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9-26 20:22
殷希彭,又名殷同寿,字西彭,安国市小营村人,1920年,初中毕业后,考入保定河北省立医学院。1926年毕业后留校任教,翌年被选送日本公费留学,获病理科医学博士学位。1931年7月回国,任河北省立医学院病理系主任、教授。
殷希彭(1900年—1974年12月05日),1900年殷希彭出生在安国小营村破落地主家庭。从小苦读诗书,发奋学习,20岁时以优异成绩考入河北大学医科就读,毕业后留校任外科助教。1928年被送往日本东京庆应大学医学部,成为著名医学教授川上渐病理学研究室研究生。1931年获日本东京庆应大学病理学博土学位。是年回国,在河北省立医学院任病理学主任教授。殷希彭是河北省立医学院的创始人,编著了《病理学讲义》《病理学实习手册》。
1938年保定失守后,安国伪政权的人上门邀其参加维持会;不久,又有人上门,以优厚待遇邀其出任国民党河北省政府教育厅厅长。殷希彭均以“做学问者不闻政治”“才疏学浅不堪大任”为由,断然拒绝。
是年,冀中军区卫生部部长张珍邀其参加八路军,第一次见面,殷希彭就爽快答应。在其影响下,同事和学生纷纷参军。一时间冀中军区增加了许多医学教授和医大学生。白求恩到冀中军区,看到有这么多教授,十分吃惊。殷希彭历任冀中军区卫生部卫生训练队教务长、后方医院医务长、晋察冀军区卫生部白求恩卫生学校教务主任、副校长、校长,晋察冀军区卫生部部长兼华北医科大学校长。1939年5月,晋察冀军区决定筹建卫生学校,根据白求恩的建议,从冀中军区抽调病理学教授殷希彭、微生物学教授刘璞、儿科专家陈淇园、眼科专家张文奇等到筹备中的学校任教。9月18日,军区卫生学校正式成立,江一真任校长,其任教务主任,以后又升任副校长达6年之久。殷希彭不仅担任繁重的行政工作,还讲授病理学、组织胚胎学,并关注和指导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病理专业,为后来的临床病理学奠定了基础。在担任教务主任时,面对环境艰苦、人才短缺、设备简陋的困境,经常和江一真、白求恩研究克服困难、坚持办学的方法,制定教育计划,因陋就简,自编教材,自制教具。根据抗日战争环境恶劣、时间紧迫、部队急需的形势,殷希彭提出了“突出重点、适应对象、按需施教、急用先学”“基础服从临床、临床服从战争”的办学方针,在实践中取得良好成效。日军投降以后,学校进驻张家口,其被任命为晋察冀军区卫生部部长,同时兼任白求恩医科学校校长。为使学校更快发展,殷希彭一方面做大量细致的思想工作,吸收原张家口蒙疆中央医学院的医生、教师、卫生人员参加八路军并到白求恩医科学校工作,一方面招收地方青年到白求恩医科学校学习。军区决定白求恩医科学校与张家口医学院合并,命名为白求恩医科大学,殷希彭兼任校长。经过多方工作,有20多名日籍教师、医生、护士到合校后的学校工作,其中有著名病理学教授稗田宪太郎。
殷希彭以“教课认真,督导严厉”著称,白求恩卫生学校培养了1000多名医疗干部,成为战争年代八路军著名的医科学校。1942年殷希彭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但自己投身抗日战争,其两个儿子也参加了抗日队伍。长子殷子刚,1938年3月入伍,曾任指导员、教导员、武工队政委,在山西一带抗击日军,1943年春季在战斗中英勇牺牲。次子殷子毅,16 岁参军,1941年春到白求恩卫生学校学习,1943年秋季反“扫荡”在保卫神仙山战斗中壮烈牺牲。
其妻带着幼子,在最困难的时候,曾经沿街乞讨度日。殷希彭对自己要求严格,参军后上级领导曾建议其把妻子从家乡接出作为随军家属,但其一直拒绝,直到1945年10月,在聂荣臻司令员关心指示下,才将家属接到张家口。1946年1月,白求恩医科学校决定招考地方知识青年,军区卫生部政委姜春贤考虑到殷希彭在抗日中失去两个儿子,应该安排其女儿殷珍到白求恩医科学校学习,而殷珍确有考中的水平,但征求殷希彭意见时,其态度坚决表示说“殷珍是我唯一的女儿,由于当前战争形势还不明朗,学校决定对这次军医班招生不招女学员,我是军区卫生部长,应以身作则,秉公办事,不能这样做”。这样殷珍失去到白求恩医科学校学习的机会。
