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更新时间:2023-01-05 19:27

《所以》是中国当代作家池莉创作的长篇小说,首次出版于2007年5月。

内容简介

主人公叶紫出生于1962年,因为“是父母意外怀孕的产物”,所以她注定一生苦难多。从小不为父母疼爱的叶紫,连名字都是户籍民警小何给起的,小说中这样写道:“原来,我的心底里,那个本该盛满亲情的地方,是一片荒原。干涸的荒原。”正是这种境遇为主人公大学毕业时急于寻求出路埋下了伏笔。她发愤学习,考上了武汉大学中文系。在进入大学的新生自我介绍时,她言从心出,说“我叫叶紫。上了大学我很激动。因为,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单身宿舍。今后只要找找借口,我就可以不回家。”为了快快摆脱家庭和父母,为了房子,在即将毕业的时候,色诱金玉其外、家境良好的高干子弟关淳。但自己算计的同时,却被关家所算计,关家为了让关淳留城,让两人领取结婚证。叶紫不知不觉中被利用,最后,她被分配到孝感县文化局,不能留在武汉市。现实的无奈,逼迫她结束为期不到两个月的第一次婚姻。对于叶紫来说,考上大学和毕业分配都是渴望拥有“自己的房间”,按照自己的意志开拓自身的生存、发展空间以及自我的心理、情感空间,但是,现实的残酷,命运是难以理喻的,最终以希望破灭为结局。

毕业分配到小县城孝感文化馆的叶紫,依然扮成清纯女大学生,梦想在孝感依靠才华杀回武汉。在经历过各种社会的不公未能如愿后,叶紫开始放任自流。四年之后,从小是她指路明灯的哥哥为其拨开迷雾:通过婚姻去铺路。为了从孝感调回武汉,她经人介绍认识禹宏宽并与之确定军婚关系。虽然她并不满意这个人,但他条件尚好。为达到目的,叶紫精心设计了一个骗局:用鸡心血来欺骗有“处女情节”的解放军同志,进而如愿以偿,顺利调回武汉市文化局。第二次婚姻的产生,究其原因还是叶紫希望依靠才华杀回武汉的理想难以实现,不得已而利用婚姻做跳板,这就注定了这场没有真爱,没有真感情的婚姻以失败告终。

当个子高大、其貌不凡的导演华林出现在面前,叶紫一见倾心,二人相恋,但她不知道华林已有妻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第三者。灾难接踵而至,华林的妻子把他们捉奸在床。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桃色事件”难为社会所容。但叶紫坚信这是纯真的爱情。即使华林一无所有,一贫如洗,叶紫仍大胆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不顾家人朋友的一致反对,在深夜里撬开了房间窗户的铁栅栏,翻窗出去,冒着早春的大雪,一直跑到华林的住处——一只有一张行军床的家徒四壁的空房子,去寻找她自认为的纯真爱情。宁可选择和单位、家庭及亲朋好友决裂,也决不低头。几经周折,终于和解放军脱离关系,嫁给华林,开始一段长达13年的婚姻。为人妻母后,她收拾清高,俯身人尘世,学会勤劳、节俭、洗衣、做饭,但在青春不再时,突然发现,那个徒有其表、好吃懒做的丈夫,竟然搞起网恋,第三次婚姻宣告结束。往事几乎不堪回首,待到蓦然回首的时候,叶紫有了更多的发现与思考,有对自己的生活态度与准则的反思,也有对自己未来的思考和描画。在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叶紫依然保持着这种乐观的生活态度,依旧在寻找爱情。在故事结尾,叶紫站在黑夜的高楼上,看万家灯火一盏盏熄灭,依旧感到有人在和她对暗号,她还会继续努力。一个人只要有尊严,只要努力地活着就是一种幸福。叶紫就像小说开头说的那样,所有的结果都只是过程,还有机会还有时间,迎接黎明从窗口射进的那一束微光。

创作背景

在《所以》的写作过程中,为能够安心写作、不受干扰,池莉经常关掉电话、手机甚至停机;小说三易其稿,已经写出40多万字,又花了3个多月时间修改,最后删至21万字。当谈到小说题目为何取名《所以》时,池莉说:“我们的生活与历史如此复杂,有太多的‘因为’,有着太多隐秘的、不为人知的东西,我们的人生经验中有着太多的困惑和痛苦,我要做的就是触摸精神世界最隐秘之处的疼痛。‘所以’是一种结果,也是一个立场。”

