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2-27 19:46
段绳武(1896-1940),河北定县人。名承泽,以字行。早年投身北洋军队,曾在王占元和孙传芳军队中供职,任排、营、团、旅、师长。1926年任孙传芳五省联军第一军军长。1929年任国民党政府军陆军第四十七师师长。后弃官闲居。1931年皆同家脊迁往包头五原一带,以实现其开发西北、创办屯垦合作社事业的意愿,并将全部家产用在“河北新村”的垦殖建设上。抗战爆发后,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后方勤务部政治部主任,主持“荣誉军人教育委员会”工作。
段绳武(1897-1940),又名承泽,直隶(今河北省)定县高头村人。幼时,人邻村私塾读书,稍长,到城关县立小学。耳闻目暗外国列强侵略中国,萌发爱国思想,遂生从戎报国之念。于是,满着父母到北平从军,时年16岁。他先在北洋军王占元部当兵,后在孙传芳属下任正目(班长)。连年内战中,因作战勇敢,“屡建战功”,先后被提拔为排、连、营、团、旅、师长,直到代理五省联军第一军军长。
民国15年(1926)冬,五省联军被北伐军击败,段绳武招集残部,退驻山东泰安听候改编。闻听前清武训行乞兴义学之事,深受感动,自愧身为将领,不如一乞丐。他说,自己过去享受得太过分了,对社会所尽义务太少了。如果作官的都学武训,把脏款拿出来办学,何愁国家不兴旺!于是决心今后多做对得起人民的事,以“销赔赎罪”。
民国18年(1929),国民政府将段绳武部改编为四十七师,他仍为师长,移防宣化。在长期的戎马生涯中,目暗军阀混战给人民带来的灾难,而他军事报国的初衷也付之东流,于是毅然选择新的献身之道。同年冬,上书国民政府,要求率部西北屯垦,结果未准。民国19年(1930),他愤然辞官,闲居北平。翌年夏,他亲到绥远考察后,变卖了家产,举家迁往包头,规划他开发边疆的蓝图。
民国21年(1932),段绳武在包头城南黄河畔购得荒地数十亩,聘请韩国人试种水稻,两年后种植成功,受到绥远省政府嘉奖。次年着手筹建新村,在包头城东南15里处,廉价购置盐碱地6千余亩,准备改良后作为新村村址。当年夏天黄河泛滥成灾,直、鲁、豫大片农田被淹,灾民数以万计,无家可归。他闻讯后,在包头组织“直、鲁、豫同乡会”、“河北移民协会”,并函请直隶省政府协办移民事宜。深秋,段绳武前往灾区动员移民实边。当时洪水尚未退尽,他往来奔波于齐腰深的洪水中,热忧宣传“河北移民协会”的宗旨、条款。经过耐心说服和严格考察,挑选100户共312人到包头落户。
民国24年(1935)4月,段绳武率众于包头城东南15里兴建新村,同年6月竣工。段绳武一家同移民一起迁往新村,并命名为“河北新村”,实行农村合作社制度。他自任村长。
移民进入新村后,段绳武同他太太与大家一起吃“大锅饭”。许多人不理解,说段绳武抛开北京悠闲富足的寓公生活而来到这荒郊野外住土坏房,贴上钱受苦遭罪,究竟图啥?段绳武说:“我的钱财过去是取之于民,现在用之于民,不正是应该的吗?”
段绳武建设新村井然有方。对安置移民、贷款拨地、村务管理,都拟定详细的规则;为使村民和睦相处,制定了《村民公约》。通过开荒建设,生产自救,一年以后,新村面貌大为改观:四周有围堡,炮楼;中央建有礼堂、学校、仓库,以及毛纺织厂、碾磨房、合作社、村公所、牛马车房等;电面公司为新村架设输电线路,供村民生产、生活用电。从此,河北新村名扬塞外。
段绳武注重村民教育,将自己到包头创办的武训小学由城内迁至新村,自兼校长,主持校务。特聘保定民生中学毕业生张嗣贤、李德祥到新村任教。在他的倡导下,新村还办了成人扫盲和妇女识字班,成立了新村教育委员会。
段绳武为人谦恭,平易近人,常以骆驼自喻。他在自用的一对铜镇尺上携刻座右铭:骆驼不会花言巧语,只会艰辛劳苦地向前进步;骆驼不会讲究享受,只会忍肌耐寒地负起重担,万里跋涉,不达目的不止;骆驼不会向别人招惹是非,只会团结互助的生活,皆同大伙一块儿找幸福。他身为村长,管吃、管住、管穿、管卫生、管教育、管生产,甚至连年轻人的婚姻大事也管。为给单身汉找配偶,他亲往北平救济院接回十几名妇女,为他们配对成婚。
段绳武为移民实边心沥血。自民国22年(1933)至民国24年(1935),先后四次到河北动员移民,共有三百三十户、一千余人来包实边。为建设新村,段绳武慷概地献出全部家产,4个儿子也在新村相继病故。为扩大开发西北的影响,求得支持,他到北平向官方和各界知名人士介绍开发西北情况,吸引文化和新闻界知名人士顾颉刚、郑振铎、谢冰心、雷洁琼、范长江、孙伏园等和外国记者到河北新村参观访问,有的在报刊发表《河北新村访问记》等文章加以介绍。民国25年(1936年),百灵庙战役大捷,国民政府派陈诚到绥远劳军.邀段绳武去任军长,他婉言谢绝。他说:“我愿当村长,不愿当军长。”
