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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维翰(898年—947年1月12日),字国侨,河南洛阳人,五代十国时期后晋宰相。
桑维翰的父亲桑珙是当时镇守洛阳的河南尹张全义的客将。桑维翰自幼聪颖,擅长词赋,但长相丑陋,身短面广,长大后常临镜自叹:“我堂堂七尺之身,怎么比得上一尺之面!”于是立志做宰辅。
后唐同光三年(925年)三月,桑维翰以第二名的成绩登进士第。据说这是其父请求张全义帮忙的结果。
长兴二年(931年),后唐明宗的驸马石敬瑭出任河阳节度使(治孟州),桑维翰被罗致帐下,任掌书记,此后石敬瑭调任河东、成德等地节度使,桑维翰一直追随左右,成为石敬瑭的心腹谋士。
清泰三年(936年)五月,后唐末帝李从珂怀疑时任河东节度使的石敬瑭在太原拥兵自重,图谋不轨,遂听从薛文遇之建议,下令石敬瑭移镇天平军(治郓州)。当年千春节(李从珂生日)时,李从珂曾对石敬瑭的夫人晋国公主酒后戏言石敬瑭要谋反,石敬瑭一直心存疑惧,听说移镇之举后,他更加惶恐,召集幕僚,商议对策,表示自己将称病观望。段希尧主张直接拒命,赵莹主张石敬瑭遵命赴任。只有刘知远和桑维翰力劝石敬瑭不仅拒命,而且起兵夺位,其中桑维翰更是提出了联络契丹之策,请求石敬瑭对契丹主耶律德光“推心屈节事之”,则大事可成。石敬瑭便决意起兵,并让桑维翰起草了向契丹称臣的表文,提出以父礼事奉契丹,约定石敬瑭称帝后割让卢龙军及雁门关以北诸州(幽云十六州)给契丹,其卑屈退让连石敬瑭的另一谋主刘知远都觉得过分,但石敬瑭还是执意送出了桑维翰写的表文。耶律德光览表大喜,约定八月以后倾国来援。
八月,太原在张敬达的包围下渐难支撑。九月,耶律德光亲率五万铁骑来解太原之围,于汾曲大破后唐官军,张敬达退守晋安寨。十一月,耶律德光册立石敬瑭为大晋皇帝,改元天福,桑维翰被拜为翰林学士、礼部侍郎、权知枢密使事。当时,李从珂命卢龙节度使赵德钧等救援晋安寨,而赵德钧一面按兵不动、向李从珂各种索求,一面在闰十一月里通契丹,请求立他为帝。耶律德光为防归路被截断,便暂时应允其请。石敬瑭听说后,赶紧派桑维翰面见耶律德光,说:“大国(指契丹)发起义兵,救助我们脱离孤立危险的状态,打了一仗就让唐兵瓦解,退守晋安寨,如今已经粮食吃光,力量耗尽。那赵德钧父子不忠不信,只是畏惧大国的强大而且自己也怀有异志,就按兵观望,这种人不肯以死报国,有什么值得畏惧的?而您要相信他的谎言,贪图小利,放弃即将成就的功业吗?而且如果我们晋国得到天下,就将竭尽中国的财力提供给大国,这是他那种小利能比的吗?”耶律德光说:“你看过抓老鼠的人吗?不防备老鼠,老鼠还会咬伤他的手,何况是大敌呢!”桑维翰说:“如今大国已经掐住唐国的喉咙,哪能咬人呢?”耶律德光说:“我不是违背之前的约定,只不过兵不厌诈,不得不答应他。”桑维翰说:“皇帝凭借信义救人危急,四海之人都在观察您的行为,可为什么反复变更您的命令、让您的大义没有贯彻到底?臣私下不赞成皇帝这种做法。”桑维翰在帐前从早跪到晚,哭着说服耶律德光收回成命,耶律德光最终听从,指着帐前石头,对赵德钧的使者说:“我已经跟石郎(石敬瑭)许诺过了,只有这石头烂了才能改变!”
