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9-12 15:05
艺妓,是日本一种专业阶层的女性表演者。艺妓必须具有唱歌、跳舞和弹三味线(三弦变种)等技艺。艺妓制度据说在17世纪出现,必须是受过训练的表演艺人,是通过才艺来取悦客人。日本艺伎(Geisha)产生于17世纪的东京和大阪。最初的艺伎全部是男性,游走在京町界外,俗称町伎,主要在妓院和娱乐场所以演奏传统鼓乐、说唱逗乐为生。大约1750年左右,出现了第一个女艺妓。18世纪中叶,艺妓职业渐渐被女性取代,这一传统也一直沿袭。
艺妓在东京等关东地区称为“芸者(げいしゃ,Geisha)”,见习阶段称“半玉”;在京都、大阪等关西地区则称为“芸妓(或写作“芸子”,皆读作げいこ,Geiko)”,见习阶段称“舞妓(或写作“舞子”,皆读作まいこ,Maiko)”。而在明治时期以后,“芸妓(げいぎ,Geigi)”这种读法越来越普遍,成为现代标准日语读法。
在日语中,“妓”字保留了古代汉语的用法,既可代表女性艺术表演者,亦可代表女性性工作者。而艺妓的“妓”字是代表女性艺术表演者,并非女性性工作者。在现代汉语中,多把“妓”字关联到性交易方面,因此现代也用“艺伎”的写法以避讳。日语中的“伎”字是指男性表演者,如日本的歌舞伎,艺妓则是指女性表演者,以示区分。
学徒中的艺妓通常被称为舞妓或舞子(maiko),字面上是指“初出牛犊的舞蹈者”。也称“半玉”(hangyoku)”,“半玉”意味着她们只能够得到相当于正式艺妓的一半工资。白色的妆容、精致的和服以及岛田发型都是艺妓最受欢迎的形象特征。进入艺妓圈的女人必须要从舞妓做起,有机会的话她的职业生涯可以一开始就是艺妓。然而不管是哪一条路,在出道成为舞妓或是艺妓都要经过培训。那些成功登上舞台的艺妓在今后的职业生涯中能够享受到更多的威望。
艺妓是指日本传统的以歌舞、乐曲、乐器等表演作为职业的女性行业,是一种在日本从事表演艺术的女性。“妓”字在日语中有两种意义,一种是指日本传统的表演歌舞、乐曲的行业的女性表演者,另一种是以从事性行为而达目的的行业,即妓女。而艺妓的“妓”字是指艺术表演者,艺妓并非妓女。艺妓的工作内容是表演舞蹈、歌唱、乐器等技艺,也为客人服侍餐饮。艺妓很多时候也在宴席上以舞蹈、歌曲等表演助兴。在艺妓业从艺的女性大多美艳柔情,服饰华丽,知书识礼,尤擅歌舞琴瑟,工作是作艺待客。艺妓雅而不俗之处,不仅在于与妓女有别,而且在于不滥,不相识的人很难介入,大都是熟人或名士引荐。在过去,通常请艺妓表演的,都是上层社会有钱有势的男人,在餐厅和茶舍里谈论生意的男人们喜欢请一位艺妓相伴,为他们表演歌舞、斟酒上菜,调节气氛。艺妓业是表演艺术,不是卖弄色情,更不卖身。行业规定,艺妓在从业期内不得结婚,否则必须先隐退,以保持艺妓“纯洁”的形象。但在过去,艺妓一般是一个终身职业,可能女承母业。二战以前,绝大部分艺妓是为了生计,被迫从事这一职业的。在现代仍有少数女性因对传统艺术的热爱加入艺妓行业。
