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克伦威尔

更新时间:2024-07-10 20:27

托马斯·克伦威尔(1485—1540)是英国近代社会转型时期杰出的政治家,英王亨利八世的首席国务大臣。他1485年出生于平民之家,1529年当选议会议员,1531年经由亨利八世的提拔进入枢密院。在其后近十年时间里,他历任财政大臣掌玺大臣、首席国务大臣,获封艾萨克斯伯爵,成为亨利八世身边第一权臣。然而,他的节节高升也引发了世袭贵族的仇视,在他们的构陷下,1540年他被亨利八世判处斩首死刑。

简介

托马斯·克伦威尔是英国近代社会转型时期杰出的政治家,辅佐亨利八世的十年,是英国经历改革阵痛的十年。此前的英国,虽然拥有领土和王权的独立,但是在宗教事务上要听命于罗马天主教教廷。正是由克伦威尔主持与草拟,亨利八世发布了《至尊法案》(1534)等一系列法令,宣布英王是英国宗教的最高领袖,使英国成为了具有独立主权的新型君主制国家。同时,克伦威尔推动了威廉·廷代尔所翻译的《英语圣经》在英国的合法出版,将阅读圣经的权力从懂得拉丁文的教士与上层人士手中移交给了普通民众,促进了新教在英国落地生根。此后,克伦威尔还主持解散了修道院,将修道院的土地拍卖,一方面充实了亨利八世的国库;另一方面,大批拍卖的土地落入新兴资产阶级士绅之手,巩固和加强了他们的经济实力,为未来的资产阶级革命埋下了伏笔。他众多而经久的行政改革为“治理他着手缔造的新国家提供了整套机构。他再次充分显示了一位富有建设性的政治家的风度,是罕见其匹的”。

历史上克伦威尔的重要性毋庸置疑,然而其道德操守却为历史学家留下了疑点。从切近处看克伦威尔,他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好主人。妻子早亡,克伦威尔终身未娶,始终葆有对妻子莉兹的忠诚与思念。随着地位日益显赫,克伦威尔家里多了很多来自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盼望能得到晋身机会,克伦威尔对他们给予了无私提携。在他们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少年时代的挣扎与伤痛。他从未虐打过儿子格里高利,让他接受良好教育,丝毫不让他接触宫廷黑暗的权术。儿子长成了悠闲优雅的绅士,而父子之间的差异令儿子对他敬畏多于亲昵。他一边感慨儿子缺乏血性,一边宠溺地朦胧地想:是啊,只有受佑护的孩子,才有资格长成这样一个精致的人。

但是亨利八世的时代,王权贵族的统治、宗教迫害、叠起的战事和瘟疫,是扣在人们脖子上的绞索。游走于宫廷的克伦威尔更是深陷狼穴:他伴随着英国历史上以反复无常而著称的亨利八世,周围是虎视眈眈的贵族重臣。对于曾被人踩在脚下但顽强活下来,并一步步崛起的克伦威尔来说,生存,令自己得以保全,几乎是本能。他早年追随红衣主教托马斯·沃尔西。目睹曾权倾朝野的沃尔西的凄凉病亡;也看到了沃尔西的继任者托马斯·莫尔走上断头台; 因为汗热病肆虐,他的妻子和两个幼女、姐姐还有姐夫相继暴亡。克伦威尔为了生存或权利,却效忠于沃尔西的敌人诺福克公爵及其侄女安妮·博林。借助安·博林的推荐,克伦威尔帮助亨利八世摆脱罗马教廷的干预,不公正的与结发妻子阿拉贡的凯瑟琳离婚,并将安·博林送上王后宝座。他听命于安·博林,却不准备奉献忠诚。他与安之间相互利用,但当利益冲突时,咬断对方脖子,不给对方翻身复仇的机会才是要务。安·博林身边的侍臣形容克伦威尔长得像个杀人犯。克伦威尔看着荷尔拜因所作的画像时,突然想到了这一幕,自嘲地问儿子:“有个给安·博林跑腿的傻小子,我听他说我看起来像个杀人犯。”儿子的回答是:“你难道不是吗?”后来当亨利八世厌倦了安妮·博林时,他迅速通过严刑逼供挖出了安·博林背叛婚姻的证据,将其送上断头台。但克伦威尔最终因为亨利八世喜新厌旧,在为国王物色第四任王后时的失误,被政敌抓住借口处死。