不久,杨光远杀张敬达,归降石敬瑭,晋安寨陷落,后唐灭亡已成定局。在耶律德光的要求下,石敬瑭在闰十一月十一日任命桑维翰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仍权知枢密使事,赐“推忠兴运致理功臣”号,地位仅次于赵莹。石敬瑭南下洛阳,向耶律德光辞行,耶律德光要求石敬瑭对刘知远、赵莹、桑维翰三人“无大故,勿弃也”。闰十一月二十六日,李从珂在洛阳自焚,石敬瑭进入洛阳,并命桑维翰撰文纪念耶律德光的“功德”。
天福二年(937年)正月二十五日,桑维翰以宰相兼任枢密使,向石敬瑭提出“推诚弃怨以抚藩镇,卑辞厚礼以奉契丹,训卒缮兵以修武备,务农桑以实仓廪,通商贾以丰货财”的内政外交方针,从而稳定了中原的局势,巩固了草创的后晋政权。三月,镇守魏州的天雄节度使范延光欲反抗石敬瑭,桑维翰支持石敬瑭迁都大梁(开封),以备镇压叛乱。六月,范延光与张从宾起兵,大梁百官惶惶不安,唯独桑维翰“从容指画军事,神色自若,接对宾客,不改常度”,才稳住了人心。七月,张从宾攻汜水,石敬瑭打算逃到太原,桑维翰叩头苦谏道:“别看反贼兵锋虽盛,他们的势力不能长久,请您稍微等待,不要轻举妄动。”石敬瑭听从其言。
天福三年(938年)八月,范延光投降。在平叛期间,主将杨光远多次提出非分之请,屡被桑维翰依法抑制,杨光远起初不知情,向宣徽使刘处让抱怨,刘处让因桑维翰等兼任枢密使侵蚀其权力而对其不满,所以就向杨光远透露都是桑维翰等宰相在暗中阻止。于是在平叛之后,杨光远秘密上表向石敬瑭述说桑维翰等宰相的过失。石敬瑭虽然内心知道其中缘由,但杨光远毕竟手握重兵,所以顺从其意,于十月罢免桑维翰和李崧枢密使的兼职,分别加兵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的虚衔。
桑维翰知道石敬瑭忌惮天雄节度使杨光远的势力,请求分割天雄军的兵马,加杨光远太尉虚衔,调任西京(洛阳)守兼河阳节度使,得到石敬瑭的采纳,杨光远由此心怀不满。天福四年(939年),杨光远上疏弹劾桑维翰“迁除不公及营邸肆于两都(洛阳、开封),与民争利”。石敬瑭迫于其压力,于闰七月初三日外放桑维翰为彰德军节度使(治相州),并检校司空、兼侍中。
天福五年(940年)三月,桑维翰调任泰宁节度使(治兖州),加检校司徒。
天福六年(941年)六月,成德节度使安重荣请求联合吐谷浑等部共击契丹,桑维翰料定其必反,担心石敬瑭难以拒绝安重荣的请求,便上书力言击契丹的“七不可”,并请石敬瑭巡幸邺都(魏州),以填补邺都留守刘知远不在任上之缺,防备安重荣。石敬瑭览奏后恍然大悟,听从其建议,于八月巡幸邺都。十二月,安重荣果然起兵,被迅速镇压。
天福七年(942年)正月,桑维翰获加检校太保。闰三月,加特进,封开国公。六月,桑维翰来邺都谒见石敬瑭,改授晋昌军节度使(治京兆府)。桑维翰出任晋昌军节度使八天后,石敬瑭死去,养子石重贵继位,于八月加桑维翰为检校太傅。
天福八年(943年)三月,石重贵将桑维翰召还中央,任侍中、监修国史。然而,实权在主张与契丹绝盟的上将景延广手中,导致后晋与契丹关系紧张。桑维翰多次上言与契丹请和,都被否定。