日本历史上的艺妓业曾相当发达,京都作为艺妓的集中地区曾经艺馆林立,从艺人员多达几万人。不过艺妓业在二次大战后大为萧条了,只是在经济恢复后一段时间内,随着公司公关的升温,旅游业的兴旺,艺妓又兴盛了一时。据估计,京都的艺妓只不过200人左右,一些艺馆转作他用,艺妓业的衰退已成不争事实。清末黄遵宪写有关于日本艺妓的诗作:“手抱三弦上画楼,低声拜手谢缠头。朝朝歌舞春风里,只说欢娱不说愁”,这首诗名叫《艺妓》,收录在黄遵宪的《日本杂事诗》中。黄遵宪于诗中自注:“业歌舞者称艺妓。侍酒趁颇矜庄,乐器止用阮咸、曲似梵音,以牙拨弦。又有细腰杖鼓,以手拍之。肇鼓双褪挝击,渊渊乎作金石声。舞者以扇为节,有折腰垂手诸态”。以“侍酒筵业歌舞”为职业的艺妓,在历史上并不是日本所特有,中国古代的歌妓,以及古代朝鲜半岛的妓生,和日本的艺妓都有相类之处。中国的唐宋时代,士大夫携歌妓吟唱,是当时普遍的习俗,在中国浩瀚的诗词曲赋中,留下了不少咏唱歌妓的佳句。随着历史的发展,只有日本的艺妓一直延续到现代。而且成为日本传统文化的载体,成为了日本传统文化的象征之一。艺妓虽衰犹存,虽也努力进行改革,但风光不再,消亡也只是时间问题。因为在现代青年男女看来,艺妓已过时了。值得注意的是,尚在艺妓业的艺妓却不失信心。也有人更明确地说,艺妓是京都的象征。对于艺妓的衰与兴、保与弃还存在针锋相对的斗争。
在日本,担任艺妓的条件非常苛刻,学艺费用高昂。而且学艺历程艰辛,不是所有艺妓都能坚持的。
古时艺妓一般从10岁之前就开始学艺,在现代因《儿童福祉法》和《劳动基准法》的限制,必须中学毕业,即14、15岁左右,才可以开始学艺。艺妓学习的内容繁多,过程十分艰苦。其中包括文化、礼仪、语言、装饰、诗书、歌舞、琴瑟等,另外鞠躬、斟酒等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严格的要求,处处体现高贵和稳重。比如训练中有一项的内容是吃热豆腐不能发出声音,更不能碰到唇彩,可见要求之严格。初为艺妓者称为“舞妓(或舞子)”,而后才可以成为正式艺妓。艺妓生涯一般到30岁完结,在30岁以后仍然继续当艺妓的话便降级,成为年轻貌美的艺妓之陪衬。艺妓中把前辈艺妓称为“姐姐(お姉さん)”。
艺妓的服饰也非常古典,保持着江户时代的形象。艺妓在明治维新前的江户时代穿着相当时髦,是领先潮流的,她们的装饰打扮常常是同时代仕女佳人效仿的榜样。江户时代晚期,艺妓扮演着时尚革新者的角色,如果一位艺妓身着绘有蜂巢图案的和服,那些市民的妻子们就会马上定做一套一模一样的。从1920年代到1930年代早期,大约有十年的时间,艺妓依然保持着潮流领导者的位置,尽管潮流的形式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但是最终,她们终于意识到,追赶潮流会令她们丧失艺妓的特质。这段时期里,艺妓行业对自身本质与社会内涵的理解经历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变化,艺妓们退出了时尚先锋的位置,转而成为传统风尚的守护人。日本的西化便是从外表起始的,和服渐渐退出时装领域。服饰文化全盘西化之后,艺妓担负起保存传统的历史重担。艺妓无论发型还是服饰无不严格遵循古训,很多发簪佩件,甚至只能在民俗博物馆看到的古人用品,对艺妓而言却是日常生活必须用品。
艺妓的服装是十分华丽的和服,做工、质地和装饰都十分上成,因此也异常昂贵,有的和服在50万日元以上,有的甚至达100万日元。
京都舞妓的服装更是著名,悬落飘逸,称为“だらりの带,而艺妓的带结为二重太鼓。重量相当沉重,扎束之间需要相当大的力气,所以常常由称为男众的男性仆役来帮忙。舞妓及年轻的艺妓所穿之和服称为“裾引き”,从腰带到裙摆间的一段称为“褄”。艺妓的腰带结在身后,不像妓女那样结在前面。在外行走时,舞妓及年轻的艺妓一定会将左手压在这一段上面,有“卖艺不卖身”的含意。尽管艺妓的服装被归类为和服,但事实上却与传统的和服有一定的区别。传统的和服后领很高,通常能把妇女的脖颈遮盖得严严实实,而艺妓所穿着的和服的衣领却开得很大,并且特意向后倾斜,让艺妓的脖颈全部外露。
