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烈忠武陵庙志

更新时间:2023-07-23 23:00

潘时彤,清道光九年(1829)修纂并雕版成书的《昭烈忠武陵庙志》,是第一部详细记载武侯祠历史的专志。该书共分十卷,包括卷首、祀典、陵庙、事实、世系、艺文、制作、杂识等内容。

简介

潘时彤与《昭烈忠武陵庙志》

李兆成

内容提要:清道光年间华阳县举人潘时彤纂修的《昭烈忠武陵庙志》,是成都武侯祠历史上唯一的一部志书。此人在嘉庆年间即以其学识而纂修了《华阳县志》,他爱好“三国”,常游武侯祠,熟悉祠内的文物和建筑,因而成功地编纂了这部重要的志书。

关键词:潘时彤 嘉庆《华阳县志》 黄合初 张合桂 《昭烈忠武陵庙志》

潘时彤与嘉庆

一、潘时彤与嘉庆《华阳县志》

清道光九年(1829)修纂并雕版成书的《昭烈忠武陵庙志》,是第一部详细记载武侯祠历史的专志。该书共分十卷,包括卷首、祀典、陵庙、事实、世系、艺文、制作、杂识等内容。应当说,这是今天 我们了解武侯祠最重要的一部文献。

该书的作者为潘时彤。潘时彤,华阳县人,其父潘元音亦为华阳县名儒,民国《华阳县志》卷十三中有《潘元音传》。潘元音,字希声,号东庵,乾隆庚辰(乾隆五十五年,1790)举人,曾授广东阳山县知县等职。潘元音多有著述,有《东庵诗文集》,民国《华阳县志》的《艺文志》中,载录有潘元音多篇诗文。

潘时彤,字紫垣,华阳县人,生卒年不详。潘时彤曾于嘉庆甲子(嘉庆九年,1804)中举,估计其时他的年龄应在20岁以上,则其很可能生于乾隆四十九年(1784)之前。潘氏“家世藏书”,潘时彤之父潘元音学识不凡,这对潘时彤的学习提供了便利;而他自己又“性复好学”,故养成其学识,所著诗文多为一时之选,著书多种,人称“著述宏富”,“称博雅焉”,为其时成都地区有相当名气的士人。

嘉庆年间,潘时彤曾应华阳县知县董淳之邀,修纂了嘉庆《华阳县志》,该书总计有四十四卷。此前尚未曾纂修过《华阳县志》。据董淳嘉庆《华阳县志·序》载,清嘉庆十七年(1812)四川总督欲重修《四川通志》,经报请朝廷同意,在成都开设了修志局,各县均普遍开修志书,华阳县令吴朴亭也“集绅耆采访”,开修华阳县志,但事尚未告竣,吴即调任临邛县令。新任的华阳县令董淳于嘉庆十九年到任后,查阅了吴朴亭任上纂修的县志,认为其“谬讹殊甚,挂漏亦多”,于是另外约请了潘时彤等人来“正厥伪,补厥遗”,实际上是重新纂修县志。纂修历经嘉庆二十(1815)夏天至二十一年(1816)冬天,历时一年又大半年的时间。纂修过程中,潘时彤还广泛向师友请教。据杨芳灿的记载,潘时彤就曾经“出所辑邑乘见质”,向当时参加纂修《四川通志》的杨芳灿求教。杨芳灿《嘉庆华阳县志序》记载道:余寓蜀之明年,得识华阳孝廉潘君紫垣,时相过从。乙亥冬,假馆城南赤里街,与其居相近,往还益无间,一日出所辑邑乘见质。余披览数册,见其取材宏富,考证精祥,即《艺文》一类,已甲诸郡县志,况属创修,尤为罕觏。诚蜀志之翘楚也。予闻尊甫东庵先生著作已转播艺林,君复英年好学,蒐罗遗佚,表章旧闻,以传不朽,可谓能读父书者矣。时予修《通志》,甫脱稿,将有神泉之役,行色倥偬,聊志数语于简端,它日书成,快覩全豹,即以是为管窥一斑也可。

杨芳灿此序撰于嘉庆乙亥仲冬,即嘉庆二十年(1815),仍是嘉庆《华阳县志》的纂修期间。潘时彤拿给他看的,当然还是书稿,很明显是要请他指教。杨芳灿对书稿大加赞赏,认为其 “其取材宏富,考证精祥,即《艺文》一类,已甲诸郡县志”;他尤其感慨此书“况属创修”,赞赏其“尤为罕觏,诚蜀志之翘楚也”。

