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11-29 17:10
《春宵秘戏图》是唐代大画家周昉的作品,此画描绘的是皇帝唐明皇和他的爱妃杨太真正在一处幽房之中做爱的画面,旁边有两位女官在忙碌地帮忙,另有两位侍女表情丰富地在一旁侍立。原作已不复存在,但还可以看到仇英的摹本,通过它,至少可以领略原作的艺术风貌。
周昉画的《春宵秘戏图》据记载为中国最早的春宫画之一。但实物早已不可见.虽然唐代的春宫画确实没有传到现在,但书画目录中却有著录,宋代周密《云烟过眼录》中介绍赵孟頫在北京收的书画中,就有“周昉《春宵秘戏图》”;清初吴其贞的《书画记》中也有“周景玄《春宵秘戏图》绢画一卷”的记载。周景玄,就是周昉,画《簪花仕女图》的唐代人物画家。吴其贞评论此图“画法清健,精彩蕴藉,神品也”。又说:“所画男子阳物甚巨,世人疑为薛敖曹画,非也。大都唐人所画春宫皆如此。”
周氏画笔下的大唐宫廷,宝贵华丽。画中的宫女,身穿绣花丝质长袍,外披淡红色的丝绸围裙,胸部以下系一条窄小的绸带扎紧,突出饱满的胸部,再在外面罩一件宽松的半透明长袍,肩上披一条锦缎长帛。高高盘起的发髻,插一朵硕大的花朵,发前悬挂着晶莹的珍珠,发际插着美丽的步摇和发簪,用钴蓝描绘双眉,袒胸露背,嘴唇上点唇膏,脸颊、额头点着一大片显眼的红斑,下巴、额头、脸皮上均匀地涂上了一层粉红的胭脂,看上去仪态万方。宫中的女人们,还常常在额头上用黄油膏,点一个月牙形的美人痣,称为眉间黄。如此雍容华贵的宫女,手拿一柄长把拂尘,悠闲而开心地逗弄着宫中的卷毛小狗。这幅迷人的大唐风情图,令皇帝为之沉醉。
唐代的宫廷生活是十分奢华的,皇帝、后妃参与的宫廷宴会,往往是丰盛的宴席、无数的美酒和不计其数的美女,还有婀娜多姿的舞女舞蹈,响遏行云的乐伎伴奏,并有五花八门的教坊艺人上演精彩的节目。
图画的左边有文彭的一段赞语:
右仇实父摹周景元春宵秘戏图,相传为太真妃子行乐事也。周本昔尝观于太原王氏,上有鸥波亭主所藏印。记其男子则远游冠、丝革靴,而具帝王之相。 妇女则望仙髻、绫波袜,而备后妃之容。 姬侍则翠翘束带,压衣方履,而有宫禁气象。种种点缀,秀丽古雅,抑何态浓意远也。景元创立斯图,计五女一男。奸戏不常。已为古来图画所未。实父复增姬侍二人,持具远立神情顾盻,尤属意外遐想。
周昉,生卒年不详,又称周景玄,字仲朗。京兆(今陕西西安)人。唐代画家。他出身贵族,故他的画自然而然就有一种贵族风格。他擅画肖像画,上承六朝顾恺之和陆探微的清纯细腻遗风,唐末画评家朱景玄曾说:“周昉之佛像、真仙、人物、仕女等画,皆属神品。”传世作品有《簪花仕女图》《春宵秘戏图》,《弹琴仕女图》。画家周昉是一位擅长描绘人体的春宫画家,喜欢用彩笔在素绢之上描绘男欢女爱的行乐图卷。他极喜爱画女人,她们弹琴、调琴,托腮、静思,千姿百态,栩栩如生。特别是他画的一幅戏题为《春宵秘戏图》的绢画,十分生动别致,充满迷人的风情,他自己也视之为自己画品之中的佳作。
《春宵秘戏图》成稿之后,成为世人疯狂追求的目标,曾经一度不知所终。晚明的大画家和大收藏家张丑,一次偶然在太原王氏大姓之家中,见到了失传已久的此画,喜出望外,以重金购得。欣喜若狂的张丑,喜不自胜,经常拿出此画观赏,并兴之所致,写下跋记:
“乃周昉晾景元所画,鸥波亭主(元名画家赵孟頫,擅长春宫画)所藏。或云天后,或云太真妃(杨贵妃),疑不能明也。传闻,昉画画妇女,多为丰肌秀骨,不作纤纤娉婷之形。今图中所貌,目波澄鲜,眉妩连卷,朱唇皓齿,修耳悬鼻,辅靥颐颔,位置均适。且肌理腻洁,筑脂刻玉,阴沟渥丹,火齐欲吐,抑何态浓意远也!及考装束服饰,男子则远游冠、丝革鞋,而具帝王之相。女妇则望仙髻、绫波袜,而备后妃之容。姬侍则翠翘束带,压腰方履,而有宫禁气象。种种点缀,沉著古雅,非唐世莫有也!
夫秘戏之称,不知始于何代。自太史公撰列传,周仁以得幸景帝入卧内,于后宫秘戏而仁常在旁。杜子美制宫词,亦有“宫中行乐秘,料得少人知”之句,则秘戏名目其来已久,而非始于近世耳。
按前世之图秘戏也,例写男女二人相偎倚作私亵之状止矣,然有不露阴道者,如景元创立新图,以一男御一女,两小鬟扶持之;一侍姬当前,力抵御女之坐具;而又一侍姬尾其后,手推男背以就之。五女一男嬲戏不休,是诚古来图画所未有者耶。”
张丑(1577-1643)明朝,后改今名。昆山(今江苏昆山)人。善鉴藏,知书、画,万历四十四年(一六一六)著清河书画舫成书。又有真迹日录。卒年六十七。
这个跋记可以说透露的信息是多重的。我们先来了解一下唐代大画家周昉,他是处于盛唐、中唐时期长安最著名的宗教、人物画家。初学张萱,后自创风格,善画浓丽丰肥的仕女,又极能写真,传说郭子仪的女婿赵纵请周昉与韩干为其各画一肖像,并挂于室,郭的女儿观后答称:周昉画出了赵郎的“性情笑言之姿”。而他的佛教造像,如“水月观音”等在当时即被奉为样板, 曾称“周家样”。
他极喜爱画女人,画她们弹琴、调琴,托腮、静思,千姿百态,栩栩如生。他的仕女图,“画子女为古今之冠”(唐·朱景玄《唐朝名画录》),以至于晚唐的仕女画家们几乎都处于墨守“周家样”的阶段,可以说在晚唐的仕女画坛上,他是技压群雄。
这样一位绘画大师不以画春宫图为耻,可见当时的风气了。更值得注意的是,周昉的春宫画在继承中有发展,由单纯的一对男女性交发展到五女一男的群交,更是题材上的一大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