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

更新时间:2024-07-03 20:16

《无字》是当代作家张洁创作的长篇小说,分为三部,2002年1月首次出版。

内容简介

小说以女作家吴为的人生经历为主线,讲述了她的两次婚变,以及祖上四代女性的爱情婚姻遭际。

故事以离婚后住进精神病院吴为的惨状与胡秉宸白帆的重归旧好形成鲜明对比而展开,追溯胡秉宸、吴为和白帆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白帆是胡秉宸革命年代的战友,后来两人组织家庭,并生下了女儿芙蓉。纯情得永远如大二学生的吴为,在“文革”十年中,义无反顾地与落难的胡秉宸在一起,经过了漫长的拉锯战终于走在了一起。然而事事总不能尽如人意,深谙社会人情的胡秉宸,为了自己的前途,依然逼迫吴为与之离婚,迫切地与白帆重建爱巢,并放言吴为长期滞留国外,嫁了个有钱的外国佬,甩了自己。面对赤裸裸的背叛和污蔑,吴为疯了,最后在只记得母亲和女儿的清醒中完成了自杀。

小说的另一条线索是与吴为有着密切关系的祖上四代女性的爱情婚姻遭际。第一代吴为的外祖母墨荷出身于“热热闹闹、鸡鸭鹅狗你方叫罢我方来叫”的小康人家,是一个标准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然而遵从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外祖母,嫁入粗鄙的农村家庭,一生是孤独而悲惨的。在那个将女性视为传宗接代工具的时代,无休止的劳作和不断的生育构成了外祖母人生的全部意义。对她或者说那个时代的女性来说,反抗虐待的唯一方法就是回娘家,墨荷最后惨死在生育上。

第二代吴为的母亲叶莲子生活在“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年月,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了一个连养活自己都困难的东北军兵痞子顾秋水,做了从一而终观念的牺牲品。战火纷飞的岁月里,历尽沧桑、含辛茹苦将独生女吴为抚养长大。祖上两代人的心酸痛苦经历在吴为心上投下了极大的阴影,影响了她的爱情婚姻观念。

第三代吴为出生于日本侵华时期,童年时代记忆最深刻的事情便是被父亲像摔出一件讨厌似的东西扔出去,几乎摔死。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吴为有幸上了大学,接受教育。然而在“文革”中,前夫韩木林到处揭发和张扬她的私生子,在额头上烙下了标志着耻辱的“红字”,这个“红字”同时也烙在了母亲和女儿禅月的脸上。生活的苦难和磨砺并没有压倒吴为,在孤独中她拿起笔创作,并逐渐成为作家。生活总是折磨人,刚刚平静的吴为,认识并与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胡秉宸相知相恋。为了这场反传统的爱情,她支付了一生的代价,最终还是落了空。

第四代吴为的两个女儿禅月和枫丹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禅月不相信爱情,认为“世上没有什么真正的爱情”,“爱情是一生最终都要出的麻疹”,声称自己“我绝不会像您(指吴为)那样去爱”,最后远渡重洋,寻找个人价值。私生女儿枫丹走入了另一个极端,事业有成,但坚持独身一辈子,从来没有婚姻和孩子,没有正常人的家庭生活。

成书过程

张洁于1989年开始创作《无字》,1994年推倒重来,1998年后又一遍遍地改、一字字地磨,这一改一磨就又是两三年。为了写《无字》,她采访、收集的各类资料有两尺多厚。为了一个小细节,她三番两次地乘火车到偏远的原型小村小镇探访,寻找独特的艺术感觉。十二年中无数个日日夜夜在计算机前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地字斟句酌,书稿由薄变厚,又由厚变薄,最后硬是把已然写就的四部一百余万字压缩成最后的三部八十余万字。

人物介绍

墨荷

吴为的外祖母墨荷出身望族,却遵从父命草率地嫁到了已经破败但依然架子十足的叶家。作为媳妇,她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受尽婆婆和小姑的虐待。作为妻子,更是没有感受过丈夫丝毫的温存,她只是一个可怜的“篮筐”——叶志清借以发泄性欲和完成传宗接代任务的工具而已。或许是她的时代根本没有给她追求爱情的机会,她最多只能在繁重的劳作间隙偷偷地“两眼朦胧,两颊着红地想象一个根本无从想象的中意的男人”。爱情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心底遥不可及的梦。

叶莲子

叶莲子上过几天私塾,有一定的文化,于是在自己的爱情和婚姻上,违背父命自己挑选了丈夫,她几乎与真爱擦肩而过,换言之,叶莲子曾经有过幸福的机会。但在叶莲子和顾秋水这桩看似自由的婚姻背后,却隐藏着一个天意弄人的残忍玩笑。顾秋水对叶莲子的追求似乎源于一个误会,而叶莲子之所以选择顾秋水也只是为了逃离刻薄的继母,这也就注定了这场婚姻的悲剧。纵然在新婚后的两年里,她享受过爱情给她带来的甜蜜,可是那甜蜜实在太过短暂。善于隐忍的叶莲子在丈夫的眼里逐渐成了一个碍眼的累赘,顾秋水“每每看到她那张口结舌的样子,不是更同情她,反倒更无所顾忌地肆虐她”,他觉得“她那窝囊的样子,看了就惹气,就让人想给她两个嘴巴”。后来顾秋水甚至发展到当着叶莲子与小吴为的面与姘头大行房事,无所不用其极地摧残着叶莲子的肉体与灵魂。身处这般水火煎熬下的叶莲子,生活岌岌可危,更遑论那缥缈的爱情。

