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5-25 16:24
教会学(ecclesiology),指有关教会的神学。教会只有一个,但教会学自古以来却具不同内容。教会起源于耶稣,新约时代已经称之为「基督的教会」(罗十六16)。
教父时代形式上并无教会学著作。然而在教会生活中却表现出当时教会的自我意识,此可称为非形式的教会学。它基本上经验自身在圣神内与复活的基督同在;它出自天父永恒的救恩计划,由耶稣的宗徒传出来,向世界传报福音
教父时代的教会自第二世纪以来清楚肯定自己是启示真理的捍卫者。罗马教宗以及其他主教的职务、圣经正典(也称为圣经纲目)的制订、礼仪圣事逐渐固定,都指出教会的基本制度;地方教会之间的和平、爱德与共融也同时发扬教会更深的奥迹。此可由当时继续延用新约的教会图像(子民、身体、新娘、一群、天国等等)中见出。
当时天主圣三信理与基督信理正在演变,这与教会捍卫真理身分密切有关;第四世纪以来的大公会议之举行,已在肯定教会不能错误的恩典。
至于罗马教宗的首牧职务自第四世纪以来更加明朗地受到注意,虽然东方教会并不完全同意。
(1) 中古士林神学界(参 19)初期维持教父时代的教会学;圣奥斯定(Augustine, 354-430)的基督身体与教会,以及两者之间的贯穿,可谓主流思想。
(2) 罗马教宗的首牧职务更以法律形式突出,此亦促成东西教会的分裂(1054) (参 267)。至于教宗额我略七世(Gregory VII, 1073-1085)的改革,果然力求将教会自世俗权力解脱,但另一方面却使教会趋向于中央集权;于是教会学历史上所谓「完整社会」的模型发萌。教宗是「基督的代表」,伯铎继任人是君主集体社会的首领,以此与世俗帝王相对。因此教会学最初著作的书名是《论罗马公教会》、《论罗马教会的首席职务》。同时教律学家大兴,所有教会学著作都以教宗权力为中心。
此时萌芽的「完整社会」模型的教会学将继续维持,直到十九世纪为高峰。不过,教会历史中并非缺少异议,即使中古时代,已有圣伯纳(Bernard of Clairvaux,1090-1153)所着的《深思》,指向教会的精神。至于中古后期的威克利夫(J. Wycliffe, 约1320-1384)与胡斯(J. Hus,1370-1415)仅是集精神主义的极端论调。因而受到康士坦斯大公会议(1414-1418) (参 480)所指斥(DS 1210-1213)。
(3) 多玛斯(Thomas Aquinas, 约1225-1274)著作中并无专着论教会。此是今日神学家以不同理由予以说明的问题。但此并不意谓他著作中一无有关教会的思维。教会为他是来自圣三奥迹,其使命是在圣神内,实现降生与复活的救恩,重整人类生命中的天主肖像。他平衡地把握教会的内在奥迹与制度法律。
中古士林神学兴盛时期,除了一方面支持神学家的「平行训导权」以及「教会不可错误」(参 414)之外;另一方面却也有「教宗不能错误」之说。至于教宗的首牧职务虽然予以承认,但大公会议亦有与之补充的功能。两者相合,教会遂感愈臻圆满。
(4) 中古长期政教之争,亚味农(Avignon)教宗时期,以及教会三分阶段,构成罗马教宗无法维持教会的一统。于是有1414年康士坦斯大公会议的召开。此公会议虽然结束了教会的分裂,为教会学却制造若干疑窦。要点在于大公会议与教宗之间的关系。所谓「教会会议至上主义」(也称为「大公会议主义」) (参 420)主张大公会议在教宗之上。此说虽然不能成立,但十八世纪却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另一方面它却也保存共融教会学的痕迹。
几乎所有梵二颁布的宪章、法令、宣言都直接或间接地表达它意识中经验到的教会。事实上,这是一个教会自我反省的大公会议。1975年,大公会议闭幕后的十年,世界主教特别会议上指出共融教会学是梵二的基本中心概念。共融基本上是指藉耶稣基督,在圣神内,与天父相通。圣洗是教会内共融的基础,使人进入教会内的共融。领受基督圣体,使所有信徒在基督的奥体─ 教会内亲密的团结在一起。也在这个基础上可以发挥梵二的教会学。
(1)教会的奥迹性:共融的根源是天主圣三(LG 2-4),教会是父、子、神的新创造,因此它是奥迹。梵二已经不再企图为教会制造定义,于是试着自各种圣经图像来认识教会(LG67)。三个图像:天主子民、基督奥体和圣神的宫殿,自三个更为重要的角度表达教会的共融奥迹。
