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学程

更新时间:2021-11-19 20:40

曹学程,字希明,(1563—1608年)今全州县才湾镇田心铺人,幼聪明好学,16岁中举,20岁中进士。

人物简介

曹学程(公元1563—1608年)字:希明,号心洛,全州西隅(即今今全州才湾镇田心铺人)。

万历己卯(公元1579年)中举,癸未(公元1583年)成进士。

历任石首(今湖北南部)、宁海(今浙江东部沿海)知县。

万历十八年(1590年)修《宁海县志》,今佚。

因政绩卓著,提升为御史。

万历二十年(公元1592年)日本侵略朝鲜,中国进行抗击日本救援朝鲜的战争。

前后七年,朝廷在对日本是剿灭还是招抚的问题上举棋不定。

当初,朝鲜刚刚陷落,神宗一方面按主战派意见,派兵部侍郎宋应昌等统兵援朝;一方面又派另一批官员暗中与日本议和。

诸事不顺之后,万历皇帝迁怒于相关大臣,多人被贬职。

曹学程不知就里,也不肯听人劝告而明哲保身,上疏强谏,反对议和,触怒万历神宗皇帝,认为曹学程是受人指使,下令逮下锦衣卫严讯。

曹学程在酷刑之下,体无完肤,也没有诬攀出所谓的指使者,被移交刑部定罪。

朝中大臣多知其冤,无论君子小人,政见异同,曾经多次为他上书陈情,但万历皇帝都不答应,在多次大赦天下时,独独不肯开释曹学程。

曹学程之子曹正儒以父子之情、君臣之义试图说服皇帝,不惜刺血书上奏乞求代父一死,皇帝也不答应。曹学程身陷囹圄十一年,时刻面对着随时加身的死亡,肉体和精神惨遭折磨,四次被推上囚车押赴断头台,最后一次苍天也不忍看曹学程冤死,断头台上,忽然“风霾蔽天,木拔瓦飞”,监斩官再三奏请才免一死,但并未释放出狱。

直至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九月,神宗为皇太后加冕,太后可怜曹学程母亲老迈,为其求情,加上大臣们再次进言,神宗皇帝才放曹学程出狱,谪戍湖广宁远卫。

后放归,可惜多年的牢狱之灾,曹学程的健康完全被摧毁,没多久病逝,年仅45岁。

天启初,熹宗皇帝念其孤忠,赠太仆少卿,著有《忠谏录》,今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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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二十二

卢洪春(范俊 董基 王就学等) 李懋桧 李沂(周弘禴 潘士藻)雒于仁 马经纶(林熙春 林培) 刘纲 戴士衡 曹学程(子正儒 郭实)

曹学程,字希明,全州人。万历十一年进士。历知石首、海宁。治行最,擢御史。帝命将援朝鲜。已而兵部尚书石星听沈惟敬言,力请封贡。乃以李宗城、杨方亨为正副使,往行册封礼。未至日本,而惟敬言渐不售,宗城先逃归。帝复惑星言,欲遣给事中一人充使,因察视情实。学程抗疏言:“迩者封事大坏,而方亨之揭,谓封事有绪。星、方亨表里应和,不足倚信。为今日计,遣科臣往勘则可,往封则不可。石星很很自用,赵志皋碌碌依违,东事之溃裂,元辅、枢臣俱不得辞其责。”初,朝鲜甫陷,御史郭实论经略宋应昌不足任,并陈七不可。帝以实沮挠,谪怀仁典史。后已迁刑部主事。会封贡议既罢,而朝鲜复恳请之。帝乃追怒前主议者,以实倡首,斥为民。并敕石星尽录异议者名,将大谴责。志皋等力解乃已。及遣使不得要领,因欲别遣,已而罢之,即以方亨为正使矣。而学程方督畿辅屯田,不知也。疏入,帝大怒,谓有暗嘱关节,逮下锦衣卫严讯。榜掠无所得,移刑部定罪。尚书萧大亨请宥,帝不许,命坐逆臣失节罪斩。刑科给事中侯廷佩等讼其冤。志皋及陈于陛、沈一贯言尤切,皆不纳。自是救者不绝,多言其母年九十余,哭子待毙。帝卒弗听,数遇赦亦不原。主