在发型方面,江户时代艺妓发型一直保留到了今天,将一种黏合性极强的发膏涂在头发上,把头发在头顶盘成一个大大的发髻。发髻里面衬上一块绸巾,有时为了定型还会衬上纸片,令发髻显得高耸饱满,用发叉绸带固定住,最后插上发簪。发簪种类繁多,一般发簪下垂挂有细小的绢花,艺妓依据时令季节来选择不同的发簪花饰。通常,发髻中间分开处稍微露出里面的绸巾,绸巾颜色表明艺妓的等级,年轻舞妓用红色绸巾,而正式的艺妓则使用花纹绸巾。对这种发髻进行梳理需要一定的技巧,一般要到理发店去做,所以在江户时代理发店又被称为结发屋。发髻梳好之后,一般要保留几天,待洗发后再重新做一遍。以防止发髻变形,艺妓们睡觉时需要使用木制高脚枕,枕高15厘米左右,睡觉之时枕于脑后,令发髻悬垂。待到20世纪50年代后,艺妓开始逐渐用假发套代替发髻,这样便能安稳入睡了。
艺妓化妆也十分讲究,化妆有特殊的程序,用料也以传统原料为主。最醒目的是,艺妓会用一种液状的白色颜料均匀涂满脸部、颈项,艺妓脸部之所以涂得非常白,是因为过去没有电灯,都是蜡烛,只有涂成这样才能使人看上去更漂亮。仔细端详艺妓的妆容,虽然艺妓的脸部都是白的,眼角却被点上红色,而手上则什么妆都没有,那点红色没有特别意义,只是让女性更加妩媚。至于艺妓的手没有涂白,则是为了显示艺妓的清洁,好在提供餐饮服务时让客人放心。
艺妓的整张脸涂白,最早出现于平安时代,艺妓们会把米粉与水混合,调成白色膏状。最初艺妓的这种化妆品含有铅,可导致皮肤问题。到了明治时代,艺妓含铅的化妆品完全被更健康的米粉化妆品取代。古时候,日本艺妓在上妆前会先用清酒敷脸,以减轻化妆对皮肤的伤害,同时清酒也有着很好的美容疗效。夜莺粪便中含有天然酶,能够发挥天然防护作用,又有去除死皮的功效,对常常化妆的日本艺妓来说也是很好的保养品。此外艺妓也会使用淘米水护肤,用金箔纸吸收面部的油污。在近代的日本,当时的化妆品店铺都为年轻的艺妓们提供专门的美妆产品以及护肤品。现代的日本艺妓使用专用的“舞台白粉”化妆品来化妆,这种“舞台白妆”化妆品广泛用于戏剧表演和电影制作,并且现代艺妓也会使用现在的护肤品来护肤。
艺妓的表演大致可分为“立方”和“地方”两种。“立方”是指舞蹈为主的表演者,“地方”是指演唱“长呗”、“清元”等歌曲、演奏太鼓、三味线等的表演者。因为“地方”类的表演难度较高,需要长时间训练后才能胜任,因此多由资深的艺妓担任。而“立方”表演较为容易,所以一般由资浅的艺妓及舞妓担任。艺妓除了上述两大项表演外,还有茶道、香道等日本传统艺术表演。另外,艺妓都有受过说话训练,因此健谈者不少,表演之余亦会陪客人谈天说地,增加气氛。在茶道会期间,主演艺妓跳舞,辅乐艺妓将表演三味线和短歌。表演完了之后,就开始进入充满乐趣的清谈阶段。艺妓可能会先讲一个笑话,或者引导客人们进行饮酒游戏。顾客给予艺妓的演出费用称为“线香代”或“玉代”,京都一地特称“花代”。