董淳《嘉庆华阳县志序》也介绍了纂修艰苦的过程,并对此书评价道:潘子家世藏书,性复好学,一切纂修考核,悉以任之。自乙亥夏至丙子冬,溽暑挥汗,严寒呵毫,历一载余,不辞劳勩,裒然成帙,为卷四十有四,为目四十有六,不啻十倍于前,而艺文一类尤属详备,亟授梓以广其传。夫近世言志者每托简老以文,其固陋,抑知史纪一代宜略,志载一方宜详,义例既殊,体裁斯异,况邑自唐以来,代称巨县,其山川风俗之美,官师人物之盛,与夫艺文物产之繁赜,创修伊始,可不博览广收乎?!曩予宰岳门暨巴水,尝取旧志增益之,兹志独无蓝本,而颇擅巨观,固生斯土者之幸,亦官斯土者之荣也。

董淳认为嘉庆《华阳县志》,“不啻十倍”于旧书稿,“颇擅巨观”,尤其难能可贵的是,这是在“独无蓝本”的情况下完成的。董淳还对潘时彤主持纂修嘉庆《华阳县志》时的“博览广收”作了辩解,他认为“近世言志者”主张修志时竭力行文简略,这种说法其实很荒谬。作为记载一朝一代数百年典章制度社会人物的正史,因为其所包罗的内容实在太多太多,不可能事事详备,故“宜略”;而地方志乘则应尽量详细,这既是因两者体例不同的结果,也是他们各自要完成的不同任务所决定的。特别是,地处天府之国中心的华阳,“自唐以来,代称巨县,其山川风俗之美,官师人物之盛,与夫艺文物产之繁赜,创修伊始,可不博览广收乎?!”

杨芳灿、董淳都特别推崇《华阳县志》这部书的详备。对此,也存在其他不同的看法。民国《华阳县志》对嘉庆《华阳县志》的这种广收博纳,就有截然不同的评价。该书卷三十六“序”中说:

自明至清数百年,惟省志再修,而华阳无闻。当嘉庆修省志日,县举人潘时彤始并为县志,大约因仍省书,或钞撮而剪割之,既病芜冗,复多伪舛,不能善也。

无论怎么说,嘉庆《华阳县志》是在没有前人成果的基础上纂修成的,是一部草创的志书。即便它还存在若干不完善的地方,但瑕不掩玉,其草创之功功不可没。

除纂修《华阳县志》外,潘时彤还著有《绥靖屯记》等书。又,清道光年间潘时彤曾“主讲芙蓉讲习”。芙蓉书院是当时成都一座颇有名气的书院,其创建于嘉庆六年(1801),院址原在成都北暑袜街拐枣树街,清咸丰三年(1853)改迁到青龙街墨池书院间壁。所谓“主讲”,也就是该校教学的负责人。

潘时彤与武侯祠

二、潘时彤与武侯祠

潘时彤也非常喜欢“三国”,有关三国及武侯祠的诗词歌赋篇什甚多,如《读刘先主传》、《读刘后主传》、《吊北地王》、《题张介侯澍明府增辑诸葛忠武侯集》,等等。其中颇多篇章涉及到蜀汉人物的品评,如《读刘先主传》:“猇亭兵败永安屯,遗命曾闻戒后昆。翻恨托孤年太早,未将神器付贤孙。”(《昭烈忠武陵庙志》卷五·艺文·七绝)诗中感叹刘备去世太早、事业未竟,痛恨其继承人的无能,种种心情跃然纸上。

另一首《题张介侯澍明府增辑诸葛忠武侯集》诗更能反映作者的心境:

五龙变现一龙卧, 梁父吟成谁与和;

草庐枉顾许驰驱, 管乐奇才尹吕佐;

当时韬略鼎三分, 区区翰墨何足云;

堂皇二表媲谟诰, 至性由来称至文;

承祚曾将遗集定, 二十四篇光史乘

王杨裒辑有全书, 朱张蒐讨多旁证;

谁其继者张介侯, 首编年谱勤搜求,

次列文集与故事; 诸葛君真第一流;

我闻此集莫由见, 数向坊间寻觅遍;

昨逢好友持赠之, 挑灯坐读几忘倦;

忽忆城南三里余, 祠堂古柏森阶除;

羽扇纶巾频想象, 木牛流马空踟蹰;

岁时伏腊走村翁, 愿书万本传万口;