其子其子正儒,朝夕不离犴狴。见父憔悴骨立,呕血仆地,久之乃苏,因刺血书奏乞代父死,终不省。三十四年九月,始用朱赓言,谪戍湖广宁远卫。久之,放归,卒。天启初,赠太仆少卿。崇祯时,旌正儒为孝子。

万历三十四年(1606),云南发生民变,杀了矿税使杨荣,神宗震怒,要严查变乱情况。当时首辅沈一贯请了假,只有沈鲤在内阁,他不敢处置,和陈矩商议。陈矩便向皇帝密奏,说:“奉使的内臣当然是遵循法度,不敢胡作非为的,但他们的随从仆役,难免会有个别无知惹事。派缇骑去云南逮捕人犯,只怕弄得到处惊慌,反而不妥,还是在当地调查清楚,从宽处理为好,这样对安抚边远地区也有好处。”神宗采纳了他的意见。一场轩然大波就这样被他冷处理了。

福建矿税使高缴获了吕宋制造的器械和土特产,进送到京师。陈矩奏称:“这是岛夷小丑的一点点东西,让内库收储,恐怕会使人误会。还是让赃罚库查收为妥。”从这件事,也可见他处事时是考虑到大局,慎重稳妥。

三十四年(1606),陈矩主持大审,有个御史叫曹学程的,因为谏阻封日本关白的事得罪,已经坐了将近十年牢。司法部门请求陈矩放了他,陈矩抱歉地说他不敢。然而,他秘密地向皇帝求了情,解释曹学程的冤枉,曹学程终于被免死刑,改判充军。

人物经历

曹学程为御史时,正值日本的关丰臣秀吉(明史亦作平秀吉),战胜国内割据之诸侯,统一日本,于万历二十年(公元1592年)四月,发动侵略朝鲜的战争。朝鲜国王李蚣,平日沉湎酒色,不理朝政,到祸逼眉睫之际才急急忙忙遣使向明朝告急求援。明朝与朝鲜之间长期保持着友好关系,边境上,两国商人络绎不断。朝鲜告急,明朝一些有见识的大臣当即指出:日本得朝鲜以为巢穴,退可以守,进可以寇,中国从此无息肩之期;朝鲜为我友好邻邦,乃藩篱必争之地,唇亡齿寒,不能坐视不救,力主出兵援朝。

万历二十年七月,神宗采纳主战派的意见,要求辽东、山东沿海作好临战准备。但是兵部对敌情估计过低,在朝鲜先后两次兵败。这么一来,朝廷大臣间出现了主和和主战两派。神宗在战和之间拿不定主意,便一方面按主战派的意见,以兵部侍郎宋应昌为经略,李如松为提督,统兵援朝;另一方面,又按照主和派兵部尚书石星的主张,给嘉兴市中无赖却又精通日语的沈惟敬以游击将军的名义,暗与日方议和。

刀历二十一年春,明师再次增援朝鲜,先大捷于平壤,朝鲜所失之开城及四道均收复。就在这节节胜利面前,李如松以轻骑急进,结果,正月二十七日在王京30里处的碧蹄馆遇到埋伏,损伤惨重,不得不退至开城。随后,李如松侦知倭寇屯兵龙山,积粮数十万,便夜募敢死队,步行十几里,纵火焚粮,倭乃乏食。但明军新败,也不敢进逼,顿师绝域,士气受阻。消息传来,兵部尚书石星等主和派借“与倭无仇”为由,主张撤兵议和。

宋应昌急图成功,又想到招抚。于是,派沈惟敬等前去谈判。日方因粮草并烬,亦愿修和。四月十八日,日军南撤,退保釜山,汉江以南千里朝鲜故土收复。九月间,日本提出请求明朝封贡。

