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9-04 01:33
梁锡玙(1697~1774),字鲁望,号确轩,山西介休县(今介休市)南靳屯村人。清朝经学家、教育家、书法家。雍正二年(1724),考中举人后,攻读经学,纂成《易经揆一》一书,得到乾隆皇帝赏识,任命为国子监司业,入值上书房教授皇子书,入翰林院为侍讲等。乾隆三十二年(1767)任国子监祭酒。他整饰了六馆课程,专心研教,培养了不少经学人才,使当时的治学风气,大为改观。著作还有《御纂春秋直解》、《易经伏义》、《春秋广义》、《义经补义》等书。
出身于书香门第,曾祖以下数代均为贡生,任州、府低级官职。酷爱读书,刻苦用功。清雍正二年(1724)考中举人。之后又数次参加会试,皆不中。父母相继去世,家境骤然由盛转衰,生计维艰,淡泊明志,潜心读书著述,纂成《易经揆一》一书。
乾隆十六年(1751),皇帝诏举天下经学士,经人举荐,通过考核被录取。乾隆皇帝读其所撰《易经揆一》,在勤政殿召对,任为国子监司业。并命翰林中书官缮录《易经揆一》以备御览。后值上书房教授皇子书,入翰林院任侍讲,兼充日讲起居注官,升左春坊左庶子、侍读学士,晋少詹事。期间著有《春秋直解》(也称《御纂春秋直解》)、《易经伏义》。乾隆三十二年(1767)改任国子监祭酒,整饬六馆课程,悉心研教,亲自坐在彝伦堂讲授经义,更让诸生反复问难,探求奥旨,培养了不少钻研经学的专门人才。当朝很多学者名流和高官显宦都称其为“当代大儒”,与之结为良师益友。
晚年辞官寓居京城,终日手不释卷,摊书增补考订,不废著述。纂成《春秋广义》、《易经补义》等书。卒于京城寓所。
雍正二年举人,授司业,与吴鼎同食俸办事,不为定员。乾隆十七年,命直上书房,累迁詹事府少詹事。大考降左庶子,擢祭酒,坐遗失书籍镌级。膺荐时,以所撰《易经揆一》呈御览。鼎、锡玙并蒙召对,面谕曰:“汝等以是大学士、九卿公保经学,朕所以用汝等去教人。是汝等积学所致,不是他途幸进。”又曰:“穷经为读书根本。但穷经不徒在口耳,须要躬行实践。汝等自己躬行实践,方能教人躬行实践。”鼎、锡玙顿首祇谢。又奉谕:“吴鼎、梁锡玙所著经学,著派翰林二十员、中书二十员,在武英殿各誊写一部进呈。原书给还本人。所有纸札、饭食皆给於官。著梁诗正、刘统勋董理其事。”稽古之荣,海内所未有也。
《易经揆一》及所附《易学启蒙》是乾隆十六年(1751)梁锡玙应经学之选进呈御览之书。其叙增补朱熹《易学启蒙》之旨曰:“观取画卦非一,而则图为尤著,……邵子传自希夷而朱子表章之,乃或疑而未信,或改易图书。夫河出图、洛出书,系辞言之,何疑之有?”又谓“先后天为卦之关键”。《易学启蒙补》卷一,“本图书第一”列圆形《河图》(“邵子曰:圆者河图之数。《启蒙》河图方,今遵邵子之意更定为圆”)、方形《洛书》(“邵子曰:方者洛书之文”)。“原卦画第二”列《易有太极》(一○之图)、《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又有“圆图之八荡为十六”、“圆图之十六荡为三十二”、“圆图之三十二荡为六十四”之图。此皆为更定朱熹“六横图”为圆图之图。又有“附互体”之图(采吴澄《易纂言外翼》之圆图)。“增阐卦蕴第三”,列“先天八卦”、“后天八卦”、“先天变后天”、“序卦”、“杂卦”诸图。“增立易教第四”,摘《系辞》之文九节而论之,如谓“仰观俯察”一节为“此言作易之由也”。“明蓍策第五”列“大衍之数图”及揲蓍诸图。“考变占第六”述“七占”之法,仅取朱熹三十二图之一,而又变画之。卷下,“河图序义”、“洛书序义”、“连山遗义”、“归藏遗义”。曰:“天不爱道,图书并出,圣人有作,三易垂文,尚矣。禹则书序畴,箕子衍之,而先儒阐其义几备。第书数与图数,其所以异同之故犹未明也。至连山、归藏,其书既轶,元儒朱元升作三易备遗,其约八卦为六,非周易要义。况易历四圣,何容赘乎?连山乃用先天卦,而艮居西北,与首艮建寅之义无与。归藏以六甲配卦而纳音出焉,为律吕之始,其理粹然至正,其数不假安排,洵足备归藏之遗。但朱氏所论,虽大醇而未免下疵也。图书同源而异流,三易异用而同归。归藏以纳音而得,连山亦可以纳甲而求,而周易之先后甲庚,其可见之绪也。”其序河洛图书之大旨,谓“河出图,羲、文因而作易”、“洛出书,禹、箕因而作范”,“连山遗义”曰:“连山者,神农本后天圆图而作,夏后氏因以建寅也”,“归藏遗义”曰:“归藏者,黄帝本先天方图而作,商人因以建丑也”、“归藏卦本先天,而干枝纳音必用后天”。此等之论皆穿凿不根,人谓其“实不啻狗尾续貂”,可谓中的。
朱熹因见“其涉于象数者,又皆牵合附会”而著《易学启蒙》之“小书”,而欲使初学“毋疑于其说”。此后,胡方平、胡一桂、韩邦奇等,皆著书以发明之,或为之“通释”,或为之“翼传”,或为之“意见”,然皆不敢于《易学启蒙》正文有所增补与点窜。至清梁锡玙则不正视康熙时《御纂周易折中》中已照录《易学启蒙》全文之事实,而以所谓《易学启蒙补》之书进呈乾隆皇帝御览。元、明、清三代均以朱熹之易学著作立于学官,无一定学识者岂敢以点窜补苴朱熹《易学启蒙》之书上进朝廷?今观梁氏是书增补内容实不见其有过人之学识,然其仍不汗颜而将是书上进之,则其“胆量”令人为之“钦佩”。想来是书不得著录入《四库全书》甚至于不采入存目,其原因盖在于此。
在易图学发展史上,梁锡玙《易学启蒙补》将延续五百多年之朱熹“六横图”改画作六圆图,可谓是一创造。又本邵雍《观物外篇》“盖圆者河图之数,方者洛书之文,故羲、文因之而造易,禹、箕叙之而作范也”之说,而改十数《河图》为圆形,则可见其拉邵雍大旗欲以动摇朱熹权威地位之心。此种状况,当与当时之学术趋势有关。前有毛奇龄著《河图洛书原舛篇》、胡渭著《易图明辨》,皆从根本上否定了朱熹河洛图书,而至梁锡玙则大胆点窜补苴朱熹《易学启蒙》,不但增其二篇,又补入“河图序义”、“洛书序义”、“连山遗义”、“归藏遗义”四篇,尽管所补内容多牵合附会(明显有悖于朱熹著《易学启蒙》之宗旨),然朱熹之《易学启蒙》又何尝不是“牵合附会”?梁氏不自揆其陋,而敢斗胆补苴立于学官之《易学启蒙》,则亦足见时至清乾隆朝,朱熹易学之权威地位有所动摇。(虽研习易学当象数与义理兼顾,然所谓之黑白点“河出图,洛出书”实不可取。朱熹易置刘牧图书而采入《易学启蒙》,其牵合附会之处亦自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