君不见石琴声寂铜鼓瘖,三绝唐碑犹不朽。

诗中充分表现了他对诸葛亮的崇敬。先贤才能卓著、德行优异,令他由衷慨叹:“诸葛君真第一流”。当他听说张澍编辑了《诸葛亮集》,急忙事出寻求,“我闻此集莫由见,数向坊间寻觅遍;昨逢好友持赠之,挑灯坐读几忘倦”。由诸葛亮作者进而联想到城南的三国圣地--武侯祠,拜谒的人上至达官,下至村翁,文物荟萃,历史积淀丰厚,“三绝唐碑犹不朽”。作者于是祝愿张澍等人有关诸葛亮的著作也广为流传,“愿书万本传万口”,让先贤的德行更加光大。

在纂修《昭烈忠武陵庙志》之前,爱好“三国“的潘时彤就经常到武侯祠游玩。他对武侯祠文物保护和建筑的维修一向格外关心。在《培修昭烈帝惠陵纪事》长诗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对文物缺乏保护、建筑年久失修等状况的痛心疾首:“城南三里许,巍然峙丘阜。云是昭烈陵,地志由来久。……惟留一抔土,何曾州九有。古径莽臻芜,残碑埋陇亩。夕阳牧竖来,伏腊村翁走。閟宫祀同歆,遗像长不朽。”当惠陵整修一新后,他又格外高兴,犹如自己有了喜事一般欢欣鼓舞:“幸逢贤大夫,谋及诸僚友。捐资缭长垣,怀古酹清酒。雉堞郁参差,龙墀蟠蚴蟉。晨兴鼉鼓鸣,夜静鲸钟吼。亭前馆听鹂,池中船坐藕。”潘时彤熟悉祠内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对之满怀爱护之情,在他的《忠武侯祠》、《武侯祠唐隶残碑》、《惠陵》、《惠陵赋》、《香叶亭有感》等等诗赋篇什之中,无不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由衷的珍爱。

当时经常相偕同游武侯祠的,有潘时彤的好友陆文杰等文士。文士相聚于名胜园林,自有雅兴,常有诗词唱和。因为是武侯祠的常客,于是祠中的道士亦往还甚多。武侯祠的道士中有一位叫黄合初的,是当时驻祠道士中较有学行的一位高雅之士。《庙志》卷二“陵庙·羽士“有其简传:黄合初--本名范,字超然,简州人,父玑,业儒好施与,以是贫乏。乾隆甲辰,徐虚庐道人延课其徒,因携初兄弟往,值痘症时行,所教二童子及其弟俱殇。初亦患痘,笃甚,因愿为虚庐弟子,旋疗。弱冠知诗,师弟相唱和,好学善悟,性孤介,落落寡合,遇风雅之士恒相得无间。值亲诞辰,必归祝;及殁,卜地以葬。尝闻道于唐默如先生。嘉庆戊午虚庐羽化,司庙事一年,即云游荆楚滇黔诸地,廿余载吟诗成帙。归至峨嵋,学易于张含章处士。道光乙酉还祠,习静镜心精舍,课徒之余,抄书不倦,年六旬矣,著有《听鹂馆诗集》。有记赞,见《艺文》。

“弱冠知诗,师弟相唱和”的黄合初,“遇风雅之士恒相得无间”,自然与潘、陆等文士气味相投,过从甚密。黄合初有《桂放柬潘陆二君》,诗曰:“连日秋阳暴,亭前桂已花。诗翁相约未,好煮建溪茶。”足见他们的投契。《昭烈忠武陵庙志》“艺文”中收录有黄合初与潘时彤、陆文杰等人的唱和之诗多首,如,陆文杰《丁亥人日偕潘紫垣孝廉、万存愚茂才、吴湘亭秀才游武侯祠,羽士张香亭、黄超然留饮,以“屡入武侯祠”分韵,得“屡”字》;吴雅笙《丁亥润五月九日武侯祠羽士张香亭、黄超然招同陆敏斋赞府,顾云幕处士陪潘紫垣师藕船赏荷,以“荷静纳凉时”分韵,得凉字》;陆文杰《武侯祠丹桂重开,超然羽士邀同严丽生舍人、潘紫垣孝廉听鹂馆小酌,即用舍人前赠羽士韵二首》,等等。以上仅列出三首诗题,可知或逢时节,或当花盛,潘时彤等人总是相聚于武侯祠,歌赋啸吟。足迹之频繁,可略见一斑。潘时彤在武侯祠中也曾撰写有楹联。《庙志》卷二“陵庙·联额“中收录有其为“船舫“题写的一联:“自有桑田遗子弟,偶因鱼水忆君臣”。其上款为“道光乙酉孟春”,道光乙酉即道光五年(1825)。