对于封贡一事,朝廷一时议论不决。神宗听信石星,以临淮侯李宗城为正使,都指挥杨方亨为副使,前往日本行册封礼。事在万历二十三年二月。谁知人未到日本,先前议和的沈惟敬“言渐不售”;李宗城观望迁延不进,又因调戏对马岛太守仪智之妻,事败逃回,神宗不但未加深究,又惑于杨方亨“封事有绪”之言,想派一给事中充使,去察视情实。事交文武大臣会议,大臣们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于是,遣使不得要领。神宗火起,委任杨方亨为正使,加沈惟敬神机营衔为副使,立限渡海封贡。但封事并不顺利,倭兵以种种借口,不但不撤兵,反而准备再次进攻。辽东巡抚李化龙向朝廷申请调兵,以为声援。御史叶经美等因论石星失策而罢官,举朝莫敢言。

这时,御史曹学程督畿辅屯田方回京,不知前后争端,听说对倭封贡,觉得有失国体,便凭着一腔报国热情,向神宗进呈了《谏封倭疏》。

曹学程在《谏封倭疏》中,破题就是“倭情已变,封事宜停,恳乞殛贼臣、止册使,以存国体,以安宗社”。

首先,他指出神宗在抚剿两端中没有主见,受人左右。他说:迩者封事已坏,发言盈廷,皇上一会令九卿科道会议战守机宜,毋贻后悔,这时皇上已洞见封事之非而决之众议;但是,一会又派科臣一员,与杨方亨册封,这时皇上又惑于杨方亨之言,谓封事可成。“讵知石星、方亨同条共贯,转相附和,词不足凭。且三臣共使异域,宗城出亡,惟敬就缚,倭奴何德,方亨独安然无事哉?方亨且生死未卜,乃请添册使,禁治流言,即三尺童子亦知其诈;非石星矫诬以欺陛下,必狡倭设计以陷中朝,望陛下详察而熟计之也。石星谓辽东巡抚之报视为流言,今册使李宗城之揭,将不足信乎?倭情已变,犹云未变;封事已败,犹言可成;贼臣误国,一至于此。吾谁欺?欺天乎!”

第二,分析日本侵略野心,认为切不可与封。曹学程认为:“今李宗城揭,称关白执沈惟敬,要求七事,原不为封,虽不显言,大都有据。倭夷狡诈异常,贪饕无厌,得封不已,必求人贡;人贡不已,必求互市;互市不已,必求和婚;和婚不已,必求朝鲜纳赋;纳赋不已,必求割地;割地不已,必求席卷朝鲜,渡鸭绿而蓟辽危矣。”并指出日本这种野心由来已久,不待今日,切不可掉以轻心:“不然,朝鲜与日本一苇可航,悠悠年余何难一决?此其故不难于一封,而难于七事,不辨可知也。夫堂堂天朝,反为倭制;皇皇天使,竟作虏囚。愈要挟愈弥缝,愈昭露则欲钳制,此忠义之士日夕拊心饮血,相与罢封事、决战守、断奸臣首以谢天下,乃误国贼臣内外深结,始终执拗,甘心媚倭,陛下独不鉴南宋之事乎?秦桧、史弥远力主和议,终移宋祚,前车已覆,可为寒心。”