对于中国读者来说,托马斯·克伦威尔(约1485-1540年)这个名字会在第一时间令人想起那位下令处死英王查理一世的护国主奥利弗·克伦威尔。没错,他们确有亲属关系,甚至从遗产的角度也不无关系:1529年7月,托马斯立下遗嘱,把他的外甥理查德·威廉姆斯(亦名克伦威尔)立为主要受益人,而这位外甥就是奥利弗·克伦威尔的曾祖父。

简介是一个读过《狼厅》人写的,但《狼厅》本身却是小说,并不能代表克伦威尔这一历史人物的真实面貌

人物遭遇

亨利八世事后对处决克伦威尔非常后悔,他指责了他的大臣们错误的指控了克伦威尔。1541年3月3日,法国大使 Charles de Marillac在一封信中写道:国王为处死了他曾拥有的最忠诚的奴仆而后悔。

政治贡献

建立主权

中世纪的英国严格意义上讲只是一个地理概念,还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国家。国家的外部主权因受罗马教廷的干涉而不完整;国家内部主权因封建贵族拥有独立的经济权、军事权以及司法权,而不能正常运行;国王对封建贵族只有“宗主权”,而没有“主权”,国王的权力无法在贵族的领地执行,况且有些边境地区和威尔士仍然独立于国家权力之外。国家政务和王室家政没有严格区分。

宗教改革为英国民族国家的产生带来契机。16世纪30年代,克伦威尔主政后敏锐地认识这一点。克伦威尔借着国家的权力,依靠议会的支持,以宗教改革为突破口,巧妙地把国王的个人动机融入到民族国家的整体利益当中[2] (P100),颁布一系列法案,打破了教皇对世俗国家的控制,建立起国家的外部主权。1533年克伦威尔主持下,国会通过了“上诉法案”。法案明确宣布“本英格兰为一主权国家”,“国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能够对包括僧侣和俗界在内的所有人的一切行为进行审判”,“在国王之下的僧侣和世俗人组成政治社会,各自在宗教领域和世俗领域享有司法行政权,不受任何来自帝国之外势力的干涉”[3] (P353)。“上诉法案”的公布,不仅从法律上堵塞了罗马教廷通过司法诉讼案件干涉英国事务的渠道,而且在事实上造成了与罗马的决裂,切断了英国同罗马教廷外部联系的纽带,确立了国家在其领土范围之内的独立主权。

国会调整

同时,克伦威尔重新调整了国家与教会的关系,把教会的司法权和征税权也转移到了国家手中。1532年3月,克伦威尔代表国会下院草拟了《反教区主教请愿书》,谴责了教会独立的司法权力,主张废除与国王的法律精神相违背的现存所有教会法[3] (P333—335)。1534年,国会通过“教士顺从法”,把宗教案件的最后裁决权转移到世俗人手中[4] (P183)。1534年国会通过的“至尊法案”宣布,国王是“英国教会的最高首脑”,“他和他的后嗣应当被视作为安立甘教的英国教会在尘世唯一领袖”[3] (P364),拥有处理宗教事务的全权。同年颁布的“叛逆法”,规定严惩那些蓄意侵犯国王的尊严与权威者,从而以法律的形式强化了国王在王国内的政治权威。同年,“教士首年薪俸法”付诸实施,剥夺了罗马教廷对英国的征税权。1536年和1540年,国会又两次颁布封闭修道院、没收修道院财产的法令,摧毁了“教皇政治最后的避风港”[5] (P295)。1540年,国会还颁布法令,取消教会的避难权,教堂圣所不再是王室权威和法律的严重障碍。这样,宗教改革后,教会作为独立的统治机构不复存在,教士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影响大为削弱,其活动范围则逐渐退回到宗教领域。

边疆地区维护

如果说宗教改革建立了国家的外部主权和对教会的权威,那么,16世纪30年代克伦威尔政府对特许地和边境地区实行的政策,就在疆域之内确立了国王的最高权威。

16世纪30年代,都铎政府采取一系列有效措施,消除地方的离心因素,打击地方的割据势力。1536年,托马斯·克伦威尔起草了一项关于特许地和自由区的法令,明确规定只有国王才拥有对叛逆罪、谋反罪免予追究的权力,王国内任何地方的司法裁判权只能由国王授予,郡和自治领的伯爵,必须以国王的名义行事[1] (P175—176)。该项法令颁布实施后,除极少数例外,几乎所有特许地的封建特权都被取消,德拉姆郡的独立状态亦结束。整个英国第一次无条件地听命于威斯敏斯特的统一调度。只有到这时,国王的权力才真正达到了封建贵族的领地之内,中世纪国王的“宗主权”才最后变成了统一的政治权力,即“国家主权”。