吴为

从小随母亲居无定所,一次一次的逃难的吴为见证了父母的爱情和婚姻悲剧。吴为的童年没有得到过丝毫父爱,有的只是倾尽一生也无法忘记的伤害。

这样长大的吴为第一次婚姻是和一个有“口臭”的男人韩木林,只是为了留在城市工作,这场婚姻最终以她生下一个私生女而结束,从此在吴为沦为社会的一个另类,她也又一次清楚地认识到,爱情和婚姻她都玩不起。但即使如此清醒的吴为却疯狂地爱上了与她年龄悬殊的胡秉辰,在和胡秉宸的婚恋中,吴为始终在追求与捍卫自己的爱情,正是因为吴为身上所固有的那种奴性、怯懦和她扭曲的心态,她不断自我强化对胡秉宸的爱,哪怕她已经洞悉了这个男人的虚伪与懦弱,只为了胡秉宸的一封封甜言蜜语却又无关痛痒的情书,她便强迫自己以一种卫道士的姿态,几乎是用牺牲精神去爱他,不惜为他和全世界宣战,为他承受组织的压力,白帆的侮辱,甚至是婚后对胡秉宸女儿芙蓉的阿谀谄媚、逆来顺受。在经历过种种的争夺和伤害之后,吴为最终选择放弃了自己的爱情和婚姻,身心交瘁的吴为再也无力面对生活,最终遁向疯狂。爱情对吴为而言,是一场猝不及防的噩梦,毁了她的一生。

禅月

和母亲吴为一样,禅月也是在父亲缺位的情况下长大成人,目睹了姥姥、妈妈为情所累的一生,于是她立志要改变家族女人的命运,不再重蹈前人覆辙。女人在情感上的苦难到了禅月这一代似乎见到了希望的曙光,再不那么轻易为感情所伤。禅月说:“我生下来又不是为了嫁人的,将来嫁不嫁人都难说,生活如此丰富,把我的心装得那么满,留给爱情的位置怕是没有多少了。

顾秋水

叶莲子的丈夫。顾秋水残忍地抛弃了身无分文的妻子和女儿,任凭她们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困生活,并且寄人篱下,做人奴仆。当叶莲子走投无路带着吴为去投奔顾秋水时,顾秋水己经与另外一个女人同居。

胡秉宸

吴为的第二任丈夫。胡秉宸厚颜无耻,竟然堂而皇之的在和吴为新婚的第二天早上就与前妻打电话调情。吴为最初所期许的爱情随着婚姻的来临而变质、变味了,“爱”像泡沫般化为了乌有,这使吴为再次对爱情产生了绝望感。吴为直到婚后才发现,原来胡秉哀爱的并不是她的灵魂,而是对她有着无耻的期待与猜想。吴为曾经被人诬陷乱搞男女关系,这才是吸引胡秉宸的重要原因,胡秉宸期待吴为的风情万种和风骚调情,可是吴为却令其大失所望。因此,胡秉宸对吴为失去了往昔的激情与兴趣,取而代之的是恶意的讥讽与无理的伤害,而爱意早己消失殆尽。

作品鉴赏

作品主题

爱情困境

爱情是《无字》的一大主题,作家使用插叙手法,在时空的频繁转换中,将时代的铺陈与个人经历叙述相融合,历史与现实交叉描写,使得小说具有了一种磅礴的气势和深厚的人道主义关怀。

在《无字》中,张洁试图用几代人的情感经历去打开困住中国女性的枷锁时,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女性在倾其所有独自与爱情作战,但悲剧命运并未因此而有所改变。从墨荷到叶莲子,再到吴为,婚姻对女性的不公似乎并不是随着历史的演进而一步步减轻了,相反,它在现代社会生活中变得更复杂、更带有普遍的灾难性。虽然第一代墨荷的婚姻是在她完全没有自主权的情况下,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完成的,但在家中无权无地位的她至少并没有被遗弃,家庭没有离散。而第二代叶莲子的婚姻,虽然在表面上涂写着“半自主”的色彩,但她曾一度中意的男人却不是个值得信赖的对象,婚后的她既要面对物理层面的饥饿困窘,又要面对精神层面的为奴的尴尬:顾秋水在生活颠沛流离时对叶莲子母女的遗弃和在香港期间对她们的肆意虐待,留给她的只有含辛茹苦的奔波与执迷不悟的守候。第三代吴为在名作家光环的闪耀下,依旧遭遇了不堪其辱的婚姻经历:第一个丈夫在她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红字,第二任丈夫胡秉宸施予她的是精神上的虐待和无耻的背叛,吴为只能在许多有形无形的压力中走向疯狂。张洁不无绝望地宣称“本世纪初的女人和现时的女人相比,那一个天地未必更窄,这一个天地未必更宽”。