艺妓的表演中,艺妓还分为两种,主演艺妓和辅乐艺妓。主演艺妓是主要的表演者,她主要是被训练成舞者以及表演三味线以外的乐器,比如长笛或手鼓。辅乐艺妓是主演艺妓的伴奏者,主要被训练为表演三味线和短歌。主演艺妓很早就开始接受训练,并且在十多岁的时候就举行了“出道”仪式。而辅乐艺妓作为一般艺妓,往往是经过一个短期的培训学习,然后在年纪稍大一些的时候进行“出道”仪式。主演艺妓一定要长得漂亮,而辅乐艺妓却没有这项要求。那些不能在舞技上取得进步的主演艺妓,就会专注于自己在乐器技艺方面的培养。
艺妓表演的“群舞”是指“五条花街” 一年一度的表演,京都的花街聚在一起,推出集体表演,展示各自不同的舞蹈。艺妓还要参加“夏舞”的排练,表演夏季系列的舞蹈,也会在新年时一起表演新年舞蹈。艺妓的舞蹈中最著名的一种舞蹈是衹园的都踊,在樱花盛开的时节举行,祗园的都踊作为一种风格独特的传统舞蹈,多年以来一直保持原样。先斗町表演鸭川踊,上七轩则是北野踊。先斗町的鸭川踊是一个常变常新的节目,艺妓们会表演歌舞伎风格的舞剧,同时也会有古典独舞表演。祗园祭是八坂神社的祭礼,起源于9世纪末,从平安时代正式开始,一直延续至今。祇园祭在整个七月进行,艺妓们会乘坐带有“花伞”,名为“山鉾”的传统花车进行巡游。
艺妓和舞妓把舞曲看作谋生的饭碗,常聚在一起切磋学习。跟从前曾风靡一时的女歌舞伎(游女)不同,艺妓和舞妓也会为达官显贵的夫人们表演舞蹈。她们在席间主要是唱小曲、跳舞以及陪酒助兴,后来也帮忙上汤传菜。如果有人要在餐馆里宴请来自天南地北的武士或是招待长辈,准会叫五六个舞妓前来助兴。
艺妓出勤赴宴时,会有提着三味线琴箱的男众随侍在侧,除了为因盛装而行动不便的艺妓打点琐事之外,也负责保护艺妓,避免受到喝醉的酒客、登徒子(好色者)的骚扰。艺妓表演时所使用的道具从狭义上专指手持的表演用具,包括各类乐器、饰物;广义上应当包括艺馆、歌舞伴奏者,甚至艺妓所学习的所有知识。因为艺妓接待客人并不限于歌舞表演,她们提供的是能为客人宴席助兴的活动。艺妓表演的场所最初只限于艺馆(艺妓馆)之中,后来由于要出席达官贵人的筵席,艺妓便开始在茶馆酒楼及料亭出没。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现代西方文化的冲击,艺妓衰落压力增加,使艺妓艺术不得不一改传统,艺妓从业者也被允许到茶馆中特设的酒吧间里待客演出。
此外艺妓还有座敷游,是在酒席之间娱乐宾客的艺能。艺妓的座敷游根据地区不同,也有不同的风格,艺妓的座敷游一般有以下几种:
金比罗船,即轮流在小物体上拍,偶尔抓住。跟随的人必须放弃粘性,如果谁犯了错误,谁就会喝酒。
托拉托拉,客人和艺妓躲在屏风后面,装扮成“老虎”、“老太太”(拄着拐杖)和“加藤清正”(拄着长矛)。这是一种通过同时摆姿势并喊着“托拉托拉,托托拉”来决定胜负的游戏。
警官,一边玩石头、剪子、布,一边高呼“Omawari Yoisaya”,胜者击鼓,败者绕场击鼓转一圈。
小座敷鼓,鼓与三味线一起自由演奏,没有赢家或输家。 “虫大栗太鼓”很有名。
垫子,使用坐垫的椅子挑选游戏,留下的垫子数量少于参与人数。当音乐(三味线)响起时,请绕着坐垫走动。当音乐停止时,请坐在垫子上。不能坐在垫子上的人就输了。
大平先生,一种使用石头、剪刀、布的游戏。首先,面向艺妓站立,玩石头、剪刀、布,输的一方把腿稍微张开,跌倒的人就输了。
青鳉学校,这是一首童谣,以“Medakaa no Gakkowa”开头,随着歌词和艺妓一起跳舞。
日本的艺妓文化是由京都开始向外发展,而京都艺妓的起源可追溯到约17世纪的京都八坂神社所在的东山。