(2)教会的圣事性:降生成人的耶稣基督是原始圣事,他是教恩的象征。因此教会实是基本的圣事,它是基督救恩的象征。梵二称它「好像是在基督内的一件圣事,就是说,它是与
天主结合,以及整个人类团结合一的记号和工具」(LG 1)。这综合了教会有形与精神两面。而这两面即信、望、爱三德的团体和圣徒组织的社团是互相结合为一的(LG 8)。如此梵二修正了中古以来的制度模型的教会学,但并不忽视教会的结构。反而由于教会的圣事性,肯定主教职务由圣秩圣事授与(LG 21),使结构与恩宠相合。如此超越很久以来治权与圣秩之距离。这是梵二教会学的大贡献。
(3)教会的团体性:圣事性的共融指向古代教会强调的主教团(LG 22),恢复大公教会与地方教会的正确关系。同时也肯定天主子民的圣统性共融,一方面职务分明,另一方面基本平等,教会中的参与和共同负责得以清楚肯定。此与「完整社会」的教会学模型有所不同,后者偏重法律与权力,对于教友的地位比较消极,远不如梵二一般指出教友的「信仰虔诚」与「神恩」(LG 12);此有赖于基督身体与圣神的宫殿二个教会图像的启示(LG11)。
(4)教会的历史性:天主子民图像为教会表达出救恩史幅度。基督是救恩史的圆满与高峰,因此教会是末世性的救恩团体:由于它已经得救但尚未完全实现,表达出旅途的张力。教会是圣的也是有罪的,为此梵二大公会议自认常应悔改与革新。同时旅途教会跟随基督背负十字架,遭受苦难;它也得与贫穷受迫、痛苦被辱的人类走在一起,所以它是贫穷人的教会。
旅途教会还不完美,甚至它自身遭受分裂的伤痛。梵二大公会议自这角度承认教会需要合一。为此,一方面它在自身保有一切得救的方法中肯定分裂团体的教会因素,(LG 15)。另一方面坚持合一运动的必需性(UR)。
(5)教会与天国:梵二大公会议的教会学,使它发现与耶稣传报的天国、以及与天国来临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的。过去不加分析地将二者相等的思想已不再重复。但由于天国与教会都是动态的实体,因此二者之关系无法一言以蔽之。比较代表梵二思想的是二者密不可分;教会在旅途之中,是天国业已来临的标记、真实的标记。天国在它的生命中象征性地实施;它为天国作证。但它也不断地祈求:愿你的国来临(LG 5,6)。
1975年特别世界主教会议,对于教会在现代世界的使命,回应梵二《牧职》(GS)宪章说:「教会即是共融,它是世界得救的圣事。为此,我们肯定的说,教会牧职宪章是十分重要尚且十分切合现代需要的。可是,我们也发现目前的时代讯号,却多已和梵二大公会议时代的不同。今天在世界各地,我们可以看到饥饿、压迫、不正义正在直线上升;战争带着它的痛苦在不少地方肆虐,恐怖主义与暴力以各色各样的方式到处猖獗。这一切迫使我们再次作更深入的神学反省,使能以福音之光解释这些时代讯号」(结束报告)。
虽然环境有所不同,但梵二《牧职》宪章视教会为仆人的图像一直延续在天主子民的经验中。同时梵二所重现的实践教会使命的各种途径,继续影响今日教会。1990年当今教宗若望保禄二世,为了纪念《教会传教工作法令》(AG)签署二十五年,颁布了《救主的使命》(Redemptoris missio)通谕。教宗列举实践使命的途径,莫不都以梵二文献作为根据:
(1)生活见证:这是传播福音的最先的形式。「凡是基督信徒,无论是在何处,都必须以自己的生活和主张,给人建立善表,证明自己在领洗时,已经重生,成为新人,且因坚振圣事,而为天主圣神的神力所坚强」(AG 11)。
(2)宣报基督、归依与授洗:这是使命的核心与基础(AG 13-14)。
(3)建立地方教会与本地化:「这种教友团体靠本民族的文化资产,要深深植根于民众间」(AG 15),但教会即是至一而又多型的,它在全世界文化中吸取积极的价值。不过本地化并非只是外在的适应,而是指真正的文化价值整合在基督宗教中而发生的变化,同时使基督宗教扎根在人类的不同文化中。
(4)宗教交流:梵二大公会议表示教会并不排斥其他宗教所拥有的真理与圣善。而且还敦劝信徒承认、保护与促进它,也鼓励以明智与爱德,同其他宗教的信徒交流和合作(NAE2)。
(5)促进人类的发展:这是《牧职》宪章的全部内容,表示「我们这时代的人们,尤其贫困者和遭受折磨者,所有的喜乐与期望、痛苦与焦虑,亦是基督信徒的喜乐与期望、痛苦与焦虑。凡属于人类的种种,在基督信徒心灵内,莫不有所反映」(GS 1)。
根据上述的各种使命途径,足够在教会行动中看出梵二的教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