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11-05 00:14
75岁的农民昆滨伯每天早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三炷香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工作这么多,钱却没有这么多,钱如果像泥巴这样翻来翻去不知有多好”,乐天的昆滨伯边做事还要边跟昆滨婶斗嘴鼓。昆滨伯说,“有时候晚上来灌溉,风清月朗,青翠的稻子,映着月光,很漂亮。心情好,就哼起歌来,虽然心里面担忧,不知道台风会不会来,或病虫害,也是无米乐,随兴唱歌,心情放轻松,不要想太多,这叫做无米乐啦。” 昆滨婶嫁给昆滨伯那天,还不知道丈夫是哪一个,虽然天天斗嘴鼓,还是共同奋斗了数十年,“老婆肯吃苦,她一边帮忙种田,一边到声宝工厂做临时工,一个月赚几块钱,加减赚,说起来她很乖,很可取,我不会对她说感谢她,但是心里知道她帮我很多忙。”不肯多说一句感谢的昆滨伯,心里却充满了对妻子的深刻感情。 脱下多了两斤重的汗衫,煌明伯一面拧干汗水一面说:“杂草是农民的敌人。太常喷洒除草剂,会破坏土壤。”虽然土地不会讲话,但他知道不时的关心就会知道它需要什么。农暇时,69岁的煌明伯扛着古老的器具,做着现在大家不愿意做的手工棉被,清脆的弹棉被声,将朵朵棉花弹成松软的棉絮,“真的是做良心的啊。我们做的棉被,现在要出去跟人家谈价钱,也不知从何说起。”因为种稻收入无法完全支撑一家大小的开销,学习另一项技艺,经营副业,是农村社会维持生计不得不选择的方式。 炎热的七月,嘉南平原炙热的阳光让人热的发昏,现在已经65岁的文林伯牵着后壁乡唯一的水牛,拖曳一车的稻草,走在收成后干裂的稻田,他这条牛,有时会拍片,有时载小孩玩,比较乖啦。他就是这样舍不得卖。卸下牛轭,相伴一生的水牛慵懒的在小水洼的泥巴中翻滚,一面为水牛泼水解解暑气,文林伯以对待亲人的方式,疼惜着这个最忠实的朋友,那种宽大与认份,就是可爱的台湾农民质朴的生命哲学。
导演颜兰权之所以下定决心拍摄纪录片《无米乐》,是因为她认为该片会留下老一辈农人的文化记录,颜兰权担心上一代的稻作文化中保存的价值会随这些老农的逝去和稻作农业的衰微而消失。该片在前期企划案所用的原名是《末代稻农》,在拍摄该片的过程中,主人公黄昆滨说出“无米乐”这个谚语时,两位导演觉得这个词很不错,因此将该片片名改为《无米乐》。该片的拍摄地在台湾台南县后壁乡,拍摄周期长达十五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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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无米乐》借由农民阿伯、伯母,表达了作者对人与劳动的看法,赞许的是一种非异化的关系。而人与土地、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有着相生相惜的情感。《无米乐》的声音运用也很出色:昆滨伯夫妇斗嘴鼓、老农群聚喝茶练肖话、伯母对着摄影机向拍摄者告状或问候等,这是纪录片工作者进入拍摄现场,就如人类学家从“他们”变成“我们”,融入社群成为一份子得到记录的宝贵机会。《无米乐》的成功,不只因为主题的正当性或政治正确,而是它作为一部电影和纪录片本身在艺术创作上的成功。(郑美里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