人物介绍

叶紫

在《所以》的开篇,作者写道:“作为女孩,我特别想做一个好女孩儿;作为女人,我也特别想做一个好女人。”当叶紫还是一个小女孩儿的时候,她就对自身角色有着强烈的希望被认同的愿望。无论是在做家务的时候,家庭困顿父母被打倒到时候,还是在维护家庭尊严和睦的时候,她都努力尝试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人们对她的赞许是对她角色认同的直接表现,她也因此获得了短暂的安心,然而在家庭之中,她却并未获得来自母亲的认可,母亲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毫不领情,甚至还认为她的所有做法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周遭环境对叶紫的认同以及家庭对叶紫的不认同使得叶紫本人备受煎熬。正如在暂时逃离家庭的学生时代,叶紫因高考中榜得到周围邻里的赞赏,然而母亲却认为她的成绩只不过是遗传的结果。初初进入大学,叶紫的思绪混乱、情感脆弱,在最需要父母经验支持的时候,他们的回复却是:考试一百分,生活是白痴,对社会主义建设有什么意义?

少女时代的叶紫并未获得广泛的认同,作为女人,原本尴尬的境遇并未被打破,在与关淳结合的婚姻生活中,她所受到的优待终究只是过眼云烟,即便她不惜以自己的牺牲来换得别人的留城和房子,可她最终换来的也不过是一纸离婚证书。叶紫没有获得丈夫的关爱,也没有获得来自婆家的关心,只留下了她一个人无尽的愤懑。再随后,禹洪宽到来,她仍然未获得认同,她存在的意义只是一名假冒的、能够卖个好价钱的黄花闺女,她仅有的存在感也只在两周一次的发泄中才被提及。再随后,华林进入了叶紫的生命,她的人生价值成了“枪手”,她精打细算,努力赚钱补贴家用,然而换来的不过是丈夫的冷嘲热讽和背叛。

纵观叶紫的人生,她所最期待的莫过于得到认同,然而无论是在中国传统家庭格局中还是在她后期不断追寻的所谓的幸福生活中,她都并没有获得认同,而这些无疑是造成她后来人生坎坷与不幸的最直接根源。她努力、她善良、她奉献、然后她自始至终没有得到来自家庭的认同,这就像一把利刃,一方面深深刺痛着她的心,另一方面,又影响着她的事业、家庭与人生。

作品鉴赏

主题思想

生命尊严

《所以》是一部端然凝视个人生命尊严的小说。它融合当代生活的种种时代因素,从近四十年的社会变迁中,展开一个知识女性叶紫追求生命和生存尊严的故事。至情至性的叶紫,人生充满否定、疑问和矛盾,也充满错误、失败和沮丧,但她始终努力维护自己的心灵和个性,在与社会、家庭,与亲情、爱情,与亲人、男人错综复杂的关系中,不停地寻找自己的存在价值。构成了一个由外界探究转向内心发现的凄美过程,从而在痛苦和不幸之外,让读者感知到了一个人更大的爱、善与自由。由此,小说向读者提供了超越日常、超越男女婚恋的真切经验和智慧力量。

艺术特色

思想视角

《所以》具有独特的思想视角,一反文学作品中习惯的“母爱”形象,通过叶紫与她母亲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揭示了中国家庭特有的“母权”专制性和控制性。《所以》对于家庭政治的形成,对于母权在中国城市家庭中的存在方式,为读者提供了大胆的观念和新鲜的思想,具有更强烈的艺术穿透力和宏大的悲剧感。与作者以往的小说不同,《所以》是历时式展开,叙述上采用一种剪辑性的叙事方式,穿插嵌入,特别的短句风格更富于弹性和律动。

