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9-01 15:23
导 演:夏钢
剪辑:周影
结婚后肖科平设法将其调回北京,找了个晚上给人看仓库的活,飞机是造不成了,而夫妻关系也危机四伏。由于古典音乐的日益失落,肖科平只能到大饭店演奏助兴。李缅宁则整日沉浸在玩游戏机的快乐之中。由于各自心情不佳,夫妻争吵不断,最终分手。但因无房,两人暂住在一个单元里。李缅宁越发迷在荧屏人魔大战之中,在百无聊赖中,李缅宁在公园“情人角”找到一个在北京啤酒厂医务室当护士的韩丽婷,并将她带回家中。这使肖科平觉得浑身不自在,李缅宁也很尴尬。肖科平在酒店为食客演奏助兴时,遇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同学,如今已是大老板的钱康,钱康向肖科平表白自己一直在单恋着她。李、肖二人各自将“新欢”带回家中,并介绍给对方。但客人走后,两人互相讥讽对方,唇枪舌剑。钱康要为肖科平举办个人演奏会。在钱康为肖科平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李缅宁喧宾夺主,并喝得东倒西歪。肖科平的个人音乐会办成了,在钱康率领一帮哥们儿的热烈欢呼下,音乐会获得巨大成功。而肖科平似乎全无成功的喜悦。钱康约李缅宁喝酒谈心,两人互倾衷肠。在为钱康过生日的时候,肖科平、李缅宁、钱康各自讲出自己的初恋,轮到韩丽婷时,她直言自己没有初恋,并说出找李缅宁就是为了房子。夏去秋来,在钱康的鼓动下,李缅宁终于当上了豪华饭店的“大堂经理”,肖科平则坐在演奏台上,吹着那些老曲目。
节选:
李缅宁端着满满一盆衣物来到阳台,恍然与云开日出的太阳打了个照面,立刻被那夺目的光芒射个满眼漆彩.人也红光满面。
第二年的春季。初看似雪,定晴凝亮方知那在阳光中漫天飞舞的是一团团柳絮。柳絮飞上枝头,飘落在地,使得春天的街景到处白茸茸的犹如发霉长了毛。将近下午五点的时候,街道一侧的建筑物已阴影重重,而另一侧的高大楼厦则镀满夕阳明亮的光辉。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虽是上午但室内昏暗得如同黄昏,仍开着一两盏灯。
天已经完全黑了,远处的处于另一视角的立交桥,犹如一只巨大的夜光表盘.或插着无数蜡烛的双层大蛋糕,轮廓鲜明地浮凸在黑沉沉的旷野中——像梦中景象一样不真实。
这是个阴霾的早晨,扑面而来的凉风中夹杂着星星雨滴,天上乌云疾走,地上人车乱窜,—场雨顿刻就要下来。
一个朦陇的老姑娘远远看他,他满面春风地朝老站娘微笑,老姑娘扭身给他个不屑。
太阳如同一个红亮的煤球在灰蒙蒙的城市边缘升起,缓慢爬升,在远空被击中般地爆炸开来,溅射出极为耀眼的炽光,吞没了浑沌的轮廓。纷如雨下的金色光雾笼罩了整个城市,那片皇宫的重重金顶在这弥漫的金雾中赫然突出。
这时,就像跌倒后的一把搀扶,就像委屈时的一声垂询,从远处响起一个人清脆、有节奏的掌声。
她抬头看到他,很快又垂下眸子。钱康微笑地开口唤她:“肖科平——不认识我了?”钱康像个训练有素的侍者扶椅请肖科平就座。
韩丽婷指使他:“快找个盆倒上水,这鱼还是活的。哟!这肉都化了,直嘀嗒,快送厨房去。我的妈,你这人怎么这么笨——我来吧!”李缅宁这才说出话:“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韩丽婷顺手从暖器管子上扯下一条围裙,把李缅宁车转身,从后面拦腰系上,扎紧,打结,按到菜堆儿前蹲着摘菜。
西服笔挺的钱康非常潇酒轻抉地拾级而下,犹如脚底抹油,犹如乘风滑翔。钱康神采奕奕,顾盼自得,仿佛他是天下自我感觉最好的人。他看上去真是很白,就像一团上等的埃及绒棉。
一辆黑色流线型汽车无声无息地开过来,像送到他嘴边的一块肉停在他身边。李缅宁正在衔心花园蹲着和几个没牙毛儿的老头打扑克,手握着一把牌琢磨。一个人的影子挡住日光,他漫不经心抬起头。浓妆艳抹长裙拖地穿戴得像只孔雀或说是吉普赛女人的韩丽婷,笑吟吟地摘下墨镜。
钱康牵着肖科平在一间漂亮得像精制贺年卡的西餐厅入座。他们像一对油画里的人物优雅地进餐,食品都如摄影般地鲜艳。肖科平抬起眼睛,她手中的刀叉和质地细腻的瓷盘相碰发出悦耳的叮当声。环境里有细若游丝的音乐和富于韵律的法语呢喃声。
这是个极其简陋的茶馆,听众大都是老年男子,稀稀落落坐在一排排条凳上,袖着手晃着二郎腿打瞌睡,偶一惊觉便拖着口涎痴笑。在徐疾有致的鼓点声中,钱康领着肖科平笑呵呵地进来,那风采活像查尔斯子领着黛安娜王妃视察第三世界的难民营。正自寂寞的掌柜和伙计一见钱康,立时眉开眼笑,齐刷迎上去,拉拉扯扯,众星捧月似地让到上座,嘴里还埋怨:“这可得怨你,老没见了,不该呀。”“人钱先生是瞧不上咱这旮旯,净泡大饭店了。”钱康只是笑,不住说:“忙,太忙。”光说没用掏出十元钱往桌一拍。掌柜立刻把钱揣起来,扭脸一迭声喊:“一壶高末儿。”
李缅宁按亮打灯机,门口站着的果然是肖科平。一团火苗照出他二人挨得很近的脸的轮廓。肖科平鼻翼一侧的半边脸不受光仍隐在黑暗中,这使她的脸五官有如雕刻般清晰,表情神秘具有圣像般的魅力。
李缅宁又点亮一支白蜡烛,光区扩大,坐在桌四周的几个人的脸都绰约浮现出来,犹如浸在显影液中的相纸逐渐层次分明。大家的情绪忽然消沉了。
爱么,有千万种,睡觉是最低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