第三,指出主和投降派始终执拗,目的在于排斥异己,甘心媚倭。他说:“封事之非,举朝以为不可,宗城已误,岂容再误?科臣攻击即以科臣往封,是亦贼臣笼络深计:成则功归于己,不成委咎科臣,是以科臣宁甘鼎镬不敢奉诏。”他认为,作为人臣,既委质于君,东西南北惟其所使,死且不避,何敢避难为不忠?作为使者也应该如苏武(西汉人,天汉元年奉命赴匈奴被扣,坚贞不屈19年。)、颜真卿(唐代大臣。德宗时,李希烈叛乱,他被派往劝谕,李部下千余人拔刀扬言食其肉,“举刃以拟之,真卿不为动”。)那样仗义,不应像李宗城那样抱头鼠窜,以贻国羞,大损国威,丧气狡夷,遗臭万年。曹学程主张:“为今日计,科臣往勘 (实地察看)则可,往封则不可也。若云可成则赍册渡海,不成则持节还朝。视君命如儿戏,等册使为说客,辱国欺君,罪莫大矣!”在疏里,他还把矛头直指万历皇帝手下的决策层:“陛下以平章军国托元辅,以参赞机务倚枢臣,天下事非一家之私,奈何偏执?星(石星)狠狠自用,皋(赵志皋,内阁大学士)碌碌依阿。星日关白可封,皋也日关白可封;星日再遣科臣,皋亦日再遣科臣……今东事溃裂,元辅枢臣不得辞其责。”他以秦桧、史弥远力主议和葬送宋代江山为例,奉劝万历皇帝以前事为鉴,莫履前辙,指出:“大臣去留,册使行止,社稷安危,系此一举,愿陛下熟察斧断,天下幸甚。”

曹学程身为监察御史,抱着一番忠君爱国之心进谏,疏中分析也十分中肯精辟,没想到神宗看罢大怒,认为曹学程刚回京便上此疏,显系与人暗通关节,受人指使,便下令锦衣卫逮捕严审。

神宗为何对曹学程如此恨入骨髓?那是由于曹学程认为自己“躬任言官,目击的事,既当因职以进言,何敢进言而不尽。”①加上他平时骨鲠忠直,累累犯颜进谏,在几件事上,都曾得罪过神宗。

第一件事就表现在救魏学曾身上。魏学曾是嘉靖三十二年进士,后累升为光禄少卿、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政绩显著。隆庆初,永平为“土蛮入侵”,魏学曾人驻山海,平定内乱,特升为右副都御史、兵部右侍郎,提督神机营。穆宗(朱载厘)去世后,张居正与太监冯保密谋逐高拱,学曾独挺然争之,自此忤居正。万历十八年,宁夏勃拜叛乱,西部兵起,魏学曾荐为兵部尚书,总督陕西、延宁、甘肃军,神宗赐以尚方宝剑,以“平宁夏勃拜叛乱”。初,魏学曾欲招勃拜部下刘东易、许朝,令杀勃拜父子赎罪,遣卒叶得新往说,时值刘、许、勃拜父子四人方约同死,将叶得新下狱,勃拜诡言求降,实外则求托缓兵,内而结寇为助。魏学曾不知底细,为之请朝廷同意。加上进军失利,七月,神宗以魏学曾“玩寇失机、招抚生事”罪,夺职从军。对这样的功臣,曹学程无非是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他认为:魏学曾在神宗初“不避权势,发奸摘伏,此不可谓非高岗之鸣凤、中流之砥柱也,故其功于朝廷甚大”,受命于总督军务,又“自驻花马池,独当贼冲……除宁夏镇城为贼所据,而四十七堡尽复,是亦社稷之臣也”;直至被捕至京,“三军雨泣,亲若父子,此在廷文武诸臣莫不闻之而太息!宁文武诸臣俱有私于魏学曾乎?又岂魏学曾能一一而遍恳之乎?”曹学程在上疏中,一一列举魏学曾对国家、社稷之功劳,乞望神宗施“皇上之威与父母之恩并行”,将魏学曾官复原职,“俾天下委心事主者,邀宽仁而服大度,效忠悃而报朝廷”。魏学曾后来虽然获得复职,曹学程却因此有拂帝意。