全国解放后,殷希彭调任华北军区卫生部部长兼华北行政委员会委员,不再担任学校校长。其首先在华北军区所属医院推行责任制和保护性医疗制度,创办《卫生建设》,编辑出版了《华北军区卫生建设史料汇编》。1954年,第一军医大学与长春第三军医大学合并后,校址设在长春,命名第一军医大学,其被任命为校长。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获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殷希彭提出军医大学的任务就是为国防现代化服务,明确指出学校的办学方针是:培养政治坚定、具有军事素质的现代化国防卫生干部。主持建立了中国第一个航空医学系,还建立了中国第一个防原子放射医学系,培养了第一批航空医学人才和放射医学人才。1958年,学校奉命移交吉林省后,殷希彭调任军事医学科学院任副院长,1963年任院长。
1966年,任总后勤部卫生部副部长。“文化大革命”期间,无法有效地开展工作,终因心力交瘁,一病不起。病重期间,聂荣臻两次到医院看望。1974年12月5日,殷希彭去世,聂荣臻出席了遗体告别仪式和追悼会。
1942年5月,日寇开始对冀中根据地进行残酷的“大扫荡”,形势变得异常严峻,大部分粮食也被敌人抢光了。冀中军区接到命令,不允许部队跟老百姓抢树叶吃,摘树叶必须到村庄五里之外。在这种艰苦卓绝的情况下,晋察冀军区决定部队化整为零,组织敌后武工队。殷子刚就从一名营教导员变成了武工队政委,带领部队在盂县、平定一带跟日军打游击战。1943年3月,他带领武工队在突袭阳泉火车站的战斗中,他和战友们不幸全部壮烈牺牲。同年9月,担任军区卫生部司药的殷子毅,在神仙山“反扫荡”战斗中又不幸牺牲。当时卫生部驻地离学校不远,殷希彭接到噩耗后,强忍心中悲痛,赶到儿子牺牲的地方,向遗体鞠躬默哀,因为部队马上就要转移,他流着眼泪,什么话也没说,匆匆就离开了。半年内连丧二子,做父亲的哪有不悲伤的,但对前来安慰他的战友,殷希彭坚定地表示:“请同志们放心,我能挺得住。国难之中,两个儿子为国捐躯,他们光荣,我也光荣。我只有加倍努力工作,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纪念。”自古以来,中国人就推崇“舍生取义,杀身成仁”的至大至刚风范,浩然正气,忠烈长存。从殷希彭将军身上,充分体现出了这种刚毅正大的崇高革命精神。
随着战局恶化,殷希彭跟家人也失去了联系。他不知道,在此次“大扫荡”中,母亲去世,妻子带着10岁的幼子殷子烈,为逃避日伪的抓捕,流浪到博野、蠡县一带,母子俩相依为命。直到抗战胜利,在聂荣臻司令员的亲自过问下,1946年3月,在分开8年后,殷希彭一家人才重新团聚。妻子不知道子刚子毅已经牺牲,每当她问起儿子下落时,殷希彭就以战事繁忙、联系不上为由,继续隐瞒两个儿子牺牲的残酷真相,这一瞒就是三年。直到1949年5月,北平解放后,部队进城了,妻子再也等不下去了,就向殷希彭紧追两个儿子的消息。她经常念叨:“瑄、珊(子刚、子毅的小名)在哪里?他们结婚了没有?现在不打仗了,进了北京,怎么还不回来看我?难道真的娶了媳妇忘了娘!”殷希彭一看再也隐瞒不下去了,只得向妻子坦白了真相,夫妻俩抱头哭了一夜。第二天,妻子执意要回安国老家,她无法原谅的是,两个儿子牺牲都这么久了,丈夫居然一直瞒着她。她哭着抱怨说:“你走了七八年没音信,本来我已没啥盼头了。日本投降后,你派人把我和子烈接到张家口,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我来就是为了见见我的俩儿子,原本不想长住的。现在知道他们已没了,我要回家。”经过大家不断劝解,军区和卫生部也派人前来慰问,妻子这才不再坚持要回老家去。殷希彭终于放下心来,这件事压在他心里好几年,他愧对妻子,心力交瘁。几天后,他对全家说:“今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伤我的心,影响工作。”从此,子刚子毅牺牲这件事,就成为家里的大忌,谁也不再提了。但不提并不等于就忘了,相反的,整个家庭被一种沉郁悲痛的无形气氛笼罩着,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家里每一个人。
妻子因此大病一场。病愈后,殷希彭就更加细致入微地照顾妻子,有空就陪她散步、买东西、聊家常。妻子不识字,他就手把手教她练字。殷希彭出身于一个非常传统的破落地主家庭,15岁就奉父母之命,娶了大自己4岁的妻子。在外人看来,这位小脚夫人跟他这位留日博士、医学教授、校长部长,两人并不是那么般配,但两位老人却相濡以沫,相伴终生。殷希彭曾对同事说过:“有的人进城以后就‘改组内阁’,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我带出去参加革命的儿子牺牲了,她含辛茹苦把我的小儿子带大,对我有功啊!我是永远感谢她的。”在后辈们的眼中,他这是“以德立家、以德系情”,是以“中国值得颂扬的传统道德观念”,维系着夫妻情感与家庭和睦。