1536年,克伦威尔政府出兵镇压以“神恩巡礼”为名的北方地区地方势力的骚乱,没收了诺森伯兰公爵的全部领地,处决了参与叛乱的诺福克公爵。1537年夏,在北方设立了由中央直接控制常设机构——北方委员会,取代了爱德华四世以来统治北方的临时委员会,管辖北方五郡[1] (P176—178),有效地削弱了北方分裂势力,保证了中央对北方强有力的控制。从此,北方在中世纪游离于中央政府之外的分裂历史结束了,普通法和司法制度引入了北方,北方真正成为英格兰王国的有机组成部分。

政府对威尔士的政策也获得了成功。1534年政府发布一项法令,将边境内所有杀人案和叛逆罪的审判权移交到在边境上设立的英格兰法庭。1536年的一项法令规定,威尔士和切斯特应与英格兰一样设置四季法庭和治安法官。紧接着,国会又通过合并令,取消威尔士和边境地区的界线,把威尔士公国并入英国,废除边境上的领地,将其中一部分并入原有的威尔士和英格兰的郡,其余地区则划为五个新郡。新建郡和自治城市得到24位国会议席[1] (P172—175)。大约从1539年开始,来自威尔士各郡和自治城市的代表已经坐在威斯敏斯特的国会大厅内共商国是了。1540年,克伦威尔死后,国王加强中央集权,国家对内确立最高主权的政策仍继续推行。

克伦威尔政府的这些行动,体现了“国家权威在疆域之内排斥任何其它权威”[6] (P20)的现代原则,扫除了中央政府对地方有效统治的障碍,刷新了地方与中央的关系,从而构成了现代意义上统一国家的有机整体,从根本上结束了中世纪封建国家的分散离心倾向。

政府制度改革

亨利八世时,旧的王室管家机构已经无法适应社会变化形势的需要,由此,16世纪30年代,克伦威尔对国家机构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更新与改造,被埃尔顿教授称为“都铎政府革命”。

首先,建立脱离宫廷的政府机构枢密院,推动了国家向制度化行为模式的演变。

早在中世纪,英国就存在着国王的枢密委员会,其职能随着不同国王的个性变化不很确定,或为咨询,或为行政,有时二者兼而有之。亨利七世时,整顿了枢密委员会,使之兼有咨询和行政两种职能,参与国家重大问题的决策。此时枢密委员会还不是常设机构,也没有固定成员,枢密官人数众多。据统计,在亨利七世25年的统治期内,有183人参加过枢密会议,最多的一次出席者达40多人[7] (P28),不但不便召集开会,而且被旧的教俗贵族充斥[8] (P5)。这种庞大松散的局面,影响了政府的办事效率。克伦威尔的前任渥尔塞曾试图改变这种状况,但这次改革未能成功,不过它却为克伦威尔重新组织枢密院、最终使它成为一种制度奠定了基础[9] (P84—85)。

1534—1536年克伦威尔着手促使枢密会议从松散的大议会中独立出来,并使其规范化。他首先重建枢密会议的核心即由部分成员组成的常务顾问班子,不断增强其权力,并把它置于自己的操纵之下[8] (P250)。议会的首脑本为国王,但克伦威尔成为实际上的仲裁者。克伦威尔以首席国务秘书的身份拟定枢密会议的详细议程,对议会草案进行修改和审批,并藉此控制枢密会议[8] (P316)。克伦威尔还设立了一个管理名册和会议记录的官员,使枢密会议进一步程式化,规范化[8] (P349)。至此,枢密院成为独立于王室管家机构之外、具有稳定结构和工作程序的政府行政机构。枢密院的19名成员,全是国家的重要官吏,具有特殊才干和专门特长,掌握着国家或王室的重要部门[8] (P321)。枢密院成员的数额,同后来正式的枢密院成员相同。枢密院定期开会,作为一个整体管理国家事务。这表明此时克伦威尔已经基本上建立起枢密会议[8] (P319)。克伦威尔的这项改革使枢密院成为独立于国王宫廷之外,管理国家公务的常设性行政机构,使国家向着制度化范式转变。