八坂神社是京都众多神社及寺庙中一个非常著名的神社,而且历史悠久。据说那时参诣八坂神社的人很多,自然附近就聚集了很多商店,形成一个商业区。其中有许多称为“水茶屋”的店,贩卖茶、团子等点心,让日本全国各地到来的信徒有个暂时休憩的地方。在这些店工作的女服务生称为“茶汲女”或“茶点女”。有些茶汲女会用歌曲、舞蹈来吸引客人,也就是现代所谓的商业手法。日子久了,这种商业手法不断推陈出新,品质也一直提高,例如三味线的演奏也加入了。在这种良性循环下,有的水茶屋生意越来越好,规模开始扩充,商品种类也开始增加,例如酒、高级料理等都出现了。
既然茶汲女的表演是一个重要的商业手法,有些水茶屋老板便开始对旗下的茶汲女做有计划的训练,这就是艺妓文化的雏形。从普通的水茶屋变成高级料亭,在成本的考量下,分工亦愈趋精细,与其每家店都自己供养及训练艺妓,倒不如集中培训,有需要时再请来表演,更能发挥经济效益。所以称为“置屋”的专业培训中心及业者便应运而生。
在传统日本,把没有经过艺术培训而在酒席倒酒的女性称为“酎妇”,社会地位低微。妓女则一般固定地被称作“女郎”、“游女”,她们之中,妓女级别最高的称“太夫”、“花魁”。“太夫”、“花魁”不但年轻貌美,且于茶道、歌舞、咏和歌、香道等诸艺皆有不俗的造诣,服务对象只限于达官贵人,达官贵人亦以客礼待之,所以社会地位相对其他游女较高。但是无论“女郎”、“游女”,还是游女中的“太夫”、“花魁”,都是会卖身的,而艺妓的真正身份是艺人,工作是作艺待客。
然而因为艺妓行业的兴盛,求人益多,且为风花雪月的环境,多少不免有唯利是图的业者。有的艺妓的出身是因为生家需用钱、孤儿等等社会弱势的因素,而签下卖身契,或是遭人口贩子贩卖的。也许是为了早日还债赎身,有些艺妓便开始从事性交易。虽然传统上,这类行为是会受到惩戒的,但事实上直至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后为止,日本各地都存在这种形同娼妓的卖身艺妓,而且变相专营这种生意的不肖业者亦多而有之。尽管如此,很多艺妓仍是以艺待客,真正一等的艺妓还是“卖艺不卖身”的。“卖艺不卖身”并非指艺妓没有爱情生活,相反的艺妓和一般女性一样,可能会有一个爱人,称为“旦那(丈夫之意)”,甚至委身于他,而“旦那”也会提供金钱等实质援助,照料艺妓的生活所需。同时为避免竞争,一个男人也只能做一个女人的“旦那”。辞去艺妓工作后即与爱人结为连理,共组家庭者亦不乏其人。
在三百多年艺妓的发展史上曾经出现过许多著名的艺妓,她们中的一些人更是对日本的历史进程产生过重要影响,享有“勤王艺妓”美誉的中西君尾便是其中的代表之一。“维新三杰”之一的木户孝允(桂小五郎)也有一段和艺妓的生死恋情,木户的妻子松子也是一位艺妓。明治维新以后,艺妓与政界人物的关系越来越密切。那位宣称“醉卧美人膝,醒握天下权”的伊藤博文,他的妻子伊藤梅子就是艺妓。伊藤博文当权后,还特意让人在横滨开设茶室“富贵楼”,作为和艺妓们幽会的场所。
艺妓社会有着非常规范的各种戒律。比如女人不能结婚,但是可以找个男人当“旦那”。为了避免竞争,一个男人只能做一个女人的“旦那”。过去传说在“丙午年”出生的女性会给男人带来灾难,不宜结婚,结果很多日本女性就因此被父母送入了花柳界,独身一生。正因为艺妓能歌善舞,又恪守贞节,很多达官显贵都对她们爱慕有加。随着时代的变迁,日本类似的戒律已经不存在了。
