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9-07 17:28
《戴花》是水运宪创作的长篇小说,首次出版于2022年10月。
《戴花》讲述了20世纪60年代末,以主人公“我”为代表的一批大学生来到德华电机制造工厂,进入生产一线学习实践、成长蜕变的故事。“我”与师傅莫正强是师徒,亦是对手,两代人之间的矛盾冲突无处不在,但矛盾之下展现的,正是二人对平凡职业的敬畏,对极致的追求,对梦想的执著,对工匠精神的诠释。
莫正强
莫正强既有心底纯粹、敦厚善良、真诚待人的优良品性,亦有一些小卖弄、小表演、小狡黠甚至小虚伪等缺点。一方面,为当劳模,身为车间主任的莫师傅以工厂为家,以诚相待车间工友和徒弟,抢干重活儿、累活儿、脏活儿,虽然一连几年与劳模荣誉擦肩而过,仍然不气馁、不泄劲,一如既往地埋头苦干。另一方面,为当劳模,莫师傅也时常闹出一些高调摆姿态、可笑又可爱的小把戏,如为引起厂领导和其他车间工友对他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就到车间来干活之事的关注,他故意让妻子连续几天大张旗鼓地到车间来送早饭,边走边大声埋怨“这个死东西清早就往车间跑,早饭也不吃”。为增强自己的良好形象,他想营造家庭和睦的氛围,而妻子恰好正在和他闹矛盾甚至叫嚷要离婚,他就软硬兼施动员“我”去当说客,力劝师母别在评劳模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杨哲民)
杨哲民出身劳动模范家庭(有一位省劳动模范舅舅),颇具个人魅力,也有才华,起初并无成为劳模意愿,却在投身钢铁工业生产过程中迸发劳动的热情,并因工作中发现生产环节当中存在的实际问题,萌生改进生产流程工艺的用心,最终成长为超越师父、靠技术创新赢取集体与个人双重进步与发展的新一代产业工人代表。
姜红梅
姜红梅出身革命干部家庭,个人能力较为出众,故一开始就受到厂领导的重用;为人处世也十分周到,思考问题明辨理性。在和杨哲民的恋爱关系上主动、热情,勇敢直面个人情感,并不因此攀附权要,委曲求全。某种意义上,姜红梅是男主人公杨哲民的情感和精神导师,是除开莫正强外杨哲民的另一位人生导师。
框架结构
《戴花》采取的是一种由一条主线勾连起多条副线的拧绳式框架结构。叙述主线始终沿着“我”(杨哲民)和师傅莫正强之间的工作、生活和师徒关系的叙述路向,讲述莫师傅孜孜以求争当劳模的故事。而包括“我”和同学们的友情、“我”和姜红梅的爱情、同学们之间发生的各种事件、段一村和吴启军的师徒关系、师傅莫正强的家庭生活、师傅与许多人的或交好或纠结或误解或抵触的复杂关系等多条叙述副线,则沿着“花开数朵、各表一枝”的轨迹,以或顺序、或倒叙、或插叙、或碎片拼贴的方式向前推进。这种多线索、多层次此起彼伏的交叉描写,始终紧扣各种矛盾冲突、紧贴人性内在肌理有条不紊地展开,既强化了小说文本杂树生花、起伏跌宕的故事性,又敞开了前有伏笔、后有照应的可读性和感染力。情节的推进并不过多依靠大起大落的陡转,却以生活、生产、爱情等日常细节的细腻刻画,有效触发了读者因真实生动而心生敬意的同频共情。事件和场景的描述具有鲜明的画面感,人物对话富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又洋溢着鲜活的日常生活气息,也不乏朴素遒劲、外简内丰的古典神韵。
人物塑造
作者对人物塑造欲扬先抑手法的娴熟运用,增强了该小说引人入胜的艺术张力。《戴花》明明是对莫师傅和以莫师傅为代表的普通工人群体的赞颂,却并未从开始就对其一路褒扬,而是首先从相反的贬抑处落笔。先写“我”对师傅的失望与不满,嫌弃他从相貌到气质都乏善可陈:“两只眼袋下面长着胡须。”“胡子很稀疏,东一撮西一撮胡乱生长。而且黑少白多,灰不溜秋就跟从来没用肥皂洗过似的。”说话絮叨且口气难闻,似乎从来不刷牙。尽管师傅对收“我”为徒颇为自豪,亲切地称为“民儿”,“我”心里却很是不屑和疏远。后来在日常工作中,师傅为人的善良坦荡、心地的干净纯洁和对工作的兢兢业业,使“我”逐渐感受到其人品和性格的内在魅力,进而愿意和他亲近,愿意追随他勤奋努力,最终从心底深处生发出对他的真诚爱戴与礼敬。
《戴花》在人物塑造方面存在着一些不足。作者没有将小说人物放置于一个自在且自为的叙事框架当中,没有赋予人物自我生成的充分的底层叙事逻辑。比如,已知自己即将送评市劳模,且对此热望已久的莫正强,居然在评审前后的关键节点偷钱。偷钱或许作为一种偶然性因素,在某些时刻会出现在他的身上,但在视之比生命还重要的荣誉即在目前的关口,这样的事件与情节设定,恐怕并不符合这一人物的性格发展逻辑。再者,莫正强这一人物在小说中,整体精神面相的设定更偏重于悲情,作者却多有使之丑角化的笔墨,如此也就弱化乃至消解了小说结尾意欲为之塑造的崇高。
《戴花》早在正式出版前便受到各界关注,入选中国作家协会首批“新时代文学攀登计划”项目、2022年湖南省重点出版物、2022年中南传媒集团重点文化工程;出版后入选2022年中国好书月榜等各种畅销榜和图书榜。
水运宪,专业作家,湖南省作家协会名誉主席。代表作有《祸起萧墙》《为了幸福,干杯!》《雷暴》《乌龙山剿匪记》《天不藏奸》等,作品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全国优秀剧本奖、《当代》文学奖、中国电视金鹰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