大量使用感叹号

在《所以》中感叹号代表激情,承载了丰富的内涵,使人物的感情层层递进揭示出人物内心真实感受,使文字富有激情。叶紫是一个性情中人,她所有的心理活动是非常丰富甚至锐利的,她很有激情,有时候又是盲目的,但是她是锐利的。如:第一次到关淳家,对比两家家长态度,从小缺少母爱、渴望亲情、渴望关爱的叶紫发出感慨:“昨日情形就在眼前,两相对比,正如:地狱与天堂。我一再克制:喂喂你不要联想!你不要对比!你是客人,人家无非是讲充礼节呢!”表现了其单纯易感的性格。而当关淳毕业分配终于留在武汉市时,认识到自己的幼稚、无知、轻率被爱情所阴谋,自尊倍受伤害的叶紫用讽剌、自我解嘲的语调,连续用层层递进的十四个感叹号表达出心中的激动“关淳留在武汉市了!地质研究所,中央在汉企业,好单位!百分之百!铁板钉钉!系里都填写好了通知书了!果然是结婚证和洗衣机有分量啊!成功了!太好了!太好了!万岁!共产党万岁!春儿,去,今天早些把嘟嘟从幼儿园接出来。咱们全家上餐馆吃去!大吃大喝!好好庆贺!”与知道自己分配到孝感后的语言就一句话“我活该!”形成强烈对比,表达出人物锐利的分析、强烈的失落、情绪的跌宕。又如,与禹宏宽初次见面强烈的失望与无奈也是通过一系列感叹号表现出来“没有道理可讲的是:男人的个子,是姑娘心中永远的痛!(一米七五帅,一米八五盖,一米六五用脚踹。已经被我淘汰的苕货也都有一米八〇啊!嗨!傻子千万不能露馅!这是不可告人的私人秘密!千万!千万!)!”同时,括号内的游戏口吻也预示了叶紫第二次婚姻以游戏告终。

颠覆括号的作用

池莉最大胆的创意和实践,就是启用符号。《所以》中括号的使用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注释,而是受现在语言习惯的启发以类似于戏曲中的心理旁白来表达叶紫的心理活动。因此,括号是感情冲动,是无法说出口的语言和行动,是记忆的瞬间点燃,是意识的超时空对流。池莉通过括号的注释和补充,满足了自述体的小说比较急促的叙述节奏同时交待了细节、介绍了背景把人物内心最真实最隐秘的想法揭示出来,从而引起读者深刻的思考和回味。池莉在谈到《所以》时也曾说过:“我特意用了括号,这是受现在语言习惯的启发,网络语言中有很多符号,发短信也有很多符号,不用很多话,一个符号就能明白高兴还是不高兴。因此,我作品中的括号也不是以前的意义我颠覆了它。”如:“于是,一切我都知道了(知道的同时脑子已经在考虑问题)。关淳不是我们武大的,是隔壁地大的(地质大学学校的牌子也还不错),也是应届毕业生,地貌勘探专业,学校篮球队队长兼校游泳队教练(这说明他至少身体健康强壮),一个满汉混血儿(血缘有意思!)家住汉口解放公园路(太好了!本市有住房)母亲是妇联干部(妇联是做什么的?不过总归是干部!)父亲是品酒师(啊闻所未闻的职业!极其有趣!)”括号中的文字丰富了小说的内容,拓展了读者的阅读视野揭示了叶紫现实的婚姻观。

作品影响

2009年7月18日,改编自《所以》的电视剧《爱有多远》播出,由奚美娟娟子祁艳余皑磊吕行等主演。

作品评价

池莉是把叶紫当成一位普通女性写的。叶紫的人生充满疑问和矛盾,也充满错误和失败,但她在收获这些人生经验和教训的同时,始终努力维护自己的心灵和个性,在与社会、家庭,与亲情、爱情,与亲人、男人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中,不停地寻找和肯定自己的存在价值。最后,通过她对世界的观察、凝视、思考与对话,终于明白了生活的真谛,从而在痛苦和不幸之外,让读者感知到更大的爱、美和自由。由此,《所以》向我们提供了超越日常、超越男女婚恋的真切经验和智慧力量。(《光明日报》评)

出版信息

2007年5月,《所以》由人民文学出版社首次出版,后有不同版本再版。

作者简介

池莉,中国当代作家,湖北人,现居武汉。现任武汉市文联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于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其创作的小说《烦恼人生》《不谈爱情》《太阳出世》(“人生三部曲”),是中国新时期“新写实小说”文学流派发轫之作。历年来获得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鲁迅文学奖及各类文学奖项八十余种。《来来往往》《小姐你早》《你以为你是谁》《生活秀》《云破处》等多部小说被改编为电影、电视剧、话剧、京剧、楚剧及法国话剧。作品被翻译为法语、英语、西班牙语、日语、德语、韩语、泰语、越南语等多个语种,不断在海外出版。

主要作品见《池莉经典文集》,另有散文集《熬至滴水成珠》《来吧孩子》《》《石头书》《与女儿一起成长》,诗集《池莉诗集•69》。近作长篇小说《大树小虫》描绘了三代人的百年命运,引发各界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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