民国26年(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军大举侵华。段绳武应召南下参加抗战。临行时含泪告别村民:“有国才有家,我是去参加抗战,不是去作官,抗战胜利后,还回来当我的村长。”村民泣别,难分难舍,相送数里。段绳武走后,伪蒙古军审人新村,好浮烧杀,无所不为,新村惨遭破坏。段绳武闻之,痛哭不已。
抗战期间,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委段绳武任后方勤务部政治部中将主任,多次聆听当时任政治部副部长的周恩来的教海。段绳武在各战区成立“伤兵招待所”,在后方成立“伤兵教育委员会”,建议当局通令将“伤兵”改称“荣誉军人”,倡导成立“荣誉军人服务社”,“荣誉军人职业协导会”,为安置在抗日中负伤的残废军人弹精竭虑,被誉为“荣军之父”。
1940年7月13日,段绳武终因积劳成疾,在重庆一次给伤员讲话的会议上,昏倒在地,与世长辞,终年44岁。1944年,段绳武逝世4周年时,重庆《新华日报》和《大公报》曾发表短评和社论纪念。
有的文章把他与陶行知并提。杨晓东的文章中写道:“当时中国大地上正在掀起一股潮流,那就是建设新农村,梁漱溟、晏阳初都在搞他们的新农村实验。”(这段话引自中国人民大学学者张鸣的专著)“段绳武下决心开发西北后,不是只身前往,而是把他在北平的家产卖了,全家一起离开北平。他的夫人王庚尧也支持他变卖家产举家搬迁,结果段绳武把他离开军队后在北平东城置下的家产——当时的遂安伯胡同七号八号那套三进四跨院的王府给卖了,带了十五六万块钱,全家搬到他以几毛钱一亩地新买的包头荒原上。”“段绳武把全家都投了进去,夫人王庚尧是新村的第一任自编课本的教师,这里的孩子开始区别于父母,脱离文盲境地,同时她还开办了妇女识字班。后来一些有追求的大学生加入到义务教学的队伍里。在段绳武看来,这是对武训事业的延续。”
荣军工作
在解决前方伤兵问题的同时,段绳武开始为后方“残废军人”的教育工作动脑筋。他曾聘请郭沫若、老舍、董渭川等知名人士,成立“伤兵教育委员会”(后改为“荣誉军人教育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编绘了一批通俗的小册子、连环画、期刊,由“伤兵读物印刷所”负责印刷、出版,及时送到伤员手中。
“伤兵”“伤兵”,段绳武的脑子里装满了“伤兵“二字。渐渐地,他觉得,伤兵的“伤”字不好。他想,人家身上已经受了伤,再不能叫他们的心上也受伤,为抗日救国负伤是光荣的,应当受到尊重。想来想去,他想出了“荣誉军人”这个称呼。他把这个意思告诉给伤员们,立刻得到赞同。当局也接受了他的建议,通令将“伤兵”改称为“荣誉军人”。
段绳武更为安置残废军人费尽了心机。他知道如果不能妥善解决这些人的生活,势必影响前方战士的士气。于是,他倡导成立了“荣誉军人服务社”。把一些残废军人吸收到各科室工作,成绩很显著。但是,容纳的人毕竟很有限。之后又成立了“荣誉军人职业协导会”(段绳武被推选为总干事),定期出版《协导报》,以推动安置荣誉军人就业。接着又在重庆高滩岩设立“荣军职业训练所”,办了各种技术训练班,为残废军人传授技术,以便转业、就业。他不但自己整天为伤兵工作奔波劳碌,还让他的夫人义务为伤员服
段绳武满腔热情,奋不顾身地工作,却遭到某些人的忌恨。有人向上密告说:段绳武不务正业,账目不清;后勤政治部内有红色的共产党员,还有一些粉红色的分子等等。为此段绳武愤愤不平,一次他对冯玉祥说起此事。冯玉祥说:“你不是国民党员,谁叫你实打实地干喱!当然他们要为难你。但这决不伤日月之明,你只有斗才行。”
段绳武从1938年到武汉,就在周恩来领导下工作,受到了极大的教益。到重庆后,有时也到曾家岩“周公馆”去,向周恩来请教国内外形势和抗战前途问题。为此,他受到国民党特务的监视和跟踪。但是没等国民党特务下毒手,疾病就骤然夺走了段绳武的生命。段绳武患有严重的糖尿病,繁忙的工作使他的病情日益加剧。
在1940年“七七事变”三周年纪念会上,他的肠梗阻突然发作,手术后第七天,便不幸与世长辞,时年四十四岁。
1940年9月15日,段绳武追慎会在重庆举行。周恩来和八路军驻渝办事处都送了花圈。《新华日报》刊登了段绳武逝世的消息,以后又陆续发表了纪念文章及《纪念段绳武先生》的短评。
段绳武被安葬于重庆歌乐山桂花村。墓后的石岩上刻有冯玉祥的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