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机六箴

更新时间:2024-10-13 12:36

《梁机六箴》是雍正时期豫章书院山长梁机所订立的豫章书院学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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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机六箴》总共包含了六条学约,分别为:严身检、除习气、诵经书、慎游谈、精制义、习书法。

严身检

乾之文言曰:君子进德修业欲及时也。帝王之德业,加于天下,其进修更无时可巳。儒生之德业始于一身,其进修亦舆时偕行。是故先时藏用乘时利见。无后时失时之诮加于身焉。系之检身,雇不亟乎?学者动谓思睿,作圣惟心之灵,遂常略于治身。小则坐立跛倚,以堕其容。大或纷拏争忿,以暴其气。其始縦逸於筋骸之会后,且以淆其心之灵明而不自知,夫楩柟干霄拂云而剥蚀其肌理,则亦不复有萌蘖之生。江河润泽万物,而决坏其堤防,且泛滥沉溺而为害。人心之灵无所不觉,而试听言动不克其非礼,必将放失而不可求。是故靡然者其气也厉,而遽者其色也褊廹支离,不远鄙倍者其言也彷徨,於起坐反侧而力索不至。影响於皮囊膜外,而苦不属者其思也文也。嗟夫!是尚兴于忠信之德,立诚之业也哉。故必严一身之检,而后无累心之身。严之将何如?曰谨此身于细微,则如厕不冠亦为过也。惧此身为毁辱,则下堂伤足长为忧也夫。是气之靡厉而遽者,和矣缄乎若讷言.出斯有章矣,而心乃功其灵于思.思及于众志则通也.思及于源流则合也.驯致其道,而其文不且斐斐郁郁乎哉?语曰,礼义以治君子,刑戮加于小人。若贱行而恖怀刑辱,身至於触法是小人之归,非承学之士矣。我圣祖仁皇帝,重念士风,为文训敕,高揭堂皇,朗照日月,二三子出入瞻仰敬佩,玉音服之,无斁植日新之德,弘富有之业,辑柔而颜不遐有愆,有厚望焉。

除习气

五方之气候,不能无偏气之生。同里閈(hàn)兴相徵逐者,不常得恢奇。沈愽之士与之涤俗,而祛蔽于是。偏气之所加,各因其性之所近而中之,而因以成习,或矜或固或忮其大较也,雇是三者薄习也。学者既不能猝而使之化,又甚恶其名而不肯居,掩覆修饰而情貌巳若或示之,则益以重其过。请为疏其弊,而除之共学劝善,正资观摩。

文人相轻尤非古处,若卑谕侪俗,或高而以为名竝,谐齐声或抗而不相下。此习气之发于意气者也。夫能同齿让德,德同让齿,有相亲无相凟。管宁不以名重四海而释敬于共席之华歆。邴原、王烈常以学承太邱,即取亲于同门之伟。节元礼久,兹名德可靖。浮怀葢夸,必过情宁觧。免于虎羊之喻而骄能生蹂,必受嗤于蛱蝶之惊,抱慙不巳。则矜之结习必除也。

伊人遐阻尤憾云山有道,群居可盟金石。若才非我土,从而非之。名属他乡相兴抑之。此习气之执于疆域者也。夫友期天下,闼视八荒所以聚河岳之英灵,即巳徵辉煌之奎象中朗。 于秦川公子即付琴书文翁,见洛下英才,旋登奏剡,非皆异地同心乎? 汉太学聚四方生徒,其同舍生类能托死生、寄妻子,何义之高也?迄今傅美谈焉。则固之结习必除也。

量才度德,何用不臧?护胜忌前,何所不至?憾两贤之相厄,忿瑜亮之竝生,则习气之成于娟嫉者也。夫大贤多让大雅,无猜悟道则志于上。人亲贤则敬其胜已。戴庆萧匡裕和于南郡之门房,杜魏房李相悦於河汾之席。大儒将相事业何辉煌也?彼孙龎之怀姤非斯之挟嫌贻憾千古矣。则忮之结习尤宜亟除也。

是故讼之于心,攻其伏也,敛之于气,观其动也,绝之于事,泯其迹也。涵濡于诗书,以销其复萌。沉毅其勇力,以期于勿怠。显白于师友,以致其不欺。文物之塲济,以逊让之雅成为和顺之风,以坐收直谅多闻之益,不骎骎乎居然三代之英也哉!