其实潘氏家族作为成都的士绅之家,与武侯祠早有往来。潘时彤的父亲潘元音与黄合初的师父徐虚庐道人交谊甚厚。潘元音有《寄虚庐道人索紫竹》诗:“恰少南溪竹,为师索致之。草堂生意处,莫作镜湖诗。”(《昭烈忠武陵庙志》卷五“艺文·五绝”)徐虚庐于嘉庆戊午(嘉庆三年,即1798年)卒后,潘元音还亲自为之撰写了墓志铭。(潘元音:《徐虚庐道人墓志铭》,见《昭烈忠武陵庙志》卷七“艺文·传“)

《昭烈忠武陵庙志》

三、潘时彤与《昭烈忠武陵庙志》

有了成功纂修嘉庆《华阳县志》的经历,又是武侯祠的常客,对祠内的文物和建筑也非常熟悉,潘时彤很自然地被邀请来纂修武侯祠的第一部志书--《昭烈忠武陵庙志》。

《昭烈忠武陵庙志》书前有四川布政使董淳的“序”,是我们了解这部志书的重要材料:自习凿齿《汉晋春秋》以正统予蜀,其后《朱子纲目》亦主此说,而萧常郝经《续后汉书》、谢陛《季汉书》,咸帝蜀黜魏,遂为定论。伏读《大清通典》,祭历代帝王庙,昭烈位次右,忠武列东庑。祀典煌煌,昭垂万世矣。

锦官城南数里许,惠陵在焉,旁即帝庙。又有侯祠,明季毁于兵。我朝康熙十一年蔡制军、宋臬使重修,遂合为一,前祀昭烈,后祀忠武,有司春秋致祭,由来久矣。余于嘉庆间承乏邑令,赞襄祀事,奔走閟宫,犹想见君臣一体之盛。第庙貌已极巍峨,而园陵弗臻巩固,非所以妥灵爽肃观瞻也。欲培修焉。有志未逮。道光乙酉,祗承恩命,重莅是邦,岁时祭祀,弥矢虔诚。爰商诸制府、廉访、观察、太守诸公,佥有同心,是冬倡捐诹吉,庀材鸠工,建筑陵垣,增修陵寝,丙戌岁杪告竣,将砻石纪事而未果。

丁亥仲夏,孝廉潘紫垣先生主讲芙蓉讲习,著述宏富,向曾延修邑乘,称博雅焉。因于课士之余,篡辑陵庙志十卷,己丑书成,羽士为募赀刊行,而请弁首。余披阅之,蒐罗既广,考辨尤精,可谓心苦而力勤矣。夫南阳卧龙岗、沔县忠武祠均有专志,况兹地弓剑如存,桑田宛在,民怀旧德,士仰遗风,则斯志之修,尤不可阙。且蜀自涵濡圣泽,荷庇神庥,百余年来偃武修文,御灾捍患,祈祷輙应,崇报维殷,亟宜辑为一编,用垂久远。授诸梨枣,以广其传,下备輶轩之采,上昭典礼之隆,岂非不朽之盛事哉!

在序文中,董淳谈到他自己嘉庆年间曾到华阳任县令,因祭祀而常到武侯祠,他觉得武侯祠的祠庙建筑尚称巍峨,但惠陵及其陵园建筑却很差,曾有意培修而未能实现。道光乙酉(道光五年,即1825年)董淳升任四川布政使,莅任后便续其旧愿于同年冬对武侯祠进行了修葺,这次工程的主要内容,一是增修惠陵寝殿,另外还培修、加高惠陵墙垣。工程于丙戌(1826)岁末竣工后,董淳本欲镌刻碑碣以纪其事,适逢修篡《昭烈忠武陵庙志》之事已提上议事日程,因而把此次修建的记载寄托在《庙志》上。于是“丁亥仲夏,孝廉潘紫垣先生主讲芙蓉讲习”,潘紫垣即《庙志》的主笔潘时彤,而丁亥即道光七年。

潘时彤是应武侯祠住持道士张合桂之募而修纂《昭烈忠武陵庙志》的。张合桂既是纂修《昭烈忠武陵庙志》的功臣之一,也是清代时武侯祠的一位重要人物。张合桂,字香亭,广东龙川县人。其叔父张本崐到蜀中游历,拜成都武侯祠的住持道士唐复雄为师,入玄门为道士。乾隆庚寅年(乾隆三十五年,即1770)张本崐回粤省墓时,时年九岁的张合桂正在生病,病情危重,张本崐回去后他竟不治而愈。张合桂的父母便把他过继给张本崐,于是张合桂就随叔父来到了成都武侯祠,成为道士。后来,张本崐到成都城北文昌宫当住持,张合桂也随之到了文昌宫。不久,张本崐“羽化”,其徒李合智继为文昌宫住持。但李智屏一心只想修道,便由张合桂主持庙中事务。嘉庆丙子(嘉庆二十一年,1816)张合桂仍回武侯祠作住持。曾为武侯祠“增置祀田二十余亩”,新建“听鹂馆数楹”;又注意不时维修,“祠庙亭院焕然一新”,并在祠中增植柏楠数百株。(《昭烈忠武陵庙志》卷二·陵庙·羽士)道光九年《昭烈忠武陵庙志》纂修成书时,张合桂已年六十余,仍精神矍铄,他又四处募化集资,终于得以雕版印行。

