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7-12 21:30
新闻编译社是中国早期民办通信社。1917年5月1日由《申报》驻京特派记者邵飘萍创办。社址在北京南城珠巢街。规模很小,只有几个工作人员。主要编译外电,也自己采写一些北京通讯,每天有一二特殊稿件。每晚7时左右以油印或复写方式发稿,外埠邮寄,本地由社员骑自行车分送。每次发稿几十份。和当时接受军阀政客津贴的其他民办通讯社相比,较有独立性,消息也较迅捷。
邵飘萍在辛亥革命爆发后进入报界,在杭州主编《汉民日报》。1914年赴日留学,与同学开办东京通信社,向国内报纸寄送日本新闻。1916年回国后,被《申报》聘为驻北京特派记者。在为《申报》采访新闻的同时,他还自办了两个新闻机构:新闻编译社和《京报》。
新闻编译社是哪年成立的?
邵飘萍在 1924 年3月发表的《我国新闻学进步之趋势》一文里,说他“于民国七年创办新闻编译社于北京,是为我国人北京有通信社之始”。而在同年6月出版的《新闻学总论》一书中,他又说新闻编译社创办于“民国五年七月”,“为华人自办通信社之创始者”。
因为邵飘萍有两个不同的说法,后来的新闻史著作莫衷一是,各持一说。如戈公振的《中国报学史》认为新闻编译社创办于1916年7月,而台湾曾虚白主编的 《中国新闻史》则说该社是1918年成立的。
1917年5月的《顺天时报》上一则新闻编译社的成立启事,为我们考证新闻编译社的创办时间提供了十分确切的信息:“新闻编译社成立披露。启者,敞社宗旨在供给真确新闻材料助报界之进步,试办数日,成绪明著承中外报纸多数采用,蓝已于五月一日正式成立,每月仅收纸墨油印费十五元额采用者请向激社购订可也。”因为是开办伊始,新闻编译社的这条启事在《顺天时报》 上连续刊登了5天。
据此完全可以断定,新闻编译社成立于1917年5月1日,飘评说的1916年和1918年两个创办时间,都是错误的。
从民国初年的文献记载来看,北京在1916年之前已经出现了几家国人自办的通讯社,但邵飘萍来到北京的时候,这几家通讯社已经停闭了,所以他认为新闻编译社是国人在北京创办最早的通讯社。
他后来谈到创办新闻编译社的缘由时说 :“愚初到北京之日,北京报纸为数固已不少,然求其稍合于新闻之正轨者,则十不一觏焉。北京之报纸绝少背后无政治关系者,以立宪国家言之,此固未足以为病。惟其新闻,则除与背后人有关系一二条,夹叙夹议,不伦不类,嬉笑怒骂,立言绝无范围者外,殆不再有确实消息可言。而纵横挑拨于其间者,则为某国所设立之一二报馆通信社。吾人与同辈言及,每引为奇耻。”
当时北京已有二三十家报纸,大多是军阀、政客的宣传工具。报馆内没有专司采访的记者,新闻稿件主要靠馆外的访员提供。这些访员大都缺乏新闻学识,不懂采访技巧和报道规范,常常捕风捉影,向壁虚构,有些报纸为了填充版面,随意刊登访员的稿件,根本不问新闻的真伪。因此,报界在社会上的名声很坏,报纸成了谣言的代称,访员成了无赖的别号。而日本等国在北京开办的通讯社,因为有较为健全的新闻采集网,消息十分灵通,所发稿件为报界广泛采用。这些外国通讯社借此左右我国政闻,操控社会舆论,甚至挑拨离间、煽风点火,扰乱中国政局。
邵飘萍创办新闻编译社,旨在向报界提供真实可信的新闻稿件,以推动报纸新闻业务的进步,抵制外国通讯社在中国的宣传煽惑。
新闻编译社的业务包括两个方面,一是编(自采本国新闻),一是译(选译外电、外报)。开办之初只向北京的报纸发稿,一年后也接受外地报纸订购。
邵飘萍夫人汤修慧回忆说 :“每天下午7时左右,通讯社将所获消息油印,派员骑自行车分送本市各报,外地邮寄。这类新闻中,每日总有一二件特殊稿件,颇得各报好评。”所谓“特殊稿件”,是指该社探访到的独家新闻和内幕新闻,这是它最突出的特色和最大的竞争优势。
邵飘萍有很强的采访能力,不仅交际广泛,善于发现新闻线索,而且富于技巧,总能挖掘到别人打探不到的消息。张季鸾评价道 :“飘萍每遇内政外交之大事,感觉必早,而探访必工。北京大官本恶见新闻记者,飘萍独能使之不得不见,见且不得不谈,旁敲侧击,数语已得要领。其有干时忌者,或婉曲披露,或直言攻讦,官僚无如之何也。自官僚渐认识飘萍,遂亦渐重视报纸。”张季鸾认为,邵飘萍来北京为《申报》采访新闻,并自办新闻编译社,向京内外报纸供稿,“其第一功绩,即在提高访员之地位,增进新闻纪事之信用”。
打破政府阁议报道的限禁,是新闻编译社对报界的另一个贡献。北洋政府实行内阁制,内阁会议所议内容,向来秘而不宣。国务院虽设有记者招待厅,但只是摘抄一些官方文件发给记者,没有多少报道价值。
邵飘萍便从几位阁员那里探询内阁会议的消息,在新闻编译社的稿件中公开发布。这些报道很快引起了政府的注意。在一次内阁例会上,某阁员说报纸上时常登载阁议新闻,多有失实之处,造成不良影响,应设法取缔。但有些阁员认为,报纸有闻必录,碍难干涉,只有将每次阁议可以公布的内容交通讯社代为发表,才能避免以讹传讹。
会议讨论决定 :“以后阁议纪事,除关于外交、军事不便宣布外,余均于议毕之后,即付油印,分送各通信社发表。”从此,以往被视为政府秘密的阁议消息,成为报纸上例行报道的一项内容,邵飘萍对此也颇为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