其次,提高国务秘书的地位,扩大其职权范围。国务秘书原是宫廷中低微的职务,担任国务秘书的人一般都是没有贵族爵位的人[4] (P292)。1533年克伦威尔接替伽狄纳主教担任国务秘书。他利用伽狄纳离职之机接近国王,并掌握各部门的大权,使国务秘书一职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

克伦威尔首先夺取了掌玺大臣的权力。克伦威尔当政时期,简化政府办公手续,削弱掌玺大臣的权力,由国务秘书经管各种印玺,负责文件的签发[8] (P339)。以后国王的各种印章在政府公务中都不起实际作用了。在印玺处由国务秘书经管后,印玺处的机构脱离了国王内廷,不再由国王控制,逐渐成为国家机构的一部分。这些印玺不再是国王的私人印玺,第一次为国家政府所有。以后御鉴处代替了御玺处成为行政中心,由作为国务秘书的克伦威尔亲自主持[8] (P5)。克伦威尔的这些改革措施提高了政府的办事效率,扩大了国务秘书的职权,使政府机构更具官僚制度化。

1539年,国务秘书地位已相当显赫,有一项法令,已把秘书与大法官、财政大臣这样的重要官吏相提并论[8] (P126)。克伦威尔不仅建立起首席秘书与政府部门的联系,将它们置于自己的领导之下,还通过与枢密院的关系,对枢密院下设办事机构的具体领导,把自己变成了事实上的枢密院首脑、国王的首席行政大臣。

财政改革

再次,改革国家财政制度。克伦威尔主持的财政改革是政府改革中最重要的方面之一。财政改革是由宗教改革引起的。16世纪初期,亨利八世由于穷兵黩武,铺张浪费,以及外交活动,急需大笔款项,王室入不敷出,经常性的收入不能满足他的需要。于是王室不得不寻求获得财源的新方式与新策略。这也是宗教改革和国家机构变革的动因之一[10] (P235—236)。

克伦威尔掌握政府要职后,进行了财政改革。改革之前都铎王室的收入基本上由国库、国王特权总稽查与兰开斯特公爵领地三个部门管理。这种多元、混乱的方式一直统治着王室财政管理。宗教改革开始后,由于没收教会地产,财政收入大规模增加。戏剧般增加的巨额收入使原来的财政机制不适应形势发展的需要,于是亨利八世责成具有丰富理财经验的改革派领导人托马斯·克伦威尔进行财政改革。克伦威尔借助国会通过一系列法案,将教会的财产和收入转入王室手中。克伦威尔通过国会法令成立六个平行的税收机构和普通监察法院(主管亨利七世和渥尔塞时期所获土地的收入),打破了内廷的一统局面。法案详细规定了这些税收机构的目的、职能、人员和规章[8] (P299)。除国库仍保持以往的管理方式外,其他各财政法院都赋予了近代化财政管理体制,设立具有高度办事效率的财政大臣,根据其权力掌握现金,直接审查账目,并进行预算,平衡收支,拥有国家印章,有着规定的各种专职人员与权限、账目与结账手续,并有一套专门的从中央到地方的税收机构。改革后的财政部门成为秩序良好、分工明确的常设行政机构,并在政府行政机构与王室管家机构的分离中率先得到独立发展。克伦威尔推行的财政机构改革促使英国朝着有系统有效率的近代国家财政管理制度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克伦威尔建立了相对稳定的税收制度。1534年,他整顿财政,从国会获得十五分之一税、什一税和补助金的保证[7] (P62)。同年,实施“教士首年薪俸法”,把原来流入教廷的定期收入截留给国家财政。此外又对英国境内的教士薪俸征收1/10的所得税[3] (P358—359),这些收入与国家关税收入一起,构筑了都铎国家制度化税收的基础。

下院地位

最后,提高议会下院的地位,促进下院的发展。都铎王朝以前,议会已存在二百余年,它主要是一个批准征税和审理重大司法案件的非常设机构,由教俗贵族组成的上院为主体,而由骑士和城市代表组成的下院则居于从属地位。宗教改革后,议会本身发生了重大变化。