诵经书

学者之载籍极愽,而经以统其宗圣人之法揆。常昭而诵以致其道。虽然心之精徾,难以言喻。自其粗者论之成章,通理百家亦源流也。由其上者观之,蟠天际地,六经亦端倪也。故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经书之蕴其能,以诵习毕之也乎?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而已。汉儒以三年通一经,非不旷日经久,而举而用之则,一一见于其事,其言语亦未尝不妙。天下此自其心有神明焉,非口耳记闻也。今世讲诵经书半皆为文艺计,仿佛其近似施之于行墨,亦可以猎取科名。然求之亦言,或未能行远。授之以政,或不足有为,岂古所谓经术士乎?且夫经旨之奥,常不能以岁月通。而经题之文则常可以顷刻就。故徃徃不宛乃心焉。精进之士则不然,体之性情,会之语默,忝诸史以观其迹,折诸傅以证所疑。以裕其言语政事之本。故常微而讽之以致其思,捷而悟之以徙其义。感通于自古在昔,而羙墙如见。朗畅于灼见真知,而铢黍无讹。及其发为文章,措诸事业一若有显,于无形藏于有象者,効其神明之用焉。神以会其灵明,以聚其精。将郑笺孔疏不足为其觧,而后儒之章句真糟粕矣哉。苏颖滨云读书百遍其义自见,非也。黄鲁直云试场下笔迟涩,皆由读书不贯串之。故二子皆以艺浅言之也。然读书之法,巳无逾于此矣。二三子际文明之会,学为有用之儒志,岂仅在华国哉?则于经书尤宜三致意焉。

慎游谈

傅曰燕朋逆其师,燕辟废其学,游谈之谓也。而矣曷可少哉?凡所以调性情、强体气、供赏析、广耳目,资闻见者将于是乎?在今为学,凭几面窗,晓夜呫哔,不逾户、不窥园、不接宾,从语言勤已而嗒焉。躁戾之气作,槁其形、拆其和,必无以粹然,盎然四体而自喻。是以古之君子,左琴右瑟,宣其滞也;射圃钓川游其艺也;良朋胜友慰其孤也;言志歌诗咏其情也;极之山川云物之变,动神之所以行,官之所以止也,鸟兽草木之胎革萌槁,礼之所以节乐,之所以和也且也。高谈可以破聋,微谈可以觧纷,清谈可以作达游,耶谈耶亦何负于学耶?故善学者所游无非学也,所谈无非学也,盖星月之下,篱落之旁,笑语纷拏之场皆可以察天地名物之理,而触搏其胸中之所隐,隐欲出者也。至若起坐无常,废时失事,业荒於暴寒而不知,齿及於里巷之无稽而不耻。是则傅所谓燕朋燕辟也慎焉已尔。

精制义

制义学人皆进之资也,虑无不以精为期者,精之其有说乎曰:其为体则以俪也,而不专於俪求之则精矣。其为言则倚题也,而不专於题求之则精矣。葢题之前后左右皆寓有神奇,可取而俪馀之单行,旁渡钩勒引接尤巧。所由判也,有明弘正隆万作者森列矣。至天崇间,我江乡五大家出名树巍幖不相袭,慧而精采焕映,几掩金归之长,诚所谓“雅正清真”允为科律者也。顾皆浸淫典籍,烘炼罏锤扩其才。地出以性灵,故能傅世行远至今,衣被海内帖括之士。葢甞有其书,亦不必不有古书矣。乃其所诵习效法则,皆近科房墨及行槁多者至千百篇于先正则。或读而或辍之,于古文则间涉而偶及之,非必以是为不美也。志在于剽窃摹拟,以希捷获,则谬谓挟兎园之册,胜于奏上林之赋。亦安见其必得也哉?且夫制义之得失,系乎看题之浅深,深以窥其立言之旨,浅以出其不言之蕴。惟精者能之。卤莽于题义,不得谓有精;心纤悉于词华,不得谓有精;言苟且欲速庻几一幸,不得谓有精;识如是,其制义亦何从而精哉?虽然有必致之。精即亦有能精之,致取精于夕秀朝华,则诗书载籍可广为搜也。寓精于山辉川媚,则耳目覩闻亦悠然会也。用志不分而精以求其间,诠理无讹而精以致其思。倾羣言之沥液,潄六艺之芳润,而后性灵以出之脉络,以经之古气,以行之斯,亦精之至者也,以愽取科若名可也,即以典五大家竝(bìng)驱马无不可也。

习书法

君子之艺事六而书与焉。谓书足记姓名而已,岂通论哉?汉魏体制以时递变,而六书各有专家。晋人始以真楷行草相尚,篆隶八分皆所兼工,则专以为名也。夫以为名君子之所持以显当时,传后世者且不区区以文章,而又何有?于书故能根柢性命、愽极经史而发为文章,又足以明圣人之道,传忠孝节烈之奇,使垂世而不敝。即于临摹廓填,未遑精核,亦何损于其人其学?虽然鼓无当于五声,五声不得弗和。水无当於五色,五色不得弗章。书无当於文章,而文章不得亦不足使焕然而改观。唐制取士兼以书判其学者,莫不研精八法,而颜柳笔力几夺钟王之席。故当世文物称为绝盛。今书不悬於令甲,士惟取足记其言耳,弱劣踈慢,潦草行墨间或贤者亦不免,岂所以光艺林乎?夫书学之难,虽善学者非十年不得名。则亦不必绝工以为期也,但少加临摹之功,使点画欹正位置各适,亦足以豪昌黎云诗成,使之写亦足张吾军。欧公谓君谟书怪伟,乞以题其斋。苟其文章,既足以显当时传后世,而书法又擅晋人之长,且精及于六书之奥。斯亦游艺君子所宜兼及者也又多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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