天福九年(944年)春,以平卢节度使杨光远叛投契丹为契机,耶律德光大举南下,虽在澶州之战中被击退,但仍给后晋造成不小的冲击与损失。在这段期间,所有军机要务都由景延广主持,桑维翰等宰相完全被排除在决策范围外。战后,景延广成为众矢之的,桑维翰先引其不救戚城之罪,说服石重贵将他外放西京;又指使自己的党羽中受到石重贵宠幸者向石重贵进言:“陛下欲御北狄、安天下,非桑维翰不可。”于是石重贵在六月恢复枢密院,升桑维翰为百官之首——中书令,再次兼任枢密使。七月,桑维翰获加弘文馆大学士、太子太傅,并受封为魏国公。
桑维翰第二次掌权期间,石重贵对他“事无巨细,一以委之”,桑维翰也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政治才能,一次性调动十五名节度使防备契丹,无人敢抗命,其胆略为时人所服。但他凭借权势,广收贿赂,“仍岁之间,积货巨万”,引起朝野非议。他还与石重贵的宠臣李彦韬、冯玉有隙,两人在石重贵面前攻讦桑维翰,石重贵想立即罢黜他,后经刘昫、李崧等劝解才作罢。桑维翰听说后,请求让冯玉当枢密副使,而石重贵则在开运二年(945年)二月直接任命冯玉为枢密使,分桑维翰之权。五月,桑维翰提议罢免或调离跋扈的顺国节度使杜威,被石重贵拒绝。桑维翰知道自己再次被疏远,便不再谈及国家大事,并借口足疾而请求辞位。八月,冯玉被提拔为宰相(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完全取代了桑维翰的地位,与桑维翰冲突更甚。有一次桑维翰拒绝在冯玉超授舍人卢价为工部侍郎的告身上署名,等桑维翰休假,冯玉就趁机通过其告身。十二月,桑维翰在正旦将至之际派女仆入宫问候太后起居,顺便问及皇弟石重睿是否读书,要为他选择师傅教导。当时正在患病的石重贵听到这话后,转述给冯玉,冯玉提醒说桑维翰有废立之意,石重贵便对桑维翰疑心倍增。李守贞、冯玉、李彦韬趁机加紧排挤桑维翰,认为开封尹赵莹“柔而易制”,便向石重贵提议以桑维翰代赵莹为开封尹,赵莹接任中书令。桑维翰从此称自己有足疾,很少进宫朝见,也杜门谢客。
桑维翰被边缘化以后,石重贵继续采取对契丹的强硬政策,拒绝按契丹要求派景延广和桑维翰到契丹解释情况,导致兵连祸结,终于在开元三年十二月(947年1月)因杜威之降而导致契丹灭亡后晋。在杜威投降前夕,桑维翰听到契丹兵锋已至恒州滹沱河上的中度桥的消息,十分焦急,请求谒见石重贵,提议御驾亲征以稳固前线军心,但石重贵正在苑中调鹰,拒绝接见,他又上门找宰相赵莹、李崧、冯玉等人,他们都对桑维翰的建议不以为然。桑维翰对自己的亲信说:“如果是天命未改倒也罢了,光看人事的话,晋国就要灭亡了。”果然宋彦筠兵败、杜威等诸将投降,开封亦在十二月十六日为降将张彦泽攻破。有人劝桑维翰逃离开封,桑维翰说:“我身为一国大臣,能逃到哪里去?”随后他被张彦泽拘禁。十二月十八日(947年1月12日)夜,桑维翰被张彦泽派壮士缢杀,时年四十九岁(关于其遇害经过的不同记载,参见“人物争议”目录
天福十二年(947年),刘知远即位,追赠桑维翰为尚书令。
桑维翰是石敬瑭幕僚中最先提议联络契丹以灭后唐的人,并起草了称臣称子、割让幽云十六州的表文。在后晋年间,他也一直坚持卑辞厚礼以奉契丹的政策,而此时石敬瑭已觉得“北面事之,烦懑不快”,成德节度使安重荣也请讨契丹。桑维翰上疏力陈“七不可”,从安重荣抗表的原因、军队士兵的士气、装备训练、将领人才的选拔、两国力量的对比、国内的政治状况等方面来论证要与契丹维持好关系、不能开战的原因,促使石敬瑭“释然如醒”,坚持既定的外交路线。同时,桑维翰还提到:“臣愿陛下训农习战,养兵息民,俟国无内忧,民有余力,然后观衅而动,则动必有成矣。”也就是说他强调这种路线只是权宜之计,并非对契丹一味屈从,而是主张等到国家实力增强后再夺回对契丹关系的主动权。