谈到二战后的名艺妓就不能不提岩崎峰子。二战后,作为日本文化外交的一种手段,艺妓们经常要接待外国政要。面对这些世界政坛的重量级人物,以岩崎峰子为代表的艺妓们也表现出很强的自尊心。1970年4月,岩崎峰子参加接待英国查尔斯王子的私人茶道会,在茶道会上表演。1975年5月,英国女王伊丽莎白对日本进行国事访问,在一次晚宴上,岩崎峰子受邀作陪。
日本历史上的艺妓业曾相当发达,京都作为艺妓的集中地区曾经艺馆林立,从艺人员多达几万人。培养一名艺妓投入很大,但一旦其出山成名,身价也是很高的,特别是年轻貌美的有名艺妓身价更高,一般人员不敢问津,但巨商富贾、大企业大公司却不惜千金一掷。经济繁荣时,大公司为揽生意,总要把请艺妓当成公关手段。如果有机会能进入公司做个形象小姐,虽只是个“花瓶”,尚可一展昔日风采。当然也有不少人落俗为佣,甚至沦落青楼,就很不幸了。艺妓业在二次大战后大为萧条,只是在经济恢复后一段时间内,随着公司公关的升温,旅游业的兴旺,艺妓又兴盛了一时,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艺妓还保留有几百人之多。但之后随着泡沫经济的破灭,公司生意减少,艺妓业再度陷入低谷,据估计京都的艺妓只不过200人左右,而且表演的机会也大大减少。一些艺馆转作他用,服饰、乐器变卖或出租,艺妓业的衰退已成不争事实。
艺妓的衰落也曾促使行业进行过一些改革,以适应时代要求,但都起色不大。在很多人看来,艺妓已过时了。也有人认为艺妓是京都和日本的“脸面”,应该加以保留。有的人更明确地说艺妓是京都的象征,传统的古老文化必须加以保护。艺妓虽衰犹存,但风光不再,衰落是趋势,消亡也只是时间问题。对于艺妓的衰与兴、保与弃还存在针锋相对的斗争。
陆奥亮子:与被板垣退助喜爱的小清并称为“新桥的双美人”。陆奥宗光的第二位妻子,被称为“华盛顿社交界之华”、“驻美日本公使馆之华”。
川上贞奴:日本明治至昭和年间著名艺妓、第一个女演员。川上贞奴曾在全球各地演出,被视为名著《蝴蝶夫人》的原型人物。
伊藤梅子:伊藤博文的第二位妻子,曾是艺妓。
中西君尾:出身武士家庭,因父亲被仇人所杀而家道中落,不得不进入艺妓界,被称为“勤王艺妓”。
木户松子:“维新三杰”之一的木户孝允的妻子。松子多次利用艺妓馆掩护丈夫,使他逃过了幕府的追杀,并成为后来推翻幕府统治的领袖之一。
中村喜春:1913年出生在日本东京银座一个上流社会家庭,她的父亲是当地很有名望的医生,家境很富裕。15岁那年,她不顾父母反对,投身艺妓行列。1956年,她移居美国,教授日本传统民谣和舞蹈为生,还受聘于著名的普林斯顿大学,教授日本文化,也曾经担任著名歌剧《蝴蝶夫人》的顾问,教美国人如何穿和服以及其他日本礼仪。
小林春:由于家境贫寒,小林春4岁时被送去跟随艺妓学习,学习日本三弦和瞽女歌。她在96岁的高龄还灌制了一张名为《越后艺伎最后的绝唱》的唱片,在日本广为人知。小林春的离世也宣告着“越后艺妓”时代的终结。
日本古代和近代的部分著名艺妓还有:Kikuya(通常意义上的日本第一位女性艺妓、三味线演奏者)、美奈子(最后的吉原艺者)、三宅小まめ(祗园甲部艺妓、京舞井上流名取)、松本佐多(祗园甲部的艺妓、京舞井上流舞踊家)、初代花柳寿美(艺妓、著名舞踊家)、武原幸子(艺妓、舞踊家)、豆千代(艺妓、歌手)、藤本二三吉(艺妓、歌手)、小呗胜太郎(艺妓、歌手)、新桥喜代三(艺妓、歌手)、照菊(艺妓、歌手)、市丸(艺妓、歌手)、江木欣欣(艺妓、大正三美人之一)、花园歌子(艺妓、舞踊家、作家)、万龙(艺妓、茶道老师)、犬养千代子(艺妓、犬养毅的妻子)、原浅(艺妓、原敬的妻子)、村山多加、江良加代、高冈智照(又名照叶)、モルガンお雪、大石顺教、上羽秀、谷梅处、まり千代、磯田多佳、小山初代、お元(艺妓、坂本龙马的情人)等。