另一件是“建储”之争。这是万历皇帝的最大一块心病.这块心病影响皇帝情绪及与大臣的关系达数十年之久,同时,也使皇帝多了一份怠政,增添了他对廷臣的逆反心理。

事由神宗皇后无子,王恭妃生子常洛(即光宗),郑妃生子常洵(即福王)。常洛为长,但神宗极宠爱郑妃,欲舍长立幼,便不先立太子。这种违背祖训的逆反做法,当然遭到饱读孔孟之书的大臣反对。但皇帝则以顽强的意志来和大臣对抗:大臣们不让他立常洵为太子,他也不立常洛为太子,甚至不让常洛受良好的教育。在和大臣往来争辩之际,他又突然别出心裁,采取同日“三皇子并封王”的办法。奸佞派沈一贯等逢迎意旨表示赞成;而正统派王家屏、黄正宾、顾宪成则坚请按封建宗法即立常洛。御史王如坚、史孟麟,寺臣朱罗京、王学曾、涂杰等也认为不能舍长立幼。曹学程更是痛切陈词。他在《请建储疏》中指责神宗“由外惑于谗佞,而内溺于衽席,故下拒乎忠谠,而上忽乎宗枋,臣固知陛下之不断也……今皇上以天下之大事,私议于闺阃之中,而私付之以宰相之札……臣任言责之官,不敢不谏.谏不敢不尽。”并表示愿意等待治罪,‘‘以无负朝廷立台谏之职”。在众大臣的坚决反对下,神宗不得已放弃了自己不立太子的主意,但对曹学程已经是耿耿于怀,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曹学程又于万历十七年以彗星见,上《星变陈言疏》,列举神宗四大过失,把皇帝的种种毛病、过失一一点出,不给半点情面。疏中说:“陛下于二年冬十月亲自视阅铨选,又诏诸臣宜祓除前愆,共维新政。可谓勤矣,其后一任大臣张居正王家屏等预机务,章奏皆不朝。朝政久辍,久辍则乾纲不振,狡诈必生;狡诈不已,大权必去;大权一去而天下瓦解矣。盖祸不生于仓猝之时,而每基于承平之日,其可危者一。”过去,庙祀事(指每年祭拜天地)皇帝一定要亲自前往,只因万历导帝沉溺酒色,体弱多病,自万历十九年后,凡庙祀事一律遣人代替。曹学程对此建言道:“郊庙稀临则鬼神乏主;鬼神乏主则邪说妖言必惑众;邪说妖言惑众则君臣、父子、夫妇、昆弟、朋友之道垂。其可惧者二。”万历皇帝本是个孝子,但醉死梦生之时也有疏懒,于是曹学程在疏中又说:“比年来不闻一日三朝问安否……岂其春秋鼎盛而玉趾之及反疏于寝门乎?是未可为天下信也。其可惜者三。,,这一条则是指责皇帝借身体的原因,不经常去问太后安,是讲假话、找借口。还.针对神宗过去经常召见宰臣,问以天下事,纲纪废弛,君臣隔阂的情况,说:“……百姓疾苦而不多知,有司食婪而不加察,涝旱水火连年迭见而皆不内省厥躬,此无他,敷治之道壅于上闻,而蒙蔽之端中于臣下也,其可忧者四。”

“朝政久辍,郊庙稀临,玉趾疏寝门,彤廷罕召对”,曹学程指出万历皇帝这四条致命弱点,语多直切,屡伤神宗。神宗勃然大怒,竞将曹学程名字写于御屏之上,以示刻骨铭心。朝廷中有人曾告知学程:说皇上已经震怒,请勿强谏。曹学程不听,终以抗倭援朝事下狱。曹学程下狱后,“婴三木,备五毒,钳杖交加,体无完肤”,却并没有诬攀出谁是指使者。尚书肖大亨请求宽恕,神宗不许,令坐逆臣失节罪斩(监候执行)。刑部给事中侯廷佩、内阁大学士赵志皋以及陈于陛、沈一贯等,代讼其冤,皆不纳。自此,救者不绝,多言其母年事已高,哭子待毙,请发慈悲。常以孝子自居的神宗全然不听,数遇赦,亦不许。