小说中吴为的绝望也代表着张洁的情感诉求的绝境,吴为最终没有能够以情感的方式完成她对于世界或者说主流社会的认同,这根源于她所梦想着寻求依托的男性世界的破碎,更重要的在于她自己所设立的世界观念的破碎——女性想在男性世界中寄托自我的情感认同是不现实的,是乌托邦的幻境。于是张洁只有解构,让曾经高大完美的男性神话坍塌,露出卑琐,让曾经沉溺自得于爱情中的女性绝望,走向死亡。在解构爱情的同时,她也在不断地拷问、控诉男性,甚至这个社会。这一点,正是为什么张洁的作品会引起研究女性文学学者们的注意,而同时受到男性文化卫道者们攻击的主要原因。而在解构之后没有建构,正是吴为的死因,甚至是张洁本人不能挣脱心结的原因。张洁一方面预设了一个真正的完美的自我存在,另一方面却不知道真正的自我怎样又在何方,于是,“生活在别处”成为了张洁难以克服的困境。

对父权的反叛

无论是墨荷、叶莲子,还是吴为,她们都被男性权威所压制,这表明即使社会对女性角色的期望早已慢慢跳出父权制文化的传统,但是女性仍然无法像男性那样在社会取得同等的地位,这不仅在于对父权制文化的解构和反叛,还在于女性自身文化人格中理性品格的塑造,这是《无字》女性世界书写中,解构父权制文化之余,最为深刻的思考。

艺术特色

叙述

《无字》的叙述语言可以说是对之前作品的一种超越。它选用独特的叙述视角,通过第三人称全知叙事的运用叙述的声音是作者型的,强而有力,可谓“极而言之”,无所不知、无所不在,质问历史、质问人生、质问人性。同时扩大叙述与故事的距离。更足以展开大幅度的扫描,足以表现《无字》跨越一个世纪的中国风云际会和各色人物的沉浮人生,通过内向的视角,使作品的叙事语言由对外界世界的客观描述转为人物的内心世界的动态刻画。《无字》的叙述方式很独特,表现在独特的结构模式。打破了传统的结构模式,采取片段拼接式的,看似杂乱,但人物的心绪贯穿整体,事件之间采取场景的相互镶嵌、相互并列、相互交叉,通过表层结构表现深层结构揭示文本的深层蕴意。《无字》的叙述风格丰富多样,串起张洁各个时期的叙述风格,但重要特征是回忆中的顿悟。在忆中思,在思中忆。

《无字》的文本叙事成功独到的地方正在于情景反讽叙事的使用。它使《无字》文本形成不确定性的“召唤结构”,呈现多义、朦胧、混沌、神秘的色彩。小说将历史性叙述纳入女性想象性话语,通过扦科打浑、颠三倒四的叙述方式将历史随意化、主观化,注入偶然命定的因素,将人物漫画化、戏剧化,将人性层层剖开,将人们奉为圭臬的东西剥得赤身裸体,以世俗的解构、革命的崇高、爱情的神圣,以虚无解构历史的庄严,以粗鄙解构人性的本真,潜含着张洁在大悲大痛,大恨大爱之后,对世界、历史、生命的宽容、超然、淡漠。

语言

“顾秋水是个骑马的好手,但是会骑马且骑得好不等于就是骑士,就像有张大学毕业文凭并不等于有文化”[3]79。张洁的语言能让读者阅读第一遍的时候忍俊不禁,但细细品来却又那么恰如其是,好像能把所有的道理所有的深意都在这不经意的一个笑话中表达出来,形象又贴切的比喻是言语表达的高层次要求,更是作品的点睛之笔,张洁把她的讽刺、她的通透就这样云淡风轻又歇斯底里地表达给了读者。

作品影响

2005年,《无字》获得第六届茅盾文学奖。

作品评价

茅盾文学奖评审委员会:张洁的《无字》通过凡人小事反应社会风云,以三个女儿的命运,对历史进行深入思考,极为感人。

《北京晨报》:在《无字》中,“历史”、“爱情”、“文学”等等意义中心最后都是虚假的、靠不住的,那么怎么办呢?张洁做出了三种选择:她将最年轻的女人送出海外以逃离历史,她用对母系血缘的肯定替代男女之爱,而文学,则归于疯狂的沉默。——这终究是个浮士德式的故事,女浮士德把灵魂抵押给了逻各斯中心主义的魔鬼。

作者简介

张洁,女。辽宁抚顺人。中共党员。美国文学艺术院荣誉院士,国际笔会中国分会会员,中国作协第四、五、六届全委会委员、第七届名誉委员。享受政府特殊津贴。197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文学创作一级。 著有长篇小说《沉重的翅膀》、《只有一个太阳》、《无字》,小说、散文、随笔集《爱,是不能忘记的》、《方舟》、《祖母绿》、《张洁文集》(4卷)、《中国当代作家选集》、《国际文学大奖得主自选文库》、《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等10多部,游记文学集《域外游记》、《一个中国女人在欧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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