克伦威尔控制“宗教改革议会”。他控制议会的最有效方式是以国务秘书的身份拟定议会的详细议程,并亲自审批议会草案的副稿[8] (P299)。同时他还通过收买、赞助各地头面人物,以及暗示、下达指令等方式,确保国王所内定的候选人当选和政府的动议顺利通过。因此,有人认为他是整个都铎时代“最积极主动的议会选举操纵人”,是“该国第一个议会政治家”[11] (P140)。他控制议会的方式为16、17世纪的国务秘书沿用。

下院地位的提高主要表现在上院立法能力的削弱和下院立法能力的增强。克伦威尔借助宗教改革的有利形势,敦促“宗教改革议会”开创了政府议案必须首先提交下院审议的先例,致使上院保持了多年的立法优势地位一去不返,从此政府议案大多由下院创议。到了玛丽时期,由上院创议的议案已经降至议案总数的1/4。及至伊丽莎白在位晚期,上院提案已不到议会提案总数的1/5[1] (P172—175)。在立法问题上,下院成为国王的合作者,给予国王以巨大支持,使许多法案得以顺利通过,同时,下院从国王那获得许多权力。下院作为国家机构的组成部分得到承认。当然,国王的权力不是绝对的,克伦威尔并不是让亨利八世成为一个独裁者,而是要使国王在议会中享有最高权力。

由于克伦威尔解散修道院,修道院长从上院消失,因而僧侣贵族保守势力被削弱;同时慑于王权的强大,“世俗贵族在议会活动中变得相当温顺随和,绝大多数情况下总能主动配合政府”[12] (P124)。相反,乡绅和新兴资产阶级的经济实力大为增强,政治地位日益提高,他们成为城市或地方的代表,进入下院,逐渐成为下院的核心。这些都有利于下院地位的加强。之后,下院取代上院成为议会的主体,国王在议会中行使最高权力,英国议会正向着现代化的方向发展。

文学形象

托马斯·克伦威尔作为一位不择手段的阴谋家,不惜一切代价攫取权力而一直以来广受唾骂。作为英王亨利八世的左膀右臂,他是英国宗教改革的设计师;他确保了亨利与其第一个王后凯萨琳的离婚并策划了亨利第二任妻子安妮·博林的倒台;他本人也被指控试图篡夺王位而差点送命。但在这本引人入胜的新的传记中,著名英国历史学家特蕾西·博尔曼从一个不同的角度展现了这位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人物之一:一个充满爱心的丈夫和父亲,一个极度忠诚的仆人和朋友,以及一个在中世纪的英国转型为现代国家扮演着关键角色的改革者。

看到能吏或权臣,人们往往本能地生出恐惧之心,想像他们的晋身之阶难免步步沾染晦暗的血迹。克伦威尔本就模糊的形象,因为艺术与文学作品,有了更为黑暗的定义。 1532年左右,德国画家小荷尔拜因曾为克伦威尔创作了一副肖像画。画中的克伦威尔,瞪着细小的眼睛,微挑着眉峰,眼神犀利如刀,面色平静却透露出精明与意志力。这幅画流传后世,在人们的想像中留下了一个阴冷残酷的克伦威尔。1960年,罗伯特·鲍特的戏剧《公正的人》在英国上演,讲述《乌托邦》的作者托马斯·莫尔被亨利八世处死的故事。托马斯·克伦威尔以处心积虑迫害莫尔的反派形象出现。该剧1966年被改编为电影,获得了6项奥斯卡奖。克伦威尔因此更是被牢牢钉上了大众想像中罪人的十字架。

2009年10月6日,女作家希拉里·曼特尔以托马斯·克伦威尔为主角,凭借历史小说《狼厅》摘取布克奖,《狼厅》以英国政治家托马斯·克伦威尔的视角,引人入胜地讲述了亨利八世统治下的都铎王朝的故事。书中的克伦威尔不再是以往文学影视作品中塑造的那个阴险奸诈的政治投机者,在曼特尔笔下,他博学、嘲讽、宽容、精明;他野心勃勃、不择手段,但也不会缺少那么一点点温情。他是自我教育、自我塑造的那种人。在那个时代,英国正在重塑自身,而克伦威尔的轨迹预示了智识精英阶层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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