桑维翰具备优秀的行政能力和组织能力,在中央先后于天福二年(937年)至天福四年(939年)、天福九年(944年)至开运二年(945年)两次执掌朝政,执政期间主张“推诚弃怨以抚藩镇,卑辞厚礼以奉契丹,训卒缮兵以修武备,务农桑以实仓廪,通商贾以丰货财”,从而达到了“中国稍安”“百度浸理”的效果。桑维翰以威严自持,能镇抚百官,尤其是一向以骄横著称的武将群体,连杀害他的张彦泽在谒候他时都战战兢兢,即使冬天也会流汗。他第二次掌权期间一次性调度十五名节度使防备契丹,众将无不听命。镇守灵武的朔方节度使冯晖因得到当地少数民族的拥护,被朝廷怀疑,不在此次调度的名单中,冯晖便上疏请求调度自己。桑维翰招来禁直学士,指导他起草答诏,内容是:“非制书忽忘,实以朔方重地,杂虏窥边,非卿雄名,何以弹压?比欲移卿内地,受代亦须奇才。”即并非有意忽视冯晖,而是镇守朔方的重任非冯晖不可。冯晖得诏甚喜,桑维翰就这样巧妙消除了一个不稳定因素。除此之外,桑维翰为官也有公正的一面,如他抵制石重贵宠臣冯玉超授卢价,对自己也要求严格,当他的两个儿子桑坦、桑埙分别被荫叙为屯田员外郎和秘书郎时,他表示:“汉代三公之子为郎,废已久矣,近或行之,甚喧外议。”坚决不肯,最后两子的授官被降级,得到舆论的赞赏。
桑维翰曾被外放为彰德、泰宁、晋昌三处节度使。在地方上也颇有政绩,在彰德节度使任上整理民弊二十余项,并废除了抓到盗贼就没收其全部家产的“河朔旧例”,严格按照通行律令治罪。在泰宁节度使任上,他抓获了上千名豪贼,被比拟为汉代的捕盗干吏寇恂、尹翁归。在晋昌节度使任上,他刚赴任就登上华山,为民祈雨,很快应验,受到民众的感激。
桑维翰为官也有一些被诟病之处,如他广收贿赂,积累大量财富,又如他第二次执政时恢复了石敬瑭所废除的学士院后,全部安插自己的亲信。不过由于他“相业素高,公望所属”,部分行为得到时人的谅解,同时也可能有史书夸大的因素,如后汉时史官贾纬因与桑维翰的个人恩怨而夸张他有“白金八千铤”。
范祖禹:时军国多事,百司及使者咨请辐湊,维翰随事裁决,初若不经思虑,人疑其疏略;退而熟议之,亦终不能易也。然为相颇任爱憎,一饭之恩、睚眦之怨必报,人亦以此少之。
王禹偁:魏公王佐才,独力远晋室。挥手廓氛霾,放出扶桑目。感慨会风云,周旋居密勿。下民得具瞻,上帝赉良弼。沉沉帷幄谋,落落政事笔。品流遂甄别,法令颇齐一。跋敕朝据案,论兵夜远膝。多士若鸳鸿,官材咸有秩。诸侯如狼虎,请谒尽股栗。秉钧多事朝,绰绰有纪律。远将留侯比,近以赞皇(李德裕)匹。志在混车书,誓将阐儒术。皇天未厌乱,运去何飈欻。高祖厌寰区,少帝无始卒。老成既疏远,群小相亲昵。黩武兵渐骄,倒悬人不恤。和亲绝强虏,谋帅用悍卒。魏公在藩垣,上疏论得失。七事若丹青,辞切痛入骨。忠言殊不省,直首果见屈。铁马从北来,烟尘昼蓬勃。穹庐易市朝,左袵杂缨绂。主辱臣不死,囚缚自安逸。唯公独遇害,身殒名不没。惜乎英伟才,济世功未毕。一读晋朝史,遗恨空郁郁。子孙亦不振,天道难致诘。
胡寅:
张浚:夫石晋则不然,桑维翰始终主和,其言曰:“愿训农习战,养兵息民,俟国无内忧,民有余力,观衅而动,动无不成。”若有深谋者。考其君臣所为,名实不孚,专务姑息,赏罚失章,施设谬戻,权移于下,政施于上,无名之献,莫之纪极,维翰所陈,殆为空言,姑欲信其当时必和之说,以偷安窃位而已。