曹学程身置囹圄的第三年即公元1597年,果然不出所料,和议破裂,倭兵再度大举入侵朝鲜,两国重开战事。沈惟敬公开投敌,并充为先导。明军分四路进击,终因遭倭兵背后偷袭,四路相继而败,杨方亨狼狈而归。他惧怕治罪,不得已才直吐本末,委罪于沈惟敬,又出示石星前后手书。神宗看罢大怒,将石星下狱治罪,众廷臣趁机请还曹学程职务,乞求责令监军以图后效,神宗不许。就在战争相持阶段,万历二十六年(公元1598年)七月九日,不料风云突变,一个偶然的因素 ——丰臣秀吉病死日本,导致了这场战争的结束。十一月,倭兵先锋加藤清正无心再战,乘夜逃遁,明军四路出击,倭兵群龙无首,一击即溃,逃于船中,明军以火攻船,倭兵落水溺死者数以千计。一场前后长达七年的战争才算平息。自此之后,倭兵不敢轻易入侵朝鲜。

对于这场战争,《明史·日本传》评价:“秀吉死,诸倭扬帆尽归,朝鲜患亦平。然自关白(秀吉)侵东国,前后七载,丧师数十万,靡饷数百万,中朝与朝鲜迄无胜算。至关白死,兵祸始休,诸倭亦皆退守岛巢,东南稍有安枕之日。”金安清在《东倭考》中也说:丰臣秀吉之略朝鲜,“中国因援高丽,前后七载,费帑千百万,失士卒无算,剿抚二端,卒无定策,力为之敝”。

万历二十七年(公元1599年),明将献俘于朝,神宗大肆行赏,有功之臣均得封赏,惟独不赦敢进忠言的曹学程。

曹学程在北京监狱候斩,他的儿子们在家乡心急如焚。次子曹正儒仰天而泣日:“父囚垒频年,子违侍万里,死者不可复生,吾不忍父之刑,与其偷生于世,孰若相从地下。”曾在万历戊戌(公元1598年),历尽千辛万苦,徒步来到北京,进狱省视,见父亲枯瘦如柴,坐待刑戮,当场呕血昏绝于地。救醒之后,当即挥泪刺血写书,上送朝廷。血书写道:“臣祖母七十有九,衰病侵寻。自父逮系以来,母念子而心折泪枯,子思母而形旭骨立。祖母当垂死之年,臣父无再生之日.臣感动悲激,呼号无从,沥血陈情,愿以身代。乞系臣就戮,释父生还,俾臣父归侍祖母,以伸母子之情;臣得身报亲恩,以全父子之义。”曹正儒试图以“孝”来感动神宗,神宗却毫不通融。

第二年秋,曹正儒又以君臣之义来说服神宗。他在书中写道:“臣之于君,义无所逃,无所逃则生死惟命;子之于父,情无所解,无所解则生死相关。臣思皇上之法无可挠,而臣父子之情不可割。臣父之身,皇上生成之身也,命之死诚不敢不死;臣之身,臣父生成之身也,见其死又安忍独生?”再次向神宗请求,自愿面缚法场,甘心代死;如果不允许代死,则请先父亲而死。神宗仍不理。后来,曹正儒又第三次上书,援引洪武八年淮安山阳民有罪和嘉靖十四年御史冯恩忤旨,其子均请以身代为例,乞望神宗效法祖宗,怜而释之。神宗均不作答复。

曹学程在狱中备受折磨,曾四次临刑,在京的同乡好友在狱中置酒相诀,曹学程“痛饮达旦无怖色,从容上槛车”。后一日被缚赴市曹斩首,忽然“风霾蔽天,木拔瓦飞”,执行官再三奏免,才免除死刑,但未赦。曹学程在狱中11年,先后有内阁、翰林、台省、各部以及寺官、勋爵诸臣“同声救释,章凡三十上,皆不报。屡荷两宫调护之,不解。”可见封建皇朝的独裁“人主”,能知错改过者,无几也。