“艺”字包含的内容
记者探访的位于东京都的向岛,仅存的“花柳界”之一。共有可以提供艺妓服务的18家料亭。共有156名艺妓在这里居住和生活,年龄在18岁到80岁不等。按照传统,艺妓必须属于某个“组合”。然后通过“修业”也就是训练才能走向酒宴或者登台表演。“向岛墨堤组合”既是艺妓的管理组织,也是培养训练所。在这里,记者带着新奇又兴奋的心情参观了艺妓的训练,也进一步理解了这个“艺”字的真正含义。
在入口处,记者看到排列非常整齐的“木屐”,大玻璃窗上挂满了写着艺妓名字的小木牌,让人感到这里井然有序。走进内部则闻鼓乐阵阵,笛声悠扬。在一个房间里,7名身穿素朴和服的女性正在翩翩起舞,组合事务局长介绍说,这是她们在接受专业的日本舞训练。另一个房间的艺妓们则在练习演奏,有敲鼓者,有吹笛者,个个正襟危坐,十分认真。鼓乐练习的旁边是歌谣教室,两位艺妓在练习三弦,并在老师的指点下吟唱日本歌谣。在这个小小的“组合”里,艺妓们只要可能,就要吹拉弹唱样样都学,直到精通。所以,一个简单的“艺”字包含的内容却十分深远,要想精通并成为出名的艺妓,也许要花上她们一生时间。
在一个带有舞台的大单间,记者观看了艺妓的舞蹈表演,也是她们在“工作”时的真实状态。表演间隙,记者与一个叫“橘子”的年轻艺妓攀谈起来。她才22岁,18岁进入“花柳界”,立志成为艺妓。她说自己几乎没有休闲的时间。早晨9点左右起床,然后就到这里进行训练,午饭后回到家中,洗澡并开始准备化妆,一般下午6点左右就要工作了。深夜2点左右才能下班,回宿舍休息。她说艺妓不仅要歌舞乐全能,还要学会接待客人,训练说话的技巧,让客人开心。记者问她,做艺妓有什么烦恼吗?她笑着说主要是喝酒太多,会损伤身体。所以,要时刻服药以保护自己的肝脏。她的很多姐妹都是这样的。
逐渐消失的风景
由于艺妓训练严格,生活辛苦,再加上是以“取悦男性”为主的服务业,所以这一行业已经成为一种夕阳产业,人数越来越少。京都是最大的艺妓的聚集地,共有5条“花街”(这里指艺妓云集的地方),真正称得上艺妓的人也就200多人。为了推动艺妓界的发展,京都还推出了艺妓养老金。目的就是使这种古老的职业能有个稳妥的养老保障,从而吸引更多的人,不过这些也并不能阻止艺妓业走向衰落。
疫情下艺妓也受到影响
“再这样下去,传统艺妓文化将会消失”,日本福冈县的一位艺妓发出这样的感慨。据报道,新冠疫情已经影响到了福冈的传统艺妓行业。在宴会上表演日本传统舞蹈的艺妓们正在失去工作,很多吸引外国游客观看的演出活动也都陆续取消,艺妓行业能否恢复到疫情前水平不容乐观。报道称,受疫情影响,艺妓派遣公司举办的活动数量只有往年的1/10,很多艺妓几乎没有任何工作。好不容易有七八个预约活动,但又因为日本政府第二次发布“紧急事态宣言”被全部取消。艺妓的主要收入是演出费,由于演出活动几乎全部停止,大多数艺妓基本没有收入。名叫细子的艺妓表示,因为禁止艺妓从事副业,所以大家都是靠着积蓄生活。细子称:“现在很担心艺妓文化的未来。结束‘紧急事态宣言’后能否恢复到从前呢?如果不趁现在教授年轻人艺妓舞蹈的话,传统的艺妓文化将会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