内容

《昭烈忠武陵庙志》的内容,有关文章中已有介绍,兹不赘。这里特地要进行补充介绍的是这部志书卷首所附的插图。插图共十幅,包括:《陵庙全图》、《惠陵图》、《道院图》、《藕船图》、《爱树山房图》、《铜鼓图》、《唐碑图》、《古柏图》、《石琴图》、《丹桂图》,前五幅画的是祠内的建筑,后五幅是重要的文物和有特色的植物。有关建筑的几幅图尤其珍贵,图上清楚地标明了建筑的主要结构和分布,有的甚至对细部也画的很清楚。这是用文字进行表述所无法办到的。道光九年(1829)之后祠内建筑屡有修葺,有的已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借助于《庙志》的这些图,我们仍可清楚地了解那时的建筑状况。武侯祠博物馆依据《陵庙全图》刻成的石碑,也非常受游客的欢迎。《爱树山房图》则为我们介绍了这座体量不大而有特殊意义的建筑。爱树山房曾经是武侯祠住持“课徒“处,《昭烈忠武陵庙志》成书后,其雕版就堆放在此,同时也是印刷这部志书的操作间。爱树山房在清末民初时已毁。今天唯有从《庙志》的附图中还可略知其建筑地概况。

从文献所载材料看,纂修《昭烈忠武陵庙志》开始的时间似乎还应更早些。黄合初有《仿制石琴记》中谈到《庙志》修篡情况时是这样说的:越岁丙戌,各当道捐建惠陵城垣,住持张香亭师兄募修《昭烈忠武陵庙志》,延邑孝廉潘紫垣先生纂辑,成书十卷,尤称博雅,徒孙李云岩道人司刊刻事,余怂恿以酧夙愿。……时道光九年岁次己丑季夏月上旬也。(见《昭烈忠武陵庙志》卷六“艺文·记·补录”)

道光丙戌即道光六年。那么,《庙志》究竟是在何时开始修篡的呢?笔者认为,《昭烈忠武陵庙志》卷首的说法应当是准确的,“是编自丁亥仲夏纂辑,至己丑仲春开雕”,也就是道光七年开始纂修,道光九年初完成。潘时彤是武侯祠的常客,因而与祠中的道士常有接触,很可能彼此间早就有了纂修《庙志》之约,而道光六年时,潘时彤等人已着手进行准备,故黄合初又有此说。

关于《庙志》的纂修,还有几位也功不可没。一是担任全书采访兼校对的陆文杰。陆文杰字敏斋,山阴(浙江绍兴)人,为南宋著名诗人陆游的后裔,在武侯祠镌有诗碑,今嵌于诸葛亮殿内壁间。另一位担任全书采访兼校对的,是黄合初,介绍已见前。担任全书监理的是武侯祠的道士李永馨。李永馨字云岩,四川新都人,余不详。所谓监理,也就是负责《庙志》的雕版和印行。

黄合初有一首诗,题为《戊子秋斲琴二,一曰响雪,一曰流泉。响雪留祠,留泉赠紫垣,以酎纂志之劳,并系长句》,诗中谈到他对潘时彤的评价,也谈到对《昭烈忠武陵庙志》的赞赏。兹录以为本文的结尾:

我有空山侣,响雪与流泉。

相随经一载,何处寻成连。

君是河阳辞赋手,牙签满架无不有。

况兼史笔称三长,典籍蒐罗传不朽。

汉家陵庙武乡祠,蜀志译文时见之。

吉金乐石考详订,非君博雅其谁为。

羽流何幸附骥尾,一脉薪传继道轨。

牛溲马渤收药笼,俚言毋乃惭众美。

书成几欲驾前贤,蜀中快睹珍珠船。

祠堂永作琅环芨,从兹宇内广流传。

愧乏琼琚何以报,流泉好奏高山操。

安雅堂中持赠君,君应对此欣然笑。

芙蓉开处试一弹,行看花县赓同调。

(《昭烈忠武陵庙志》卷五“艺文·七古补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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