曹学程抱定忠君报国之心,虽然受尽严刑拷打,却仍然百折不回,毫不屈从。只以父西塘公不能养为痛,以母垂暮倚闾之望为忧,忠孝之心发之于诗,有“恋阙心犹在,思亲泪未干。主恩深似海,臣节炳如丹”之句。后思母成疾,奄奄一息。刑官每岁朝审,无不相顾流涕,京都平民见之,“环视语日:‘此曹御史也’。”有的流下眼泪,有的则边流泪边安慰曹学程说:“圣天子在,必鉴宥,毋过自苦。”直到万历丙午年(公元1606年)九月,神宗加皇太后的徽号,肆赦刑部,又遇朱赓、沈应文等臣力请宽宥,曹学程这才蒙释出狱,谪守湖广宁远卫。他星驰抵卫,得间归省。不逾年,老母过世,此时他自己也染病在身,两年后便谢世了。

曹学程著有《忠谏录》,今佚,留下的诗文不多,嘉庆版《全州志》载诗一首:

漫向东林借一枝, 无边光景去来移。

风清桂苑黄金树, 雾冷莲房白玉池。

十地松云堪入赋, 五天花雨恰催诗。

同人永日清欢洽, 还爱虚窗月上时。

人物评价

强项御史曹学程

明朝万历二十年(公元1592年),日本侵略朝鲜,中国进行抗倭(旧指日本)援朝战争,前后七载,剿抚二端,卒无定策。在这场剿抚争执中,有一位“强项御史”,因反对主和妥协,触怒了好谀恶直的万历皇帝神宗(朱翊钧),结果,被投置囹圄11年,九死一生,最后谪守边远,此人就是曹学程。

曹学程(公元1563~1608年)字希明,号心洛。民国版《全县志》说他是全州西隅(即今全州镇民主街曹家巷)人:《全州人才荟萃》(1994年版)说他乡贯是全州县才湾镇田心铺人。《粤西文载》有文评价他“少秉刚介,颖而好学,辄有志于古人”。万历己卯(公元1579年),曹学程中举,癸未(公元 1583年)成进士,甲申(公元1584年)初次做官为石首(今湖北南部)令,在任修闸门平水患,“瑶民赖以更”。丙戌(公元1586年)丁外艰归。庚寅 (公元1590年)起复为宁海(在浙江东部沿海)令。在任“筑海塘、裁锾赎、立社仓、严捍御……两邑所活计万人”。壬辰(公元1592年)提拔为广东道御史。“公在神宗朝发奸摘伏,不避权势,事有不宜行者,知无不言……且帅屯戍垦荒计五千七百五十五顷有奇,奏立规制,致有‘白鹭车前强项御史’之号”。《明史?曹学程传》说他“治行最,擢御史”。

曹学程为官于明万历朝。万历年代是明代晚期,可谓明代“癌症”晚期。明清史专家孟森先生在其《明清史讲义·万历之荒怠》中评价万历道:“明之衰,衰于正 (正德)、嘉(嘉靖)之后,至万历朝则加甚焉。明亡之征兆,至万历而定。万历在位四十八年,历时最久,又可分为三期:前十年为冲幼之期,有张居正当国,总揽大柄,帝之私欲未能发露;至居正卒后,帝亲操大柄,泄愤于居正之专,其后专用软熟之人为相,而怠于临政,勇于敛财,不郊、不庙、不朝者三十年,与外廷隔绝……庸人柄政,百官多旷其职;边患日亟,初无以为意者,是为醉梦之期……至四十六年,清太祖公然起兵,吞食坐大,明事不可为矣。是为决裂之期。”曹学程为御史则正当万历醉梦之期。

天启初,熹宗皇帝朱由校念他孤忠,赠太仆寺少卿,荫一子人监读书。崇祯时,旌曹正儒为孝子。

观曹学程一生,初任言官,方年富力壮,抱忠君报国之心,不想触怒人主,冤罹罪名,身置囹圄,悠悠11年,及出,已是贫病交加,身衰力竭,以致早逝,报国终不克,才华终不显。呜呼!神宗肆一人之昏暴而罪忠良,终至国运陵替,此足为后世之刚愎自用者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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