陈诚之:石晋因契丹之力以自立,其势不得不与之和,此桑维翰之功也……浚不罪延广而谓维翰不当与契丹和妤,甚无谓也。
陈傅良:自非耶律德光之师,不足以亡唐立晋,然彼虽有德于我,其遂可无以弭其后患耶?暨再传而为其所灭,桑维翰辈可谓失谋矣。
陈亮:借夷狄以平中国,此天下之末策,生民之大患。而究其本原,乃出于明君贤臣者盖其事变迫于前不得已而为之,姑以权一时之宜,未暇为天下后世虑也。……吾尝推原其事,盖肇于唐高祖,成于郭子仪,而极于桑维翰。或难于创业而资为声援,或急于中兴而用为辅翼,或迫于拒命而倚为先驱。皆所以权宜济变,而速一时之功。虽能快中心之所欲,而后世之被其患盖有不可胜道者,此所谓虑不及远也。……为维翰计者,当一举太原之众,运奇奋巧,以破敬达,乃急下太行、抵怀孟、塞虎牢,示天下以形势,檄诸镇而犄角,则区区之唐,亦何足灭哉!此则磊磊落落、千载一时之功也,何至于北面夷狄、请救以示弱哉?北面犹可也,复割卢龙以遗之,使夷狄有轻中国之心,长驱径入,习以为常,原情定罪,维翰可胜诛哉!
吴曾:晋去国初未远,故太祖所以推服维翰者,宜有以得之。使维翰获用,岂尽出普下乎?……议论虽不尽见,其揣度事势,深切着明,有能加之者欤?太祖所以推服之也。
李贽:父事契丹而献幽、蓟十六州土地,陷于腥膻四百三十二年,是敬瑭、维翰耳。敬瑭以此而得国,维翰以此而得相。
王夫之:
蔡东藩:
陶懋炳:桑维翰本是石敬瑭卖国篡位的谋主,又深为辽太宗所宠爱,所以当上了中书侍郎平章事,兼枢密使,权势无匹……这样的民族败类,王夫之斥之为“万世之罪人”,是非常恰当的。
卞孝萱、郑学檬:后晋的桑维翰……是石敬瑭投降契丹、称帝立国的主要策划者,是一个民族败类,官至枢密使。他帮助石敬瑭搞民族投降,又设法巩固后晋王朝统治。
相传桑维翰少年时,家里常有魑魅,家人无不畏惧。桑维翰曾被魑魅偷过衣服、摘过巾帽,但他神色如常,从未改变。
桑维翰曾参与科举考试,考官认为“桑”与“丧”字同音,感到厌恶,于是落榜。有人劝他不必参加进士科,可以从其他途径入仕。桑维翰乃作《日出扶桑赋》以明确自己百折不挠之志,又做了个铁砚,对那个人说:“等铁砚被磨破后再从其他途径入仕。”最后终于进士及第。这就是磨穿铁砚的典故。
桑维翰尚未发迹时,对朋友说自己没有富贵是因为欠了造物主三债未还,即上债钱货,中债妓女,下债书籍。等到进士及第后,又对那个朋友劝酒,朋友说自己也有三悦,第一是钱,第二是妓,第三是不敢遗天下书,桑维翰慢慢说道:“吾炫露太甚,自罚一觥。”
桑维翰的性格是“一饭之恩、睚眦之怨必报”。楚王马殷之子马希范入朝时,正逢还未发迹的桑维翰在楚、泗一带旅游,前去谒见马希范,请求接济万金。马希范见桑维翰身材矮小,相貌丑陋,言语粗鄙,边听边哈哈大笑,其后只送给他数百缣。后来他担任后晋宰相,适值马希范为楚王,在他的奏请下“削去半仗,止称天策上将军、楚王而已,其卿相台阁皆罢之”。
桑维翰登第(一共四人登第)后,秦王李从荣幕下的陈保极对同僚戏称有三个半人及第,因桑维翰相貌丑陋,所以叫他“半人”。后晋建立,桑维翰拜相,时任曹郎的陈保极担心自己被报复,主动请辞,但桑维翰并未放过他,对石敬瑭说陈保极可能逃到南方,于是陈保极被召还,桑维翰还准备罗织狱事来进一步迫害陈保极,所幸同僚李崧极力劝解,因此只是在陈保极家里简单审问并贬官,陈保极也由此郁愤而死。
