻之,即起入帐内。众不知所为,皆咎和斡失言。既入,乃为帝言和斡之言善。帝召和斡,命之步,曰:“是可用之才也。”和斡由是知名。
定宗崩,宗王八都罕大会宗亲,议立宪宗。畏兀八剌曰:“失烈门,皇孙也,宜立。且先帝尝言其可以君天下。”诸大臣皆莫敢言。众乃不敢异,八都罕乃奉宪宗立之。宪宗之幼也,太宗甚重之。一日行幸,天大风,入帐殿,命宪宗坐膝下,抚其首曰:“是可以君天下。”他日,用牸按豹,皇孙失烈门尚幼,曰:“以牸按豹,则犊将安所养?”太宗以为有仁心,又曰:“是可以君天下。”其后太宗崩,六皇后摄政,竟立定宗。故至是,二人各举以为言云。
宪宗既立,察哈台之子及按赤台等谋作乱,刳车辕,藏兵其中以入,辕折兵见,克薛杰见之,上变。忙哥撒儿即发兵迎之。按赤台不虞事遽觉,仓卒不能战,遂悉就擒。宪宗亲简其有罪者,付之鞫治。忙哥撒儿悉诛之。帝以其奉法不阿,委任益专。有当刑者,辄以法刑之,乃入奏,帝无不报可。帝或卧未起,忙哥撒儿入奏事,至帐前,扣箭房,帝问何言,即可其奏,以所御大帐行扇赐之。其见亲宠如此。
癸丑冬,病酒而卒。帝以忙哥撒儿当国时,多所诛戮,及是,咸腾谤言,乃为诏谕其子,略曰:
汝高祖赤老温恺赤暨汝祖搠阿,事我成吉思皇帝,皆著劳绩,惟朕皇祖实褒嘉之。汝父忙哥撒儿,自其幼时,事我太宗,朝夕忠勤,罔有过咎。从我皇考,经营四方。迨事皇妣及朕兄弟,亦罔有过咎。暨朕讨定斡罗思、阿速、稳儿别里钦察之域,济大川,造方舟,伐山通道,攻城野战,功多于诸将。俘厥宝玉,大赉诸将,则退然无欲得之心。惟朕言是用,修我邦宪,治我蒐田,辑我国家,罔不咸乂。惟厥忠,虽其私亲,与朕嫔御,小有过咎,一是无有比私。故朕皇妣,迨朕昆弟,无不嘉赖。朝之老臣、宿卫耆旧,无不严畏。录其勤劳,命为札鲁忽赤,治朕皇考受民,布昭大公,以辨狱慎民,爰作朕股肱耳目,众无哗言,朕听以安。
自时厥后,察哈台阿哈之孙,太宗之裔定宗、阔出之子,及其民人,越有他志。赖天之灵,时则有克薛杰者,以告于朕。汝父肃将大旅,以遏乱略,按赤台等谋是用溃,悉就拘执。朕取有罪者,使辨治之,汝父体朕之公,其刑其宥,克比于法。又使治也速、不里狱,亦克比于法。
惟尔脱欢、脱儿赤:自朕用汝父,用法不阿,兄弟亲姻,咸丽于宪。今众罔不怨,曰“尔亦有死耶”,若有慊志。人则虽死,朕将宠之如生。肆朕训汝,尔克明时朕言,如是而有福,不如是而有祸。惟天惟君,能祸福人;惟天惟君,是敬是畏。立身正直,制行贞洁,是汝之福;反是勿思也。能用朕言,则不坠汝父之道,人亦不能间汝矣;不用朕言,则人将仇汝、伺汝、间汝。怨汝父者,必曰“汝亦与我夷矣”,汝则殆哉。汝于朕言,弗慎绎之,汝则有咎;克慎绎之,人将敬汝畏汝,无间伺汝,无慢汝怨汝者矣。又,而母而妇,有谗欺巧佞构乱之言,慎勿听之,则尽善矣。
曾祖:赤老温恺赤
脱欢
脱儿赤
也先帖木尔
帖木儿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