还有野史传说称,桑维翰拜相后,他发迹前的朋友韩鱼前来谒见他,桑维翰予以接见,并保荐他为学士,先通过韩鱼招来了曾夸奖过他的文章的同乡秀才朱炳,保荐他为军巡判官;接着又让韩鱼招来曾戏弄羞辱过他的同乡秀才羌岵,称也要给他授官。等羌岵被招来后,桑维翰故意不见,并让巡判官吏把他带到大街,诬陷谋叛,当场斩首。羌岵临刑前向上帝呼诉自己的冤情。上帝怜悯他,任命他为司命判官,他就同被桑维翰鞭打致死的开封府吏唐赞一起向桑维翰索命,桑维翰哀求无果,不久死亡,死时手足都有莫名其妙的伤处。
桑维翰担任宰相时,曾对朋友感慨:“凡居宰相职后,有似着新鞋袜,外望虽好,其中甚不快活。”
天福三年(938年),崔棁权知贡举,有一个贡士叫孔英,无才无德。桑维翰早就了解此人的为人,对他深恶痛绝。崔棁在锁院前依例拜谒宰相,桑维翰“性严语简”,对他说:“孔英来也。”暗示他不要录取孔英。崔棁却不明就里,也没有细问,只是记住了这个名字。当时孔英又高调宣称自己是孔子的后裔,崔棁想到桑维翰的嘱咐,遂放孔英登第。放榜时,人们纷纷嘲笑。桑维翰听说后,后悔莫及,屡次举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开运三年(946年)秋雨连下一月,有一天,桑维翰出了开封府衙,从西街入宫,走到国子门时,马忽然受惊,车夫不能控制,以致桑维翰跌入水中,很久才醒。还有传言说他的私邸内也有很多怪事发生,亲戚朋友都很担忧。同年冬,他在正房寝室里一个人坐着,突然间很惊慌恐惧的样子,好像看见了什么。他向空中大声喊:“你怎么敢到这里来?”像这样发生了多次,十多天内愤懑不已,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敢问他是怎么回事。不久后,他梦到自己穿好衣服,戴好帽子,车骑严整,好像将要到什么地方去,就坐上车,忽然间所乘车的马又不见了,到处寻找也不知在什么地方。醒了以后,他觉得很不爽。几天后,他就遇害。
据《五代史补》记载,桑维翰被缢杀时,仍“瞋目直视”,并三次嘘气,每嘘一次都会吐出火来,光焰明亮。三次后,火光熄灭,彻底死亡。
宋太祖赵匡胤开国后,与宰相赵普议事不合,曾发出“安得宰相如桑维翰者与之谋乎”的感慨。赵普说桑维翰爱钱,即使还活着也不会被赵匡胤任用。赵匡胤表示:“如果我用桑维翰的长处,自然也会护他的短处。措大就那点眼界,我赏给他十万贯,就会塞破屋子了!”
桑维翰有两篇奏议《谏赐优伶无度疏》和《论安重荣请讨契丹疏》被收入《全唐文》中。
关于桑维翰之死,《旧五代史》和《新五代史》的桑维翰传中均称是石重贵害怕桑维翰被耶律德光召见,然后“显彰己过”,便欲杀他灭口,授意张彦泽杀害他,张彦泽正好也贪图桑维翰的财产,于是就接受石重贵密旨,杀了桑维翰。《旧五代史》的张彦泽传和《五代史补》则称是桑维翰怒斥张彦泽,使其羞愧难当,再加上“挟宿憾”,所以杀了桑维翰。司马光在修《资治通鉴》时认为“是时彦泽岂肯复从少帝之命”,因此不采取第一种说法。
桑维翰死亡时间、地点和情形在不同记载中也有所差异。大致如下:
桑维翰墓位于河南省孟州市桑坡村,在清代尚有残碑,上有“晋”“大节也”等字样。后来孟县知县仇汝瑚重修其墓,立碑“后晋丞相桑公维翰之墓”。现已被夷平。此村庄的得名也是由于桑维翰葬于此。另外传说孟县谷旦镇桑楼村(卢桑楼村)也是得名于这里有桑维翰的别墅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